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镇这里也是有着统治者,那便是轿子中的那位。
能够每天都不问任何的缘由,先碰到哪九个人,就将他们的头颅割下来挂在老树上,轿子中的那人已经是每天都在证明着他的实力。
毫无疑问,先*子说的话是在嘲笑这位九头镇的统治者。
轿子中死寂了很长一段时间,显然他是在消化这种嘲笑,或许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遇到这样的嘲笑了,或许他在思考怎么处置这两个冒犯者。漫总之,长的时间结束,一道短促锋利的命令下达。
“杀了他们两个。”
八名抬轿的壮汉迅速地向后退,退进了冷雾之中,将长街空出来。那顶上好的轿子,还是不要沾上血腥的好。
林立在两侧的使者忽而抬起了头,目光全部变成了血红色,纷纷抽出了手中的长刀,整齐地转身,向着王石跟戏子走来。
戏子说道:“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王石没有多言,提着那把九环大刀向前走去。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用过刀了,王石还是想要尝试一下他的刀到底有没有钝了,还有着之前的几分水准。先前杀死店小二跟壮汉的过程,他都不是很满意,总是感觉跟曾经的巅峰时期差上那么一丁点。
手中这把九环大刀虽然不是那么顺手,但总算是一把刀,比赤手空拳强上太多。至于妖刀厌杀,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红衣使者的步子格外的轻,就好像是影子一般,他们依旧在低声颂唱着,身上飞速地旋转了起来,手中的刀便成了锋利的切割机。
整整七十二名红衣使者,全部旋转起来,构成了一朵艳丽的花,足够将掉进去的任何人给切割成碎片。
王石冲了进去,被红色淹没。
三十六步的距离。
速度没有耽搁分毫,王石穿了过去,好像是旁边的人都是空气一般,未曾对他进行阻挡。
九环大刀横立,上面未曾沾一滴血,只是镶嵌的九个圆环还在震颤着,发出清脆的响声,穿过了冷雾,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好似是一声宣布。
这次有着七十二名红衣使者的遮挡,两侧的人都没有看清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灵气的波动也不是那么的剧烈,很难从其中推断出什么。
著名的七十二杀花阵,足够轻易地将全一境巅峰的人给切割成碎片,九头镇中很少有能够闯过去的。人们原本是想看一副被剔干净的人骨头架子走出来,却没有想到看到了完好无损的王石。
再联想到昨晚上店小二的死亡以及今天早晨那壮汉的死亡,众人的心中已经明白了十之**。
无名之地,从来不缺少深藏不露的家伙,眼前这两个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哪怕是九头镇的掌权者,也应该有着清醒的认识,毕竟整个无名之地卧虎藏龙者太多,谁都不知道整天乞讨的人会不会是神隐境的强者。
旋转的花停了下来。
七十二位红衣使者,立在各自的位置上,低着头,看着脚下。忽然,他们好像是醒过来一般,齐齐抬起了头。
于是,一道道喷涌的血便从每个人的脖颈上绽放开来!
七十二道向着天空喷射的血流,构成了一朵真正绽放开来的艳丽红花!
短短的几个呼吸,这朵血红的花就枯萎了下去。
七十二红衣使者,鲜血喷涌了大半,横七竖八地倒在了这条长街上,再无半点生机。
鲜血布满了长街的砖石,好似有着一片争抢的声音响起,这些鲜血很快便被砖石给吸干,那暗红色便又加深了几分。
只是三十六步,王石便轻易地将七十二位通玄境的强者全部杀死!
这么多的强者,竟然这么轻易地死亡了?
人们彻底陷入到了震惊之中。
原本以为王石能够安然地闯过七十二杀花阵就已经是深藏不露了,现在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这两个刚刚踏进九头镇的年轻人。无名之地中卧虎藏龙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
王石看了一眼九环大刀,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失望跟思索。
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握刀,终归是生疏了太多。
还是妖刀厌杀,最顺手。
戏子一直都在紧眯着眼睛,他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王石动作的每一个细节,不由得越来越吃惊。
即便是彻底废了,即便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练过刀,王石在刀法上依旧有着长足的进步。
要是枯坐上百年,什么都不干,王石的刀法都会进步吗?又会进步到什么样的地步?这绝对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戏子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的想法,却都是很快便消失。他带着惯有的笑容,迈过了尸体,向前走去。
像是老仆一样的白马则是一跃,带着身后的黑车越过了尸横遍街。
那顶血红的轿子没有消失,堵在长街的尽头。
两侧人们的目光也随之移动到了这里,只是现在的目光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充满了看戏的期待,而是掺杂了恐惧,以那两个年轻人的实力,屠了九头镇都未必不是没有可能,镇外那颗老树的枝桠或许真的挂不下今天的人头。
轿子之中忽而传出了爽朗的笑声,里面的人扬声说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无名之地当真是卧虎藏龙,老夫眼拙,没有识得两位庐山真面目,惭愧惭愧。”
无名之地的任何人都是善变的,可以表现出任何的样子,只为了能够活下去。
王石跟戏子却没有在听轿子中的声音,径直向前走去,眼见就要跟那顶血红轿子撞到了一起。
众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或许在无名之地无名的九头镇今天要有名一回了。
能够眨眼间将七十二通玄境如此干净利索地杀死,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动用多少灵力,这样的力量绝对算得上是无名榜千名以内的了。这样的人物,整个九头镇还没有见过,也远不是在场的人能够招惹的。
轿子中的统治者也清楚了对方的实力,只是略加思索,便让开了道路。识时务者为俊杰,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便丢了性命。任何时候,活着都是第一重要的。
一顶轿子,一辆马车,便将整条长街都挤得满满当当,却也刚好交错开来。
忽然,轿子中再度传来了声音,问道:“不知道两位要去往何方?或许我们还可以帮得上一点忙。”
走在马车前面的王石跟戏子都没有说话,径直向前走去。
话音刚落,那顶血红的轿子便炸裂开来,一道人影径直扑到了黑车上!
九头镇的统治者瞧见了黑车上悬挂的妖刀厌杀,顿时动了别样的心思。
以王石跟戏子的实力来看,这两人绝对算得上是无名榜上的千名以内。如此强悍的实力,却不像是在无名之地厮杀了很久,那么他们两位必定是强大宗门世家派进来磨练的了。
如此身份进入到无名之地的,周身上下没有一件武器,还要夺对手的刀进行使用,这合理吗?而在马车上悬挂一把刀只是为了好看吗?
这必定是一件真正的宝贝!
正是因为上面没有半点的灵气波动,才更是证明其的价值!
光是那刀鞘,就不凡!更不用其中的刀会是什么样子!说不定这就是一件神器!
九头镇的统治者自持有着一张万里神符,能够瞬间横移万里,哪怕是神隐境的强者都无法抓住他,便想要试一试。
当然,也不能排除那把刀就是一块废铁的可能。然而万一真的是一件神器,万一真的赌对了呢?
这样的机会,大可一试!
王石没有转身,继续向前走着。
戏子转过了身,看着那道人影向着妖刀厌杀上扑去,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你最好不要碰那把刀。”
声音的速度当然比不上那道人影的速度,在戏子说话之前,他就已经一把抓住了妖刀厌杀。
手中的万里神符撕裂,四周的空间震荡起来。那人满心雀跃,自以为抢得了一件绝世珍宝,然而他看向戏子的时候,内心之中忽而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直都沉默的妖刀厌杀,忽而展现出了它该有的面容。
杀气席卷!
宛如一场灭世的风暴,瞬间将整个九头镇都笼罩到了其中!
房屋倾覆,狂沙飞舞,那条千年的长街被掀开,成为了一堆废石,将无数的人掩埋在其中,更有无数的人被割出了满身的鲜血,想要抢妖刀厌杀的那道人影更是首当其冲,顺便成为了飞灰……
过了很长的时间,人们才从废墟中爬出来,心中的余悸还相当厉害。他们愣愣地望着长街的尽头,好似还能够看到那两个人一匹白马一辆黑车在逐渐远去。
乌鸦飞起,在九头镇盘旋几圈,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际。
第五章 远客巷(上)
穿过了九头镇,一路向西行去。
九头镇只能算是无名之地的边界,整个无名之地有着半个东仙域的大小,其边缘还是荒凉的十分厉害,算不得真正的无名之地。
在冷雾之中前行了三天的时间,眼前依稀出现了一座城池。
戏子站在马车前沿,说道:“前面就是第一号城池了,算是真正进入到无名之地了。”九头镇不过是无名之地的一个缩影,还远远不能代表这个地方的真面貌。
王石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车里,好似是老僧在冥想,他没有睁开眼,说道:“看来你对这里很熟悉。”
戏子轻笑了一声,说道:“只能算是故地重游。”
王石好像忽然来了兴致,他睁开了眼睛,盯着漆黑的车身,目光变得锋利起来,说道:“你应该很年轻。”即便此时他没有盯着戏子,也跟盯着戏子一样,隔着厚重的车板,戏子都会感受到那股目光。
“不算是年轻。”
“你这样的人大概会在阴阳门中待很长一段时间。”
“不算太短。”
“扣除掉这些时间,你剩下的时间并不是太多。既然你这么熟悉这里,应该在这里待了不短的时间。那么,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过无名之地呢?”王石眯起了眼睛,嘴角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笑容,继续说道:“我想你带上这面具,应该就是跟这里有关。”
其实王石还想到了很多的事情,但是他都不需要再去多说了,只需要这一点,应该就可以命中戏子的禁脔了。
外面没有了戏子的声音,只剩下马车行进的辘辘声。
得不到回应,也算是一种回应。王石嘴角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继续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思考什么问题去了,现在的他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思考。
戏子淡淡地说道:“我喜欢猜别人的心思,因为猜中了总能带给我一丝快乐。越难猜的心思便越有意思。然而被猜中心思的人,却绝对不会获得快乐。不过我跟其他人不同,要是你能够猜出我的心思,我会——杀了你。”
王石终于笑了,真正地笑了。戏子会这样威胁,只能说明他还是有着在意的东西,甚至是恐惧的东西。
戏子也是人,他也有软肋,也有致命的短处。而这些东西,都在这无名之地中。看来戏子选中这里,是经过无数次的思量了,不单单是为了两三个目的而已。
那匹名为“芦花”的白马,拉动着黑车,走进了城池。不得不说戏子找了一匹很好的马,要不然这一路会花费不少的力气。
这座城,很旧,很破。
从城墙上,能够看到几千年的岁月。最底层的土,上面的砖石,再往上的青石,还有着坚固的钢铁浇筑块……各式各样的符文铭刻在上面,层层叠叠,繁密无比,就像是叫花子的衣服,缀满了补丁。
一座屹立了几千年的城池,大抵是见证了无名之地的大半历史。
跟人世间其他的城池没有任何的两样,这里人声鼎沸,地上跟天上都有着无数的人。城内的建筑给城墙一样,各式各样,拥挤不堪。
八层的高楼,却倒了十根柱子,恰好对面也有这样一栋楼,两楼便倒在了一起,好似是新郎新娘的对拜,样子颇为滑稽,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一栋耸立的高楼,一半是木质构造,一半是砖石,就好像是女人一半脸化了浓妆一半化了淡妆;高耸的一处土包,开了一扇小门,完全像是个土地庙,人们都需要猫着腰进去,却有着无数的人进去了,里面的空间还颇大……
没有任何的格式,没有任何的规矩,所有的建筑都挤到了一起,乱成乞丐的天下,却有着无数的人住在其中。
马车刚刚进城,就有着一位看起来颇为儒雅的老者在迎接,高声颂道:“远客到来,无名之地欢迎。生来,死去。”
白马停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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