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了,就早点休息了。听了赤列坚说,要拿我这把刀。我好奇,就来看看的。”老头笑着,看着沈烈然后坐下了。
随口问道:“你在哪里学的真功夫。”
“没有,自己胡乱打的。”
“哈哈,年轻人不老实。这样的功夫没有人教,我才不相信。要不就是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要不,只能是前辈教的。历练还要不浅才使的出啊。”
沈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尴尬的笑笑:“就是想走万里路。”
“然后会会天下英雄?”老头诙谐的接道。
赤列坚乐了:“爸,别拿红袍开心了,人家有些事情不方便说就不问了。我们只管喝酒才是。”
“倒是我落了俗套了。恩,喝酒。刚刚远远的看到那窜刀光。还有最后一掷,我的老师和我比划过,说古代大将落马后,乱军中要取人头。脱手就会把重刀掷出。”
“然后亲卫递刀再战。不过,不是万不得已,十全把握,不会这么干的。”沈烈接道。
老人含笑着:“我哪里知道,是我的老师,实际上是师父,给我说起过。还说会发力的人,刀光到处无可阻挡,不过全是借力借势,不是用的死力。所以古时候武人冲阵,手拿数十斤的重家伙,几进几出,脸不红心不跳。”
“那也要借马力呀。没有好马,全是步战,再凶悍,也吃不消。也要有亲卫伴随,乱军里,枪刀乱来,哪里能照顾得了背后?”
“红袍马术不简单。骑我那匹黑马,一眨眼就去了老远,单干了二头狼呢,爸,你看看。”赤列坚像个孩子似的,把身后喂了奶已经睡去的二头狼崽放了自己父亲面前。
“白狼?”老人惊呼道。
“红袍送的。”
“好,好,只是时间早了点。赤列坚,今天开始,不要多喂。让他们打,只有最后活下来的,才算头狼,才值得养。”
沈烈看着老头,他有点头大。知道这是规矩。
但是城市宠物可没这个残酷养育法。
“草原上,就是这样,这是现在光景好了。早几十年,解放前,草原上乱哄哄的,老毛子,日本人,蒙奸,汉人,乱七八糟的势力,没人问生活。吃不到怎么办,抢啊。”
“怪不得赤列坚兄长像个土匪。”沈烈突然道。
一句话逗的老头哈哈大笑起来,不以为杵,拍着沈烈的肩膀:“要在草原上得到人的尊敬,害怕,那就要有力量。”
“是啊。”沈烈点点头。
“好了,喝酒吧。欢迎来到草原,我的儿子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荣幸。”
“是我们彼此的荣幸。”沈烈笑道。
说着沈烈忽然奇怪了:“赤列坚,你娶了老婆没有?”
赤列坚一愣,脸色突然变的古怪。
沈烈奇怪的看看他。
老头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先回去了。
送走了他,沈烈看着赤列坚:“还没有啊?”
“我喜欢的,不喜欢我,我不喜欢的,喜欢我。”
沈烈喷了。
这个绕口而富有哲理的话从赤列坚的嘴里说出,实在太搞。
赤列坚却继续刺激人,在那里哀叹着:“更重要的是,语言还不通。”
“啊?”
“俄罗斯人。哥萨克族的姑娘。哎。”赤列坚长叹了一声:“去年帮朋友运一批钢材回头。遇到了她,从此……”
沈烈躺了那里:“哪天帮你去抢来吧。”
“强扭的瓜不甜。”
“那你想不想抢?”
“想。”
“那我回头的时候,来找你,然后我们去把她抢来好了。”
“好吧。”
赤列坚越发的看沈烈顺眼,好兄弟啊!人生观还一样,茫茫人海中,能这样遇到,真是长生天的恩赐!
继续喝酒!
6回 包围
初升的旭日照耀在草原上。
露珠还在风中的草叶上闪烁着,一股微微苦涩,醒脑又清新的空气袭面而来。
沈烈趋马告别了赤列坚他们。
向着草原北部奔驰而去。
转眼已经无影无踪的。那匹旅游马还留在了那里。乌列术帮着看管着。他那粗壮的老婆大呼小叫着,沈烈把昨晚的酒钱请肉摊的老板转给了他们。
赤列坚喝了一声:“等红袍回头就是。”然后也走了。
他们没离开多久。
南边,三辆吉普开了过来。
沈烈奔出大概十里地的时候,赤列坚在营地口,看着几个人下了车,向着这里走来。
他凝目看去,身后几个兄弟也涌了上来。
车内有几个洋鬼子?看上去好像是老毛子。
赤列坚皱着眉头,示意一个人上去问问。
对方答道,是游玩路过的。赤列坚释然了,露出了笑容,吩咐招待,生意是生意,礼节是礼节,一般的老毛子出手还是大方的。
能开车进草原这么远的地方,不会就轻易回头的。
他吩咐了下。
然后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只不过,不久之后,乌列术沉了脸找到了他,低声的道:“赤列坚兄长,好像是找红袍兄弟的。”
“恩,我已经知道了。”刚刚听完了一个兄弟汇报后,赤列坚已经沉了脸,看了一眼乌列术:“那些也不是老毛子,不知道哪里的。吩咐下去,绝口不提红袍兄弟的事情。”
“哎,大家全没提。”
到了场内,几个人分散着,装着无意的,找着一些摊主在问着消息。打听着是不是有个那样的年轻人。
摊主们昨天晚上才和红袍大醉一场的。
女人们在外边做着生意,蒙古的女人耿直,却也不是没有心眼。看着来人好像路数不对,都摇头,然后回去叫醒了自己的男人。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无数的消息开始在市面下流着。
汇聚到了赤列坚这里。
“一群笨蛋。”一个马脸,细长眼睛的西方人狠狠的骂着:“这里的人很熟悉那个小子,你们看,那就是他们的头。”
赤列坚正冷冷的站了那里看着这边。
一匹马冲出了营地,正向着他们的来路奔去。
“追。”
这是个愚蠢的决定。
车刚刚发动。
路的那头,几匹马上,几条汉子阴沉着脸出现了。狠狠的看着这里。
周围的喧哗也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全看着他们。
这种沉默让人要发疯。发狂!这是他们无法了解的一个地方。永远也无法了解。
这个地方的人。
身上流传着奇怪的血。
这种血,能够让奸诈的小人变成好汉,能让人胆怯的妇女变成母狮,能让孩童变成男人,能让老人焕发刚勇。当然,也能让一切倒流。
不过,为了昨天那个豪爽的汉家小子红袍。他们选择了第一种方式。
“你们找红袍叔叔干嘛?”手里还拿着红袍洒给他们的棒棒糖,一个孩子仰着头叫着。然后被母亲抱走了,但是年轻的母亲狠狠的看了这群人一眼。
她年轻强壮的丈夫,手里拿着刀,继续恶狠狠的看着这边。
西方人觉得头皮发麻。
他那悠闲的,搭在车窗边上的手,青筋暴露,汗毛竖起,紧紧的抓着了铁框,然后猛的伸手按住了身边一个要掏出腰间东西的家伙:“混蛋。”
推开了门。
他示意了下。
后面一个汉人走了上去,直接向着赤列坚走去。赤列坚铁青着脸站在那里不动。
周边的人默默的让看。可是年轻的男人全站到了前排。老人和妇女还有孩子,站到了身后。蒙古人天性里的一些东西,在这种时刻显现了出来。
只要赤列坚一声令下。
这些被整个“部落”包围的人,将尸横遍野。
“你们找红袍干嘛?”赤列坚冷冷的问道。
汉人仰望着他。刚刚要说话。
赤列坚毫不客气的开口再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我们是一个考察队的。那个小子,那个红袍,恩,他。”
“他怎么?”赤列坚的声音更大了。
十分钟之前,沈烈在拨转着马头。
抽出了弯刀。
原因很简单,突然觉得不爽,菊花痒。他有点不放心。黑风嘶喊了一声,回头向着这边狂奔而来。
汉人无言以对。
赤列坚暗中做了个手势。凝目看向了车内那个西方人,西方人伸出双手,摊开,然后耸耸肩。
“进来的时候,你们找的理由不是这个。蒙古人不喜欢被人欺骗,这里不欢迎你们,请走开。”
赤列坚下了逐客令。
周围喧哗了起来:“滚出去,不欢迎你们。”
汉人惊慌失措的转了头,西方人招招手,苦笑着示意上车。他灰溜溜的转身,在男人们的哄笑里,女人们的呸声中,还有孩子们奶声奶气的骂声里,挤进了汽车。
路口的汉子们,让开了路。
“杀了他们。”
“愚蠢,你想靠我们几个?你想把事情搞得惊天动地?”
西方人嘀咕着,示意开车离开。
后视镜内,他突然看到了赤列坚的脸色一变,高声的喊叫起了什么。他吃惊的回头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还是铺天盖地的笑声,骂声。
西方人耸耸肩:“这些臭烘烘的蒙古蛮子。”
“就那样的家伙,轻易就可以打倒。”他身边的那个,一直跃跃欲试的人在蹦跶着。拳头捏着嘎巴嘎巴的响,对此,带头的西方人沉默着。
车缓缓的在几座蒙古包之间开动着。
时不时的有小孩尖叫着穿梭过车前,挑衅着,跳着,吓的司机一声冷汗。
车继续的开车。
赤列坚低声的在问:“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赤列坚眼神向着前方看去。乌列术站了他身边紧张着:“赤列坚大哥,红袍到底是干嘛的?”
“不知道,但是,他是我们的兄弟。”赤列坚皱着眉头:“他会给我们解释的。”
沈烈的身手,气度,自己父亲对他功夫的肯定和赞叹,让赤列坚觉得,红袍兄弟绝非一般的人。没有纯粹的友情,沈烈的武力和他想象的背景在那里。
他怎么能不卖这个人情呢?
他想的一点也没错,虽然沈烈一个月之前,是个普通人。
老人和孩子好像全回了蒙古包了。
西方人的车缓缓的开着,就这么点距离,却已经开了五分钟了。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了。他的心却在跳着。
突然的。
一道人影闪过。
飞快的,轰一声。
一道光,一道光,沈烈拖着刀,从左边转出,斩马刀在手,横在手心,飞快的沿着车身向后跑去,一瞬间割裂了三辆车,六个轮胎。
听到扑哧扑哧的声音。
然后是咔嚓咔嚓的杂音。
西方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看不起的这些土著,从后面成半圆形,包围了上来。除了正面,其他的角度,有着好多黑洞洞的枪管。
猎枪,步枪……
弓弩!
长刀!
“下车。”
沈烈大喝一声,猛的抡起了砍刀,一刀劈在了最后一辆车的车顶上,咔嚓一下,刀刃砸进了车厢顶,竟然把车顶砍裂!
“下车!双手抱头。”赤列坚终结者似的端着枪带头怒喝着。
西方人无可奈何的叹息着,打开了门举起了手:“我是外国人。”
“我们是少数民族。”乌列术叫道。
沈烈差点被笑歪了嘴,抽出了家伙,检查了下,这钢火好的,加上自己的臂力,速度,砍进了车顶又几乎按着原路收回。刀刃居然没事!
收敛了心神。沈烈把刀丢给了乌列术。差点被把他吓的跳起来。
然后走到了那个西方人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和他的人,被一个个捆绑起来。身上的家伙,还有一些零碎,被一个个的取出。
摊开放了一边的车厢盖上。
沈烈不屑的走了过去,想看看。刚刚走过西方人的身边,却发现他要动。猛的抬手,啪一下,拍飞了他的拳头,突然旋身,转到了他的背后,轰一下把他按倒在了车盖上。
恶狠狠的揪住了头发,把他的头砸在了车盖上,砰砰的敲了二下。
一边的人冲了上来,立即接过了西方人,开始搜查捆绑。
没多久,一群白痴被捆住了。
沈烈却第一时间回头,对了赤列坚:“我欠你们一个人情,和一个解释!”
赤列坚得意的看了下乌列术,乌列术老脸一红。沈烈目光如电,瞪了乌列术一眼:“又玩小聪明了?”乌列术尴尬的举着刀示意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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