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这波魔的须弥戒也是小白“拉”出来的嘛,人不能忘本啊不是。
小白眼睛都眯了起来,脑袋高昂着,直接张嘴接住了萧默丢的鸿冥草。
“咕唧”
小白衔住药草便躲在一边吃去了,很久了,一直是源晶,嘴巴都淡出鸟了,而如今,总算是换了换口味。
“接住,霓王果。”萧默翻手又从须弥戒中掏出一枚黄澄澄拳头大的果子丢了过去。
小白嘴巴都歪了,口水流了一地,那看萧默的眸子中,似乎都能有星星溢出来。
片刻后。
“咦?这是什么?”萧默心中一动,从须弥戒中掏出小半角孩童巴掌大的羊皮纸出来。
羊皮纸呈不规则的三角形,其上还铭画有诸多诡异的图案,只是,这羊皮纸显然是残缺的,完全看不懂这图案的意义。
并且,这羊皮纸看似脆弱、年代久远,可萧默尝试着微微发力一撕,却未损丝毫。
很显然这羊皮纸是某种特殊材质制成的,很难损坏。
“这图案有些眼熟啊……”萧默皱眉看着,总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般。
忽然,脑海间灵光一闪,萧默又从青玄戒内掏出半角成人巴掌大的羊皮纸出来。
与这波魔须弥戒中的羊皮纸一样,同样有诡异的图案,一样的材质,唯一不同的是,波魔这块要小了一号,只有孩童巴掌大。
萧默尝试着将两块羊皮纸拼接起来,很快便惊讶的发现,居然是可以衔接的,而品阶后的羊皮纸上的突然比之原来要清晰了不少,并且,隐隐约约背着阳光看去,似乎还能看见一个字!
“这是……龙?”萧默将羊皮纸背着阳光,朦胧间看见其上写着一个血红色的龙字!
“和龙有关!”萧默心头狂跳,巨龙这种妖兽,在大陆上已经近乎灭绝了,无数年来都很难见,只有无数的传说。
龙!即使是最寻常的成年巨龙那都是远古天妖,血脉纯正的就是上古龙皇阶别,如上古八大龙皇,而青龙虽然只是上古某位龙皇的后代,可其实际实力似乎还要超越龙皇。
这些也只是萧默的猜测,自当年从青龙遗迹出来后,萧默便翻阅查找了大量有关上古巨龙的资料,零零碎碎也知晓了一些情况。
青龙,上古龙皇的后代,实力逆天到超越龙皇,乃上古时代最巅峰的数位存在之一,却不知何故为龙皇乃至整个龙族所不耻,被族龙唾弃,乃至后来引动龙神降临镇压!
有些事情当年是没法问青玄先祖的,而如今一百多万年过去,许多历史都已经模糊不清,萧默也很无奈。
“这残图先收好。”萧默小心地将残图以及波魔须弥戒中重要宝贝一股脑都丢入了青玄戒。
“该回石镇看看了。”萧默起身,转头遥望北方。
既然要去泠域东海,去石镇不过是顺道的事儿,何不前往呢?
那个魂牵梦绕的善良的可人的女孩儿,还安好吗?我萧默又回来了。
第306章 物是人非
深秋时节,石镇街道两旁的白杨树已经昏黄,微风中载着一片片泛黄的杨树叶儿,在空中打着旋儿,又不甘的落了地。
萧默拎着个酒葫芦独自走在大街上,风儿卷起了他的长发,遮着半边脸儿,看不清晰了。
如今的石镇繁荣更盛往昔数倍,说是沂水县有数的大镇子也不为过,街道旁,印象中的一座座低矮瓦房悄然间换成了青砖楼阁,地儿是坚硬的黑泥砂石铸就的,有点儿反光,很刺目。
街道上,喧哗胜故,那些熟悉的又陌生的人儿,那些穿着锦衣抑或拿着大烟袋儿的人儿,昂首走过,偶尔吞一口云,笑一笑,露出一口镶了金的牙儿。
萧默感觉有些烦闷,咕噜一口酒,眺望田野。
远处野地里,那些换了一茬又一茬的地儿,如今杂草长得老高,风吹过,惊出几只乌鸦,扑扇着飞远了。
镇西面,塌了半边的瓦房在残风中瑟瑟发抖,昨夜有雨,洗净了正门上斜斜挂着的匾儿,依稀还能看见“正云”两个大字。
房内后院。
“咳咳!”萧正云躺在歪脖子椅子上,厚棉袄穿了两件,身子骨裹得严实,残阳透过院内斑驳的槐树叶儿,打在他的脸颊上,显得格外红润。
“咕噜”萧正云颤巍巍端起一个锈碗,吃了半碗酒,声音呢喃着,“现在的人啊。”
“咕噜”他将剩下半碗酒一饮而尽,片刻后却又重重咳嗽起来,脸色更是异样的红润。
“咳咳!”
“咳!”
“呀”的一声,内屏风撩起,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妪端着药罐走了过来:“老头子!叫你别吃酒就是不听!大夫都说了,你这病啊,就是年轻时打铁攒下的!要忌酒!”
“快吃药!”老妪将药罐端到萧正云面前,骂道:“还说休了我哩,依我看,离了我,不出半个月,你就得死!”
“不吃,吃也好不了。”萧正云偏过头,喘了回气,问道:“老婆子,你说现在这人咋这样?远的咱不说,就说这萧家村的萧大壮吧,这年轻时候多实在的人,哪家有困难,宁可自己少吃两斗粮,也要给人家周济点,要么就是上门给人家帮工,还不收钱,可现在呢?有俩臭钱了,这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老妪蹙眉,一边掸去他棉袄上的灰尘,“你啊你,操得哪门子闲心呢?自己都要死了,要我说啊,现在世道都这样,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憨啊?甭管那萧大壮,就说你那几个得意弟子吧,猴儿浩儿和铁子不提,就说那最有出息的萧默吧,十六年前他不是回来了吗?还闹得县里镇上沸沸扬扬的,可他呢?也没顾上你这个大伯吧?连来看一眼都没有!”
萧正云沉默,半晌后才嘟囔了一句:“怎么老是提这事儿?你烦不烦啊?”
老妪扬起鸡毛掸子,作势就要打,这时门外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啊?老婆子你快去瞧瞧。”萧正云举头看着缺了一个角还漏光的屋檐,向老妪说了一句。
老妪依言出了门,片刻后却是拿着一封信与一个布袋子加快脚步回到院内,同时还带上了门,她急切地道:“有人在门口留下一个袋子和一封信,我不识字!老头子你快瞧瞧!”
老妪走得急,一下没注意,这布袋子便掉在地上,其内一大袋子金闪闪的金锭儿就漏了出来,在这阴暗而又有些潮湿的房里,显得格外晃人眼。
还有几颗晶莹剔透的不知名梨子,浓郁的清香瞬间就弥漫整个房间,而萧正云与老妪二人一下就傻眼了。
“老婆子,快!快拿信给我瞧瞧!”萧正云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一副老花镜,戴上了。
片刻后,萧正云看完信上内容,整个人却是怔住了,须臾,老泪纵横。
“老头子?老头子?你……你疯魔啦?”老妪轻轻推了推萧正云。
萧正云如梦初醒,却是笑了,神情激动地道:“老婆子!老婆子,快!快给我拿药!我吃!”
……
萧家村,下屋。
萧家村,石镇第一村,不论是土地还是人口都是第一,而与上屋的丘陵大山地形不同的是,下屋却是地势平缓许多,靠山吃饭靠地可种田,因此下屋人多以种田耕牧为主。
杂草丛生的田野里,田埂上却是有两中年并肩坐着,在两人身边还各有一个大红酒葫芦和一碟花生米。
“浩儿,你这日子过得滋润啊,家有娇妻,外有良田还有一方清水塘,种点麦子养点鳝儿虾啊鱼啊什么的,我真是羡慕的紧啊。”一个着白色长袍,长袍一尘不染,浑然不似庄稼人的中年吃了一粒花生米,笑道。
在看起来还有几分风度的中年边上,一留着短胡渣,穿粗布麻衣还挽着裤管的中年却是“嘿嘿”一笑,只是喝酒。
耗子,萧浩!任光荏苒,当年的活泼少年如今也是内敛了许多。
“当年四个人,如今铁子老大哥却是有了自己的买卖,老忙了,只剩咱俩咯!”长袍中年猴子有些感慨地望着天际的火烧云,道。
“是啊,都变了,唯有猴哥你没变,名闻沂水的采花侠啊。”耗子不无捉黠地笑了笑。
“你……”猴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正说话间,田埂却是迎面走来一位身段姣好,还挽着青丝的少妇,那少妇手中还牵着一名粉雕玉琢约六七岁的孩童。
“爹爹,你又来和猴子大叔喝酒了,娘说了猴子大叔就会勾引良家女子,要爹爹你少和他来往!”孩童奶声奶气的说道,乌黑的眸子闪着灵动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盯着耗子。
此言一出,在场四人除却孩童外皆是弄了个大红脸,尤其是猴子,那脸红得就像是猴儿屁股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噗”
耗子刚吃着酒,闻言却是一口喷了出来,刚想大笑,可看了一眼柳面寒霜的少妇却又是一句话不敢说了。
“还笑!今晚我和孩子睡!”少妇恶狠狠瞪了耗子一眼。
闻言,耗子立马止声,在看时,脸已成猪肝色。
两里之外的一处大山头,萧默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伫立良久,而后遥遥举杯。
第307章 逝去
黄昏,萧家村上屋,萧铁林大院。
落日在绽放着最后的余韵,大院红墙上鲜红似血,院内却是人影憧憧,大白天的却已经掌了灯。
“快快!快去请镇上的良大夫!”一名青年急匆匆跑出院,冲着院大门处的两名卫兵喝道。
“是!”两名卫兵当即领命,小跑着走远了。
院内某间厢房中,大红木架子床上,年迈的萧铁林躺在床上,浑身颤抖着,在床边上,萧旭东、萧远峰等一众直系子弟尽皆在侧。
晃眼又是十六年,如今的萧铁林年已逾百岁,这在凡俗界是相当罕见的了。
一张老脸上,皱纹纵横交错,他的眼睛也不复过往的清明,变得浑浊起来,脸色白胜面粉,嘴唇哆嗦着,他从被子里抽出了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门外。
“芹儿……我……我我的芹儿……怎……怎么没来?”萧铁林沙哑着道。
“爹,芹儿去下屋芸姨家了,已经去请了。”萧旭东上前一步,抓住父亲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十六年后的萧旭东也已现老态,两鬓霜白,脸上零星可见些许老年斑。
在萧旭东身后,中年萧远峰沉默,而萧远峰旁边则还有一青年,左手牵着一少妇,右手怀抱着一名婴儿。
这世间最毒药莫过时间,十六年沧桑巨变,岁月流逝,带走的不止是时间,还有记忆。
印象中那个爽朗汉子,那个曾领着我砍树,给我砍柴刀的汉子走路也开始变得蹒跚起来,他的儿子也已经有了儿子。
那房那砖那瓦那床依旧如故,只是那人……已经踏上了归途。
“爹……我已令人去请镇上的良大夫,良大夫医术冠绝沂水,定能医治好你的。”萧旭东“噗通”一声跪倒在榻前,声音哽咽。
“呵……”萧铁林咧咧嘴,想笑,却费尽千般力气也拼不出那个笑容来。
一种叫沉重的气氛在屋里蔓延。
“哇”一声啼哭打破宁静,璀璨的眸子噙满泪水,骨碌碌望着屋内众人。
才一岁的婴儿也通灵了。
萧铁林目光浑浊却淡然,泰然平静。
到了这个年纪,生死别离都已经看惯,这样一个弥留的老人,你在他身上完全看不见有任何的慌乱不安,能看到的只有从容。
有修士修万年终是凡胎,有凡人活百载已然成圣。
你仔细看,看他的眼睛还有一丝期待,他在期待着。
这种期待并未持续太久,盏茶时间后,萧芹儿匆匆进屋,直接跪倒榻前。
淡绿色的长裙,袖绣淡蓝色的牡丹,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青丝高挽,美眸噙泪。
她还是个女孩,是个快四十岁的女孩。
“爷爷!爷爷我回来了!”萧芹儿哽咽道,泪水如莲珠簌簌而下。
“芹儿……”萧铁林努力地抚摸着萧芹儿螓首,道:“是我对不住你哇。”
“爷爷,您……您别说了。”萧芹儿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她的淡妆容。
萧铁林怜爱地看着芹儿,缓缓道:“傻姑娘,爷爷活了一百零三岁,够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哇,当年……悔不该放……放你走哇,如今却是耽误了年华……”
萧芹儿拼命抱紧爷爷的手,不让他溜走,无言。
屋内,萧旭东也是无言。
七年又十六年,晃眼二十三载,从一个豆蔻姑娘到如今的徐娘,二十三年前,萧家村还是萧家村,那时候的山很绿,水很清,麦很甜;二十三年后的萧家村,山很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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