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太子前来核实!”
他突然感觉道的确事关重大。
“小小刁民,你配?”东北大汉鄙夷看向金夕,突然伸出手,“拿下!”
“慢着!”文真急忙冲到金夕身前,她担心的不是金夕的安全,而是担心眼前这些禁卫的性命,“我家……我家,”她没找到合适的称呼,“我的师弟绝不会冲撞太子,这里一定有误会……”
“统统索拿!”
李多祚吼道。
看来他一向行事果断,更懒得与女子嚼舌。
金夕不认识李多祚,更不知道他是羽林将军,发现此人比自己还性急,再者大好心情又一次被打破,陡然火起,拨开文真向李多祚冲去。
即便杀你,也是无罪!
刀剑起,刀剑落。
扬起的是羽林兵,落下是因为金夕出手。
仓啷啷!
一片丢盔卸甲。
他的手在愤怒的驱使之下拿向皇宫第一将军。
“快住手!”
一道声音急促飘出,正是闻讯而来的上官婉儿。
她急匆匆奔至众人面前,虽然早已知道薛怀义的师伯是女扮男装,可是瞧着文真的眼神比酸还酸,眼下当然无法甄别,遂看向李多祚问道:
“李将军,闻听羽林军要捉拿文公子,究竟所为何事?”
李多祚迟疑地盯向金夕和上官婉儿,仍然是义正言辞:“有人报,此人意欲对太子行凶,十恶不赦,还望舍人回避!”
那就是,无论与此人有什么关系也不得抗旨,哪怕是陛下的近人。
时值武媚称帝,上官婉儿的地位更是势不可挡。
他却不怕。
金夕听见这一番对话不禁皱紧眉头,眼前的是大内将军和中书舍人,究竟是谁在作祟,弄出如此大的干戈?
“陛下可知此事?”上官婉儿也是对这个将军无计可施,只好拿来陛下名义。
李多祚丝毫不惧,“北衙承担着护卫陛下与太子之责,况且此人无官无爵,岂用禀告陛下?”
上官婉儿语塞,别说身边的文公子闲人一尊,即使五品以下官员,北衙拿人都不必惊动陛下。
金夕见这位将军滴水不进,再也不去解释,狠色道:“你拿得了么!”
这话倒是管用。
李多祚已经瞧见金夕的身手,别说来这么几个人,就是整个北衙禁军赶来恐怕也难捉住,随着泛起难来。
上官婉儿忽见有缓和,马上言道:
“李将军,许是这里有什么误会,不如这样,此人与我有些渊源,而且是薛将军的师父,我为此人担保,绝不会离开神都,定会以陛下的旨意答复于将军,不知将军可否拖延少许?”
“薛将军的师父?”李多祚再次瞪大豹子眼查看金夕,“好!就依从舍人之意!”
金夕暗笑,没想到这么强横的人也有佩服之人,更没想到是自己的徒弟,不禁有些惺惺相惜,甚至对这为彪悍的将军生出好感。
羽林军离去。
“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见过太子?”上官婉儿问向金夕。
金夕摇头。
“没有!”文真立即在旁边解释着金夕显而易见的动作。
上官婉儿也是纳闷,“那,此事因何而来?”
金夕又摇头。
“我们也不知道。”文真又言。
上官婉儿有些不乐意,转向文真,“没瞧见我在与文公子说话吗?”
文真针锋相对,“没瞧见我在替他说话吗?”
金夕毫无心思辩解她们之间的事情,对上官婉儿说道:“舍人速速回去,尽快查明事出之因,这关系到太子的名誉,北衙的声望,甚至是怀义的前程。”
“什么?”
上官婉儿吓一跳。
金夕总是感觉不妙,如果自己有恙,自然影响到怀义,而这里又牵扯进来太子、北衙禁军,绝不会是一桩小事。
“什么?!”
神都皇宫紫宸殿内,皇帝武媚刚刚听到北衙因为太子而捉拿金夕,顿呈愠怒,凡界天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金夕的脾性,别说是太子,即使是百姓,他也不会贸然侵犯,而且,金夕不可能与太子相见。整个皇宫之内,只有她知道薛怀义的师父就是金夕,谁人敢欺负金夕,她当然是第一个不满,怒意之下绝不再问缘由,直接打断上官婉儿的陈述,喝道:
“拟诏!李多祚失察,即刻免去北衙右羽林军大将军之职,降为副将!”
“陛下?”
上官婉儿惊讶,她还没有说完,而且从未见过武媚如此猛烈。
“去宣吧!”
武媚绝不解释,起身离开。
这可难坏了上官婉儿,此次圣旨是陛下的第一道,绝不可能更改,但是李多祚任禁卫首领数年,始终刚正不阿,尽职尽责,再者拿问侵犯太子的人毫无过错,此事绝非空穴来风,即使是有人奏错,或者那个文公子没有做过,察不实再放不迟,哪能因此革除如此重职?
可是,陛下已经下旨,岂敢不书不宣。
“文公子!”
无奈之下,她急忙连夜赶往白马寺。
那里便是当下金夕和文真的落脚之地,也是薛怀义之寺。
“万万不可!”薛怀义听闻此事急切言道。
金夕已经从怀义口中得知李多祚是什么样的人,对上官婉儿说道:“若是不拟诏该当如何处置?”
上官婉儿似乎根本没有想过抗旨,“革职拿问。”
“这里一定有阴谋!”文真发话。
众人如数点头。
李显绝不会令北衙拿人,一定有人从中作梗。
“武三思!”怀义突然说道。
第459章 东北将军
金夕心中泛起波澜,他最为害怕的就是武媚称皇期间,武氏一族横起,于是对上官婉儿说道:
“若是拟出假诏该当何罪?”
“什么?”上官婉儿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答道,“死罪!”
金夕咬牙,没想到皇宫这么严厉,皇帝一言如此凌厉,即使错了也要执行,可是想到李多祚是武媚身边最为强硬的铜墙铁壁,还是说道:
“舍人,劳烦你改变圣意,直接诏令李多祚停止查办此事,我要见一见李将军,问一问缘由,随后在见机行事。”
上官婉儿踌躇。
“你放心,陛下绝不会赐你死罪!”金夕信誓旦旦,大不了令怀义直接告知武媚,李多祚追拿的就是自己,以自己的名义为上官婉儿求情。
事实上,正是武媚识破了金夕,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处置李多祚。
上官婉儿当然珍惜这位将军,眼见金夕信心十足,立即奔往去办。
金夕则在怀义的引领下,于皇宫之外秘密会见李多祚。
显然,李多祚根本没有理会金夕的意向,而是等候着薛怀义的辩解。
“李将军,为师绝不会伤害太子,不知你的消息来自何处?”薛怀义问道。
李多祚根本不予隐瞒:
“是武三思的人密告,我也追问随去的禁卫,的确有此事情。”在禁卫的眼里,碰一下太子就是大罪,何况是两次击倒太子,当然照实禀告。
薛怀义脸色沉暗,“不知将军是否询问太子,有无此事?”
李多仔细祚察看薛怀义,似乎有些懊恼,“太子能说有吗?看得出,太子执意阻止我查处此事,那无非是为了防止陛下登基之时出现变故,引起宫中动变;不过,这是我的职责,不得不办!”
耿直的李多祚终于聪明一回,却聪明错了。
太子的意思是为了防止有人知道
金夕马上就要动火,在没发射之前沉声问道:“将军,我与太子素不相识,而且是怀义的师父,有何理由加害太子?”
“那不关我事,你动手侵害太子在前,有什么说法跟刑部的人去说!”这位东北将军李多祚振振有词。
似乎他认定的事情一百万只牛也拉不回来,只管抓人,审理是刑部职责。
金夕再劝,“不如我们共同参见太子,由他来定夺此事。”
“休想!”李多祚声音渐高,“只是你侵扰太子圣体就够追拿,怎可再惊扰殿下!”
不错,金夕曾经剑指太子,而后突然偷袭,这种行为当然在北衙管控之内。
金夕不禁重新审视这位豪壮将军,如果他忠心耿耿,势必会守护好皇宫,火气再消,不再理会此事,而是问道:
“不知将军对陛下如何评察?”
李多祚刚要拒绝回答,发现身边的僧人已经满脸灰暗,应当是对薛怀义充满敬意,理直气壮答道:
“陛下圣明,所以李某誓死护卫皇宫安宁,不允许任何有所僭越。”
辩解无益!
此时,上官婉儿带着一名侍卫前来。
她瞧看着金夕的脸色。
金夕点头,示意可以宣旨。
李多祚刚要质问这般兴师动众,忽然发现侍卫手中的诏书,疑惑地盯向上官婉儿。
“李多祚接诏!”
侍卫突然发声。
李多祚虽然皱紧眉头,还是在帝诏之前双膝跪地。
“门下,羽林右将军李多祚,谨意宫闱,恪守天朝,此情当表,然太子之事,纯属虚无,自此罢停,莫再问迹!天授元年九月十五。”
“是,陛下!”李多祚领旨。
随后,他缓缓起身,依旧冲着金夕横眉怒视,“无论你是谁,绝不可冒犯陛下和太子,否则我李多祚绝不容忍。”
“哈哈!”
夜空传来笑声。
笑声来自金夕的喉咙,他俨然瞧见了昔年的自己,无论是谁,谁也不行!
他相信了李多祚。
正是这种信任,保住了他数十年的御龙之行。
事态并没有因此结束!
当北衙依旧以日常禁务报来紫宸殿,武媚瞧着大将军依然是李多祚,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缓缓抬手揉揉眼睛,再看,依然是羽林大将军李多祚,勃然大怒:
“上官婉儿!”
紫宸殿内,永远守护着崔神庆、薛怀义和上官婉儿。
一声充满怒意的厉呼,殿前三人同跪。
“上官舍人,北衙依旧是李多祚掌管,此事何来?”武媚惊呼怒吼,她于昨夜下诏,免去李多祚之职,可是眼前依旧赫然呈写大将军李多祚。
“陛……下!”
跪地的上官婉儿艰难地呼出这两个字,随即泪流!
因为她始终想唤什么就唤什么,哪怕是叫一声母亲,可是,武媚从未唤过上官舍人,始终是充满母亲情意的呼着婉儿,那意味着女皇此刻已经忍无可忍。
她绝不知道,被为难的人是金夕,无数次救赎武媚的金夕,而且是挽救她自己性命的金夕。
上官婉儿双膝跪地稍稍前行,突然传来怒喝:“站住!”
武媚愤怒至极!
“崔侍郎,擅改帝诏,该当何罪?”
崔神庆绝不敢陈明,因为那是死罪。
紫宸殿,上官婉儿串串流泪。
无论是谁,也不可能阻挡陛下的旨意,因为,那是武曌称帝后的第一道圣旨。
“陛下!”薛怀义失去方寸,几乎大声呐喊,“为师绝不可能为难太子啊,李多祚定是受人蛊惑,上官舍人无罪啊!不如请太子前来澄清,到底是何情形。”
“岂有此理!”
武媚突然在紫宸殿站起!
她已经知道,捉拿金夕的名义是因为太子,没有人比她知晓,当年的崔神庆,当年的金夕对李显呵护有加。所以,他不相信金夕能与太子相见,更不相信金夕出手为难太子。
同时,怀义已经奏来,他的师父并未见过太子。
她当然相信金夕的话,却不知金夕也在刻意回避与太子相见。
所以,是李多祚的失察!
崔神庆同时规劝:“陛下,李将军不但勇猛,也绝非鲁莽之辈,定是探查过详实,也许薛将军的师父的确见过太子,只是他不晓得而已,多以其中存有误会,还是请太子前来核对一番吧。”
武媚颓然坐下,盯着上官婉儿问道:“事发何因?”
在崔神庆的劝说下,她才开口问及缘由。
上官婉儿哭诉:
“陛下,有人密告北衙禁军,薛将军的师父意欲暗害太子,从而引起李将军震怒,可是,薛将军的师父绝不会做出此事!”
武媚再一次倒向龙椅!
竟然是暗害!
“传太子!”
她一字一句宣道。
不刻,李显赶到紫宸殿。
“哲儿,”武媚依旧称呼着李显儿时的名字,“你可曾见过薛将军的师父?”
李显在母亲面前,自然不敢言谎:“母亲,孩儿,孩儿……却有相遇。”他发现已经隐瞒不下去。
“那,那发生了什么!”
武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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