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不过我听秋意她们说老爷好像会跟大少爷一起回来。”
“最近府里有什么事情么?”
春华手上的动作不停,歪头想了想说道:“最大的事情还是二少爷给老爷筹办寿宴的事情,别的也就没什么了。说起来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快忙晕了。”
方南夕点了点头。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的同时,一个侍女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小姐,夫人和二公子在后堂等你过去,我给您说一声,可别让夫人等急了。”
方南夕冷笑了一下,回道:“已经快收拾好了,我马上就过去。”
门口脚步声离远了以后,方南夕咬牙切齿:
“这对无耻的母子,正好看我的笑话么?!”
春华的表情一下变得极度的紧张,嘘声道:“小姐,小点声,这种话可千万不要被人听了去。”
方南夕心情平复下来,目光柔和的看向自己的侍女,现在她的身边能够完全信赖的也只有着一个人了。
轻声道:“春华,从今天起我们两姐妹又要度过一段难熬的日子了。”
“怎么了小姐?你从回来以后就一直不大对,发生了什么事?”春华不解的问。
方南夕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我回来以后在对你说,我们先去主母那里吧,省得再有人以不敬来攻讦我们。”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去,穿过数个庭院。以方府的广阔,两人足足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后堂的拱门逐渐出现在了眼前。
随着逐渐的接近,春华压低了声音担忧的说道:“小姐,你待会可要忍受一些,不管主母说了什么,千万不要跟她顶嘴。”
方南夕不由得失笑:“放心吧春华,我不会像刚才那样的。”
春华放下心来,主仆两人已经走了后堂。
然而刚一走进后堂,方南夕整个人不由得一愣。后堂的正中,一个十字形的木架立在正中,一个男子低垂着头被死死的捆缚在上面。
方南夕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狼狈不堪的人正是蒋浩天。
同时整个宽阔的后堂两侧几乎站满了人,下人、管事、看家护院的武师,大部分都聚集在了这里。粗略的扫下来,整个方府几乎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所有人都沉默无声,齐刷刷的把目光转了过来。
方寒母子这是什么意思?
方南夕压下心中的惊疑,脚步没有停顿,走到方夫人跟前做了一个万福礼,轻声说道:
“向母亲请安,之前南夕没有立刻过来是因为长途跋涉,浑身的尘土,所以才梳洗一番以后才来请安,请母亲不要责怪。”
随后在方夫人颔首示意过后,方南夕又向方寒和牧如萱各行一礼:“弟弟,妹妹。”
方寒哈哈一笑:“姐姐,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见外?母亲她不会介意的。”
不会介意?
方南夕心中暗自冷笑,从她年幼开始,这个方夫人就通过这种手段将她和她的生母不知道整治过了多少次,她怎么可能会相信方寒的鬼话?
不过她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个时候方夫人向方寒说道:“既然是你发现的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告诉你姐姐吧。”
正在方南夕心中升起警惕的时候,方寒挂着虚伪的微笑向她点头示意,站起身来。
他扫视周围一圈的下人、武师,大声说道:“方府武师蒋浩天,吃里扒外,在外面肆意诋毁我姐姐的名誉,被我抓住,今天!就要对他执行家法!”
方南夕的脸色骤变,旁边的武师和仆人顿时发出嗡嗡嗡的议论声。宏毅如同一个木偶一样站在人群当中,不敢抬头看向蒋浩天。
他身为蒋浩天的好友,亲自把他关押在冰窖里,又亲自把他固定在刑架之上。然而他和蒋浩天一样,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
蒋浩天嘴唇干裂,身上的皮肤和脸色都呈青色,显示在冰窖里面被冻伤的。
方寒一步一步的走到蒋浩天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漠的说道:“蒋浩天,你对我说的话有没有什么要申辩的?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冤枉了你,你可以说出来。”
蒋浩天吃力的抬起头,虚弱的道:“二公子没有冤枉我,我甘愿接受家法。”
“很好!”方寒哈哈一笑,转过身来看向方南夕:“姐姐,这个蒋浩天,胆大包天,在外面肆意妄言,诋毁你的名誉。现在他自己已经供认不讳,母亲大人的意思是,这个家法就由你来执行!”
话音落下,方南夕在一瞬间就明白了方寒母子的恶毒用意。
你以为这就算逃脱胜过我一局了么?这才刚刚开始。
从方寒似笑非笑的目光当中,方南夕读懂了他的意思。方寒就是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狠狠的打击她的心灵。
那场雨幕中蒋浩天的怒吼声言犹在耳。方南夕沉默不语,看向蒋浩天,心里升起深深的悲哀。既是为他,也是为自己。
方南夕急促的呼吸着,双手攥拳,指甲刺入了掌心。神冥感应法之下,在她眼中的方寒,面带讥讽,散发着漆黑如墨的光芒,代表着极度深沉的恶意!
方寒在心中无声的冷笑:
“亲爱的姐姐,你以为这一次运气好,千辛万苦从我派的人手里溜回来就算完了么?不,远远没有。。。。。。”
第一百一十七章 震动!
“南夕,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
方夫人漠然的开口,话语传到在场众人的耳朵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当年如果不是梦云可怜他,蒋浩天哪里会有今天?不管蒋浩天武道修炼到了什么程度,都是靠着我方府的培养。但他现在竟然胆敢诽谤造谣,诋毁主子,那就饶他不得。必须要狠狠的惩罚,以儆效尤!”
方夫人的话音落下,她的侍女秋意已经端着一个托盘走到了方南夕的面前。
托盘之上,一条漆黑的、浑身倒钩的荆棘鞭子像一条狰狞的毒蛇,欲择人而食,盘踞在上面。
在场近百人大气也不敢出,目光齐齐的望向方南夕。
一阵压抑的沉默当中,方南夕猛然起身,手臂青筋浮起,一把抓起托盘上的鞭子,走到蒋浩天的身前一丈远的地方注视着他。她咬了咬牙问道:
“蒋浩天,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蒋浩天缓缓的抬起头来,惨笑道:
“小姐,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不过这件事情是我咎由自取,请你动手吧。”
注视着方南夕,虽然衣衫褴褛,脸色都被冻得发青,蒋浩天的心里还是有一些欣慰。方寒怎么样指鹿为马构陷他都无所谓,只要方南夕平安无事,他就不算愧对她母亲的恩情。
他知道从被带到这里,方寒开口问话开始,这一系列都是为了借题发挥,打击方南夕而已。只可惜他和其他府里招募的武师不同,他现在的一切,身份、地位、甚至武道境界,都是方府给的,根本由不得他辩解反驳。
就算他辩驳揭发了方寒,下场一定会是难以想象的凄惨,一定会比承受一次家法更要凄惨百倍。
蝼蚁尚且贪生,方寒也就是算准了他这一点,才这样的肆无忌惮。
方南夕目光复杂的盯着蒋浩天,脸色阴晴不定。蒋浩天自己都不敢辩驳反抗,她又哪里有替他说话的机会?
方南夕一咬牙,手臂猛地一挥,长鞭呼啸,撕裂空气,猛地一下抽打在了蒋浩天的身上。
啪!
鞭影闪过之后,蒋浩天的胸膛之上,瞬间就被棘鞭上的倒钩撕扯下来一大块皮肉,变得血肉模糊!
蒋浩天闷哼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跳,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痛叫,同时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直直的往下滴落。
这幅血腥的景象顿时就让周围的下人和武师心里倒抽一口冷气,就这一下,蒋浩天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再多来几下的话,哪里还有命在?
大部分的人心中微微恐惧的同时都面色不忍,府里驻守的四个虎豹雷音境界的武师头领暗自摇头,心里升起来难言的滋味:这哪是什么惩戒?这是想要蒋浩天的命啊。
“姐姐,为什么停手?”看到方南夕一鞭之后停下手来,方寒微笑着催促道:“就这么一下怎么能起到惩戒的作用?”
方夫人在身后也皱起眉头:“南夕,你学武这么久以来,就这么点力气么?”
她漠然的看着场中的方南夕,事实上方寒私底下做的事情她基本上都一清二楚。她也十分的好奇,方南夕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才使得自己这么些年千方百计安插的钉子一个不落的被拔起,根本没有例外。
要知道方南夕的母亲死的时候她才不过十几岁大而已。这个小小的庶女居然能三番两次的摆脱她的掌控,这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时,蒋浩天勉强的抬起头:“南夕小姐,我能撑得住,请动手吧。”
周围的武师和仆人们都不敢说话,方南夕的心中似乎有一口气在剧烈冲撞着。她紧紧握着鞭子站在场中,再次感受到了年幼时那种被整个世界所压迫、排挤的感受。
她明明知道是方寒不顾血脉之情对她下手;却没有任何的证据。
她明明知道是方寒委派的蒋浩天来追捕自己,结果方寒反而指鹿为马,恶意构陷。
她明明知道什么诋毁、污蔑都是方寒的鬼话,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在方府的这张大网里面,她也只不过是一只拼命挣扎想要证明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飞蛾罢了。
但是,如果他在这里的话就好了吧?
在或嘲讽,或冰冷的话语声当中,方南夕恍惚的想。
方寒微微摇摇头,笑着说道:“姐姐,你是不是舟车劳顿太累了?既然这样我来替你代劳吧。”
由方寒动手,蒋浩天恐怕绝对不会留有命在。方南夕面色一紧,正要说话——
轰隆。
远远的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震动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齐齐一愣。
听到这个动静,方夫人的眉毛一扬,转头问向身旁的侍女:
“最近府里有哪里在动工么?我怎么不知道?”
秋意一脸迷惑:“回夫人,这段时间不曾动工。”
轰隆。
“怎么回事!”
震动声再度传来,而且但从声音强弱来判断就好像正在逐渐的接近,方夫人脸色微变,眉目含煞,立刻从檀木椅上站起身来。
方寒戾气在眼中涌动,暂时顾不上方南夕,转过头冷冷的喝道:
“宏毅!你立刻带上人出去看看,到底。。。。。。”
轰隆!轰隆!轰隆!
接二连三惊天动地的爆响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所有人唰的一下转头看向拱门处: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武师和下人们面面相觑,难不成还有人闹事?这里可是方府,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轰隆的一声!
在众目睽睽之下,拱门处的整堵墙壁似乎被一头未知的、巨大的野蛮怪兽给正面的撞中,同时在这股未知的巨大力量之下,墙根顿时齐齐断裂,居然整个横飞了起来!
大半截的墙面在半空的当中立刻四分五裂,铺天盖地的砸落下来。
所有人正在四处张望的方夫人,和正准备带人出去查看的方寒瞳孔骤然的一缩,僵在了原地!靠近门口的一些人在几个胆小侍女的惊叫声中连滚带爬的拼命躲开!
轰!
带着呼啸的风声,大块大块的砖石沉重的砸落在地面,将坚硬的青砖石地面砸的四分五裂,同时铺天盖地的烟尘滚滚的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所有人都立刻感受到脚下的地面剧烈的颠簸。
“谁是方寒?”
弥漫的烟尘当中,一个单薄的身影一步踏出。扫视着在场的众人,笑脸面具之下,岳平生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回荡:
“滚出来受死。”
第一百一十八章 镇压!
这个疯子是谁?他知不知道二公子是什么人?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话语声传到耳朵里面,荒谬之极的感受几乎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管是方寒、方夫人、方南夕还是一众的武师们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表情几乎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浮现。
这个闯入者带着半截的面具,除了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根本看不清楚长的是什么样子。普普通通的麻布衣裳,光凭借声音和脸上露出的部分判断,似乎年岁并不大。
唯有方南夕在心中猛地一跳:这个声音、体型和语气。。。。。。
是他?他来了?他不是走了么?回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时候,府里的数十名武师已经反应过来,一瞬之间身形扑出,四面八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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