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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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野- 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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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禄笑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泄露不该泄露之事了……”

    风赫然喝一口酒,冷笑着反诘:“我就不信,你心里没有话欲吐而不得吐!”随即瞠目问道:“究竟怎么回事,给个提示!”张禄貌似并没有犯过什么过错——除非就分开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泄露了玄奇界的情报,可是瞧表情也不象啊——应该不会被取消穿越的资格吧,那他是跟旁人组队了?为了什么,是他水平突然间滑坡,还是瞬间有了意料之外的暴涨?事涉玄奇界,估计张禄不能明确透露,但你多少给点儿提示吧,我也不傻,应该能够猜得到几分真相。

    张禄这一路上肯定要琢磨啊,见了往日同伴,应该怎么解释才好?其实很简单一句话就成——“老子如今已然是无人境啦!”可是偏偏他就说不出口去。

    好比大家伙儿都是小学生,平素喜欢聚在一起学习,成绩相差不远,还互相摽着劲儿争第一,可是突然间,其中一人喜孜孜地宣布:“本人已经被某名牌大学破格录取啦!”别的孩子会怎么想?我已经够努力了呀,天赋也并不比对方差呀,为什么他就突然间连跳好多级?我是不是该买块豆腐来一头撞死?我继续学习还有什么意义?

    张禄怕刺激到小伙伴们,所以不便直说,也不愿意撒太大的谎,或者干脆缄口不言,只露出神秘的微笑……因此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风赫然的问题,却反问道:“你我初次见面,我的水平比你们如何?”

    “少说差着一阶吧。”

    “上回分手的时候,你感觉又如何?”

    “估计已能与黎兄平起平坐了,”风赫然仍然拧着眉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应该已经超越了我,还有唐小姐……只是,就算你进步再如何神速,也不至于……”

    张禄微微一笑:“仅仅和黎兄平起平坐吗?你还记得随风么?我可以轻松地拿下他……”

    “那是因为彼处天地法则不同,而你能够运用术法……”说到这里,风赫然猛地睁大了眼睛,“难道是说……”

    张禄点点头:“幸亏得了唐前辈的指点。”

    唐莹是张很好的挡箭牌,风赫然他们都了解张禄曾经在京中与唐莹居于一处,虽然并没有正式名分,知道的人都把张禄当作是唐老太太的亲传弟子。固然即便唐莹,也不可能教出个连续三级跳的徒弟出来——她还惯常指点唐丽语呢,唐小姐进步也很神速,但跟风、黎等俊才相比,也不是特别突出啊——但若唐莹能够帮张禄打开某道大门的话……

    风赫然凑近一些,低声问道:“难道唐前辈也对术法感兴趣?”

    “升遐会”诸老研究术法的事情,钟政曾经关照过,在还没有明确成绩可以示人的前提下,千万不可随意泄露。那么什么才叫“明确的成绩”呢?比方说某老真的因为术、武双修而破境了,到时候即便不能亲口相传,也必要留下文字来,告诉后人这条道路确实走得通。等那时候,“升遐会”就可以从地下转为地上啦,可以公开自己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成果。

    所以张禄在这个关键节点上,也不得不撒一个小谎,他含糊其辞地对风赫然说:“唐前辈不是对术法感兴趣,是对那枚摄魂铃感兴趣……”

    唐丽语曾经被“大老”指使霍君宇绑架过,张禄深入其记忆,挖出了相关“摄魂铃”的事儿,既然已经告诉过了几名同伴,其后诱捕霍君宇之事就不可能完全隐瞒。虽然在唐莹的授意下,他并没有交代具体过程,但霍君宇逮着了,被天子杀了,“大老”也等于挖出来了,但不可再深究,以及“摄魂铃”落到了唐莹手中,这些关键问题,还是都向小伙伴们通报过的。

    话点到为止就可以了,具体细节可以让风赫然自己去脑补——是不是因为唐莹得了“摄魂铃”,自然而然地想要研究,从而才接触到了术法,也因此才把貌似曾有术法根底的张禄留在身边,然后在研究过程中,张禄突然领悟了在天垣施展术法的能耐……就原理来说,这番推理全都是事实,只是并非事实的全部而已。

    风赫然正在沉吟,思索张禄所透露的信息,突然间一个年轻人冲进店来,先向风赫然见礼,口称“师兄”,然后转向张禄:“这位想必就是张禄张兄了,本派太上长老有请。”

    张禄一皱眉头——流云宗的太上长老?独孤恨么?他找我干什么?!

第一百四十九章、无人境之威

    独孤恨乃是当今公认的天垣第一人,其境界据说已经达到了无人境的第六阶“羽化”。

    和“问道”、“无我”两个大境界相同,无人境也细分为七个小阶段,其中前两个阶段称为“初阶”,中间三个为“中阶”,最高两个是“上阶”。张禄经过“升遐会”诸老测试,大概属于第二阶“凝虚”或者第三阶“破妄”,也就是说正好跨在初、中级的门坎儿上。至于“升遐会”诸老,基本上都属于无人境中阶——当世无人境初阶的武人,貌似就只有一个不肯加入“升遐会”的公仲子圭了——其中唐莹水平最高,已“腾云”久矣,差一步便能踏入上阶境界。

    当然啦,这还是前两年的排名,如今邵葵和佘师承勘破了术法修行之路,随着能力的增长——起码真打起来,比唐莹更多了不少花巧可使——境界也可能有所提升,是不是已然超越了唐莹,尚在未知之数。

    因为无我境的强弱,可以由无人境来判断,但无人境是高是低,就绝非一目了然的事儿啦,他们自己固然可以通过切磋得出一定的结果,但老家伙们大多避世隐居,十多年都未必能聚到一处去——“升遐会”算特殊情况——而且若非有大的输赢,也不屑向外界透,露所以排名的更新速度很慢。

    只是在当世无人境中,独孤恨年岁虽然不是最大——最年长的当然是钟政——却是公认的第一高手,唐莹跃升之前便是如此,唐莹力压群雄后,仍然自承不如独孤恨。传说独孤恨早就已经是无人境高阶了,但仅“羽化”而已,还不敢说达到巅顶的“渡劫”。“渡劫”期其实只是一个传说,因为理论上迈入此阶,随时都可能破境飞升,而独孤恨登顶已经二三十年了,还没有传出他有任何飞升的迹象。

    天垣世界的社会结构,注定了凡入无人境者,都是大门大派的尊长——张禄除外——晚辈、门人一大堆,不是说你可以无声无息就突然从凡间消失了踪影的。但有破境的迹象,必然广而告知,允许某些人前来观礼,就跟清玄世界的文遗山似的。因为观人飞升,很可能对自身的修行有所裨益,说不定你就能在云气蒸腾中得着些什么感悟呢,机会难得,必要留给儿孙后辈。

    闲话不题,且说独孤恨突然派门人来延请张禄相见,张禄和风赫然对视一眼,都不禁皱起了眉头。在天垣世界的武道系统中,独孤恨高踞巅顶,张禄就个人名声来看,仅仅中流而已,双方隔着十万八千里哪,这一科学院院士,为啥会起意要见个普通本科生呢?

    当然啦,老教授也未必不会想见某个大学生,问题你得先有所接触,起码也得有所耳闻为契机啊。张禄又不是他流云宗的,在天垣也没做出过什么惊天业绩,或者开创什么新武功、新门派来,他得入无人境之事,更是知者寥寥,隐居山中的老院士能够听说过他名字就挺难得了,起意召见,所为何来?

    只是再怎么疑惑,长者召,不敢辞,张禄赶紧起身,跟着那名流云宗弟子便往山中去——风赫然当然也腆着脸跟在后面。三人进山后不久,拐了两道弯儿,越走道路就越狭窄,人迹便越稀少,最终来到半山上一处风景优雅的山谷之中。张禄打眼一望,只见倚着山壁盖了几间茅舍,想必独孤恨就一直缩在茅舍中隐居修炼吧。

    那名前来传召的弟子隔着茅舍还挺远就止了步,同时把风赫然也给拦住了——“长老独召张兄前往。”

    张禄又瞥了满脸疑惑的风赫然一眼,这才提起衣襟,小碎步奔向茅舍。来至篱笆门前,拱着手扬声通报:“张禄奉召前来谒见。”随即就听一间最小的屋子里传出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张禄告了声罪,拉开篱笆门,迈入院中,随即又打开屋门,进了茅舍。只见这间茅舍内部也就六七个平方而已,因为窗户太小,所以室内极其昏暗。隐约可见,靠墙盘膝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穿一件素色长袍,大腿上横着一柄带鞘的长剑——这肯定就是独孤恨了吧。

    张禄一脚踏进门去,随即便敛衽跪下,朝独孤恨磕头行礼——他本人终非天垣朝土生土长的武人,倒未必有多尊敬这初回见面的老头儿,但当世礼仪便是如此,也不便特立而独行。

    独孤恨上下打量他几眼:“你便是张禄?无须多礼,站起来吧。”

    张禄心说真要是不在意礼数,那就该赏个蒲团让我对面而坐,这你坐着,让我站着,还说什么“无须多礼”?

    一边腹诽,一边直起腰来,拱手而立:“不知长者见召,有什么教诲吗?”顺便抬眼仔细观察这位当世第一武人。只见独孤恨的相貌挺诡异,塌额头、高颧骨,倒吊眉毛、三角眼,蒜头鼻子、宽嘴岔,此外嘴角还朝下耷拉着……这般五官,简而言之就是“猥琐”二字,不但毫无高人风范,而且瞧着就象个成天跟街上遛跶捡便宜,还偷驴拔橛,虽非大奸大恶却遭街坊人人厌恶的主儿……

    都说“相由心生”,就不知道这位独孤长老内心是不是也跟外貌一般龌龊了?

    独孤恨当然猜不到张禄心中竟然对自己作如此这般的不堪评价,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撇着一对三角小眼,定定地望了张禄一会儿,然后才再次开口:“你从京中来?”

    “正是。”

    “唐莹近日可好?”

    张禄心道原来如此,所以这八杆子打不着的老头儿要找我过来,是为了打听唐莹的近况啊。独孤恨虽然隐居流云山中,终究门人弟子们都隔得不远,他不可能真的彻底闭塞视听,不理外事,这自己在京城跟唐莹同居……好吧,这词儿不合适,自己一直跟随在唐莹身边,独孤恨必然有所耳闻。同为无人阶,一个排位第一,一个排名第二,听说对方有身边人来到自家地界上,那么叫过来问问近况,也在情理之中吧。

    疑惑尽去,他的表情也就变得自然得多了,当下微微一笑,恭敬地回答说:“唐前辈身体康健,仍醉心于修炼,多承前辈下问……”

    独孤恨突然间冷冷一笑,嘴角微抽:“醉心于修炼?不知道她修炼的究竟是武道啊,还是术法哪?!”

    张禄闻言,不禁脸色些微更变:“前辈此言何意?”

    独孤恨也是年老成精的,一见张禄的反应,便即撇嘴道:“你果然也是知晓的!”突然间两道白眉无风自飘,一对三角小眼睁到极大,周身真气鼓荡,仿佛从他躯体中散出浓厚的雾气一般,瞬间便充满了这方寸斗室。张禄就觉得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其浓郁、醇厚,仿佛浩瀚汪洋,直接就把自己给没了顶;其凌厉、凶煞,又仿若无数柄利剑,交叉穿刺,要把自己彻底斩成肉酱……

    好可怕,这就是无人境高手的威能么?!不想外表如此猥琐的老头儿,发起脾气来就仿佛怒目金刚!

    无人境高手张禄也见过不少,先不提钟政等人论功力都远不及独孤恨,那些老家伙与自己亦师亦友,等闲也不会在自己面前放出如此剽悍的真气波动来。独孤恨坐着不动,其威却似已充斥整方天地——张禄可以感应得到,威压并非仅仅布满这方寸斗室而已,并且还透出室外,直冲霄汉……

    风赫然师兄弟二人呆在茅舍篱笆外半箭之地,正在探着头观望呢,就见张禄进得屋去才刚数息的功夫,突然间便有一道浩瀚之气从室内透出,如有实质,直穿云霄。两人当场就傻了:这是干啥来?倘若自己置身于这般真气当中,恐怕当场不被逼成白痴,也得吓尿……又不是面对无我境高阶甚至无人境的强者,太上长老对个小年轻发飙做啥?

    那么张禄身临其境,又如何呢?他还是第一次得见无人境威力全开,颇有惊心动魄之感。但威势终非实质攻击,其实说起来倒更类似于术法中的精神压迫,这要是心志不坚定的,想必当场就萎了,心防彻底破碎,精神濒临崩溃,此后独孤恨再问什么,哪怕事涉玄奇界,也不敢不实言相告——说不定还问一答十,就跟跪在祭坛前忏悔一般。只是这种精神攻击,就跟病毒侵袭一般,但凡扛过去一次,必能产生抗力,再耍第二回效果必然下降。

    张禄的心志绝对坚韧,对于术法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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