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泉州这边明明盛传叶锦月的阿娘和闽地这边的林氏是一支,但蒲田这边的林家人自己却出来澄清说两边不是一支,若不是林笑薇年纪小弄不清楚就是其中还有别的事,不过叶锦辉并没有再深究下去,毕竟叶锦月才是她的妹妹,若是外家真有什么不堪之事,于她并没有任何好处。
更让叶锦辉疑惑的是林氏既然是逃仆之后伪造的身世,但叶家之前为什么会同意这门亲事。
不知不觉,叶锦辉已经喝了一盏茶,黎茵彤的琴也拿了过来,顺便还带来了文房四宝和一群叽叽喳喳的姑娘。
马上就有小姑娘提议:“我曾有幸读过叶三姑娘的诗,不仅对帐工整,但就胸襟气魄来说,在场无人能力,词藻犹为华丽,不若咱们今天也做诗,说不定能瞻仰到叶大姑娘的墨宝。”
叶锦辉笑着拒绝,“我做不来诗,要不就在一旁帮着大家研墨吧。”在她看来,承认自己不会做诗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林笑薇跟着点头,“叶三妹妹诗名已经极盛,叶大姐姐必定是不肯抢了自家妹子的风采,不如你们先做,我和叶大姐姐对奕一局。”
林笑薇不过和叶锦辉一样的年纪不过是小月份而己,但在这群姑娘中间却甚有威信,小姑娘们笑嘻嘻地同意了。
林家的下人已经将棋子放到了桌子上。
叶锦辉选了黑子。
林笑薇执白子说了句“承让”,一开始就猛烈的攻击,叶锦辉不慌不忙地应战,到了中场的时候林笑薇的脸上便开始现出郑重之色。
叶锦月和李三姐都在那边做诗,但却都又一心二用,听着小丫鬟们在那边议论,“林家姑娘棋艺无双,对上叶姑娘也肯定会赢。”
另一个却道:“下棋犹如行军打仗,非常讲究布局,叶姑娘自幼得叶老太爷教导,必定会一举夺魁。”
叶锦月却暗暗寻思着,看来林笑薇找叶锦辉下棋之前已经打听过了,叶锦辉从来不做诗,必定会跟她下棋吧?
叶锦月虽然一心二用,但是写出来的诗却得到了姑娘们的一致好评,得了本次诗会的魁首。
于是大家方想起来,叶家虽是武将,叶二老爷却在清贵的翰林院供职,不知不觉,叶家也成了书香门第。
就连李三姐的诗也得到了众人的好评,虽然未得到名次,但李家的姑娘能做出诗来,这年事本身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
李三姐也暗暗得意:还是二姐的这个办法好!
众人根本不知道这诗本是由李二姐做出来,死逼着妹妹背了不少,以免要做诗的时候,以备让李三姐做诗她做不出来受到别人的嘲笑。
“我才不信那些才子才女的诗是限时做出来的,估计一早就做好了,单等着比赛的时候写出来罢了。不然一柱香做一首诗,那这个人一生将要做多少诗出来?”
李二姐学识本就不错,况且十分刻苦,她做的诗虽然不能得到名次,但评一个“好”字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甚至有人猜测,“叶大姑娘不做诗,就是想让叶二姑娘一举夺魁吧?”
听到这种话,叶锦月不过一笑,“我们姐妹们自幼师承郑先生,但大姐姐才是郑先生的得意高足。”
再问得多,她便不肯说了。
越是不说,大家便越好奇得紧,很想知道棋局的结果如何。
甚至有人坐庄,拿此赌了起来。
叶锦月却没有参与,“大家玩开心就好了,我昨天已经将银子花完了。”
大家将信将疑,有人便猜测着叶锦月没有把握叶锦辉会赢,都将注押在了林笑薇那边,唯有李三姐气不过,将荷包里的五十两银子全押了叶锦辉。
结果一赔十,李三姐白白地将五十两银子变成了五百两,余人包括庄家在内全输了。
白凌芳道:“这就是叶二姑娘厚道了,若是像昨天一样,咱们还不得亏死!”
叶锦月十分客套,“我也没看过林家姐姐下棋,又如何能断定我大姐姐能赢?”
白凌芳笑道:“郑先生的儿子郑铭早五年之前已经在黄家族学里战无敌手了。”
小姑娘纷纷问她:“你怎么知道?”
白凌芳:“我兄长也在他家族学里读书,如何会不知道。”
又有人找叶锦辉求证这件事,叶锦辉自然不会说连郑先生也赢不了郑铭,只道:“小师弟确实很厉害,我跟他下棋只能铩羽而归。”
小姑娘们却一致认为叶大姑娘这是客气话,不过是给林姑娘留面子罢了。
就是林笑薇也觉得叶锦辉是为了不让她难堪才这么说的,又想到叶锦月没和李三姐一起压叶锦辉,不由感激看了她姐妹一眼。
第246章 标准
“来之前祖母已经交待了,让我无论如何请几位姐姐到家里小住几日。”林笑薇开始打着林家老祖宗的名义留人了。
叶锦辉摇头,“我们一直在姑祖母身边大了,这几天没看到她老人家,心里着实想得厉害,祖父他老人家其实有将家迁到福州的打算,到时候咱们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闽地之前的总兵府本就在福州,但自从叶老爷子走马上任之后,却只是偶尔在此小憩,多数时间皆在卫所,加之安国夫人本就不擅于和这些官场的夫人太太们打交道,自然也就没有将家往福州迁的打算,但若是举家都在泉州,单叶老爷子一个人住在总兵府,别说安国夫人不能安心,就是叶锦辉也不安心,为此才有此一说。
林笑薇笑道:“贵府已经商定好搬过来的时间了吗?”
叶锦辉:“祖父提了一回,他老人事多,等我问了才知道。”
等到姐姐来了福州,我再为姐姐接风洗尘。”林笑薇笑道。
黎茵彤却笑着将林笑薇往一边推,“你倒好,不仅把我好容易请来的客人往家里拉,还霸占着她不让我跟她说话。”
林笑薇知她是玩笑,也不辩解,只笑道:“如斯良辰,怎可无乐?”
叶锦辉:“妹妹们饶了我吧,我天天打理生意,身上沾满了臭铜味,哪里还弹得出高水流水,妹妹来一曲净化净化我身上的污浊之气也不错。”
众人皆以为叶锦辉不会弹琴,纷纷要求黎茵彤表演,她演过之后,又有白凌芳表演,皆弹得十分好。
转眼到了午宴时间,姑娘们便围了一张大桌子吃饭。
叶锦辉和叶锦月难免有些担心叶三太太,特地让桂枝过去问了一回。
“早起的时候,已经请了前几日在骆府的那位老大夫请了平安脉,一切尚好。”
叶锦辉这才安下心来,“问问三太太,还有什么事需要办,你们一起帮着办了,明日我们一起回泉州。”
这样别人若再相请,也就有话回了。
叶三太太点头,“我们出来好几天了,再不回去,一家人都该着急了。”
她这一胎,怀相一直不错,能吃也能睡,身体也很好,不然也不敢瞒着安国夫人来福州了,今天一日没走,不过是担心昨日叶锦辉和骆婉清的比赛太让她悬心,存了气在心里,才特意停了一天。
今天又请了平安脉,身体也没有问题,早存了回去的心思,别人倒也罢了,家里还有两岁多的儿子等着她呢。
叶锦辉也没有想到,自己仅仅用一盘棋就交了一群朋友,下午姑娘们告辞的时候,纷纷请叶家的姐妹们去家里玩。
叶锦辉一律一样的说辞:“我家三太太已经交待了,明日一早就回泉州。等我回去就给妹妹们下贴子,请你们到泉州玩。”
有人当时就笑了起来,“泉州离福州这么远,我们若是去了,岂不是要多住几天,到时候叶家的姐姐们可别觉得我们麻烦。”
叶锦辉:“麻烦也不是我,麻烦的是我二妹妹,我们家她管家。”
虽然早打听到叶家是叶二姑娘管家,但两人却非同父同母,倒是没想到叶锦辉在人多的地方这么抬举自己的妹妹。
“令姐妹相处的真好。”不少姑娘羡慕地说道。
李三姐也觉得这次赴宴比以前跟着安国夫人的时候轻松,一直到了马车上还在回味黎家的糕点,“黎家那厨娘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请的,做出来的点心比五芳斋还好吃。可惜姑祖母没来,她若知道你这么受欢迎,只怕以后便不肯再带三表妹了。”
叶锦辉一愣:“为何?”不是听说叶锦华才名远播,无人不晓吗?
李三姐摇头,“嫡庶有别,就算同是叶家的姑娘,你们赴宴的时候自然有身份地位相同的姑娘一起玩,但叶三妹妹不过是个庶女,才名再高,那些嫡女们也会敬而远之,生怕跟她在一起,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你看看这两天,哪有几个庶女出来应酬。”
叶锦辉取笑她,“看着三表姐不声不响,没想到观察问题还是挺仔细的。”
李三姐得意洋洋,“就是黎家,也有两个庶女呢,不过根本没出来跟大家见过面,估计要三妹妹去了,她们才能出来。”说着又使劲的望着叶锦辉笑,“你可别不爱听,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这下连叶锦月也来了兴趣,“这话怎么说?”
李三姐得意洋洋地道:“那黎公子特意选了我们去的时候给他老娘请安,还不是想看看叶家这位赌赢了十万两银子的叶大姑娘的风采!”
叶锦辉忙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看,见官道上唯一片黄土,才轻喝道:“表姐,切不可瞎说!”
李三姐更加神气了,“好吧,我瞎说!等到黎家来提亲的时候,你想找我打听黎公子的事情我也不说了。”
叶锦月也拉开窗帘看了看,见外面一个人也没有,悄声问李三姐道:“你怎么肯定黎公子会到咱们家提亲?”
李三姐抬一抬下巴,“我靠在那里吃点心,就听到他家那丫鬟在那里闲嗑牙,说他家公子一个通房也无,人长得又好,又怎么怎么能干,怎么怎么孝顺,怎么得别人的赞赏。若不是有人特意交待她们说给我听,她们敢这么背后议论主子?”
叶锦月悄悄地看了看叶锦辉一眼,“你看大姐姐眼晴都闭上了,显然对那位黎公子并没有意思,你还是别操心了。”
李三姐叹气,“黎家又不是其他人家,他们家若来提亲,姑祖母只怕不好拒绝的吧?”
叶锦辉实在忍不住了,斜了李三姐一眼,浑不在意地道:“黎家是文臣,我们叶家是武将,他们就算要提亲,也不会选我。”
李三姐拍拍脑门,“还真是这么回事,可他家等咱们一到总兵府就开始去请人,又点了折子戏,又是请了一干姑娘过来替两位妹妹扬名,会什么也没有想?”
叶锦辉点头,“对,黎夫人好客。”说完想了想,又道:“他家丫鬟可曾说过他家公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李三姐认真地想了一回,“不曾,只怕也不会,不然那黎大人明明有儿子,还不是有好几个小妾?”
叶锦辉冷笑,“这就对了,那些文臣花肠子最多,讲仁义道德的时候,比谁都头头上道,但是轮到他们自己都恨不得占尽天下美色。”
李三姐再叹气:“那些高门大户还不是一样?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叶锦辉:“三妻四妾的人,我肯定不会嫁。”
李三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那你肯定嫁不出去了。哪个男子不想三妻四妾!”
叶锦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凉凉地开口道:“难道我那解姐夫是这么跟你说的?”
李三姐摇头,“现在他肯定不敢,他家的条件摆在那里。”
叶锦辉:“那不就对了?你未过门之前,定要先把这一条提出来,难道还要等着祖父提了他的官职,让他娶几个小妾来给你添堵不成?”
李三姐羞赧为难极了,“那别人岂不是笑我善妒?”
叶锦辉:“那表姐就就自己忍着吧。”
李三姐为难了一路,最后终是去了安国夫人那里,“姑祖母,我想请你帮我问问解家,他家是不是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若是不是,我便不要嫁了。”
安国夫人呵呵地笑,“我的个傻姑娘,这话议亲之前他们家就自己提出来了,不然我叶家的姑娘哪里嫁不得,会嫁到他家去?”
李三姐这会儿也忘了她根本不姓叶了,声如蚊蚁地道:“我,我随口说说。”说着满脸通红地跑了。
安国夫人直叹气,向杜嬷嬷道:“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长大。”
杜嬷嬷若有所思:“三表姑娘早不问,晚不问,偏去了一趟福州回来才问,只怕是受到了什么启发。”
安国夫人哂笑,“还能有什么启发,必定是真真儿嫌她聒噪,用这个来堵她的嘴罢了。”
杜嬷嬷一想也笑了,“必定是大姑娘,二姑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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