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我也该收取相应的报酬了替我查清九年前叛乱的始末,我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以什么方法骗过了元老院和五世的眼睛……哦,对了,替我继续瞒着理查德,让他继续把这个美梦继续下去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动向
深夜,北境深处。
埃里克…穆萨在一干警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地下机构的门前。
“哎呀,我们的研究机构真是被毁灭的不成样子了。”就连门口都已经狼藉一片了,研究者之中没有出现伤亡,至于警卫……伤亡统计暂时还没完成,侥幸存活下来的警卫包扎好了伤口,在机构入口休息。
埃里克觉得眼前的场景颇有些讽刺的意味。
他第一次光顾穆萨财团的研究机构时,研究员刚刚入住这里,一切看起来欣欣向荣,而第二次来到这里时,机构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了,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血腥味,想要重建这里、安抚研究员不知还要耗费多久的时间。
他向王室申请了救助,在地下机构重建完成之前,研究员们能在帝都内安顿下来。梅丽亚倒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地斜靠在洞窟门口等待他们,她衣角沾着干涸的血迹,血迹显然来源于暴动的魔物。在梅丽亚的字典里从没有怜悯与同情,只要被她认为是敌人,她便会用尽浑身解数干掉对方,即便魔物也不例外。
梅丽亚与埃里克身后的女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笑着开口:“发生这种事在我的意料之外,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留步,你绝对不会目睹下面的状况。”
“那又得辛苦你了,辛朵拉……仔细想来,这些年这个机构也一直都是由你来打理的,我忽然发现自己是一个不称职的领袖啊。”埃里克说道。
他理解辛朵拉的意思。
当他们的马车遭到不明势力袭击时,他曾目睹过梅丽亚的杀人技巧,那锋利的蓝色长鞭能直接将敌人的四肢给切下来,他确实不愿意再目睹一次相似的惨状了。不过死去的魔物实在可惜了,这些年来,财团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精力与财力建立于魔物沟通的桥梁,没有什么比魔物们的叛乱更让人伤心的了。
“有什么眉目了么?”埃里克问道。
他对辛朵拉的办事的能力深信不疑,辛朵拉很少使用“意外”这样的词,而他也不认为那些凶猛的魔物能在同一时间挣脱牢笼,对研究机构发起攻击。更重要的是,除此之外,一些列表上珍贵的魔物纷纷失踪了。
“魔物们逃到地……”
“挖洞。”辛朵拉笑着打断了梅丽亚的话,梅丽亚注意到辛朵拉的眼神后也识趣地没有说下去。辛朵拉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这些魔物已经具备相当的智慧,在其他魔物扰乱机构时,他们成群结队地挖洞逃走了,那些a级魔物里可有不少挖掘方面的好手。”
这种任何时候都显得有些牵强借口放在魔物身上却再合适不过了。
魔物是神器的,它们往往能做出更令人咋舌的举动,而挖洞在正常不过了。
“不过放走他们的人似乎也找到了。”辛朵拉招了招手,两个穿着背心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人在警卫的陪同下走上前来。一男一女,女的看起来十分年轻,男的则一脸沧桑“警卫们在机构里发现了他们,那些人看来是袭击了他们,并装成他们的模样潜入了机构。”
“我们当时看到的人就是他们!”
女人笃定地指了指辛朵拉手中的《帝都不可思议日报》。
日报呈现出的正好是艾拉采访完林秋与菲尼克斯后的画报,谁也想不到这份采访资料成为了最直接的证据画报上的两人一只魔物,一个都跑不了。
“提尔…赛琉斯……”埃里克惊讶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自艾拉跳海后,他的手下们也一直寻找不到林秋,想不到他们竟然找到了这里,还制造了如此大规模的破坏。埃里克来帝都前就听说了不少有关林秋的传闻,亲眼看见了对方造成的破坏后,他才意识到那些传闻或许都是真的。
而林秋用他自己的方式报复了他们在船上对艾拉的所作所为。
梅丽亚的行动是经过他默认的,谁也无法置身事外。
“当然,如果这是他们尚不足以做到这样的破坏,据警卫们说,帮助魔物逃脱的另有其人。”
“哦?”
“珍妮弗,机构的实习生,由于在研究员表现突出被我们招募来这里……我应该有向你汇报的。”辛朵拉说道。
“如何?我们只是发布了追回那些魔物的申明,要不要我私下‘拜访’他?”辛朵拉问道。
“免了。”埃里克赶忙阻止。
据他了解,林秋除了胡作非为外,还有许多过硬的身份。他与拉莫夫…兰斯洛特私交甚好,和艾丽莎更是明面上的情侣身份,穆萨财团就算本事在大,也不敢在教会的眼皮子底下动下一任的圆桌骑士。
更何况那小子也极为难缠,若是真的开了战,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
“追回那些魔物,假装对提尔参与其中事一无所知……即使是我,也没有狠心到让你去干掉一个刚刚接待完贵宾的地步啊。”
“了解,这里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至于安排研究员们住宿的工作就拜托你了。”辛朵拉点了点头,没有提出任何的质疑。她朝周围的警卫使了个眼色,进而对埃里克说道:“虽然发生了这种事,但赶快休息吧,明天一早你还要参加魔物展览的开幕,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你还能在展览上遇到他们。”
“那还真是期待啊。”
事实上,埃里克还挺期待与林秋重新会面时的情景。
之所以不让辛朵拉和梅丽亚对林秋出手的原因,除了实力、立场等客观方面的综合考量外,他在内心深处本身也对这件事抱有排斥态度。林秋是一个有趣的人不仅仅因为那些传闻以及让人捉摸不透的处事方式,更因为他与魔物之间的关系。
机构里的魔物显然是第一次见到林秋,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那些魔物甘愿随对方一起逃离地下机构?这不由让他联想到菲尼克斯与他之间的关系。他,以及整个穆萨财团是规则的缔造者,而现在,一个不借助规则却能比他们更能和魔物沟通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人也魔物之间的理解真的存在么?
提尔…赛琉斯……
请你,告诉我答案吧。
他右手一翻,将一管药剂藏进了袖子里。
第二百三十章:敌人的委托
九年前,这是林秋最近听到最多的一个时间轴。
艾拉的追查源于她是事件的直接受害者,抚养她的卡诺尔至今被视为王国的罪人,她在卡诺尔死后颠沛流离,生活的不公更加坚定了她追寻真相的决心。可即便她追查了这么多年,也没能斩获任何有意义的线索,充其量将穆萨财团当作了首要怀疑的对象。
可如果说艾拉的怀疑是主观而带有强烈个人情感色彩的,那么阿尔伯特的立场则相对客观了许多。
九年并不是一个短暂的间隔。
九年前提尔还在跟随西斯学习操纵刻印的本事,九年前艾丽莎还不是圆桌骑士,在为了她圆桌候补的席位奔波于列国之间,九年前的阿尔伯特在也只个孩子,当时的执政者是亨利五世健康的亨利五世,阿尔伯特在那时只是一个旁观者。
“你对那件事也有兴趣?”出于疑惑,林秋问道。
在这件事上,即便阿尔伯特不提,他也会调查九年前事件的真相。不仅为了帮助艾拉,同时也是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
“兴趣?当然。”阿尔伯特直截了当地承认了:“煽动叛乱,不仅躲过了五世的眼睛,甚至还瞒过了元老院。我记得当时元老院的空艇已经进入帝都空域了,根据王室的资料记载,当时元老院出动了2位将军级的人物,一旦那两位和他们的部队抵达帝都,迎接反叛者的只有屠杀。”
相较而言,梅丽亚绝对算得上温柔了。
至少她的眼中只有握剑的敌人,但在元老院的眼中,任何牵连的抑或可能牵连的人都是他们的目标朋友、家人,可在一切发生前,叛乱遭到了镇压,整次行动由于叛军首领的死亡而虎头蛇尾地画上了句号。
“不过你应该能推断出煽动叛乱的应该另有其人。”
阿尔伯特倒是对卡诺尔这个人了解不深,但在现有的记载中,除了叛军领袖这样的头衔外,其他的都是正面而善良的评价。
“这就是你的理由?”
“当然不,我的理由是,以卡诺尔的号召力根本不足以煽动如此大规模的叛乱,我从不相信性格,但一个人的能力却是最客观的参照物。”
九年前的叛乱可不是一群平民的小打小闹。
叛军一夜之间占领了王宫外的所有街区,居住于帝都之外的贵族死伤惨重,叛乱绝大多数主力军都是归国的军人,由于这些人的倒戈才让王室在事件中一度陷入劣势。兵力上的压制、恐惧与狂热的传播以及政局上的动荡,这些都是卡诺尔能力范围之外的。
在阿尔伯特看来,整件事最精妙的,就是对方在煽动叛乱后隐去的方式。
至少五世临死前,还认为自己处决对了对象。
不是他愚蠢,而是他宁愿并且只能这么认为,一旦这件事从结果上出现了偏差,也就意味着他面对是一个势力堪比元老院的庞然大物。他自欺欺人了九年,于是这种历史遗留性问题便落在了阿尔伯特头上。
这是一个威胁,却也是前所未有的机遇。
找出这个组织,证明自己比父亲的能力更强;让元老院不得不将精力投放到对付那个组织身上,为他争取更多的政治空间……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知道对方当年究竟是以什么方式从元老院眼皮底下溜走的,因为在未来的某天,他或许会用得上同样的伎俩。
这是一举三得的买卖。
“相应的,我会对你开放王室的档案时,除了九年前事件详细的记录外,你也可以查看一些别的有趣的资料,比如说,有关艾丽莎和梅丽亚的。”阿尔伯特的手轻轻一抬,将一颗徽记抛给林秋。
王室徽记。
若是阿尔伯特的支持者们见到这幅场景绝对会惊讶得合不拢嘴,这颗徽记不仅能调遣超过半数的王**,还能让林秋随心所欲地进入到任何王宫的禁地,有资格持有徽记的只有国王以及护卫长两人阿尔伯特就这么将如此重要的徽记给了敌对势力的人。
而阿尔伯特向来是一个胆大心细之人,他很清楚眼下能帮他做这种事的人只有林秋。
且不说他手下的人态度暧昧,他对元老院的异心绝不能提前让那些老奸巨猾的人知道,否则他们有无数种方式架空他的权力。他一方面认为林秋出于双方的利益不会去元老院嚼舌根子,元老院对他不满,在林秋的立场上,他巴不得所有人都揭竿而起怼元老院呢;另一方面,就算林秋真得去元老院嚼舌根子,对方也绝不会相信他,他们对林秋的敌意要远远高于他这位新上任的国王。
“祝你顺利。”
与此同时,索菲亚寝宫。
屋内的气氛十分尴尬,索菲亚获得阿尔伯特的批准后,激动得在房间内蹦蹦跳跳这些可都是a级以上的魔物啊!冒险者公会不受理a级以上的任务,教会更不会为了一个任性公主的个人爱好去帮她抓魔物,她只能从图鉴上过过眼瘾。而现在,这些魔物不仅来到了她的面前,还显得极为温顺。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惊喜的事了。
见状,艾拉不由讥讽道:“哼,真羡慕你任何时候都能这么没心没肺地生活啊。”
同时,她已经在心里模拟出了类似《危机在即,索菲亚公主竟沉溺魔物无所作为》的新闻标题了。
“诶?你不喜欢魔物么?”
索菲亚不解地转过头,用一副和善而懵懂的目光盯着她看。
就是这样的目光!
艾拉握了握拳,这便是她讨厌索菲亚的原因。
明明她们都曾经历过九年前的灾难,奔跑在那个只要回头便有可能被反叛军擒住丢了性命的街道。为什么索菲亚转过身便能将这些事抛之于脑后,一心经营她那可笑的魔物结社!
难道她从来都不在意真相的么?
明明她是因为卡诺尔的保护才脱离了险境,可为什么在卡诺尔被定罪为叛国者之时,她从没站出来说过一句话?
一个人究竟要有多健忘才能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能忘记?
“哼,我要是能有你这么健忘就好了。”艾拉说道。
反正以索菲亚的记忆力,恐怕连她是谁都忘记了吧。可能在对方眼中,她就是一个只会编排些奇怪报道的学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