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背负阿柴,顿时失去攻击能力,只好躲避着箭雨石风游飞在树木中间,既不敢登上树梢,也不敢向下离开巡林手的高度,众杀手要顾及同僚,所以射箭需要甄别,一旦离开这等高度,立刻会迎来大面积的箭簇,恐怕无处可逃。
他开始向朱何消失的地点游动,只要发现他,就可以扑飞下去战斗,上方的飞箭立刻会停止。
但是,下方见不到朱何的身影,只有杀手不断出没于草稞与岩石下方,而那些草被和立石均是朱何早已设置好的屏障,可以隐藏,可以投射,那些地面上步兵都已熟悉障碍的位置,来往奔走,始终在地面上跟随着金夕,不断向上方射发石弩。
“混蛋!”
金夕大骂出口。
即使能够逮住一个两个地面的兵士,上面的巡林手也绝不会罢手,他们绝不会允许有人从这里走出去。
突然之间,山岗上响声雷动。
血狼犬停止脚步,胤禛也驻足原地,后方冲涌出现千名步兵。
“贝勒,快退后!”
金夕在林空中发现救兵已到,可是立在最前方的是胤禛,立即意识到危险,大声吼道。
胤禛尚未发现山谷中诡秘,突然听到有人喊叫,刚要指挥步兵应对,眼前骤然出现一片箭矢,雨点般扑簌而至。
“贝勒……”
旁边的护卫慌忙扑向贝勒,以身体去抵挡箭雨。
“嗷呜!”
雪顿突然发现一支飞箭透过护卫的间隙射向主子,嘶叫一声就地跃起,猛地抬起前足搭住胤禛的左肩,长长的身躯护在主子的前胸。
扑哧!
噗!
一支长箭射入雪顿的后背,血狼犬发出哀嚎。
同时,仍有一支箭镞射中胤禛的右肩。
前排的步兵也未料到济南城的山谷中会射来箭矢,躲闪不及之下倒下一片。
“撤后,”胤禛一把抱住血狼犬,震声高呼,“伏倒!”刚刚喊完,他被池鄂按倒在地,同时身体被幸存的护卫护在中间。
金夕目睹雪顿中箭,声嘶力竭吼道,“贝勒爷,射箭!”
层层弓箭手搭箭准备射发,胤禛抬手制止,“里面还有我们的人!”他猛地拔下肩头箭矢,一股鲜血流淌出来。
胤禛丝毫不予理会,扳起血狼犬的脑袋观瞧,发现它仍在嘶嘶咛叫,急促呼吸着,双眸仍在闪动,立即吩咐道:“池鄂,快救雪顿,决不能让它死了!”
金夕发现外面仍在按兵不动,这样熬下去绝不会生还,飞腾之中勃然大怒,冲着远方吼道:
“混蛋,射箭啊!”
池鄂咬紧牙关向林中窥去,终于发现游动的黑影,见到贝勒已经受伤,再也不顾主子的命令,洪声喊道:
“弓箭手,射!”
顷刻之间,山岗上方出现飞箭,飓风般向山谷吞来。
清兵立即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沿着山岗向两侧跑动,争取将整座山谷包围在其中。
金夕赶紧避开一波飞箭,甩动绳索打落地面上射来的石弩,拿准间隙向地面上射去,不偏不倚按住一名敌兵,不假思索拍打下去。
啪!
那兵的脑浆崩裂。
“好狠!”身后的阿柴已经吓傻,不过仍然失口说道。
“滚!”
金夕训斥道。
他猛提敌兵的尸体向上方扔去,遮挡住从天而降的箭簇,噗噗一阵乱响,上方的尸体变成刺猬,同时飞速向一处岩石下面俯冲而入。
“啊?”
两名敌兵端着手中的弓箭指向金夕。
啪啪!
他们尚未来得及反应,头部再度被金夕击中,当场丧命。
金夕这次舍不得投掷尸体,而是将他们搭在身体上方当做护盾,同时手持弓箭向外射击,击倒贸然出现的敌兵。
上空的飞箭终于铺天盖地降临林海。
“啊……”
山间发出阵阵哀呼,一个个巡林手被射中,纷纷从树干上跌落。
面色惨白的胤禛发现林中不再射来箭簇,在池鄂的搀扶下起身站立,扬手制止发箭,不断咳嗽着对池鄂令道,“快去,去寻两位朋友!”
随后,他抬手指向山谷,用尽力气喝道:
“杀,一个不留!”
第595章 拿他的人头祭奠
顿时,山岗上出现呐喊声,犹如蒙古铁骑再度打开北关,大清步兵浪潮般涌向山谷,挥舞着盾牌兵器开始对前朝最后的力量进行清剿。
金夕见上空不再发来箭矢,一把扯过阿柴的衣领喊道,“快去救雪顿,它中箭了,若是它死了,我就杀了你,”他见雪顿仓皇跑开,又吼道,“还有四贝勒!”
哪怕只是拥有朋友名字的犬,也绝不忍心让它死去。
金夕出现!
手持一把铁剑从岩石下方现身。
他俨然成为大清步兵的前锋,狠瞪双眼杀向敌兵,随即从身体两侧喷溅出道道血光,很快铁剑被染红,在若隐若现的阳光下成为一道红光,免去敌兵的生机。
一个个巡林手和地面上兵士倒下去。
林中不断传来哀嚎。
大清将士如入无人之境,很快杀下山来,终于发现前方的金夕,一把铁剑不断将敌兵推向后方,地面上倒卧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那是谁?”前锋将领惊问,他发现前面的人所向披靡。
兵士即答:“定是我八旗子弟。”
将领点头称是,“不会错,若是前朝有这样的人,我们怎能踏进京城。”
“我瞧着比池鄂还厉害呢。”
“那就是皇上派来探查根底的大内高手,根本没人能够近前。”
这时,才有人低声禀道:“将军,我们上吧,要不一会儿被他杀光了。”
将军闻言方才从惊诧中清醒,扬手吼道:“杀!”
“杀───”
山谷四周爆发出呐吼,虎狼之师从天而降,乌云般压向山底。
敌兵发现远处涌来官兵,而且眼前这只雄师仿佛已经为母狮子发疯,根本没有气力阻拦,再也无意招架,纷纷丢掉武器跪地投降。
黑压压数百人。
金夕已经杀红眼,挥出血剑将尚在犹豫的几个敌兵挑死,腾身冲往谷底,非要擒住朱何不可。
若是雪顿有恙,必须拿他的人头祭奠。
他气势汹汹冲往山谷底部,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前停留着十几个人,正是朱何和他的手下。
他们已经瞧见自己的大明朝即将灰飞烟灭,丝毫不留,而造成这种处境的就是迎面杀来的年轻人,在山林中成功避开密织的箭簇飞石,随后引来大清兵马,将大明天下最后一个居所粉碎无踪,因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恼怒。
朱何知道大清朝贝勒胤禛已经将自己包围,末日马上来临,陡然发现金夕奔来,沙哑地嘶吼道:
“杀了他!”
大明最后的武士立即动身,挥舞着兵器扑向金夕。
他们心知肚明迟早是死,死前非要把揭穿一切的金夕碎尸万段。
跑在最前面的是那个瞎眼的壮汉,他对金夕当然恨之入骨,此时右眼被一条黑色布带歪斜着包扎,看上去显得甚是诡异,身体刚刚抵至丈外便腾起冲来,口中厉声骂道:
“小畜生!”
一柄长长的砍刀断空而下。
刀风凛凛,气穿长空。
金夕手中血染的长剑突然扬动,挥斩出凌厉的行气,其中主气燥者为火,辅以湿者为土,合而成火山术。
嗤啦!
壮汉胖重的身躯尚未下落,在半空中发出气破血肉声音。
整个胸前破裂!
伴随着闷哼,尸体重重摔落地面,双腿弹动几下马上失去动静。
他与金夕会面共有三次,第一次胯下物件被击破,第二次右眼被打瞎,最后一次直接丧去命脉,都是因为开口咒骂金夕。
后面的人在朱何带领下纷纷杀来。
金夕杀死脏口的壮汉,心中怨气消解几分,无意大开杀戒,只是对准朱何,他是射伤胤禛和雪顿的罪魁祸首。
起身。
紧接着空中传出一阵嘭嘭乱响。
围上来的武士眨眼间被踢落,或是骨脉断裂,或是气力全失,再无还手之力,此时的官兵从四面八方赶到,立即扑上前将这些人擒拿,随后将朱何团团围住。
“清廷走狗!”
朱何盯着金夕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金夕压低声音说道:“不,我非朝廷中人,我来自大夏朝!”
“放屁!”
朱何坚决不信。
说完,他摆动手中宝剑突然出手,完全放弃了防御,决意给金夕沉重一击,哪怕是同归于尽。
嘭!
金夕同时出手,两人发出的气道崩裂。
这次金夕丝毫未退,朱何却是生出趔趄向后蹒跚数步。
随后两人再次激战在一起。
胤禛在侍卫的搀扶下出现在队伍前面,此时已经嘴唇干紫,面无血色,肩头上缠绕的白帛仍在向外渗透血迹,他发现金夕完全占据上风,不再担忧战局,而是环顾索拿来的数十俘虏,没有发现年老者,立即向手下吩咐道:
“搜寻朱三太子!”
“遵旨!”
侍卫带领数人开始在山谷中搜查。
很快,在那座巨石后面发现一个隐秘的山洞,一干将士立即冲进去,不久便押着数人回到洞外。
与此同时,朱何手中的武器被金夕击沉,身体也被铁剑压在下方。
“住手!”
从山洞走出的一位老者喝道。
他便是前朝皇子,号称朱三太子,年七十五,头上白发稀薄,沧桑而消瘦,他也在另外两个儿子的搀扶下来到金夕面前,声色俱厉说道:
“你等无权斩杀吾儿!”
金夕并非当朝之人,而且作为龙者当然有权;即使没有这等权利,也无人能够阻挡,他扬起手中长剑怒喝:
“我有权!”
“慢!”胤禛强打精神走近过来,冲着金夕喊道。
金夕的剑已经举起,不能轻易放下,微转手腕变换方向而落剑,“啪”一声,剑身抽打在朱何的脸上,当做出言不逊的惩罚,他没有心思观摩山谷内的纠缠,急忙向山岗奔去,那里还有中箭的雪顿。
官兵立即冲上将朱何捆绑起来。
胤禛愤怒地盯向老者,“你就是朱三太子?”
老者呈现出鄙夷神色,不去问询眼前的人是谁,而是以居高临下的口气说道,“历朝历代均有任用前朝人士的先例,难道你们想要斩尽杀绝吗?”他指着身边男女老少,气度凛然而言,“这些都是大明皇室血脉,你敢杀吗?”
胤禛气恼,一字一句答道:“你可知道,凭借朱三太子之名,祸端数十载,死伤之人何止万千?”
“哈哈!”老者不以为然,“你们的外域铁骑侵来之时,死去的百姓又是何其多!正是因此,大多汉人还在留恋我大明王朝,若是敢动本王家眷一根汗毛,大清立刻崩塌!”
胤禛刚要反驳,再也无能为力,由于连续数日的奔波,山东巡抚的推诿,再有前朝太子的不屑和诅咒,想杀又杀不得,不禁怒火攻心,加之受伤之后流血甚多,腹部猛地收缩,随后吐出一股血液,摇晃着晕倒下去。
池鄂赶紧扶住胤禛,厉声向官兵令道:“将前朝余孽押入济南府大牢。”
众护卫急忙架持胤禛返回救治。
刚刚抵达山岗,惊慌失措的山东巡抚匆匆感到。
此时的雪顿已经被阿柴止住流血,包扎完毕,金夕见雪狼犬未伤及脏器,性命当属无碍,准备离开山东,忽然发现胤禛被手下抬上山来,立刻奔去探查。
“四贝勒!”
山东巡抚赵甫见状疾呼惨叫。
他曾经阻扰胤禛带兵剿匪,最后在逼迫下方才赠兵一千,若是没有金夕和阿柴的力搏,恐怕这千人要与敌兵同归于尽,后果不堪设想,此时山间陆续押出朝廷嫌犯,足以证明贝勒爷是对的,他完全变成奉旨不遵,而现在又弄伤了贝勒,头上的乌纱帽是保不住了,只能想尽一切办法令四贝勒康复,否则脑袋和全家老小的命都得搭上。
池鄂完全失去分寸,冲着赵甫大吼:“快,寻名医诊察!”
“去,去南道人那里!”
赵甫脸色煞白,不断滴落冷汗,赶紧向手下吩咐。
阿柴双手揽抱着受伤的雪顿,一副要哭的样子,根本不再理会金夕的意向,随在车马后面等候胤禛的消息,完全失魂落魄。
金夕欲言又止,想起昔日他和莺儿的话,只好跟随而行,不等到四贝勒无恙,这小子是不会离开的。
“死不了的!”
他刚刚把探过内关,知道胤禛不会有性命之忧。
阿柴感激地看一眼金夕,“当真?”
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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