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凄厉,阎王不禁跟着嘴角蠕动。
黑白无常瞧着阎王的脸色又互相对视一眼,马上举步上前,意欲将陈硕贞架离。
陈硕贞猛地站立起来,大声嘶叫:“我就不相信你们这里一往公正!”说着,就要取判案上的书册。
可是,她拿起的,恰恰是三人最为挠头的一案,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姬慕菲。
啪!
阎王猛拍桌案,吓得陈硕贞手中书册落下,他厉眼瞪向台下两位无常,好像刚刚想起几番想说话都被他们抢了去,沉声喝道:
“这里,谁说了算?”
“爷,爷!”两位将军连声答道。
阎王喘口气,凝视着陈硕贞,低蔼说道:
“不吞**丹万万不能,可是若想见到金夕倒不是不可能,不过你别忘了,他记得你却不一定能认出你,但你却绝对记不得他;还有,那个,对,那个狂傲的家伙有可能离开凡界,你永远也见不到他。不如这样,我就破开先例,还是准你返回天界吧。”
“啊?”
黑白将军异口同声惊呼。
“不,不去天界!”陈硕贞绝不同意去往天界,见阎王如此真诚,只好叹道,“只要,只要能够见到金夕就好。”
“白无常,转生!”阎王令道。
陈硕贞服下**丹,哀哀凄凄步入转生桥。
啪!
阎王拿起姬慕菲的那本账薄摔在桌案上。
两无常见到陈硕贞没有再次回归天界,总算没有违反规制,急忙上前拍打阎王为他解除疲累,口中不断恭维着。
阎王爷又偷偷睁眼瞧看一眼两位将军,嘴角满意地撇撇。
───凡界长安城,一个农户家。
“哇……”土屋内传出一声啼哭,一个婴儿诞生。
很快,传出一个女子失望的声音:“阿郎,对不住,是个女娃。”
只听里面男当家高兴得大笑,“哈哈,女儿家也好,只要你们母女平安,比什么都好,我瞧瞧,哈哈哈,生得好俊俏,好好!想要男儿的话,我们再生。”
“夫君,家里这么穷,哪里能养活两个孩子。”娘子叹气。
男子似乎要摆脱里面的尴尬,生涩说道:“给咱们女儿起个名字吧。”
“也好,你读的书多,便弄个好记的名字。”
男子沉静片刻,拍着手说道:“唤做文真,不要像我一样再习武,叫她好好习文,悟出真性,也像个男儿名字,叫起来倒也舒坦。”
“好,”女子答道,停顿一刻,又言:“不如将家中这些古书变卖一些,很多人都出个好价钱……”
“不,”男子断然拒绝,“我要让文真学会,全部都学通!”
随后,传出夫妇的笑声和小文真的啼哭。
无论如何把拿,土屋内的婴儿啼哭就像武媚出生一样,直到七天后方才罢休。
──太极宫,武媚泪流不止。
朝廷刚刚接到奏报,陈硕贞因叛逆被杀,而且分尸解体惨不入耳,他彻底绝望,不但姐姐惨死,也说明金夕早已不在。
“昭仪,小心身子,”秋枫不断安抚着,“哭久了会伤到腹中胎儿的。”
紫燕也是愁眉不展,跟过来端水取帕。
武媚轻轻抚摸着腹部,强忍着吞下眼泪,对侍女说道:“你们打探一下,婺州刺史什么时间来京城上任?”
不久紫燕归来,对武媚禀道:“昭仪,听说崔刺史已经准备从婺州启程,陛下封他为御史大夫一职,其子也被派到户部任五品主事。”
“此人为官如何?”
“崔刺史在婺州深得民心,应当是个清正之官。”
武媚攥紧的双手又微微松开,不觉又是一串清泪涌出。
──太乙山秘境初谷,金夕彻底变为一位闲人。
皇宫进不得,贞儿已去,真界又无法返回,只能痴呆般望着山景凝思。
翠花仙子声称凡界还有任务,可是到底是什么?难道与那日月空有关?
心灰意冷。
此一番步入凡界颠沛流离。
不知真界之内众人又是如何,娘亲等人定是伤心不已;修为又是返回到凡婴,休想研探滋生五行草第三婴的方法。
于是,坐守。
谷中不知时日,外界又度数月。
九界2236年夏日,崔府中人抵达京城,入驻府邸后崔氏父子立即赶往皇宫就职。
同时,武媚由于有孕期间过度忧伤,新生的小公主夭折,令她悲痛万分,李治则对她更加疼爱。
随着睦州兵变的彻底结束,一股势力再度兴起,并没有像陈硕贞想象的那样,能够淡化人们对传言的利用,相反,随着李治对武媚的愈发宠爱,暗流蠢蠢欲动。
黄昏,两条人影闪避着路人,偷偷溜往皇宫外一片树林。
那里,用木板秘密搭建起一座射台,粗壮的木桩上面捆绑着一架巨型弓箭,他们要将手中的东西射入皇宫。
随后拆除。
他们的脚步很快,不刻便抵达树林边缘。
───皇宫门外,慢步走出意气风发的崔神庆。
他刚刚在户部就任几日,博才学识和正直人品得到手下爱戴,尽管身居尚书、侍郎和巡官之下,不过归于年轻的朝官也算作良机。
“银儿,等我!”
告别同僚,独步前行,崔神庆甚至笑嘻嘻自语出声。
他刚刚与银儿完婚,家居内无比温馨,如今可谓是事业美人双双入怀。
越想越高兴,笑脸绽放。
───太乙山秘境中,金夕陡然睁开眼睛。
他忽然感觉到,囊中的四方尊发出微微颤动,不是藏龙前的震鸣,而是以往发生危险那般的警示。
那是什么!
就在此时,他觉察到长安城中有一样东西在移动,那个物件好像来自自己的大夏朝,就在皇宫附近,一种压抑甚至恐怖涌上心头。
还有一种愤怒。
无论什么祸端,一定意在皇宫。
他想起了翠花仙子离别前的嘱咐,想起了武媚,也想起了御龙九天。
可是,此时赶去已经来不及,再者身体无法进入皇宫。
制人!
金夕突然想起此山之主翠花仙子的言语,毫不犹豫取出那颗粉色丹丸,想都不想吞入口中。
蓦地!
就像在守界宫发动传神术一般,就像在凡界观摩着鸾儿一样,他的魂灵突然离开体魄,而且能够瞧见自己的身体打坐在原地。
走!
他的意念毫无阻挡飞出翠华山,不受任何限制抵达皇宫之外,里面已经亮起零星灯盏,也能够瞧见三三两两的人来往奔忙。
再进一步,仍是顺畅地穿入皇宫境地!
成功!
他放肆地哈哈大笑。
因为没有人能够听见声音,只要像赤风行之时那般寻到自己的替身就可以,意念是无法杀人的。
只是那时,进入的是自己的前世之身。
第401章 神遇武昭仪
嗯?
就在眼帘尽处,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崔神庆么!
此刻,正在偷笑着前行,仿佛遇见了什么极喜之事,甚至看见露出的牙齿。
那道阴森森的东西停下!
“来不及了,借用一下你的身体!”
金夕意念发声,猛地刺入崔神庆的身体。
皇宫外,崔神庆一个愣神,出人意料地停在原地,脸上的光环全部消失。
瞬间,他的全部意念被压制无踪,完全被金夕占领!
“崔郎,”金夕抬手拍打自己的胸膛,“谢了,眼下十万火急,用完自然还给你,哦,倒是很强壮的身子!”
他不知是在褒奖自己,还是夸赞人家崔神庆的身体。
“你们什么时间完婚的?”
金夕自言自语,就在同时,他获得了崔神庆的所有记忆,第一个令他惊讶的自然是和银儿婚配,其后就是所有的历往和学才,突然发出不满的语句:
“没想到你懂这么多,比我还多!”
金夕说罢,闪身,没入黑暗中,彻底去除掉皇宫对龙穴来者的禁锢。
呼!
皇宫墙外,暗道无人,飘过一阵黑风。
即使有人也不会在意,因为那动作太快,快得眨眼间已经消逝,能够猜测出来的,只有风。
秘密木架上,两人似乎拿准了姿势和力度。
粗大的弓弦上是一个包裹,他们徐徐调转姿势对准方位,“正中,皇后寝殿后廊,好没好?”两人似乎操练过无数次,终于弄好一切。
“好了!”
扳动包袱调对方位的人说道。
拉弦之人猛地松开弓弦。
嗖!
黑影射向远方。
金夕瞧准了那方位,确定了包袱准备落地之处,暗思一声:难道有人要加害王皇后?
不用他再去探问,宫中一切该了解的已经全部由崔神庆的记忆完成,既然是皇后,就是王皇后,一直想清除武媚的王皇后。
又,呼!
一道黑影拔地而起,那速度比射飞的包袱不知要快多少倍,轻轻探手,包裹已经纳入手中,里面是一个方形木盒。
身影没有下落,而是顺势折飞,轻飘飘地落在木架上。
“嘿嘿!”
金夕看着两个目瞪口呆的人,非常礼貌地笑两声。
唰唰!
那两个人可没有这般客气,立即从腰间取出长剑,一句话不说刺向金夕,不杀死来人他们活不了。
可是,他们不可能杀死金夕。
啪啪!
金夕最恨没有礼数的人,先是抬手赏给每人一个耳光,随后方才侧手袭向他们手臂。
当啷啷!
两柄长剑脱落在木板上,两个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双膝失控同时跪在高台上。
他蹲下身子,示意怀中木盒子悄悄对两位说道:“这里是什么?”
看不见两人的脸色,金夕能够感觉到宁死不说的气氛。
“我能够感查到这种阴森,说明绝非小可!”他煞有介事说着,一抬手,打击在其中一个喘气比较粗的家伙脑袋上。
“唔!”那人闷哼一声当场毙命。
同伙一见来人比疯子还疯子,赶紧开口:“大夏朝天落陨石,要嫁祸武昭仪。”
武昭仪?
金夕火由心生,“你还不如身边之人!”
说着,再拍,那人命丧。
他来不及清理两具尸体,立即打开包袱的黑布,呈现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毫不费力打开,果真是一块天然的陨石,看来是来自大夏,要不怎么能够感应到,转动身子借着微微光亮定睛瞧去,陨石椭圆形,在两侧平面各自出书写着四言,共八个字:
武氏媚主,祸唐三代。
混账,好个卑鄙!
对于博学儒生崔神庆,这此语显得太露骨了,直接对准武媚,而且栽赃祸乱三代的说法。
金夕恍然大悟,如果此物流入皇宫,立即会引来大乱,即使陛下对武昭仪喜爱有加,可是难制此种天语之祸。
可是,谁人不能伪造呢?
再看,大吃一惊!
这八个字完全是大秦朝的字体。
金夕有着大秦行的经历,再有崔神庆对字法的研究,这几乎是秦人所书,如果由王皇后声称后院落物,再匆匆拿出来,恐怕无人不信。
“哈哈!”
金夕鄙夷轻笑,回忆书法,没想到崔神庆对大周的字法还有少许研究,于是再拍拍自己身子,指着脑袋说道:
“学的不少啊,不过,我写一个你不懂的!”
他不用去雕刻,纳集行气轻易将那八个字抹去,然后启动五行草,引五层金行之气注入食指,他相信,大唐天下早已无人有这种行气,或者这么强大的行气,行气如钢针,随着手指转动,陨石两侧重新出现八个字:
文映天下,武照盛唐。
书写完毕后,一边包裹起来,一边表扬着崔神庆:“好文采,好文采。”
只是,崔神庆已经毫无感念,身体任由金夕摆布。
金夕完全不用巨弓,飞身向前,气入臂膀,瞧准王皇后寝殿的后廊,抬手投掷,那个黑包袱嗖嗖转动,不偏不倚落去。
他立即将尸体扯下,抬手毁去木架,用行气吹散四处,将尸体迅速掩藏停当,又像风一样飘落皇宫门外。
刚要离开崔神庆,忽见一座小轿停下。
只听里面有女人问道:“前面可是有人?”
金夕一怔,若不是故意,又何来此问,大可擦肩而过。
又听轿下侍女传来厉喝:“皇后问话,来者何人?”
王皇后?
金夕立即调用崔神庆的礼数:“不知是皇后,臣下失礼,卑职崔神庆,户部主事。”
“哦?”轿内皇后出声,“你就是崔御史之子吧?听说你很是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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