为了证明自己所说属实,江沐雪命崔长袖回去将那些已经饿死的蛊虫的尸体拿过来,刘靖扫了一眼差点儿没吐。
强忍着恶感,半天才道:“如此大事,为何要瞒着朕?”
他是真的愤怒。
江沐雪跪道:“皇上息怒!臣妾并未打算一直隐瞒您,一来您国事操劳,每天劳心劳力,二来,后宫出了这样的事,是臣妾失职。臣妾也不想打草惊蛇,便想了个法子将贤妃被我的药丸治好的假消息传了出去,就是希望那幕后黑手有所行动,只是未料到她竟然不知收敛,再次把黑手伸向了婉嫔。”
刘靖怔怔望着眼前的女人,觉得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却又漏洞百出,但是你要问具体漏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到此,江沐雪突然起身,一脸惊诧的对上夏甄姬,“咦,我这才想起,婉嫔是如何得知这引蛊虫的土法子的?”
一句话把所有焦点都引到夏甄姬身上。
刘靖也诧异。
其实这是他看到夏甄姬胳膊上的伤口的第一反应。
原本,他今早过来是要告诉夏甄姬,他已经派人出去寻访缥缈道人,让她再坚持坚持,熟料他进来发现夏甄姬的面色好了很多,一摸也不烫了,十分诧异。
那模样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贤妃,接着是贤妃胳膊上有伤口的一幕,他便猛的撸开夏甄姬的睡袍,然后就发现了相容的场景,这才然他一头雾水,大为恼火。
自打他得知贤妃的“病”是被皇后用缥缈道人的药丸治好后,他便一直觉得这其中不简单有古怪。至于是什么,他知道皇后一直在隐瞒,便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以便暗中调查。
但是,皇后和贤妃到底搞什么古怪先不说,夏甄姬也搞出这样的古怪就很奇怪了。
所以刘靖扯着夏甄姬的睡袍问她为何,她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说,只说让他请皇后娘娘便知,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夏甄姬之所以往江沐雪身上引,那是昨晚与雅阁商量好的,目的就是炸出江沐雪背后的高人,一举歼灭,然后趁机再给江沐雪来个欺瞒、祸乱后宫之罪。
唯一失算的地方便是皇后身边并没有高人,夏甄姬转念一想,那又如何,也逃脱不了一个欺瞒之罪。
于是,她惊喜道:“难道不是皇后娘娘告诉给嫔妾的?您身边的月满,她昨晚偷偷跑来告诉嫔妾,您有个引蛊虫的土法子,嫔妾实在受不了那种痛苦,无奈之下便试了试,结果还真有效。嫔妾谢过皇后娘娘大恩,若不是您,嫔妾到现在都还痛苦着呢。”
说完,她眼冒精光,直直射向月满,月满战战兢兢出列,哆哆嗦嗦,“是皇后娘娘命奴婢,偷偷过来告诉婉嫔娘娘的。皇后娘娘还说……还说,若是这次婉嫔娘娘的病突然好了,那幕后之人一定着急露出马脚……”
“所以,你为了那幕后黑手三番五次将朕玩弄于鼓掌?”刘靖对江沐雪冷笑,陡然变了脸色,“皇后,你好大的胆子!欺君之罪,你担得起吗?”
(未完待续。)
第655章 整蛊皇后(25)
“臣妾知罪!”江沐雪老老实实跪下来,“臣妾现在也追悔莫及,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早早告诉皇上,这样贤妃和婉嫔都不会遭罪。”
要不怎么说活的时间长呢,江沐雪的眼泪说来就来,一秒钟都不待耽搁,且哭的梨花带雨,那变脸速度别说夏甄姬与刘靖看呆,就是在她身边伺候十几年的崔长袖也目瞪口呆,她们家娘娘何时练成这般本事,眼泪说来就来……不过,她还是很欣慰的,自己从前就多次劝说过娘娘,不要整天一副严肃的样子,没有哪个男人喜欢看硬邦邦的脸,该笑笑,该哭哭,这样鲜活好动皇上才会喜欢。
崔长袖觉得她们家娘娘突然开窍,老天爷真是开眼了。
刘靖是真不知道江沐雪会这般轻易认罪,良久才反应过来,呵斥道:“刚才还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怎么,这会子认怂了。是不是幕后之人压根儿没有找到?”
说这话时,很是了解皇后的模样。
江沐雪顿了顿点头。
刘靖叹道:“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没脑子,还不快起来,丢人!”
握草!夏甄姬受不了了,刚刚刘靖那架势她以为要严惩萧钰儿,怎么骂两句就没了?
什么意思?
江沐雪老老实实的起身然后安安静静站在一边,偶尔擦擦眼角的泪水,一副被打蔫儿的花骨朵似的,要说萧钰儿这副身子是皇后,实际上刚刚二十岁,正是年轻鲜艳时。素日里别说刘靖,就是萧钰儿身边的人也没有看到过她认错服软,且梨花带雨,今儿众人算是大开眼界。
刘靖憋了一肚子话要骂江沐雪,可是后来看见她那副样子突然心软,不由自主的把那些话收了回去。
心想等私下没人的时候再骂也不迟,她毕竟是自己的皇后,骂了她,他自己脸上也无光。
“从今儿起,你就待在毓秀宫好好养身子,哪儿都不要去,这件事,朕自有主张。”这话是对夏甄姬说的,说完又看向江沐雪,“朕看皇后也累了,就暂时把协理六宫之权交给德妃,孙德金,吩咐下去,打今儿起,后宫之事由德妃看管,皇后娘娘病了。”
这就等于禁了夏甄姬的足,剥夺了她的大权。
不让她乱蹦跶江沐雪理解,可为何要禁夏甄姬的足?
刘靖说完要走,夏甄姬挣扎着从床上滚了下来,嘴里大叫着皇上,那副狼狈相江沐雪看了直想笑。
滚吧,滚吧,再不滚就没机会了。
“婉嫔还有什么事?”刘靖脑子里盛的信息量有些大,急需时间细细斟酌,开始不耐烦。
“臣妾不敢耽误皇上,只是有一件事不明。既然皇后娘娘明明得知我是中了蛊毒,为何昨天晚上不说?既然一开始选择不说,为何又要偷偷派月满过来告诉臣妾原因以及治愈的土法子?”
这话根本不用夏甄姬提醒,刘靖心中装着一肚子疑问呢。
昨天,面对萧钰儿的推三阻四他一度恼火,这点他可没忘。
吆喝……某女真想翻白眼,我没有找你的事儿就算了,你竟然还敢抓着月满念念不放,可见是逼急了。
江沐雪煞有意味的看着夏甄姬,你难道真的不怕我从月满这里得到你更多的信息么?今日之事,我没有拆穿你和月满,那就代表月满的行径是我认可的,她还是我的人,但是你们二人已经暴露了耶……
江沐雪所想,夏甄姬何尝不明白,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到了这地步,就算托不死萧钰儿也得让她扒层皮,否则,夏甄姬不敢想,今后她的宏图大计该怎么继续展开。
没等刘靖开口,江沐雪仍一副蔫蔫儿的样子道:“当时,臣妾正在犹豫,要不要将一切和盘托出。另外,最重要的一点,臣妾不是巫师,不能第一眼就看出婉嫔妹妹是中了蛊毒。当时从毓秀宫离开,脑子一片浆糊,全乱了,回宫之后臣妾才想明白,先悄悄帮妹妹解脱痛苦再说。”
几句话让夏甄姬中弹,她恼恨的要吐血,真不明白这个女人何时变的这样大胆,几句话就有四两拨千斤的功效,偏偏看刘靖那副样子吃的还挺香。
“好了,皇后就这样子,婉嫔多担待,无论如何,你身上的蛊毒是皇后帮着解的。”刘靖说完,负手离开。
一刻也不想再耽搁。
待他走远,江沐雪哈哈大笑,“妹妹现在可知,什么才叫猖狂啊?学着点儿,猖狂的本质是无所畏惧,无法无天,纵然在天面前,该怎么蹦跶还是怎么蹦跶,而妹妹那些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小伎俩,真是太不讨喜了……哈哈!”
江沐雪笑嘻嘻的走出大殿,一路春风得意,冬日的寒风打在脸上不仅不觉得疼,反而很舒坦。
崔长袖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住道:“娘娘,您就不能正经一些!不,严肃一些!”
都什么时候了,她觉得现在事情一团糟,可她们家这位倒好,走的东倒西歪,就差跳舞了。
某女笑着回头,“本宫首先发现幕后黑手,其次救了贤妃,今儿又救了婉嫔,得皇上夸赞,本宫实在是高兴呐!”
“长袖,今儿吩咐膳房,弄两壶女儿红,本宫要好好的喝一场。”
崔长袖不再说话,无语的全盘接收。
其实打心底,她也高兴,皇上表面上训了她们家娘娘,可实际上护的紧呢。
一想起这个,崔长袖便把江沐雪的洋洋自得自动忽略,反正有皇上护着,能出什么事儿?
江沐雪猖狂的离开后,夏甄姬忍着痛把毓秀宫砸了个稀巴烂,今日之事,她计划的天衣无缝,最后却败的一塌涂地!
一开始,她想把幕后之手的罪名安到萧钰儿头上,结果败了。
后来,她又把欺君之罪的头衔安到萧钰儿头上,结果又败了。
最后,她想治萧钰儿一个故意拖延之错,还是败了。
多好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和,就连一开始没有打招呼的满月都配合的很好,结果竟然这般……
“萧钰儿!”
“你能耐!!”(未完待续。)
第656章 整蛊皇后(26)
回到坤宁宫,江沐雪命人弄了一桌子菜,平时从不饮酒的她一杯接一杯的小酌。
“母后,发生什么喜事了?”江沐雪的情绪感染了小刘稷,小家伙吃的也欢快。
江沐雪一把将他揽入怀中,用额头抵了抵他的小脸,“母后看见稷儿高兴便高兴,稷儿,你高兴吗?”
嗯!小刘稷点点头,“今儿太傅夸我字写的好,白雪(刘稷养的小哈巴儿的名字)和松狮打了一架,赢了。”
“是吗?”江沐雪笑容更绚烂了,忍不住又喝一杯,刘稷虽小,却劝道:“母后,酒大伤身,您少喝些。”
“乖儿子。”江沐雪捏了一把他那肉呼呼的小脸儿,说自有分寸。
然后忍不住唱起了小曲儿,这还是萧钰儿待字闺中时喜欢哼唱的,多少年过去,崔长袖和月云猛的听见顿时润了眼睛。
一为怀念从前,二为自己的愚钝恼火儿,因为直到现在她们也搞不清楚自家主子到底打什么盘算。
她们空有一腔热情,就是想帮忙,也不知从何做起。
刘稷吃完,被奶娘带下,江沐雪那里还没结束。
一壶酒下肚,脸上晕开了花儿,竟有从前没有过的娇媚。
“一,二,三……”她轻声数着,巧笑,来了。
崔长袖更闹不清她在做什么,正要开口劝她不要再喝,结果江沐雪大笑,“倒酒!快给本宫倒酒!”
“哎呀,娘娘,您已经喝了那么多,别再喝了!”
崔长袖、月云二人怎么劝都劝不住,被江沐雪一把推开,“本宫现在,两袖空空,清风明月,最是惬意之时,凭什么不让本宫喝酒?从前忍,现在还要忍吗?快倒酒!”
月云和崔长袖面面相觑,就见刘靖已经站在门口,江沐雪却没看见,继续吼着要酒喝。
俩人要给刘靖行礼,却被他摆手制止。
“愣什么!还不倒酒!”
江沐雪双眸迷离,“怎么,现在本宫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觉得本宫失势,连你们也要欺负到本宫头上?”
“奴婢们不敢!”
崔长袖等人跪成一片,江沐雪冷笑两声作罢。
端起酒杯,某女摇头晃脑的感叹,“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有什么?不就是个六宫协理权么?本宫就算没有协理权,那还是大齐的皇后,哎,我说长袖,你脑袋怎么了?摇晃什么呀?”她目光迷离的朝长袖看去,崔长袖已经急的想屎。
“哼,有本事把本宫的后位也给废了!”这句话一出口,长袖再顾不上别的,跪道:“娘娘,您喝多了,奴婢扶您去歇着吧!”
“是啊是啊娘娘,您累了一天,赶紧歇着吧!”
“我不去!”
江沐雪手一摆。
“我不累!”
“从今天起,我……哈哈,不会再累,为什么?无事一身轻呀,长袖,月云,我跟你们说,打明儿起,咱们啥也不干,就坐着轿子四处走走看看,虽然本宫深处牢笼,不,是金丝笼,但是!好在这金丝笼足够大……”
“是是,奴婢们明天就陪您四处逛着玩儿,咱们去雪园捉鸟,去梅园摘花,去龙凤湖钓鱼。”崔长袖觉得事已至此,既然堵不住自家主子的嘴,那就顺着她的意思说,好歹描补描补。
说不定还能带着话题走呢。
月云会意,跟着在旁附和。
门口的刘靖看戏似的一动不动,不仅没有动怒,反而觉得深深的无奈中透着一种有趣,看的津津有味儿。
江沐雪咕咚咕咚几口,第二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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