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佩服地问江叔:“江叔,你是怎么做到它能这么柔软的啊。”
江叔故作神秘地说:“告诉你了,你不得抢我饭碗啊。每件龙鳞甲背心,手工费一万,你们两个可是大老板,不会赖账吧?”
长风说:“江叔,你可以拿走五件,每件都是无价之宝,所以你要给我们两个老板打一辈子工了。”
江叔忙说:“不不,我只要一件就行,就留做家传之宝了。”
长风说:“美国的治安也不稳定,你们一家五口,当然得每人戴一个了。别忘了给我们的小侄子做个小点的。”
一提起孙子,江叔的幸福溢满脸上:“好,等做好了鳞甲背心,我就去看他们。只是家里太冷清了,就算让东平回来照顾你们,三个大男人,这屋子里总是少点什么。你们两个高富帅,就不要再挑剔了,赶紧各自领回一个媳妇来,结婚生娃,楼上楼下跑着玩,多热闹!”
高富帅有屁用,还不是两条光棍。这啥都没有呢,他那儿都想象着楼上楼下跑了。我和长风对视了一下,马上捂住耳朵。
江叔看着我们协调的动作,笑着回房间了,二十几件鳞甲背心,够他忙一阵子。
我朝长风挤下眼睛,长风警惕地说:“干嘛?”
我笑嘻嘻地说:“那个古夕颜怎么样?我记得你用了一个挺漂亮来形容。你眼中能称得上漂亮的,那可不是一般的漂亮吧。”
长风看看我:“当然漂亮,怎么,你有意思?嗯,她的性格和你还有点像,要不要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我撇了他一下:“你明知道我喜欢顾希羽,不会和你抢。”
长风笑了:“你还没忘记她啊,但是她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了,你还想等她一辈子吗?”
我有些伤感:“一辈子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啊。谁知道哪一天我发作了,一口气再也上不来呢。”
长风搂住我的肩膀:“林慕天,你要有信心,我们一定会找到袭击你的那伙人的幕后黑手,找出你发病的原因,彻底治好的。”
我不想气氛变得沉闷,忙接过话来:“然后去找宝藏,回来娶媳妇,生一堆娃,楼上楼下跑着玩。”
长风会心地笑了,一起上楼各自回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我又想起了顾希羽。中州大学同级不同系的校友,我的初恋。
我和顾希羽的相识,有点儿偶然。那是大一快要放暑假的一天,长风被一个女生纠缠着躲到了图书馆。待了两个多小时,估计那女生实在挺不下去了,便走出了图书馆,长风示意我去看那女生是不是真的走了,结果我走得匆忙,把一个人撞了,她的一摞书散了一地,我慌乱地帮忙捡,一边捡一边连声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当我拿着捡起来的书起身时,才发现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超级大美女,一袭淡粉红色连衣裙,细腰间束着纯白的宽腰带,梳着高高的马尾,淡眉如烟,红润的小嘴儿,嘴角微微上扬,白里透红的粉嫩面颊挂着浅浅的笑。我一时呆住了,有点儿做梦的感觉。她从我手中接过书,轻声说了句:“谢谢。”便惊鸿一般,从我身旁翩然而过。当我醒过神来,她已经走出十几米远了。
我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说时迟那时快,我把图书证扣在手中,快步跑上去,来到她面前:“同学,不好意思,我的图书证可能夹到你的书里了。”
她有些疑惑地说:“是吗,那好吧,你找找吧。”说着就把书递给我。
我忙蹲下,就势把图书证夹在中间,然后把这一摞书放在腿上,翻找着,于是我看到了每本书的扉页上都用娟秀的小楷写了“顾希羽”三个字。我胡乱翻了几下,起身递给她:“不好意思,没找到,可能是掉地上了吧。”
回到图书馆,长风已经等急了,和我直瞪眼,我拉着他就往教室跑。长风奇怪我的举动,我告诉他等着看美女。果然不是很久的时间,就有同学喊:“林慕天,有人找。”
我美滋滋地来到门口,却是个很普通的女生,她很羞涩地递给我图书证,我反问:“顾希羽让你来的?她自己怎么不来。”
那女生也许正等我感谢呢,听到我这样说有点儿诧异,一跺脚跑开了。
看来还得主动啊,不管长风嘻笑的目光,一回到我们租住的家里,我马上打开笔记本,进入到本校网站,很快就找到了顾希羽,原来和我是同一届的,只是她学的是企业管理。而且手机号码也被我搞到了。我对长风说:“哥,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我要追她。”
知道我这么郑重地叫他哥,就一定是很认真的,长风只是淡淡地说:“行啊,每天晚上6点到9点的时间,你自己支配。但是不要耽误工作。”
当时我们正筹备办公司,本来说好这期间不谈恋爱的,长风能答应,真算是好哥哥了。
从那以后,每天晚饭后,我都回学校在自习室占好座位,等她下自习之后,再默默地充当护花使者,尾随着,直到她进寝室。一周以后,就在我看着她要进寝室的楼门,准备走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来叫住了我:“林慕天……”
一刹那,我脑子有点短路,但马上镇定了下来:“有事吗?”
顾希羽还是那个醉人的浅笑:“谢谢你这一周都能‘凑巧’有空位置让我坐,也谢谢你不声不响地护送我回来,如果你有什么话,可以说,如果没有,下周就不麻烦了。”
傻子都明白是怎么个情况,我直接表白:“做我女朋友吧。”
说完都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笨啊,在美女面前,就不会浪漫些吗?
顾希羽转身向楼门走去,我清楚地听到她清脆动听的声音:“明天我去做家教,如果你有时间,8点来接我吧。”
于是我开始了幸福的初恋。
在校园的每一条小径,每一个角落,每一张长椅上都留有我们温馨的记忆。
我喜欢看着她清澈的明眸,喜欢握住她湿润的柔荑,喜欢嗅着她淡淡的清香,喜欢搂着她盈盈一握的楚腰……最多的还是在自习室,我歪看着她在我身边认真的做题,看书,不时地蹙起眉头,偶尔又轻咬下唇。
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只有她偶尔调皮地戏弄我一下,我则欣然接受。当我俩在路上被长风遇到时,我无奈地介绍长风给她,真担心她会喜欢上长风,但并没有。我试着问她长风怎么样,她居然说:“不怎么样,酷酷地拉着个脸,好难看。”
哦,我亲爱的顾希羽,你真是太有眼光了,你的调皮是多么可爱啊。长风若是知道他这样的一个帅哥居然被一个美女如此评价,不知道会不会气吐血。
每个周末,我都会开着那辆二手捷达,接送她去做家教,然后再去看一场电影,吃休闲街上的小吃。如果长风办事开走了车,我则骑着单车,她也会快乐地坐在车后面。我喜欢她修长而纤细的小手搂住我的腰,然后再把头温暖地贴在我的背上。那时候,真希望她一直这么坐在我的身后,只是搂住我,温暖地贴在我的背上,我就觉得幸福满满了。
幸福时光只有一年多,大三那年放寒假的时候,我和她说好要带她回家过年的,后来她妈妈一定要她回去,只好约定她早些从家中回来再到我家。我送她坐上了回苏州的火车,和她依依不舍。她在快下车的时候,发短信说:“马上到站,手机快没电了,回家再联系。”
但是,从此我再也没有打通她的电话,她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开学了,她没有回学校。所有的人都没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我发了疯地满世界找她,甚至按她在学校登记的地址去苏州的一个小镇上去找,得到的答复是她们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搬走了。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她就这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第十二章 发病
痛苦的思念,再一次侵蚀着我的灵魂。接连几天,我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长风可能猜到我又在想希羽了,没有开我的玩笑。只是想法儿逗我开心,或者默默地帮我找资料,配药。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天之后,我每天都会做同一个梦,梦中是那天我送希羽的情景:她身着白色羽绒服,背对着我,细白的小手握住火车门边的扶手,正准备上火车,我朝着她美丽的背影大声喊着:“希羽,一路平安,别忘了到家就给我打电话!”
她慢慢回过头来,动作好慢,好慢,而当她完全转过身来的时候,我骇然至极,哪里还是希羽啊,那是一张扭曲而丑陋的脸,眼中浸着鲜红的血,顺着脸颊慢慢往下淌,然后面皮和肉掺杂着血,大块地掉来了,直到整个人变成一具骷髅。
我吓得惊醒,浑身是汗。看一眼时间,快到半夜一点了。第一天我没在意,然而接连几天都这样,同样的时间,同样的画面,同样的令人惊骇,醒来后都是一身大汗。
终于还是忍不住和长风说起,长风说:“应该是你临近发病的日子了,精神紧张,不用担心。”然后配了些药让我喝。还真有效,喝了药就没再做恶梦,很安稳地一觉到天亮。都是父亲的亲传,长风的医术已经到了比我不知道要高出多少的地步,所以有长风在,我从来不用费心当医生。
终于到了发病的日子,江叔和长风都很紧张。我在白天还特意多睡了一会儿。养足精神,准备迎接挑战。长风也做了充分的准备:配好的激素药、止喘药、解痉针、止疼针、温水、毛巾。我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穿着睡衣坐在床上,靠着枕头,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和他们说笑着。
子时刚过,我便觉得四肢关节开始隐隐作痛,尤其最明显的是手指,眼看着白皙细长的手指关节处慢慢红肿,只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回不了弯,肩膀也已经酸痛地抬不起来,手肘和手腕只能是端着,靠在腿上,膝盖和脚踝以至脚趾都开始红肿刺痛。每一次扯动,都会在心上针刺了一般的疼。
几分钟之后,我开始了咳嗽,那是一种干咳,嗓子痒痒的,干干的,非要咳嗽才可以。我大力地咳,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但什么也没有,连一丝痰或是唾液都不曾咳出来。刚才我一直若无其事地忍着,直到咳嗽起来,长风和江叔才知道我终于还是犯病了。
他们紧张地看着我,慢慢地,我的呼吸开始紧促,需要大口大口地喘气。江叔赶紧端起他和长风调配的止喘药送到我嘴边,我费力地喝下,等待奇迹出现。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气喘并没有减轻,疼痛也越来越严重,我用力地瞪着眼,拼命地喘息着,每一丝气息想要进到我的身体,都是非常之艰难。长风焦急地问我:“怎么样,是不是忍受不了了?”
见我没有回答,他果断地把加大剂量的止疼针推进了我的肌肉里,我是真的没有回答他的能力了呀。气喘已经使我上气不接下气,我能做的是憋住了一口气,维持住气息的运行,当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再呼出来,换了一口气,再拼命地吸进去,以保证肺的功能还能继续运转。接下来,长风又给我注射了激素。
正常的哮喘发作引发的水肿在注射了激素后会得到缓解,之前没有得到很好的效果,所以这次的激素量也加到了之前的几倍。然而几分钟过去了,长风的止疼针丝毫不起作用,大剂量的激素还是没有效果。我的疼痛依旧,喘息越发严重。我一口一口地倒吸着气,说不了话,动弹不得。
我们所期盼的奇迹还是没有出现,江叔和长风费尽心思配的药依旧没有起作用。我们心中满满的希望,再一次落了空。我说不出话来,只是忍住疼痛,费力地伸出手,长风和江叔明白我的意思,于是一人握住我的一只手,用力地握住,让另一种痛来减轻我锥心般的疼。
而我则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只觉得咽喉处紧到像打了个结,人已经憋闷得不行,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江叔忙拿起毛巾给我擦汗。接下来的时刻,我感觉到大脑开始缺氧,渐渐地,眼前有一点点模糊,有一个片刻,我只觉得人有些飘飘然。我很怀疑那是我的灵魂在试图脱离我的身体,不可以!我努力地晃了晃头,费力地眨了眨眼,使自己不至于晕过去,更是不让自己的灵魂离开身体。
长风见我已经憋闷到极限,马上给我推上解痉针。大剂量的解痉针只让气管的痉挛稍稍有一点点缓解,但不到三分钟,又恢复到了憋闷的状态。我知道他准备的是成人最大用量还多了一些,以前只是三分之一,二分之一那样的用,但是都没有效果,现在最大量还多些也不过如此,看来解痉针也是不可行的了。
长风没有放弃,又以手推背,向我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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