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地强到了这种程度?
爱丽娜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眼光,只觉那黑发黑瞳、棱角分明的沉稳温和青年是披着人皮的怪兽!
不,比怪兽还可怕!
侍从抬了抬眼皮,见公主殿下稳住了情绪,忙鼓起勇气开口道:
“华国的‘龙王’要见您,已经在黑玫瑰厅等待。”
顿了一顿,他又补充道:
“国王陛下答应了。”
“龙王?”爱丽娜脸色一白,身体摇晃了两下,半天后才挤出抹笑容道:
“好的,我去换件礼服。”
…………
浮雕精致,玫瑰深黑的大厅内,陈其焘坐在沙发,双眼半开半阖,状似养神。
他的周围光芒黯淡,气流沉重,凶厉之意几乎成云,它们跨越了虚实,袭入心湖。
“哼,老怪物不过如此!”“龙王”暗自低语,精神燃烧,对抗着这隔空而来的压迫。
就在此时,他眼睛霍然睁开,望向了走入黑玫瑰厅的爱丽娜公主,对方一袭火红露背的鱼尾裙,腰肢摇曳,弧度惊人,美艳大方,但不够匀称的呼吸和微微颤栗的身躯出卖了她真实的心情。
“七月访问花都,未能见到‘龙王’,深感遗憾,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得到弥补。”爱丽娜优雅行了一礼。
陈其焘颔首回应,直截了当开口:
“楼成的事情,是你告诉葛辉的?”
没有寒暄,没有废话,直指核心。
听完翻译官的转述,爱丽娜娉娉婷婷走到对面沙发坐下,苦笑回答:
“是的,我觉得楼身上的‘味道’与葛很相似,返回约翰威尔堡后,和他提了一句,具体的情况,我并不了解。”
爱丽娜想了下,坦然再言:“葛很神秘,我一直都想弄清楚他的事情,但始终找不到机会,遇见和他感觉相似的人,难免会出现好奇,我当时试探过楼,想从他那里得到信息,侧面把握葛的秘密,结果,他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陈其焘微不可见点头,表示了对这番回答的认可。
爱丽娜所言和楼成的描述正好互相印证:
她那个时候没歹意,纯试探。
“你是怎么认识葛辉的?”
翻译官同声传递后,爱丽娜沉吟了几秒道:
“在朋友的宴会上认识的,葛帮助过拜伦集团董事长的孩子,与他们一家私交不错,时常参加各种聚会,我觉得他很神秘,很厉害,总是能从我根本无法想象的角度剖析和阐述问题,尤其在格斗、超能力等方面,于是邀请他成为我的家庭教师,对了,他还擅长什么‘风水’,给好几位富豪改过建筑格局。”
风水?龙王保持着扑克脸,心里再做确定。
到了外罡这个层次,已能沟通天地,感受到自然界里的磁场流转,明白哪些有害,哪些有益,并针对性做出改变主场优势之一便是藉此完成布置,虽非神话传说里的阵法,但也有不少提升自己削弱敌人的奇异。
从另外一个角度讲,这就是“风水”!
当然,不到外罡,只能凭先人总结去把握,民间的那些相师绝大部分属于骗子,照猫画虎,偶尔碰个大运,葛辉能得到多位富豪认可,说明他这方面确实有真本事,也就间接证明他具备一定的外罡特点,因不同修炼体系而提前获得的外罡特点。
这与他表现的战力、现场破坏的痕迹,都刚好吻合。
陈其焘又详细问了几句,见爱丽娜确实对葛辉没什么深入了解,右手屈指,轻敲着沙发扶手道:
“将葛辉所有的私人物品都交给我。”
爱丽娜顿时松了口气,忙吩咐侍女去收拾葛辉的遗留,为怕疏忽,到了最后,她还亲自去检查了一番,回来道:
“葛喜欢收藏,不少东西还在,这说明他刚开始没想过刺杀,还打算返回。”
按照爱丽娜的说法,“味道”相像也可能是同样结出金丹的修真者,葛辉刚开始,或许只是想交个朋友,有个谈玄论道的伴,等到发现是龙虎真人遗留,才改变了主意……陈其焘念头转动,缓缓起身,往门外行去,侍女和侍从拖着两个拉杆箱,小碎步跟在后面。
这时,爱丽娜牙齿一咬道:
“还有件东西。”
她将脖子上戴着的吊坠取下,递给了龙王,“临”字闪耀浮光,清晰细腻。
陈其焘目光一扫,接了过来,沉声说道:
“如果没问题,我会让人还给你。”
我“龙王”是贪小姑娘东西的人吗?
…………
楼成的病房内,几位外罡再次齐聚。
“葛辉父亲早亡,在国内没什么特殊经历,他的亲戚和朋友都不是修真者,而且他出国一年以后,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变得淡漠,到他母亲过世,更是彻底没了来往。”负责其中一条线的军方人员汇报道。
追踪欧洲那块的情报人员跟着说道:“从拜伦集团这条线查下去,我们发现葛辉是在大一下半年获得的修真传承,他时常照顾当地华人街一位孤寡老头,出现神异的阶段和那位孤寡老头步入生命尾声的时间较为吻合,我们正追溯这位老者的经历,看还有没有别的修真者……”
听着这些信息,楼成忍不住心生感慨,葛辉的经历就是标准的主角模板啊……写成小说,就是什么《混在欧罗巴的道士》《公主的贴身教师》《地球最后一个修真者》……
哎,大家坐下来聊一聊不是更好?为什么非得打生打死?
到了我这个阶段,金丹的作用已经降到最低,反而更担心它出现问题,残余什么隐患,我配合你取出金丹,你将修真法门和成套“九字诀”交换给我,岂不是双赢?
可惜,某种程度上,“黑暗森林”法则还是挺真实的……
“看来是一起孤立的事件。”纪建章做出了判断。
“不用大张旗鼓保护了……”宁梓潼附和道。
陈其焘走到楼成床边,取出了吊坠:
“这是临字诀,内练能助人静心宁神,加快恢复,正适合你现在,练成后记得返给军方。”
龙王刚一说完,施老头便补充道:
“循着葛辉这条线查下去,咳,‘阵’字诀和‘列’字诀应该不成问题,修真的东西,我们正从葛辉遗漏的事物里提取总结,你不用记挂这些事情。”
“是。”楼成没法颔首,只能出声回应。
严珂忙接过护符,心有灵犀般把“临”字展露于他的眼前,楼成凝目细看,暗自勾勒,想和往常一样,略得神韵后,便藉此牵引金丹,直接练成。
可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观想,金丹都仿佛沉睡,没有回应!
难道是没捏印诀,没发古音的缘故?楼成对自家媳妇摇了摇头,示意一时半会练不出。
他的双手还得好些天才能动弹!
没人奢望一个重伤人员能当场掌握“临”字诀,几位外罡很快离去,只留下小两口独处严开和纪明玉见楼成伤势稳定,没再逗留,返回了秀山,各忙各的事情。
“金丹没激发?”严珂收起护符,有所猜测地问道。
“嗯,可能少了印诀和古音的关系。”楼成不太肯定地回答。
闲聊了几句,楼成开始掌控身体,内补伤势,严珂坐到陪床,拿出手机,打算先刷会新闻,再看书学习。
刚打开微博没多久,她就看见了一条热门消息:
“楼成到现在还没露面,伤势可能比我们想象得都要严重很多!”
“我怀疑他确实是第三次觉醒异能失败,而这种失败很可能让他两三年内恢复不了巅峰,而且还会影响到更进一步的潜力!”
第三十一章 老妈来电
呼吸慢了半拍,严珂继续往下浏览:
“众所周知,达到‘头顶三尺有神明’境界的高手,恢复能力是非常强悍的,一般武者十几二十天才能缓和的伤势,他们两三天就可以活蹦乱跳,一般武者需要半年以上康复的严重问题,他们三五天就能初步控制,行走自如,顶多一个月出头,便完好如初,而从楼成受伤开始,到现在过去了足足一周,他始终没有露面,问题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是他不想露面吗?短暂接受个采访就能打掉所有怀疑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答案只有一个,他到目前为止,都还起不了床!一旦露面,不好的状况就人尽皆知了!”
这不是什么知名大v或是新闻记者发的微博,而是一位叫做“管老虎”的普通用户进行的猜测,因为太多人转发和讨论,才进入了热门。
严珂牙齿轻咬着嘴唇,点开了评论,粗略看了几条:
“是啊,都有一个星期了,不管楼成还是龙虎俱乐部,都没详细回应!值得怀疑!”
“老实说,我都在猜,楼成是不是已经挂了。”
“觉醒异能失败,好像有很多先例诶,没一个好的。”
女孩拇指快速滑动,最终甩了下手腕,不耐烦地关掉了app,目光平视着前方,幽沉为底,晶莹暗藏。
“怎么了?”楼成目前的精神状况维持不了太久的“照见自我”,刚好停顿下来,察觉小仙女似在发呆。
严珂按了下眼角,酒窝浮现出来,靠拢过去,笑容甜美至使人愉悦地说道:
“嘴王问你伤得怎么样,我在考虑该怎么回答。”
“小明?我和他之间没必要那么正式,就回答一句‘死不了!’”楼成低笑了一声。
“好吧,你们男生的相处模式真奇怪……”严珂笑容不减,拿起楼成的手机,解锁了屏幕,给予了答案。
对面很快回复:
“得,这一看就是本人,不是代答!我就知道你丫祸害遗千年,哪那么容易挂!”
严珂念了一遍,笑问楼成:“这次怎么说?”
“你丫才是祸害,我这是福大命大!”楼成有种老板口述秘书打字的错觉。
嗯,这句话就没必要坦白,要不然等伤好了,会被赶去睡沙发的!
这么和嘴王说了几句相声,他的手机忽然振动,有电话进来,老妈齐芳。
被拖延了一个星期后,从街坊邻居亲戚朋友口中听说了网上讨论的齐芳,终于还是放心不下,直接打了过来。
“你妈……”严珂本能压低了声音。
“你开免提,放到我嘴边。”楼成念头一转,做出决断。
严珂轻点螓首,选择了接通,切换了模式。
“喂,成子?”齐芳的嗓音有点发颤。
“妈,这个点你不是该在上班吗?”楼成故作惊讶。
“上班就不能打电话了啊?”齐芳明显松了口气,“你怎么搞的?伤得重不重?”
“不重不重,只是练武出了点岔子,需要卧床静养。”楼成睁眼说着瞎话,免得老妈担心。
“都得卧床静养了还不重啊!”齐芳想了下道,“你在那个什么临福人生地不熟的,都没人照顾,要不我过来?”
“妈,不用了,俱乐部有请专业的看护,绝大部分事情,她们都能做,而且珂珂也在,她会照顾我的。”楼成如实回答。
“珂也在啊?”齐芳颇为诧异。
“她外公和姥姥都是武道圈子的人,我这边一受伤,她就听说了,我都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飞过来了,都照顾我快一周了。”楼成略做修饰地回答。
“珂真是个好姑娘啊,你小子可得好好珍惜,人家大家闺秀,平时都是被人服侍的命,现在忙前忙后照顾你,真不容易!”齐芳带上了几分笑意道。
因为是免提,旁边的严珂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低头垂首,脸颊染红,可嘴角却越翘越高。
闲聊了好一阵子,齐芳终于挂断了电话,楼成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严珂就已娇嗔道:
“阿姨真是的,什么大家闺秀,什么被人服侍的命,现在哪有人提这个的~”
“我妈一直是看电视剧学知识。”楼成背里黑了自家老妈一句,“还有,叫妈!”
严珂眼波一横,牙齿轻磨,可目光扫过楼成额头后,又迅速转柔,拿起毛巾道:
“你看你,讲了几句话,就出了一头的汗。”
说完,她抿了抿嘴唇道:
“等你能下床活动了,我再去米国,反正请两周假没事的。”
似乎怕楼成催促,她又强调道:
“我可以自习的,可以让同学给我扫描讲义!肯定赶得上进度!”
楼成含笑看着她,简简单单回答了一个字:
“好。”
严珂先是一怔,旋即笑意轻柔,仔细擦了干净后,她缓步走向了附属卫生间,扭动水龙头,清洗起毛巾,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神情变得沉郁,隐含担忧。
拧干毛巾,她吸了口气,重又笑靥如花地回到病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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