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冷了些,好歹还知道些许分寸。
卢太太脸色缓和下来,现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见卢雯珮看完了信,吩咐女儿道:“你表哥这宅子买得虽不久,但仔细还是挺精致的,你们一起去逛逛吧。”
她看得出来,女儿似乎有很多事想问楚璃,不如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会儿,反正太阳还高高地挂着,又有一干丫鬟婆子,两人又订了婚期,就是见面也没有什么见不得的人的地方。
卢雯珮也正想弄清楚璃和沈辉的事,便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花园。
林子饶这宅子比叶家要小得多,花园也小得多,不过卢雯珮现在哪里还顾得着这些,低声吩咐跟着的人,“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些事要和楚四公子谈谈。”
丫鬟婆子忙退了下去。
有这么帅气的又有才华的姑爷,她们比卢太太还高兴。
楚璃见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脸上的神色却淡了几分,卢太太一着人过去,他就忙忙地过来了,但这卢姑娘仍然不满意,他有什么办法?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卢姑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他说道。
上次称她为卢妹妹,这次就变成了卢姑娘!
他心里果然是有了别人!
若那别人是个女人也罢了,但偏偏是个男人!
想到自己未来的夫君居然会喜欢男人,卢雯珮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情绪也变得不受控制,声音一下子尖锐了起来,“听说咱们的婚期已经定了,你当着我娘称岳母,私下却称我为卢姑娘?”
楚璃淡淡地看她一眼,“那卢姑娘觉得,在下应该怎么称呼你?”
她称他为楚四公子,他不就该称她为卢姑娘吗?实在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如了这姑娘意!
之前他不是称她为妹妹吗?没相到所谓的妹妹不过是一个人前的称呼罢了,而人后,她不过是不相干的卢姑娘而己。
卢雯珮更气,早知道他手段了得,被无数人忌惮不已,但没想到有一天他的手段会用在自己身上。
“你觉得怎好就怎么着吧!反正我已经打算要退亲了。”
婚期都订好,未婚妻却告诉他要退亲?
楚璃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要退亲你怎么早些时候不说,偏偏在日子都订了之后才说了出来?”
他明明根本不想娶她!
就算她主动来了泉州,他也故意不见她,叶家的姑娘对自己这般好,估计也是同情她的成份居多吧?
现在她一说要退亲,他根本不问原因,却一开口就埋怨她!
卢雯珮更生气了。
眼前之人明明不想娶自己,但却把错往她头上推?这种事想也不要想!
“楚四公子何不问问我为何要退亲?”
楚璃:“那你为何要退亲?”家里让他娶她,他便开始准备成亲的东西,不然这些日子也不会这么忙。
听在卢雯珮耳中,却觉得楚璃不过是在敷衍,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根本不想娶我,你想娶的是你的师弟沈辉吧?可惜你这里不同意,你便拉了我做幌子!”
一听卢雯珮说他想娶沈辉,楚璃的眼神立刻变成锐利起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卢雯珮见他这般,内心却发认定,冷笑数声,才道:“你不是想和他做那见不得人的事,会给他二十万让他拿着玩?还对外面说是入股!”
楚璃的眼神更冷了!
卢雯珮心里十分害怕,但话却是停也停不住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你这种人也算是男人?“
她越说越气,几乎是歇斯底里。
想一想,自己在这个男人身上花费的时光,没想到她没输在女人手里,却输在了男人手里,何其荒唐可笑。
楚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卢家也是书香门第,没想到教出来的女儿却像泼妇一般,你真想退亲,那便退了吧。”
他说完,看也不看卢雯珮,转身就走了。
躲在远处的丫鬟婆子一看楚璃走的时候面色不好,便知道这两人必定是起了口角,但却没有人敢拦楚璃,唯有有眼色的人先通知了卢太太,又有人去找了卢雯珮。
卢雯珮此时已经跌坐在了花从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明明自己才是被抛弃,被算计的那个,可楚璃那模样却像自己欠了他一般。
她早知楚璃手段了得,却没想到有一天当自己发现他把手段用在她身上,她会这般的难受。
恨不得就此消失在这个世间才好!
她是这样的喜欢他,一心一意地盼着嫁给他!
若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来到泉州,可他又为她做了什么?
他娶她,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在卢雯珮看来,楚璃的愤怒,实质上就是伪装的面目被她揭穿之后的恼羞成怒!
为什么她会遇上这样一个男人!
卢雯珮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失望,越来越难过。
但却没有一滴眼泪,只那般呆呆地坐在了地上。
等卢太太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女儿六神无主的模样。
卢雯珮看到卢太太,泪水如冲出闸门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卢太太吓了一大跳,抱着女儿也落下了泪。
也没敢问女儿,唯有抱着她无声的安尉。
第228章 被退亲
卢太太一直等到女儿情绪平复下来,才带着她回了房。
此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两人相对无言食,不知味地吃了晚饭。
但卢太太看着女儿失神的模样,几次欲言又止,根本没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卢雯珮则是觉得无法启齿。
等到卢雯珮睡了,卢太太才将那些丫鬟婆子每个人都招过来盘问了一遍。
但什么也问不出来,“姑娘不许我们跟着,奴婢站得很远。”
做为奴才的,姑娘和未来的姑爷说句悄悄话,她们还敢站在旁边偷听不成?
卢太太见问不到有用的消息,也只得让她们去了。
卢太太一个晚上辗转难眠,第二天吃过早饭便特意带了两个婆子亲自去了醉仙楼。
从女儿嘴里问不出来,从楚公子嘴里总能问出来吧?
自己养的女儿,卢太太自己清楚,还是太骄纵了些,虽然卢雯珮一向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不然楚璃也不会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走的时候已经面如锅底了。
卢太太只消一眼就知道是女儿说错了话,得罪了楚璃。
女儿又是一副恹恹的样子,只有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先替她担待了。
哪想卢太太去了酸仙楼,却被告诉公子当天晚上就离开了泉州。
对方这里有意躲着卢家了,根本不想挽回了,卢太太愤怒异常,可又不能让女儿发现端倪,只得忍着。
卢太太忍了三天,见女儿越来越没精神,终是忍不住问道:“珮姐儿,你们到底怎么了?”
卢雯珮咬了咬牙,硬声道:“我跟他说了,要退亲!”
卢太太大急:“日子都订了,怎么退?”
卢雯珮:“谁想嫁谁嫁,反正我是不会嫁给这种人!”
卢太太正要开口问,卢雯珮已经幽幽开口:“阿娘或许还不知道吧,楚璃去咱们家也带着他那好师弟!更是花了二十万让他在自己的生意里入了股,他喜欢的是男人,根本不是女人。”
卢太太大惊,“这是他自己亲口告诉你的?”
卢雯珮却不欲多说,“他自己倒是巴不得好好的瞒着,但纸终是包不住火!”
卢太太不敢将女儿逼得太紧,唯有深深地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千不该,万不该,这次她最不该是将女儿给带到泉州来。
“阿娘,听说那些断袖,根本不把娶进门的妻子当人,非打即骂倒也罢了,还会上私刑,我好怕!”卢雯珮说着伏在卢太太身上哭了起来。
这一招,她已经用了无数次,每次都会有效,这次果然也一样,她还没说完,卢太太眼圈已经红了,“你先别怕,咱们慢慢的从长计议。”
卢雯珮一听她娘有软化的迹像,再想想自己骂楚璃的话,对,她就是骂他是不是男人,但凡是个男人就忍不了吧?并且她听林子饶说过,断袖的男人更注意做为男人的尊严和脸面。
这么一想,她索性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阿娘,我想出去找叶家妹妹玩。”
女儿心情不好,说不定出去散散心还想开了呢,又是去叶家,卢太太便允许了。
哪想卢雯珮吩咐车夫将马车开到了醉仙楼,掏了个荷包,找到了醉仙楼的掌柜,“等楚璃回来,将这荷包给他,我姓卢。”
醉仙楼的掌柜自己也知道主子的未婚妻姓卢,不敢有丝毫马虎接了东西,小心翼翼地放了起来。
而卢太太则在第二天一早离开了泉州。
对她来说,这里是女儿的伤心地,离开这里也是为了避免她触景生情。
等到了楼船上以后卢太太又特意找掌柜将楚璃的化名说了出来,掌事将腰弯得更低了,“对,这就是我家主子的名讳。”
“沈辉,沈公子也是你们的东家吗?”那掌柜的面色一肃,“对,沈公子是小人的大东家。”
等那掌事走了,卢雯珮幽幽地看了她娘一眼,“阿娘,你派个人去苏州沈家打听打听什么都明白了!那沈辉,没搬到苏州城之前,只是庄子上的一个土财主的儿子,家里也不过有几亩薄地罢了,怎可能拿出来二十万两银子投资董公子做生意?”
除非本来就是楚璃的钱,硬要拉了沈辉入股。
不过这话卢雯珮却没有说出来,只留给卢太太无穷的想像空间。
“明明不过两千两就可以买到的皮衣裳,他为了让我难堪,特意花了五千两银子买了去!”
每次说起这件事,卢雯珮依然会耿耿于怀。
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却为了另一个男人一掷千金!
每每想到此,她这心里就难受得紧。
不仅人清减了,又发起了高热,偏偏又是在船上,也没有大夫,卢太太只得亲自指挥着丫鬟婆子用温水给女儿擦拭,好容易回了杭州,几乎没丢了半条性命。
卢知府见了女儿这般,也十分心疼,“既然她想退亲,那便退了吧。”
什么重要,也没有女儿的命重要。
卢知府连夜给楚老爹写了一封信,称自己的女儿配不上楚家,并且附上了婚书。
楚家当初也是诚心想结这门亲的,哪想婚期都定了,却出了这等变故,脸面上自然觉得不好看,非得让卢家说个一二三出来。
卢知府派去的管家自然不会像卢太太和卢姑娘那样说些扑风捉影的话,只道:“我们公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家姑娘只怕要招赘婿了。”
楚老爹生平最不爱听到的二字便是赘婿了,当场命人将卢姑娘的八字还给了卢家,然后又给儿子写了封信,让他不必在准备成亲的东西了。
楚璃此时在看卢雯珮留的荷包。
里面唯有一块碎了的玉佩,而这块玉珮正是楚家送给卢家的订亲信物。
楚璃默默地将东西扔到了桌子上,耳中萦绕的却是卢雯珮临去时的话。
冷冷地笑了。
卢雯珮真是不知所谓,居然以为沈辉是个男人,还以为他是个断袖,也不知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消息!
“卢夫人和卢姑娘这一次来,只去过叶家,见了安国夫人和叶家的两位姑娘。”派出去的人如是说道。
肯定是那丫头不愿意看到他娶卢雯珮,才故意放出这种消息给卢家的吧!
明明是该很气愤的事情,不知为什么,只要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唇便无端地勾了起来。
第229章 老大不小
重阳这一日,尉迟亦澜到了泉州。
刚下船就被两个醉仙楼的伙计给拦着了,“老先生,醉仙坊的东家,已经在酒楼里为您摆好了接风洗尘的酒宴。”
尉迟亦澜:“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伙计哈着腰将老头给扶进了马来,才小心翼翼地道:“奴才的主子早半个月就吩咐咱们将老先生下榻的天字号房间给收拾好了,单等老先生住进去了。”
尉迟亦澜摇头,“我住不惯他那地方,一张床不知道被多少人住过,我还是住在阿辉那里自在些。”
那伙计心中吃惊,却没敢再吱声,这种事情,如何有他插嘴的份?
马车很快就到了醉仙楼。
酒楼里此时已经有了许多客人,楚璃亲自站在酒楼门前,将人迎了进去。
果然是有一大桌子好菜在等着了。
“请了个新厨子,您老人家试试看,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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