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沈烈不自觉的抽剑后撤!
当两个人再度分开,沈烈低头看了看手中血红的雷鸣剑,似乎才想明白刚才它发出的不是歌唱,而是一种迷惑人心的咒语一类的东西。
既然如此,沈烈看似不经意的望了一眼慕容恪,然后又看向了早已经发狂了一般的车灿,毫无犹豫的举起了手中雷鸣剑,一飞冲天!
车灿,今日的了断,也许就是你的命!
“噗!”
雷鸣剑毫无悬念的贯穿了车灿的胸膛,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痛苦,只有一种诡异的满足,看得沈烈不免有些触目惊心,这雷鸣剑如果刚才也对自己的唱歌,自己会不会也如他这般疯狂?
如果没有洛姬和萝莉的两道血符,自己今日是什么下场?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汉兵营里的人就那么傻傻的站在原地望着两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
车将军,被杀了!
被那个汉人就这么简单的一剑刺死了?
罗生激动的差点流出眼泪来,他远远的望着沈烈,口中喃喃自语:“不愧是小姐的命中人,不愧是小姐的命中人……小姐,您看到了没?”
就在此时,一个凄厉的令人胆寒的吼声突然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让那些汉兵彻底从刚刚才感受到喜悦中顿时惊醒了过来,再度皱起了眉头,为沈烈也为自己的不幸而痛苦。
“沈烈!还我儿命来!”
车坚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军医检查过身体一切正常,但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阳骛走进中军帐,看了一眼低着头单膝跪在帐中间的沈烈后,就径直走向了慕容恪,将车坚被抬回营帐后的情况告诉了慕容恪,然后就坐在一旁盯着沈烈,眼中深思不明,让偷眼查看他的沈烈看得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一刻钟前,就在沈烈一剑刺死车灿的时候,车坚发疯一般的暴走了。
他倏然拔出重剑,劈头盖脸的刺向沈烈,而沈烈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抽出雷鸣剑去抵挡车坚,可就在雷鸣剑离开车灿身体的时候,它又开始歌唱了,并且瞬间就将自己的攻击目标锁定了车坚,根本不受控制的带着沈烈刺向了车坚。
顿时让沈烈措手不及!
现在与之前的情况完全不同,刚才他可以说是刀剑无眼,错手杀了车灿,现在他如果动手,那可就是明目张胆的行凶杀人!
他绝对不可以这么做。
第一,他没想过要现在杀车坚,第二,他现在没有理由杀车坚,第三,他不能当着慕容恪的面杀车坚,因为如果这样做了,他以后都别想在燕军营中立足,慕容恪更不可能再维护触犯了众怒的他。
因为他毕竟是汉人。
所以,沈烈现在就要一面死命扣住雷鸣剑,一面还得抵挡住车坚那要命的攻势,正在两厢为难之际,他手中的雷鸣剑就好像是一下子懂事了似的,突然停止了躁动。
可是,沈烈还没来得及为雷鸣剑的善解人意而高兴,它就陡然间拔高了声调,以一种极其高昂的声调歌唱了起来,让沈烈瞬间想起了维塔斯这三个字。
然后,车坚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轰然倒地。
一动也不动了!
面对气急败坏冲过来的车坚的副将们,沈烈心中真是有说不出的委屈,他确实什么都没做,都是这柄雷鸣剑自己搞得鬼,估计是那车坚父子平时对这柄雷鸣剑太过不好了,所以现在遭到了报应吧。
不过无论如何,旁人是不知道内情的,众人一拥而上,见车坚还有口气,没有死,就暂时收起了要把沈烈碎尸万段的神色,一个个面色古怪的看向了慕容恪。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慕容恪一声令下,车坚就立刻被送回营帐诊察治疗,车灿的尸体也被一并抬走,罪魁祸首沈烈就被五花大绑送至了中军帐。
当然少不了他的另一个帮凶,李武。
在等待车坚那边消息的时候,李武一五一十的将车灿的罪行如数家珍一般的上报给了慕容恪和其他众位大将军,反正现在一方面是车灿死无对证,一方面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实,再加上车坚现在生死不明,李武也就豁出去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只要车坚父子完蛋,他就还有一条活路!
于是,极其严肃而庄重的中军帐内便时不时响起了众位将军或者震惊,或者气愤,或者感慨的声音,虽然这些都是什么人,沈烈一个都不认识,李武所说的事情,他很多都是不明白的。
但这些都不影响他揣测众人的心思,别看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一个个好像是气愤难平的模样,其实心里头肯定都在为自己一会儿的站队问题而权衡着利弊。
如果车坚直接死翘翘那自然再好不过了,他们也就不用再犹豫了,关键的时候表白自己对慕容恪的忠心就好了,但如果车坚好死不死的再活过来,恐怕就不好办了。
那些平时就站在慕容恪这一边的还好说,最苦恼的其实是车坚一党,正所谓树倒猢狲散,现在这棵大树半倒不倒叫他们怎么办?
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吧。
30回 克制
如今这车坚一党的想法,也正是沈烈的想法,但是他要比他们更多一份保险,他在汉兵营里与车灿动手的时候,一共看了两眼慕容恪。
这两眼可不是白看的,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而慕容恪第一眼是告诉了他放心与车灿动手,不用有后顾之忧,第二眼则是同意了他要杀车灿的想法,也就是说,沈烈杀死车灿是经过慕容恪首肯的。
虽然不排除慕容恪也会像车灿牺牲李武那样牺牲他这种可能,但是沈烈自认现在手中有慕容恪需要的东西,也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只要车坚没有什么太大意外,或者经过查证与自己并没有太大关系,慕容恪就应该不会为难自己。
但是不知为何,今天阳骛看他的目光,总是让他有些不自在,与以往不同,阳骛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是讨厌自己还是堤防自己的情绪,好像自己会对他有害似的。
沈烈很郁闷。
这个军营不过就是他的一个驿站而已,他根本就没有妄想在这里称雄,阳骛根本就没有必要如此戒备他。
“如今正是两军交战之际,既然车将军已经无碍,众人就先散了吧,等车将军苏醒后再行论断。但是,各营都当以此为戒,如若再发生类似事件,本帅定斩不饶!”
自始至终没出声的慕容恪,突然开口,愣是惊得众人瞪大了眼睛,车灿堂堂一个骑兵营将军就这么死了?连句交代都不给吗?
什么再行论断?那根本就是缓兵之计!
行来行去,自然也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大家心中腹诽着应声退去,临走前都不免要多看几眼沈烈,这个汉人可真是不简单啊,以后最好还是多提放着点为好。
现在,他就是慕容恪手中的剑,指谁杀谁!
看着众人相继离开,李武开始越发焦躁,他不想离开,出去之后他该怎么面对车灿的部下?但是他又无法开口请求,所以只能一边搓手一边看向沈烈,似乎是希望他能开口。
沈烈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现在还没有到他开口的时候,索性也就不去回应他,反正也不急在一时,李武见状也只能无奈的转身离开。
“李武留下。”
就在李武刚刚抬起左脚的时候,阳骛突然发了话,然后又继而命令道:“没有传令,任何人不得入帐!”
“是。”
守帐将士轰然应诺,然后全部鱼贯而出,中军帐内就只剩下了坐着的慕容恪和阳骛,还有站着的李武,以及跪在地上的沈烈。
干嘛还不让老子站起来?
虽然只是一只腿跪着,也毕竟是跪着啊,而且那只腿早就已经麻痹了,另外一只腿也已经抽搐到不行了,于是,他抬起头来望向了一直端坐在正中的慕容恪。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阳骛现在对他没什么好感,肯定不会帮忙的。
当他与慕容恪四目相对,发现他看自己的眼中除了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就是莫名其妙的疑惑,好像现在自己现在不是个人,而是个他刚刚才得到的机关偶似的,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还一直跪着呢。
唉,求人不如求己。
他索性就直接站了起来,强自忍着腿部的抽筋,上前一步对着慕容恪一抱拳,朗声说道:“元帅,在下愿以待罪之身献计攻城,在三日内攻下鲁口,以求将功折罪!”
“哦?本帅愿闻其详。”
慕容恪闻言眉毛微微挑了一下,终于是饶有兴致的开了口,那望向沈烈的目光中凭空又多出了一分猜忌。
“罗大师,您可知道沈烈请您画的是什么?”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罗生端坐在营帐中案几前,一手铺着布绢,一手执着墨笔,全神贯注的盯着在营帐中央不停走来走去的沈烈,随时等待着他的只言片语,然后再经过自己的一番理解后,开始下笔绘制。
他根本就看也不看李武一眼,仿佛压根就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似的,干脆将他当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烦人的苍蝇。
李武见状,恨不得一掀桌子,拎着罗生的脖领子,揍他个半死,然后再郑重的告诉他。
这是我的营帐!
但是很显然,他现在只能意淫一下这个十分解气的场面,除此之外,他可什么都不敢做,因为眼下这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汉人,可是沈烈在慕容恪面前保举的机关师。
罗生,这个名字似乎没什么特别。
但是再加上“一手兴城”罗妙手,这个绰号,那可就了不得了。
罗妙手可是举世闻名威震四方的机关大师,他十几岁一出道就技惊四座,中原十大坚称就有六座是出于他的手笔,这当中自然也包括了鲁口城。
别说李武一听到这个名字,脑袋就直发蒙,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慕容恪都罕见的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二话不说,就亲自带着众人前往汉兵营致歉,还将罗大师客客气气的请了出来。
敬为上宾。
因为当年燕王即位之时,慕容恪为了给王兄贺喜,曾经遍寻天下,想请罗大师为燕国重新设计都城,结果苦寻了一年都没有见到半个人影,后来战事频发,他才作罢。
估计就是自诩神机妙算的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机关大师,竟然就被关在自己的汉兵营里。
还好,那个当初将罗生抓进来的车灿已经死了,否则,真不知道慕容恪是会感谢他,还是气得想宰了他……
所以,当众人发现,这个被慕容恪奉为座上宾的罗大师竟然以沈烈马首是瞻的时候,不免当场错愕,除了再次提升对沈烈的待遇之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而李武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两个人的跟班,不过,他虽然心中不服气,却也还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毕竟这两个人自己哪个也得罪不起,而且搞不好还都是自己现在的保命贵人!
于是,他只能规规矩矩的在一旁,认认真真的替罗大师研墨,做足了一个书童的架势,即使被罗大师彻底无视了,也还是继续陪着笑脸,闲暇之余,还要帮罗大师扇扇子,现在可是三伏天,这罗大师要是被热晕了,那慕容恪不得赏自己三十军仗啊!
“罗生,我想到了!你记不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一种攻城梯,我觉得只要改良一下,就可以顺利解决那条河!”
一直在中央踱来踱去,足足踱了一炷香工夫的沈烈突然一拍脑门,想出了一个主意,直接走到罗生的面前,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讲述出来,罗生则根据这种描述画出雏形的图样,然后再由他仔细看过之后,进行修改,如此重复,最终得出沈烈脑海中的图形,再由罗生将之变成现实。
因为沈烈只会想,不会画,也不会做,罗生会画,会做,但却想不出这种东西来。
如果他要能想出来,那才奇怪呢,毕竟这种东西是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过的,沈烈之所以知道,那是因为他看过电影,知道其大概的原理。
正好可以解决燕国大军无法渡河的这个难题。
鲁口城的整个防御系统都是罗生受洛姬之命,亲手设计的,唯独这条河是原来就有的,罗生当年亲自勘察过这条河的情况,并测量出了距离鲁口城门的安全距离,包括鲁口城门的防御阵势他也参与了其中。
目的就是要利用好这条河。
而事实证明,他利用的非常好,这一点沈烈昨天在战场上已经看到了,燕军之所以派车灿绕远突袭,也是因为无法横渡这条河。
毕竟大军无法渡河,就无*式攻城。
而无法渡河的原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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