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冷酷艳丽的杀手哭得像是绝望的小女孩,她只觉自己从心灵到身体皆不受控制。
黑市交易的掮客……和资料的描述一致……楼成微不可见地颔首道:
“你们是什么组织?”
“星,星盟,饶,绕了我吧。”女子抽泣着回答。
控制了三片地域,有着外罡级强者的组织……楼成感应着对方的精神状况,确定她真的已经崩溃,不可能欺骗自己。
这么看来,继康被杀的事情和大舅哥的失踪无关,是另外的情况……不愧是战乱地区……沉吟十几秒,楼成拿出没有信号的手机,调了军方给的林缺近照出来:
“你见过这个人吗?”
女子瑟瑟发抖着凝目一看,慌忙摇头道:
“没见过!”
她生怕楼成不相信,忙又补充道:“您,您可以去图坦斯大街的金瓦勒酒吧问一问,他们的背后有,有位将军,是蒂涅斯地下情报交换的主要场所之一,涉及很多很多的人,如果,如果照片上那位来过蒂涅斯,那里应该有人见过!”
资料提过一句,但介绍的不够详细,不如涉及贩卖人口集团的“玫瑰磨坊”……金瓦勒酒吧应该是较底层者使用……蛇有蛇道,鼠有鼠洞啊……楼成心里有了计较,也没管瘫软在地上的女杀手,走到入口,打开房门,消失在了阴暗的过道里。
女杀手怔怔看着他离去,好半天后才回过神来,呜的一声又哭了起来,充满了劫后余生地喜悦和发泄。
她手脚并用地想要站起,可身体颤抖得难以发力,砰的一下又跌了回去,跌了灰头土脸,满身污秽。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恶魔?那个恶魔又回来了?女杀手瞳孔一缩,身周汗毛根根竖起,尾椎如有过电。
她忘记了刚才的酸软无力,猛地跳起,奔向了窗外,跃了出去。
砰!她站立不稳,跌成了滚地葫芦,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但还是强撑着钻入了小巷子,心里回荡着一个个呐喊般的念头:
我再也不出任务了!
这个世界好可怕!
我要预约心理辅导!
楼道内,一个挎着步枪的男孩找了个废弃的房间,舒畅地撒了泡尿。
…………
和卡蒙相比,图坦斯大街明显要繁华许多,来往行人虽多有彪悍之处,却不像那群童子军充满肃杀意味。
金瓦勒酒吧的门口,屹立着足足六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他们没有掩饰腰间的鼓鼓囊囊,甚至有倒提着ak步枪的。
楼成没做酝酿,走了过去,气势自生地说道:
“我要见你们的老板。”
六名壮汉忽感自身背负了重担,腰背难以挺直,只觉面前的年轻男子既高大,又幽深,言语让人无法违背,只想听从!
“是,如您所愿。”为首的金发壮汉双腿发颤地回答。
他领着楼成往内,穿过人满为患,音乐劲爆,灯光昏暗的第一层,来到了往下的阶梯前。
直到此时,他才记起汇报。
正进行着黑拳比赛的地底,有一间宽敞又华丽的办公室,钢铁打造的书桌后方,坐着位身穿红色将军服的男子。
他威严霸道,不苟言笑,头戴一顶遮掩住了眼睛的大檐帽,只要他的视线扫过房间内的任何一个人,对方都会战战兢兢,想下跪求饶。
而这每一个人,在金瓦勒酒吧,在图坦斯大街,乃至蒂涅斯城都赫赫有名!
“将军阁下,有客人想见您。”对讲机内,一道发抖的声音响起。
被称为将军的男子双手交握着放在桌上,沉默片刻后,平静无波地开口:
“让他过来。”
倒要看看是谁指名道姓找自己!
楼成双手自然垂落,食指不离裤缝,跟着金发壮汉沿阶梯往下,发现地底别有洞天。
绕过激烈搏斗血腥弥漫的擂台,他来到了办公室门口,看见了十几个高手簇拥下的酒吧老板,身着红色将军服,头戴大檐帽的老板!
“是你……”楼成先是一愣,旋即勾勒出些许微笑。
这竟然是熟人,四国赛时打败过自己的汨罗军阀之子,“将军”维迦!
他在战乱地区磨砺多年,和道士交过一次手,间接促进了对方晋升外罡!
“是你!”维迦亦是怔住,瞳孔猛地收缩,如同针尖,有丝丝银白闪烁。
与战乱地区诸多强者缺乏外界消息来源不同,他早从汨罗的情报渠道知晓眼前的老对手已今非昔比,是真正的将军级强者!
维迦交握着放在书桌上的双手松开,收回了身前,似乎戒备甚深。
他环顾了左右高手,方沉声开口:
“你来做什么?”
“买个情报。”楼成开门见山地回答。
维迦眼睛眯了一下,深深打量了对方一眼,只见这位昔日的手下败将已经让自己看不透。
不仅看不透,还有种动物面对着天敌般的没来由恐惧!
“什么情报?”维迦的语气本能缓和。
“我想知道有谁在最近几天见过这个人。”楼成拿出手机,晃了下林缺的情报。
“你把他的照片传过来,我让人去问。”见只是这种小事,维迦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么紧绷。
借助酒吧的局域网,楼成将照片传了过去,维迦吩咐手下立刻处理。
而楼成没有就此离去,反倒拖了张椅子,坐在办公室门边,一副我没等到结果你们也别休息的样子。
维迦额头青筋暗显,跳了两下,但最终没有爆发。
他沉默许久,突然开口:
“如果有你想要的情报,我希望获得一个特殊的报酬。”
“什么?”楼成既然提出是买,而不是抢,自然有商有量。
维迦双手握紧,挺直了宽厚巨大的腰背:
“和我打一场,我想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藉此刺激自身,找到成为真正将军级强者的曙光!
“……没问题。”楼成默然几秒,平静首肯。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办公室恢复了安静,可压抑的感觉让每一个人都充满不自在,似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除了楼成。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消息传回,金瓦勒酒吧超过五位守卫在三天前见过林缺,就在这里!
“他打了一场黑拳,受伤离开,后来再没有出现过。”维迦的手下,表面上的酒吧老板如是说道。
“受伤?”楼成略显诧异地反问。
他刚才虽然只是粗略瞄了一眼,但也能看出擂台战的双方仅局限于低品丹境,周围的观众也没有嫌弃的表现。
大舅哥是非人强者,本身又提前觉醒过异能,怎么会在这种场合受伤?
以他的实力,在场众人,除非维迦亲自下场或以多欺寡,否则没谁办得到!
维迦代替手下回答道:
“那几天刚好有位厉害的家伙打擂,很神秘也很特殊的家伙……我相信他表现出来的实力只是他真实水准的一部分。”
“是谁?”楼成不动声色问道。
或许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对手,大舅哥才见猎心喜,主动挑战……
维迦示意手下拿来笔记本电脑,将之前的几场比赛挑重点放了一遍。
楼成看着看着,渐渐皱起了眉头,因为林缺的对手真地很古怪!
他金发碧眼,从头到尾没有一点表情,比林缺还林缺,一拳一脚皆像是精确量过,控制得极好,似乎有着“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境界,可在别的方面,又没有体现出这一点。
他实力强横,身手敏捷,但却给人一种死气沉沉不够灵动的感觉,某些时候,好像还缺乏痛觉。
有点诡异……大舅哥的失踪会不会和他有关?楼成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也许大舅哥下落不明并不是因为贩卖人口集团的报复,而是遭遇了别的突发事件,否则蜀山斋暗中看着他的高手不至于完全没有线索……
“他是谁,他在哪里?”楼成直截了当地问道。
维迦侧头看向手下,表面上的酒吧老板沉吟着回答:
“我不知道他是谁,背后涉及什么势力,但知道他住哪里,他在接近郊外的圣何塞大街172号,五楼左侧公寓。”
“谢谢。”楼成站起身,将椅子放回了原位。
“可以履行你的报酬了。”维迦跟着站起,双拳银白闪烁,像是戴着沉重的手套。
楼成抬头看了他一眼,慢悠悠提起手臂,让五指一根根握拢。
啪!
他一拳打了出去,表面炽白凝聚,吸走了周围的光芒,自身越来越亮,而办公室越来越暗。
黑暗变深,低温自现,维迦刚要做出闪避,忽被阴风入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于是他眼前炽白越来越亮,越来越盛,占据满了整个“天地”。
轰隆!
他架起的双臂被硬生生打开,一道道银白电蛇四下乱溅。
砰砰砰!维迦倒飞了出去,撞破了三面墙壁,重重跌在尘埃之中。
刷刷刷!他的手下或拔枪,或握拳,要将楼成团团围住。
“让他走。”维迦沙哑着嗓音喊道。
楼成看都没看那些手下一眼,早就转过身,双手插兜地离开。
刚才那一拳,他偷师于“斩神刀”路永远,借助自身“星空宇宙流”的特殊,比对方用得更协调更自然,别有味道,但缺乏那种发自内心的霸气。
维迦挣扎着起身,目睹对方飘然而去,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
这就是我现在和他之间的差距?
仅仅一拳……
第七十一章 战乱百态
出了金瓦勒酒吧,楼成并没有直接前往圣何塞大街,为了林缺之事,他一路奔波,水米未进,此时口干舌燥,肚子发响,虽不至于失去战力,但状态也肯定谈不上位于顶峰,而接下来的目标,颇有诡异,指不定藏着什么危险,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望了眼渐黑的天色,他凝出块冰晶,塞入口中,用舌温融化,这既冷冽提神,又丝丝滋润。
“按照军方给的地图,附近应该有个小型的食物交易市场,六点到八点开……”楼成暗自嘀咕了一句,缓缓扫过周围,没发现什么餐馆,甚至整条大街还开着的店铺都不超过五家。
他没回头找维迦,循着记忆,间或看图,绕到了一片似乎被飞机轰炸过的废墟。
黄昏的微光照在这里,照得隐蔽处的人影模模糊糊。
摊主们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赶来,各自占据了划分好的位置,他们全副武装,枪支上膛,生怕遭遇了顾客的铤而走险。
楼成极目望去,看见了压缩饼干,看见了小袋小袋的面粉,看见了贴着华国文字标签的罐头。
“能给我两个牛肉罐头吗?”一位十七八岁,头发凌乱,五官周正的少女跃过楼成,走到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摊主面前,她盯着“铁皮盒子”的眼神就像饿狼终于找到了猎物,舍不得移开半分,以楼成听力,自不难察觉吞咽唾沫的声音。
摊主瞄了她一眼,用蹩脚的英文嘿嘿笑道:
“只要你有华国的、米国的纸币,或者黄金,枪支。”
“我没有……”少女的嗓音低了下去,接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我,我可以陪你睡,只要两个罐头,牛肉的……”
摊主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终于开口道:“好,不过你要等到最后。”
“能,能先给我一个吗?”少女急切地问道。
“到我这边来。”摊主指着身边的位置,“你得陪我两天!”
“好好好!”少女绕了过去,双眼放光地接过一个打开的罐头,顾不得拿刀叉,边往下跪坐,边伸手抓出一块油光淋淋的牛肉,塞入口中,狼吞虎咽,而摊主则称量货物般拍了拍她的胸部和臀部,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楼成不由想到了几个表妹,齐云菲、陈筱晓和马汐,她们和眼前的少女差不多大,正徜徉于校园,忙碌着学业,烦恼着减肥还是不减,做作业还是抄作业,早餐喝豆浆还是牛奶,爱我还是不爱我等事情。
一时之间,楼成心绪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了喉头。
他收回视线,换了家摊位,低沉开口道:
“给我十个罐头,二十袋压缩饼干,还有……”
摊主愣了几秒,默默拿出了一个傻大黑粗的计算器,按了半天才得出答案。
楼成在国内不爱类似的物品,不清楚正常价格,但相信这里起码有五倍乃至十倍的增幅。
他拿出皮夹,掏空了钞票,又从军方给的黄金里分了一点,才付清了账单。
接过旧报纸包裹的食物,他随手拆了个非自热的牛肉罐头,正待享用,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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