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鼠- 第21部分

　　　　“咔嚓咔嚓！”

　　　　如同一把剪刀，锋利的螯枝从整片的菌毯切割下一块堪堪可以覆盖圆滚滚甲壳背部的大小，小小铠甲虫便停止了切割，然后它将切割箱子来的菌毯背负在甲壳上，飞快地冲进了溶洞深处的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四十章　试毒1

　　　　“吱！”

　　　　首领！

　　　　您回来了！

　　　　从粮食储存仓库的隧道钻出，罗恩一冒头便看见等在一旁的长须，它就趴伏在隧道入口旁边，细长的胡须垂落在地面上，睡眼朦胧。

　　　　“吱！”

　　　　你这么睡在这里？

　　　　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看着长须等待着洞口，罗恩有一些感动，却又立刻板起鼠脸训斥。

　　　　毕竟这个洞口是溶洞的虫群所挖掘，如果此刻从洞穴钻出来的不是罗恩，而是长着巨螯的铠甲巨虫，睡眼朦胧的长须毕定无法逃脱被杀戮的下场。

　　　　而这是罗恩不想看到的。

　　　　在罗恩统领的月光鼠种群，除了四位群主，长须是唯一有足够智力和罗恩交流的月光鼠，同时也是唯一忠诚于罗恩的月光鼠。

　　　　有长须在身旁，罗恩可以省去太多的繁琐事宜，在专心提升自己实力的同时，也可以将自己的思想实施。

　　　　“吱！”

　　　　现在钻出来的不是您嘛！

　　　　显然长须也感受到了罗恩鸣叫带着的关切，他的鼻头微微颤动，有些谄媚地靠近罗恩，顺爪接过罗恩从背上解下来的小布包。

　　　　曾经被一名法师收养当宠物，聪慧的长须不但随同自己的主人阅览了大量的书籍，能够看懂人类字，听懂人类的语言，还变得更加敏锐，能够轻易从别人的语气感受到情绪。

　　　　而这样的能力，让长须对于罗恩越发忠诚，因为罗恩不但赐予了它充足的食物，还让它成为月光鼠首领护卫的一员，甚至是全权负责首领的起居，以及传达首领的命令。

　　　　“吱！”

　　　　拿上背包，跟上！

　　　　我需要做点测试！

　　　　从洞穴钻出来，罗恩随意活动了一下身躯，然后从仓库走出，回归到月光鼠的领地上。

　　　　仓库门外，数十只属于罗恩的月光鼠首领卫队正在巡逻守护，看到罗恩从仓库走出，守卫巡逻的月光鼠护卫们立刻迎了上去。

　　　　“吱！”

　　　　守住仓库入口，除了我的命令，不许其他鼠进入！

　　　　“吱！”

　　　　明白！

　　　　虽然智力水平比不上罗恩和长须，不过当罗恩的意识降临时，它们都在月光光环的覆盖范围之内，所以罗恩鸣叫的意思它们还是可以听懂。

　　　　在听到一声整齐响亮的合鸣之后，罗恩满意地点了点脑袋，带着长须沿着下水道侧面的石道奔跑向远方。

　　　　…………

　　　　“吱！”

　　　　到了！

　　　　污垢的水流缓缓流淌，拇指大小的蟑螂四处流窜，就连下水道两侧的石道也因为漫长时间水流的腐蚀而破烂不堪。

　　　　和位于领地心相对干燥整洁的环境相比，这片临近蟑螂河滩的区域确实显得脏乱不堪。

　　　　但是，这里依然是月光鼠的领地，只不过是残疾和低智月光鼠的生活区域。

　　　　“吱！”

　　　　我是罗恩，月光鼠群的首领！

　　　　我有一些食物，需要自愿者来试吃！

　　　　有鼠自愿吗？

　　　　随爪取出弩，将一只从面前爬过的蟑螂钉死，罗恩发出一声响亮的鸣叫，立时数百道火红的小点从下水道两侧的破布堆亮起，随之响起的还有月光鼠摩擦牙齿的声音。

　　　　这让罗恩的眼眸微微眯起，爪的弩不由高高举起，同时将长须拨到身后。

　　　　相比于心区域的健康月光鼠能够分到足够的食物，领地边缘区域的月光鼠只有一半的配额，同时有许多智力低下的月光鼠甚至连去领取食物都搞不明白，只能靠本能狩猎更加弱小的下水道生物为食。

　　　　所以，这片区域混乱而无序，充满了血腥的竞争和杀戮！

　　　　“吱！”

　　　　肃静！

　　　　不过，有杀戮的地方便必定有统治者，就如同荒野必定会有食物链顶端的猎杀者一样。

　　　　随着一声粗豪的鸣叫响起，蠢蠢欲动的数百道火红光点骤然消失了大半，随后从墙角最大的一堆破布堆，只月光鼠从爬出，为首一只月光鼠直立起来，拄着一根烟头粗细的弯曲木棍一瘸一拐地来到罗恩的面前。

　　　　“吱！”

　　　　你……有食物？

　　　　靠到近前，罗恩立刻发现拄着木棍的月光鼠不但右腿瘸了，就连左眼也是苍白一片，而跟随在它身后的两只月光鼠一只个头比普通月光鼠大了不止一轮，足有一只猫咪大小，而另外一只瘦弱不堪，却拥有着灵动的眼神。

　　　　显然，这只残疾的月光鼠便是这片混乱区域的统治者，虽然没有四大群主和罗恩这样的正式身份，却拥有实际的统治权。

　　　　而且就它鸣叫包含的意思，罗恩意识到，这又是一只有着优异智力的月光鼠，虽然比不上长须，但却超越了绝大多数的月光鼠护卫。

　　　　“吱！”

　　　　我有食物！

　　　　但是不确定安全！

　　　　罗恩并不惧怕杀戮，但是屠戮自己种群的子民，却是一件不适合的事情，哪怕这些子民的智力低落到已经和老鼠没有区别，却依旧归属于月光鼠。

　　　　所以看到有鼠能够命令制止惨剧发生，罗恩不由松了口气。将长须从身后呼喊出来，让它打开布包，立刻内里带着清甜香气的洁白菌实和一大把稻米就吸引了独眼月光鼠和它身后下的注意力。

　　　　罗恩甚至可以听到他们的肠鸣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不过，口水吞咽归吞咽，但是独眼月光鼠却意外的有克制力，它勉力将目光从散发迷人气息的食物上挪开，然后突然盯着罗恩身边的长须发出一声不确定的鸣叫。

　　　　“吱？”

　　　　长…须？

　　　　“吱！”

　　　　我是长须！

　　　　你是……？

　　　　显然长须也被这一声不确定的鸣叫惊动，它略微向前走了几步，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突然快步向前走去，然后紧紧抱住了独眼瘸腿的月光鼠。

　　　　接着便是不断响起的轻快鸣叫，而在一番交谈之后，长须将独眼瘸腿的月光鼠带到了罗恩面前。

　　　　“吱！”

　　　　首领，这是我在月光鼠群唯一的朋友，瘸腿！

　　　　当年要不是它时常送点食物给我，恐怕我已经饿死了！

　　　　只是我才离开这点时间，它的眼睛却瞎了一只，差点认不出来！

　　　　为罗恩介绍着自己的朋友，长须不禁有些唏嘘。

　　　　不过在这一小段时间里，因着充足的食物，长须变得强壮了许多，也难改瘸腿一下子认不出来。

第四十一章　试毒2

　　　　有认识的鼠，而且还是一片小区域具有统治力的悍鼠，一切事情都变得顺利起来。

　　　　随着瘸腿的鸣叫，从靠墙一连串的破布堆立刻爬出几只身体瘦弱，毛发凌乱，浑身长满了芥疮的月光鼠，它们目光呆滞，口角流淌着口水，汇聚到罗恩的面前。而当长须将菌实和稻米放在它们面前，它们的口水便流淌得更加汹涌。

　　　　不过，哪怕是诱惑如此强烈，但它们还是没有立刻开动，而是将目光偏移向长须身边的瘸腿，就像猎犬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吱！”

　　　　满意地点了点脑袋，瘸腿的独眼假装不经意地扫过罗恩，随后发出一声低鸣。

　　　　于是，按照长须分配好的份额，散发清香的洁白菌实被两只月光鼠贪婪吞咽入腹，而另外一把从虫堡带回的稻米则由另外一只月光鼠单独享用。

　　　　而罗恩，则蹲坐在一旁，目光炯炯地盯着将各自食物吞咽下去的月光鼠，等待着后续状况的发生。

　　　　“吱吱吱！”

　　　　吞吃完食物后，只月光鼠想要回到自己的破烂窝巢，却因为没有得到瘸腿的命令而不敢妄动，在原地焦躁地四顾。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无论是罗恩还是瘸腿都没有动作，就这样耐心地等待着。

　　　　而约莫半小时左右，独自享用了一把稻米的月光鼠突然停止了左顾右盼，它的眼睛上翻，露出灰白的眼底，一丝丝夹杂着白沫的唾液从嘴角流下。随后，它突然趴伏在地上，剧烈的抽搐起来，不一会就停止了动作，散发出一股死亡的气息。

　　　　“吱！”

　　　　稻米有毒！

　　　　看着地上瘦弱月光鼠的尸体，罗恩的鼻头微微皱起。

　　　　不知道是在搬运过程沾染上了甲虫的分泌物，还是在虫堡受到了污染，但这些稻米不能食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如此一来，被虫群盗窃，储藏在虫堡的大半粮食便不能分配给月光鼠食用，这完全打乱了罗恩的计划，也意味着四位月光鼠群主必须找到粮食，否则月光鼠群在严酷冬季失去的将不止残疾低智年老的族人，就连健康的月光鼠都会损失大半。

　　　　“吱！”

　　　　希望铁牙疤脸它们能够找到足够的食物！

　　　　低垂下眼帘，罗恩在心再次默默希望四位群主能够达成目标，随后将目光抬起，投注在另外两只啃吃了洁白菌实的月光鼠身上。

　　　　这是罗恩此刻拥有的最后一丝希望。

　　　　时间再次开始流淌，如同恒古的河流，奔流入海不回头。

　　　　而这次，罗恩等待了更长的时间，一直到腹传出饥饿的咕噜声，两只月光鼠依然处于活力四射的状态，没有一丝毒发的状况。

　　　　“吱！”

　　　　看来菌实短期内食用并不会对月光鼠造成伤害！

　　　　但不知道长期食用是不是会造成危害？

　　　　还需要试验下！

　　　　罗恩在心默默地思考着，既然粮食有毒，那么便没有必要前往溶洞虫堡进行搬运，至于菌实还有待观察，需要将菌毯进行培植，产出更多的菌实进行长期的试验。

　　　　如此想着，罗恩努力伸展了一下身躯，浑身发出骨骼碰撞的轻微声响，然后将头扭向了瘸腿休憩的方向。

　　　　…………

　　　　重生成一只月光鼠之后，罗恩并没有太多会接触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虽然知道费伦大陆上有魔法的存在，但却从没有看到过，所以一直都是以自己以往的经验在行事。

　　　　事实上，只需要一个德鲁伊的零环法术便可以确认这些菌实是否可以食用，根本不必如此麻烦。

　　　　不过，这也无法责怪罗恩，毕竟他重生的月光鼠属于世界的最底层，如同罗恩这样具有高超智力的月光鼠，整个阿斯卡特拉数万只月光鼠不一定能再找出一只！

　　　　…………

　　　　“吱！”

　　　　这两只月光鼠我要带回去进行下一轮的测试！

　　　　你想好了条件吗？

　　　　罗恩是月光鼠群正统名义上的首领，不过在这鼠群的边缘地带，罗恩的权势大打折扣，还需要瘸腿这样的暗统治者给予帮助。

　　　　自然，这是有条件的。

　　　　虽然瘸腿和长须是朋友，不过友情归友情，生意归生意，不能混为一谈。

　　　　“吱！”

　　　　我希望……你……带走她！

　　　　拄着的木棍，瘸腿从倚靠的巨型月光鼠身上站起，长时间的站立，让这只残疾的月光鼠感觉到疲累，他不得不休息一下。

　　　　不过，当它重新站在罗恩面前，发出低沉鸣叫的同时推出身旁的瘦弱月光鼠时，罗恩不由再次眯起了眼睛。

　　　　原本他以为瘸腿会和长须一样，寻求一个脱离月光鼠边缘地带的会，从而重新回归到月光鼠群的正统社会，毕竟那里有充足的食物，温暖的窝巢。

　　　　但是转念一想，罗恩便又立刻明了。

　　　　正是因为鼠群的边缘地带，瘸腿才不用寻求脱离的会。因为它和长须不同，它是这片小区域的地下统治者，别的月光鼠没有吃的，不代表他会饿肚子，别的月光鼠瑟缩在寒冷的巢穴，不代表它的窝巢也同样寒冷。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瘸腿提出的要求自然会更加适合本身的渴求。

　　　　“吱！”

　　　　她叫暗影……是……我的女儿……。

　　　　我不想……她……活得和我一样……。

　　　　低沉的鸣叫再次响起，让罗恩也不由竖起了耳朵，火红的双眸直视着瘸腿的独眼。

　　　　这是他第一次在月光鼠种群感受到类似人类父爱的表现。

　　　　虽然瘸腿的智力比不上长须，导致鸣叫的含义有些迷糊和断续，但是它一低头从独眼射出的慈爱，却没有掺杂任何杂质，纯净得如同一壶晨露酒。

　　　　“吱！”

　　　　好的！

　　　　我会带她离开！

　　　　还会给予她等同于长须的地位！

　　　　郑重地点头，罗恩许下自己的承诺。这承诺瘸腿浓烈的父爱占据大半，小部分才是试毒的报酬。

　　　　当然，这承诺还是有一点水分，毕竟想要做到和长须一样的地位，必须拥有等同于长须的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