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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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新娘-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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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儿一脸严肃,再次低声耳语道,“玉莲姐,我知道你在咱宋营吃不上肉,在这能吃上肉。可是,再不跑,明天,他们那个大将军就要和我成亲了。”

    陈玉莲黝黑的双手一把抱起了睡梦中的婴儿,低声嘀咕,“你咋就不能多拖上几天哪,等俺多吃点羊腿,把身子补过来,能下奶了再跑。”

    “唉”六儿一叹气,紧紧挨着陈玉莲坐在床铺上,“我是想拖呀,要不是因为你,我昨夜里就脚底下抹油了,出入这里和我家后院一样容易。”

    陈玉莲有些疑惑,不解的摇着头,“你这小娃,岁数不大,牛吹的倒不小,俺可不信嘞。”

    六儿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小弯刀,在玉莲面前晃悠了两下,神神秘秘的,“你看,这是我前些日子偷偷从金营里顺的。你不就是舍不得烤羊腿吗?我再给你偷些就是了。”

    六儿仰头忽然看了看帐外,压低了嗓音,“玉莲姐,我再待久了,那个金扎吉该怀疑了。一更天你抱好孩子,穿好衣服,等我接你。”

    陈玉莲没有答话,她低头看了看婴儿,“先别走,问你点事儿成不?你知道昨天是农历哪天不?”

    六儿嘴角一翘,“哎呀,我是活日历,当然知道了。昨个是农历十一月十一。你问这干嘛?”

    陈玉莲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婴儿的小脸蛋,表情安详,“娃啊,你叫朱十一了,你有名字了,俺的大宝贝。”

    六儿出神的望着这个实际上并不漂亮的小婴儿,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孩子长的挺好看。

    她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和陈玉莲相视一笑。

    两个分别来自长江南北的陌生女人,于一个料峭的寒夜,因为一个小生命的降临,就这样结下了一段不解的情谊。

    六儿睁大了眼睛,好奇的伸出小手戳着婴儿的脸蛋,“小十一,别忘了,你可是我接生的呦。”

    说罢,小丫头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起身跑了。

    *****

    此刻的金扎吉看起来就像是个孩子,智力仿佛已经完全归零,他在帐篷外热切而羞涩的等着六儿出来。

    仿佛是一个初恋的少男,隐隐期待着梦中的少女。

    刚才这草原大汉,兴冲冲的领着六儿去军营的小羊圈参观。

    他还特地选了两只白胖肥美的小绵羊,准备作为明天大婚的礼物,双方互相交换。

    这是他们那里的风俗,他想既然自己能够委屈求全,穿一天汉服;那么明天的大婚,就用金人的仪式来操办好了。

    六儿在羊圈里,撒花似的转悠,摸摸这个,抱抱那个,简直像是花间扑蝶一般,兴高采烈。

    其实六儿在暗自想着:这么多肥嫩嫩的大小绵羊,怎么才能一下子都偷到宋营去哪?

    金扎吉很小的时候就见过草原上的男女,热情奔放的在树林里、在羊圈边、在小丘上激情澎湃的热情拥吻……

    他难以抑制内心的冲动,热烈而直爽的眼神,始终不离少女明媚的脸庞和诱人的身体。

    这灼热的眼神,害得六儿不住的冲他吐着舌头,做着鬼脸。

    六儿觉得这个金扎吉真是个超级无敌的笨蛋,块头大智慧小。他也不想想,自己能答应这门婚事吗。

    简直是白日做梦吗……

    六儿出了小羊圈,央求着金扎吉带他来看****和孩子,金扎吉便乖乖的领着她过来了。

    如今,看到六儿欢快的从****的帐篷里跑出来,金扎吉笑着迎上前去,肉麻的问道,“美人,你才离开一会儿,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你这么美,真的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吗?”

    六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垂下眼皮,“嗯。”

    事实上,让她嫁给一个金人,和让金人不再攻打和奴役大宋子民,一样俱有着非凡的难度。

    昨夜如果不是为了拯救****和孩子,还有大宋的众多将士,她早就施展轻功撒丫子撤了。

    可当时,她没有更多的时间思考了,这是唯一好使的笨办法。

    铁肩担道义,送羊入虎口。

    六儿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挺伟大的。

    这也算是十六年来,自己干的最为有意义的事情了。

    虽然这次做好事,还不能留名,就更别提名垂青史了。

    但是,历史的滚滚车轮,也许就是因为这许许多多默默无闻的英雄,才会不断前进与发展的。

    老天从来不曾发呆和打盹,总有那么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哪怕是一个小人物的举动与得失。

    *****

    金营的傍晚,充满着安宁与和谐,士兵们三五成群的聊着天,或是摆了阵势较着碗力,或是被大将军派去操办明日的婚事。

    六儿吃饱喝足后,如若无人的在金营里到处溜达着,她看着这些和汉人男子长的一模一样的金人:两只眼睛,一个嘴巴,一只鼻子,一个脑袋……

    也许唯一不同的就是心不一样。

    懦弱的愚昧和野蛮的愚昧,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一样让人鄙夷和厌弃。

    金扎吉跟在六儿身后,默默相随,低头不语。他焦急而激动的等待着,再一次日落后的日初。

    爱是一件疯狂的事情,也是人所能感染的最重的病症,那热切而无处不在的病毒,正在这个男人的体内疯狂的蔓延着……

    还好,仅存的一丝理智并没有消亡,目前正在支配着他的思考:眼前的这个美丽少女,似乎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吧。

    六儿方才从陈玉莲的帐篷里走出来,磨磨蹭蹭绕了个圈,偷偷做下了一个记号,还窃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

    其实,金扎吉早就看出六儿的小把戏了,金营的帐篷搭建的整齐划一,看起来一模一样,密密麻麻。

    六儿不明就里,根本分不出哪个是哪个?

    金扎吉不仅知道六儿在****的帐篷上做了记号,还断定了她们想伺机逃跑;他更知道,那孕妇和孩子,毫无疑问是他手里最重的筹码。

    不然从一开始,他就把****、孩子和少女关到一起了,那岂不省事。

    如今,根本不用绑着,甚至不用人来看守,就凭这两个汉族女人,根本没有胆量自己在金营里乱窜。

    这大营里都是什么人?

    想女人想疯了的男人们……

    金扎吉以为自己不得不改变策略了,看来温柔宽容风不适合对付这个少女,必须拿出些强硬的手段才行。

    他表面不动声色,对六儿恭恭敬敬,可他早已经决定了:半夜闯进少女的帐篷,来个霸王硬上弓,将生米做成熟饭,把羊羔变成烤羊腿。

第二卷 第三十六章 暗夜凶猛(二)

    金扎吉大口大口的吞着冰冷的凉水,热,太热了,浑身燥热难耐。

    他早已欲火焚身,那熊熊的火焰,伴随着滚烫的血液,流遍了他的全身。

    此刻那些浓郁的****的味道,正疯狂的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中往外散发。

    他的有着湖水般迷人眼睛的美人,他的肥腻白嫩清新诱人的羊羔,此刻应该熟睡了吧,又或者在天真的等待着出逃。

    逃吧。

    逃到那里。

    他就追到那里。

    他要像狂风*暴雨,

    更要做草原的巨狼。

    疯狂又温柔的去征服,

    吞吃那年轻鲜活的**。

    这猎物定逃不出他的魔掌。

    金扎吉的脑海里满是落花飞红迷人眼,发丝香肩如水情,更满是喘息挣扎……他猛地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出帐篷。

    就在这时,帐篷外忽然响起了惨厉的叫声,“大将军,不好啦,粮仓着火啦。”

    金扎吉太阳穴上的青筋几乎都快要气的爆裂了,他用大拳头重重往自己手掌里一砸,“唉,早不着,晚不着。”

    这是他人生中的最重要时刻,这个大汉的眼中居然涌出了点点泪光。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流眼泪,男儿有泪不轻掸,只因未到倒霉处。

    *****

    六儿早就故作镇定的盘坐在床铺上了。

    她微闭双眼,口中阵阵有词,心中再次期待着能够狗屎运加身,获得玉帝王母孙悟空赤脚大仙等一众神仙的爱慕与眷顾。

    虽然上午在陈玉莲的面前夸下了海口,但是能够成功带着她们母子顺利脱逃,这件事情能否成行……看吧……

    热心热情做好事是一种人间的美德;但是自恋自夸吹牛皮是一个人性的缺点。

    当这两种极品品格,同时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世界就变得不那么太平了。

    但是,苏六儿并不这么认为。

    昨晚,她在意外掌握了接生秘技之后,越发觉得自己像是普天之下的救世主了。

    她甚至在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创立一个以崇拜她为主的“拜六教”……

    幸好,这春秋大梦被人给惊破了,不然世间又要添出多少的荒唐事,多少的心酸言。

    “大将军,不好啦,粮仓着火啦。”帐篷外小兵的叫声,实在是太惨烈了,让人揪心不已。

    可是金扎吉的回答声似乎比这声音,还要惨烈万分。

    洞房花烛前的临门一脚,没迈进去……

    一般的人都扛不住这样沉重的打击……

    “来人,集合,救火。”金扎吉怒吼着,黑着脸箭步冲出帐篷,飞奔粮仓而去。

    他的脸已经扭曲变形了,心头的欲火与怒火,足以烧掉十个金营,不止。

    六儿听到帐篷外的两声大叫,一前一后,震耳欲聋的传来。

    先开始那句金语,她没听懂;可是金扎吉匆忙中,说出的居然是汉话,那句,六儿懂的。

    六儿从床上蹦了下来,手握小弯刀,侧身探出帐篷帘,只见不远处金营的一角火光冲天,浓烟阵阵。

    整个金营的金兵们,跟蚂蚁炸锅似的,纷纷从营帐里蹿了出来,放眼一看:光着膀子的,穿着裤头的,忙去找水的,目瞪口呆的……千姿百态。

    正在此时,一个黑影激动的窜进了六儿的帐篷,“这身金兵的衣服,快套上和我跑。”

    六儿定睛一看,原来正是啰嗦大哥前来搭救自己。

    啰嗦方才一直隐藏在金扎吉的帐篷附近,准备暗中保护营救六儿。

    这大哥可怜兮兮,猫在一棵小白杨下,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冻得哆里哆嗦,鼻涕稀里哗啦,浑身都有点僵硬了。

    啰嗦刚刚插科打诨的应付过去一队巡逻兵,突然见大营南面,不知怎的忽然火光冲天,直到看着金扎吉被人叫走了,他才冲了过来。

    六儿一见啰嗦大哥,心中大喜,套了身金兵的装束问道,“啰嗦大哥,我不能走,我还得去救玉莲姐和十一。”

    啰嗦的任务本是营救六儿,可都是大宋的同胞,焉有见死不救之理,便问道,“你知道她们关哪了吗?”

    六儿点了点头,眼光中透着胸有成竹,“嗯,大概往那边,我做记号了。这火太及时了,你放的?”

    啰嗦摇了摇头,尴尬的答道,“不是,快走。”

    俩人借着朦胧的月色,再加上六儿身上穿着金兵的衣服,毫不费力的趁乱闪过了一个又一个金兵。

    六儿按照记忆中的方向,苦苦寻找着自己做过记号的帐篷;可是寻了一圈,左也没有,右也没有,前也没有,后也没有。

    六儿偷偷在陈玉莲帐篷的支架上绑的一根红色小发带,居然不见了。

    六儿感觉自己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心脏狂跳不止,她一把揪住了啰嗦的袖子,眼神黯淡而恐惧,“啰嗦哥,我,我,我……找不到了,我找不到她们了。”

    *****

    陈玉莲紧紧抱着饿的再次哭醒的朱十一,连吓唬带比划,“十一,儿子,别哭了,再哭叫大灰狼出来吃你,呸呸呸,乌鸦嘴……算娘没说。”

    朱十一嘎嘎哭闹的小脸,听到娘危言耸听的吓唬,立刻变得异常平静而淡定起来;他浑身缩做一团,狠狠往娘的怀里扎去。

    说实话,陈玉莲心里也没谱,自己能不能顺利逃出金营?但很显然,逃走也没准是个死,拖着也没准是个死。

    反正横竖是个死,那就跟着六儿跑吧。

    自己和孩子的命,不是她救的吗?再交给她就是了。

    经历了太多的人生风雨,陈玉莲越发的坚强乐观了。

    这母子俩异常平静的对视着,仿佛早已生出了一种默契:无论前方是荆棘密布,抑或是险境丛生,我必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清晨时分,当她从金兵军医手上接过朱十一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了。

    为了自己刚刚出生的宝贝儿子,陈玉莲决定视死如归,豁出去了,随时等待着救命恩人的召唤。

    此刻的陈玉莲做好了一切准备,她甚至揣好了上午那根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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