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结束了,梁森完全作壁上观,在此时,他似乎也失去了继续坚守的动力,对解禀使了一个眼色,身形在原地直接消失。
椅子和茶几终于落入了下方的深坑之中,那杯还剩下不少的红酒杯更是被摔得粉碎,殷虹如血的红酒溅洒了出来。
刘德收起了铜镜,他的分身刚刚被瞬间抹去了,这使得他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似乎这一切的节奏都早就和自己一开始所预想的产生了极大的分叉,这不是自己所想看到的结果。
在即将坐火车离开这里之前,自己丢了一具分身,这个损失,哪怕是身为大佬级听众的他都有些难以承受。
场面,在梁森离开之后陷入了短暂的尴尬之中,胖子很是艰难地爬起来,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势,但气血明显亏损太多,之前他使用阵法拖住刘德在刘德强行破阵时自己也遭受了极大的反噬。
佛爷就显得凄惨多了,身上伤痕累累,甚至一只手臂都已经折了,不过倒是没有性命之虞。
和尚慢慢地从地下走了出来,他身上满是尘土,不复法相庄严,不过因为实力原因,他没有直接参与这次的交锋之中,所以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势,当下,和尚先走到了胖子面前帮胖子调理气血,至于佛爷那边,肉身上的伤势其实问题不会太严重的,胖子这边很可能神魂也受损,自然更需要重视一些。
陈茹没有继续攻击,因为苏白灭掉了海梅梅的亡魂,这段属于苏白和海梅梅之间的因果,算是被了结了,陈茹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打下去的理由,否则就将成为直接挑衅一名大佬级听众的因果。
“阿弥陀佛。”和尚空出手来,对还飘浮在半空中的刘德道了一声佛号,“缘结缘散。”
听到这句话,刘德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当然清楚和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差不多就是说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们可以不报复你的妻儿,因为我们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如果你还想继续纠缠下去,我们奈何不了你,但之前所说的报复,必然会实现。
广播所制定的规则,所讲究的道理,自上而下的严格控制着上层力量对下层力量的影响,就比如现在的苏白等人,他们之所以能够一步一步地在和这位大佬级听众的交锋中不落下风甚至还占了一些便宜,是因为广播的影响并没有因为它忽然出现问题而削弱多少,长年累月累积在听众心中的恐惧感,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消除掉的。
但刘德,无疑是这次事情中最大的失利者,海梅梅残魂被灭,他失去了本该交给荔枝的投名状,自己的分身被灭,更是直接影响到了自己的实力,他很想一口气之下将这里所有人一个一个杀死,哪怕这里有一个实力让自己都有些忌惮的陈茹,但自己各个击破或者持久战之下,刘德有信心让这里所有人都无法活着离开。
只是当海梅梅亡魂彻底消散的刹那,之前的因果一笔勾销了,本就理亏且承受着一部分因果的刘德在此时还真的不太敢继续生事。
刘德这才明白梁森在刚才为什么如此急着离开,因为如果他不走,这个和事佬以及给大家台阶下的任务就肯定落在他身上,他可不愿意干这个苦差事,所以干脆一走了之,自家的别墅反正已经毁了他也不稀罕了,至于留在这里的双方到底能不能下的来台是否可能继续死掐下去,和他梁森完全无关。
“呵……”刘德伸手指了指远处还半跪在地上的苏白,他没什么话好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觉得自己似乎得发出一点声音,然后想了许久才想到了一个最后的台词:“别落在我手里。”
话毕,刘德的身形化作了一道雷霆消逝不见。
“呸…………”胖子吐出一口血唾沫,很是不满地嚷嚷道:“走了还得装逼。”
你不也是等人家走了才敢开嘲讽么?和尚无奈地看了一眼胖子,然后起身,走到了佛爷身边。
“我没大碍。”佛爷示意自己不需要和尚的处理,他自己本身也是精通医理的,对自己的状况也很是清楚。
“咱,回去呗?”胖子看了看苏白,然后又看了看陈茹,“或者,出去喝一顿,下馆子,胖爷我请客,就当是给大白接风洗尘了,恭喜大白出狱。
美女,一起啊。”
陈茹没回答,但她是不可能走的,因为她和苏白的交易还没完成。
众人再次一起坐上了胖子的那辆奥迪a6,不过这次开车的换成了没受伤的和尚,副驾驶位置还是被陈茹坐着,苏白、胖子以及佛爷三个人则是坐在后面。
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坐的,只是那时候胖子在前面开车,现在胖子坐在后面,后面的位置明显变得挤了许多。
胖子显得很是兴奋,先用自己的手里连上了车子的蓝牙,然后开始自顾自地找歌。
很快,《水手》的熟悉旋律开始在车载音响里播放出来,但胖子很快酒又把这个音乐给关了,他觉得这首歌和现在的氛围不太相配。
想了一会儿,胖子选择播放了另外一首歌。
“消失的光阴散在风里
仿佛想不起再面对
流浪日子
你在伴随
有缘再聚
天真的声音已在减退…………”
这首歌是郑伊健的《友情岁月》,是电影《古惑仔》里的主题曲,显然,胖子是觉得自己众人这次也算是凑在一起报仇砍人去了,虽然没得到希望得到的讯息,但人总归是砍死了,颇有一种地痞流氓打完架把家还的架势。
不过胖子本以为这首歌会引起车上其他人的共鸣,但他先忘我地唱了一会儿,发现苏白头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佛爷则是看着面前的椅背陷入了对佛学哲理的沉思,和尚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不时地打着泛光灯,陈茹则是一开始那种冷冰冰的样子。
这让胖子显得有些尴尬,自己这朵听众圈交际花居然在此时冷场了。
很快,和尚靠边停车了,前面是一家川菜馆,众人一起下了车,等在饭桌边坐定了之后,苏白主动拿起菜谱点了一些菜并且吩咐服务员记下几个菜要注重的口味和制作的方式。
等服务员离开后,苏白看着在座的所有人,愣了一下,问道:
“怎么都不说话啊,好吧,我先说,这次先谢谢哥几个了,另外,我在证道之地里参悟了不少墓碑,有些传承和感悟可能是你们所需要的,我到时候看看能不能重现一些出来给你们,大家一起看呗。”
虽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话有时候会显得太俗气,但亲兄弟明算账也是自古流传下来的人际关系处理的至理箴言,人家帮了你虽然不是为了获取什么利益和回报,但作为受助方的苏白却不能一直坦然接受这种帮助。
无论是胖子还是佛爷又或者是和尚,都是妙人,大家一开始都是在互相算计互相挖坑中了解对方,这种关系的本质其实没有发生变化,只是因为相处在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的原因,在这种互相利用的关系上涂抹上了一层诱人的蜜蜡,但你总不能一直贪婪的舔下去,因为蜜蜡的下面,其实是如针尖一般的芒刺。
这顿饭吃得还算正常,气氛不算多热闹,但也不算多冷淡,陈茹也频频动筷,似乎刚刚打过一架的她此时胃口不错。
这时候,和尚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然后将电话递给了苏白。
苏白接过电话,对面传来了解禀的声音,苏白的手机在面对刘德分身时被电成了一块废铁,所以解禀现在想联系苏白只能通过其身边的人。
“火车票下来了。”解禀说道。
好快,
“呵呵。”苏白倒是不以为意地道,“那你的老板现在是不是正打算来找我算账?”
“问题是……其他大佬都收到了,就他没收到。”
“…………”苏白。
第二十五章 我早已看穿了一切
梁森在上海的住处自然不止一个,他和解禀两个人经营着一家网游公司,完全不需要依靠自己的能力去违反因果地特意捞钱,他们的财富让他们上首富榜自然不可能,但悠哉悠哉地过上自己需要的现实世界里的惬意小日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有点像是当初的苏白,只是苏白以前的财富是那对男女留下来的,而梁森和解禀则是靠自己的能力像是普通人一样挣出来的。
有时候,解禀也在心里想着,如果自己和自己老板没有成为听众的话会怎么样,以老板的性格,应该是以宅男为主,他可能除了去公司之外不会出去社交,一心一意地就扑在自己的虚拟世界里,这样子的话,他性格上的那一面就不会暴露得那么明显。
但人生是没有如果和假设的,现在的情况是自家老板比自己更早许多成了听众,然后一步一步地活到了现在,他一直在躲避,也一直在退缩,但或许是因为他那骨子里强大的求生**使然吧,他一直没有陨落,一直坚挺地活着。
在听众圈子里,你成为听众后活的时间长短是和你的实力成正比关系的。
以前,哪怕是解禀这个当手下的,都对自家老板有些看不下去了,那时候,可能真的是“因爱生恨”的模式,老板是他的偶像,也是他追赶的目标,但当他自己也越走越高对面前的目标也越看越清晰时,梦想的丰满和现实的骨感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撞。
然后,
解禀选择了伙同胖子等人去别墅下面解开了老板分身封印,逼迫老板走了那一步,不得不去证道,事后,梁森并未因此惩罚解禀,甚至连骂都骂一句。
或许,梁森自己都清楚,有些事儿,是真的躲不掉的。
而在度过了那段时间的迷茫和挣扎之后,解禀看自家老板,似乎也多了一些理解,他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他就喜欢以这样子的一种方式活着,这是他的生存方式和法则。
他喜欢被那个自己单相思的女人一次次利用,他习惯在一次次突发事件中明哲保身,他热衷于任何时候脑海中的第一念头都是将自己摘到一个安全的位置。
如果没有听众的身份,自家老板现在应该是一个普通人眼中很宅不善于交际的it男,命运已经对他做出了他所不喜欢的选择了,他用这样子的一种方式去对抗去表现自己的态度,也无可厚非。
当然,对于解禀来说,你看得惯也得看,看不惯也得看,退一万步说,自家老板距离上火车去那个地方也很近很近了,而事实上,似乎是自己一手将老板推进了火坑,理解的原因里,其实也有一部分是来自解禀内心深处的愧疚。
“橙汁,加冰。”梁森脱去了自己的睡衣,进入了卫生间打算先冲个澡,他之前坐在那栋别墅的游泳池边是穿着睡衣一遍看报纸品红酒一遍晒着太阳的,而现在,只能略显风尘仆仆地冲个澡重新开始。
对于梁森来说,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日子剩不了几天了,甚至哪怕下一秒就来通知“车票到了,请签收“,梁森都不会感到丝毫的意外,所以他更看重在这有限时间里自己的生活质量。
这边,解禀刚榨好了橙汁,顺便调了两杯鸡尾酒,那边,梁森就洗好澡换上新的一套睡衣走了出来,自家老板似乎一向偏爱红色镶金边的睡衣,每个住处都备置了很多套。
梁森接过橙汁喝了一口,然后将橙汁放下拿起那杯鸡尾酒在阳台上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阳光在此时显得有些过于强烈了,但这丝毫无法阻止梁森继续看报纸的心情,只不过报纸从之前在别墅里看的法制日报变成了扬子晚报。
解禀知道自家老板享受的不是看报纸,而是看报纸这种状态所能给他带来的莫名享受。
“不去找苏白问问车票的事儿?”解禀站在旁边似乎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梁森要走了,以后再想找讽刺的机会都几乎不可能了,所以最近二人的相处模式开始慢慢地变化起来,解禀开始越来越放肆而梁森则显得越来越大度。
两个大男人,又不是真正的那种gay的关系,却又是一起生活一起工作的亲密者,他们不习惯也不喜欢在离别时伤感扭捏,二人只不过选择共同能接受的方式去静等分别一刻的到来。
“我在你眼里,有那么天真么?”
梁森微微一笑,浑不在意解禀话语中的嘲讽意味。
“是真的么?”解禀反问了一声,“按照我们掌握的情报来说,虽然这个可能性低得离谱,但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对男女,现在应该站在我们所有人都预想不到的高度了,所以,苏白的话,也不能完全当假的,对吧?”
“好了,别废话了,我之所以作壁上观,什么都不做,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这一代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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