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文真认真起来。
金夕丝毫不再理会,继续凝目探视前方,防止出现坍塌和震荡。
“那就是了!”文真偷偷笑着,身子不由得向金夕靠了靠。
又行二三里,里面的阴气消失。
“啊!”
文真发出一声惊叫。
金夕本能地揽起她向一侧闪去,举动火把照向文真方才脚踏之地,文真也是抬手指着那处。
双双呆住!
地面上,横七竖八散落着人的骨架,足有十数具,方才文真踩到了边缘的一颗头骨。
这些尸骨,当然是静怀口中的昔年探客,可见两人已经深入地下十里,前方一定有着什么玄机,不允许人们进入。
金夕只好停下来,仔细观察那些骨架,看上去各个极尽扭曲,看似并非立即丧命,而是生前遭受着无尽痛苦折磨,逃离不得,最终死去。
“师弟,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再登仙界了!”
文真瞧着令人悚然的堆堆尸骨,口中发出乞求之词。
金夕举头看向来途,严肃说道:“即使回去,也要探清这些人的死因,万一里面存留着巨大祸患,必须清除,免得多少年过去,从这里窜出去危害人间。”
“咦?”文真侧脸细细看着金夕,“你还有如此大的善心?”
金夕冷笑一声答道:“我非佛!”
文真像是被感动,“可是我们是宁剑派弟子!”
“说的好!”
金夕的精神也振奋起来,瞧着文真慷慨的样子,抬起手摸摸她的脸以示表彰。
文真似乎已经习惯,没有去躲,只是低声嘟哝一句:“不准再闻!”
两人开始谨慎地向前行进。
金夕将文真拨向身后,用身体遮挡着她,同时严密注视着周围动静和脚下踩踏的土地,刚刚走出几步,便瞧见前方是一处低矮的洞口,唯有弯腰才能进去。
“小心!”
金夕低声嘱咐。
他立即纳气防护,将火把伸入洞口试探,没有什么动静,便牵着文真钻入洞内;两人观瞧四周,仍是黑暗的四壁,便一步步向前挪动。
突然!
两人跌落!
他们没有发现足下已是断壁,一脚踏上去双双失足,身体沿着一段斜坡侧滑下去。
文真惊呼!
“不要动!”
金夕大吼一声,猛地控住文真身体,刚要御气止身,两人已经停止再落。
瞬间,两人无法再睁开眼睛!
身外四处红染骤亮无比,与方才阴暗形成巨大反差,不得不闭上双目适应。
簇簇!
道道风声袭来。
金夕急忙挎住文真的身体,凭借着对戾风的感觉拔地而起,闪避开随着刺耳的啸叫声袭来的气道。
身体刚刚蹿出,一道黄光射在方才的落处。
未及停下,耳边啸声又来!
金夕丝毫不惧,立即再折身子射出,依靠无比疾速的动作避过道道刺物,贴着岩石边壁穿行。
因为方才的刹那,他仿佛瞧见中央是深渊,不敢向那段地带冲飞。
不刻觉得眼睛能够适应,便缓缓睁开。
霍!
此处是一处阔大的空场,两人停留在最高一层的山壁顶端,虽然没有道路,不过处处突起的岩层成为一条环绕在顶空的狭窄屏障,仿佛成为路。
中间果然是深渊,瞧不见底部,不过极处仿佛是岩浆池塘,白红浸染,不断高射出火苗和岩浆;四周的山壁也不断燃烧的烈火,不时有火石和岩浆在四面八方喷射乱飞,稍有不慎就会被击中。
他瞧准一块巨大的岩石,躲闪着飞火冲到岩下,避开流连不断的穿石荡火。
看来曾经探密的人皆是死于此处,刚刚折落下来,不及睁眼便被火液击中,顿时体无完肤,能够逃出去的不久便死于洞口,而留下来的早已被不断穿飞的火浆焚化。
文真发觉身体停下,方才睁开眼睛。
“真美!”
她第一句话。
的确很美,下方火光红染,中间远方的岩浆汩汩沸腾,四周点缀着零散火苗,上空不断飘飞着崩裂的火束。
仿佛人间不夜天。
金夕与她截然相反,因为他瞧见了死亡。
这里四面岩火,喻示着深渊底部的岩浆始终在爆发,不知多少年以后,一旦迸发炸裂,甘州一带必将生灵不存。
“试试!”
金夕令道。
“什么?”文真问道。
金夕低手在地面上捏起一丝岩土,示意文真试探是否属于土心。
“好!”
文真立即取出白布,此处不用取火,稍稍向外放置一下就能够取来热量。可是问题随之而来,此处四面烈火,根本不可能有水。
金夕灵机一动,猛地看向文真胯下。
“啊?”
文真突然发现金夕要做什么,拼命摆手,只是这里火热,早已将她的脸颊烤红,否则定会暴露那种可怕的羞涩。
她一个女儿家!
“可笑!”金夕愤愤一句,“哪像个儿郎!”
说着,他微微挺身,就要解开下衣,水没有,当然可以用尿顶一下。
第441章 不复之地
“不要!”
文真声嘶力竭吼道。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金夕当面褪去下衣,一旦暴露出什么,她比死去还难堪;眼见金夕的手依旧不停,猛地冲上去拧住右臂,同时提住金夕的下裳,情急之下只好搪塞道:
“那,那东西无用!”
金夕不知道她口中呼出的是哪东西,盯看片刻方才分明,应当是尿上去不管用。
文真无地自容,发现金夕愣愣瞧着,急忙匍下身子,不住地向白布上吐唾沫,只吐得口干舌燥,剧烈咳嗽。
好不容易在白布上呈出一小片湿润,唾沫便随着岩石的热度开始蒸发,她忙捏起一丝岩粉,小心翼翼洒上去。
依旧黑黄!
仍然不是土心。
“不是,这里不是!”她侧头瞧着金夕,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金夕也看见白布上没有反应,便气愤地问道,“以后就靠唾沫来查探吗?”
“我吐,我吐!”
文真不断点着头,哪怕是不查也绝不会答应用尿液来探测土心。
两人躲避在岩石下面开始观察四周,半空中不断飞光啸叫,宛若火树银花,速度极快,穿透力极强,射在岩壁上面便崩裂出簌簌星光,随着便是落下点点岩块,沉入到红红的岩浆深渊,瞬间消失无踪。
纵观峭壁,却是再无发现出入洞口。
“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太危险!”文真小声嘀咕着。
周围的岩壁上只有突兀的岩石可是行走,不过一旦岩石折断掉落,两人就可能落入火红的岩浆中,恐怕像落石那样,瞬间便飞化消失。
金夕指着数十丈之下的岩浆池,“那里的火浆是不是土心?”
“当然不是!”
文真直接判定,即使是土心,也不可能临近取来,未等靠近非被烤死不可。
金夕道:“既然不是,我们就得把那里淹没。”
“为什么?”
“万一喷发出去,整个甘州便成为万劫不复之地。”
文真惊讶得睁大眼睛,岩浆池横纵数丈,那里面的温度高得可怕,“哪有什么办法?”
金夕嗤笑一声,再度盯向文真的胯下。
“你?”
文真瞪眼。
她知道金夕是在调笑,那就是两人用撒尿的方法淹没巨大的岩浆池;如果她是男儿身,定会哈哈大笑,不过此刻她的脸色比真的瞧见金夕撒尿还难看。
“无趣!”
金夕见文真毫不振奋,冷冷道出一句。
稍一停顿,两人感觉到岩壁上无比炙热,汗水开始刷刷滴落。
“走!我们先回到出口再想办法!”金夕说道。
两人身处地点距离入口处只有十余丈,位置稍微低些,需要纵身跳飞到来时坠落的岩台上,而且要避过随时飞窜的火石岩浆,这对金夕来说不费什么劲。
“我呢?”
文真胆怯问道,这对她来说绝对有难度,万一踩踏不到那块岩台,落下去再拿不准下面错落而突的岩石,势必会掉进岩浆中。
金夕点点头,却是说道:“好个累赘!”
说罢,一弯身,示意文真爬到后背上,背着她行飞一程。
文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搭手贴在金夕后背。
金夕忽然想起太乙山,那个时候也是背着武媚冲荡山洞,躲避击灭甲神魂影,不觉有感而发,“文真,你信不信,我曾经背过武天后呢。”
文真几乎喷笑,“信,当然信,”口气中发出一万个不相信,“我还背过当今陛下呢,你信不信?”
“哈哈,信!”
金夕大笑,此刻自己甚至都不信自己,不信曾经背负武媚和贞儿闯关夺宝。
不料,此刻又开始背着贞儿的转世奔行。
他嘱咐文真抓好,抹掉满脸汗水,御气冲出两块岩石的缝隙,向飞箭一样射向来时的岩台。
呼!
半空中出现人影。
红光映照之下,俨然是一对飞侠,旋转着身体避过两道射来的燃烧飞石,不偏不倚落在那块岩石上,金夕刚要再次冲向上方入口,脚下生出不幸。
咔嚓!
也许是昔年多人落在上面,也许是金夕两人的踩踏,也许是几百年的灼烧令岩石松脱,随着一声毛骨悚然的震响,岩石底部脱离岩壁,忽悠悠沉落下去。
“啊,救命啊!”
文真丝毫装不得,口中喊出彻头彻尾的女子声音。
金夕也是毛孔大开,惊得张牙舞爪,急忙向下踩出一份力道,顺势飞向最近的一块突起岩石,同时还要避开身外横飞爆裂的火光。
刚刚落地,金夕急忙闪到山壁边,按住文真蹲身下来,防止被飞火击中。
又是下落丈余。
再抬头看去,距离落口已有数丈,那里附近没有可以接近的岩石,而且出口通道是斜坡而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飞升进入,抵达洞口也无力再爬进来途,弄不好会滑落下来。
“怎么办?”文真惊恐。
“等死!”
毫无例外,金夕依旧如是答道。
“我不能死!”文真急迫说道。
金夕以鄙夷懦弱的目光瞪着文真,“你凭什么不能死?”
“我还没有完成父亲的遗愿!”
金夕再次冷笑一声,不再理睬文真,此时任何人的心愿已经成为其次,任何宝物也黯淡无光,逃离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热!
热如赤风山洞。
两人很快热汗狂奔,浑身湿透。
湿透的样子便淋漓尽致,金夕的瞧着远处脚下奔腾的岩浆,忽然转头将目光停留在文真突起的胸部,那里在湿衫的衬托下挺拔高耸。
“混……你看什么?”文真险些骂出口,极力维持出稍微粗重的声音,以示自己不是女子,掩饰着胸部绝无异常。
金夕又是翻她一眼,稍稍思忖片刻,猛地出手按在文真的胸口,这里他早就摸过,不过此次目的却不是胸部,
“你……你做什么!”
文真又极力忍耐着,她不敢逃离,也不敢拿开金夕的手。
因为她发现金夕的眼神中丝毫没有淫邪之色,而是在意味深长地瞧着自己的脸。
不过,她的牙齿已经咬得咯咯作响。
那毕竟是男子之手,硬生生地贴在胸部,而且此刻无比闷热,脑际稍稍闪动便生出异样的场景。
“这里是什么?”金夕煞有介事的问道。
文真刚要抬手打金夕耳光,忽又想起什么,只要咬牙切齿迸出几个字:“胸啊!”
“混账!”金夕又是抹去不断滴落的汗水,“这里!”说着,手又擦蹭几下。
文真几乎忍受不住,身体稍稍颤抖起来,她当然没有遭受过这种非礼式的抚摸,只好低头看向金夕的手,方才发现那手停在左侧胸口处,狠呆呆答道:
“心脏!”
金夕这才放开手,顺势指向数十丈之远的深渊,“心,都是火热跳动的,你瞧,那岩浆,不断鼓动,如此跳跃,而且巨热无比,所以那里一定是土心!”
“吁……”
文真自己摸向胸口按压下去,长长喘出一口粗气,如此才明白金夕的意思,那热池中的岩浆,可能就是土心,不过她的眼神中已经没有那份激动,因为长久以来在金夕的意识中,她终究成为男子,即使摸到了高高的胸部,都当做是男儿的身体脆弱,不禁有些失望地答道:
“即使真的是土心,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她一直在模仿男子,可是在金夕把她当做男郎时,却又有些失落,所以声音中本能地细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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