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必会为我报仇,难说你将比我死得更惨!”
又是江南子墨,她又听到了这个本该是亲人,却最终沦为仇人的名字。
她无法忍受,身子一颤,冲过去一把抓住水缸边缘,疯了似地摇晃,直摇得那团幽火,在缸里不安地四处滚动。
她绝望地叫喊:“你们这些人,脑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为何个个都要摆出这种恶心的,大义凛然的嘴脸?就好像全天下的义,都叫你们占光了,除了你们,就再没有情有义之人!你是这样,灵宣洛是这样,江南子墨,狞灭天子,一个个全是这样!我真后悔,我为什么要选错路,为什么要与财狼为伍,搞成今天这样子……原来后悔的滋味,比死更难忍受!你们如愿以偿了,我云清承认……我错了……”
她斜靠缸壁,像团烂棉絮般瘫倒在地,抱头痛哭。可她动作太大,被催昏的鬼食虫醒过来,又开始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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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弃暗投明之真意
云清想进火灵阁求云夜郎君,却又战战兢兢。她误把三尊的脸,看成是江南君的脸,在经过一系列打击,最终要落魄死去时,重拾对家人的亲情。
不过她在火灵阁出现,云夜郎君大为惊恐,以为她又是来折磨他,以逼出鬼王印信的。却料不她忽然崩溃,无头无脑地哭诉一番。他先是惊呆,之后才慢慢回过味来。
等心情平复,他滚到靠近她的缸壁,讪笑道:“喂,假鬼王,今儿你是吃错了药,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不像你了?咦,不对,不该提太阳,你是鬼,不单见不得阳光,还一身鬼肉松散,即将化散,对吧!”
云清白骨疤脸挂满泪痕,从地上爬起来,恨恨道:“你……你休要在此冷嘲热讽,我云清傲慢一世,现在好容易低头,你何苦再激怒于我?”
云夜郎君仔细审视她,就见她精神恍惚,弯腰弓背,一副落魄寒酸的模样,话里虽依然带着专横,这“低头”之说,却千真万确,至少那一向朝天的鼻孔,已经看不见了。
看来她不是演戏,云夜郎君收起嘲弄的口气,叹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你罪犯滔天,所有人都以为你将一条绝路走到底,至死也不可能迷途知返,却是我们主观了。你这种丧心病狂,无恶不为的禽兽,也会有忏悔的一天,还真应验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句话。你这转变,别告诉我是来自对化散的恐惧。说吧,究竟发生何事,能把你刺激成这样?”
云清此时乖得像条狗,任凭他感概,也不驳半句,等他发问,才无力地回答:“你猜得没错,若仅为保鬼命,我再加酷刑折磨你,并四处搜查,难说就能把鬼王印信找出来。可我此生已残,又何必再多留恋,继续与那帮狼心狗肺之人为伍?我骂他们的话,就像在骂自己,论起残暴与无道,我与他们比,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吗……”
为表诚意,她将最近发生的大事,一件件讲给他听。
当听到神鹰盟成立,老仄邪已代表传统鬼族,在誓师大典上盟誓,他高兴地接连闪烁,力气像一下子回来不少。
不过得知狞灭天子,被异人用栓心**困进镜门阵,至今生死未卜,又难掩悲痛,在水缸里发出低低的哀哭。
等云清说到南风长老被火铃儿打断两腿,挂上西王峰示众,他才哼哼冷笑道:”“你这个恶贯满盈的女鬼,我道你怎就无端生出悔心,原来是叫你那火盟主给吓的,以为下一个他要对付的人,是你!其实你这担心,纯属多余,因为据我所知,八万钢魂兵受煅魂时灌输的意念控制,只要不战死,就不会背叛你。你手下的鬼将军嘛,对你也算忠心,你不用这样费神地来对我低声下气。”
这话听似宽慰,实为拒绝,云清费尽口舌,却得来这么个结果,急得是七窍生烟,失控地吼道:“我怕火铃儿对付我,可我更怕,到死都认不回我哥哥!”
“什么……”
云夜郎君勐然停顿,云清**裸抛出真意后,也沉默了,顺着墙壁瘫坐下去,只顾哭泣。
许久后,弱火微闪,问道:“说吧,你想要我怎样帮你?”
“你……你真的愿意帮我?”云清难得跳动的心,一阵狂跳,又从地上跃起,“你真愿不记前仇,帮我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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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弃暗投明之接受
云清向云夜郎君忏悔,表示愿在死前,弃暗投明。
听她说起外界发生的大事,云夜郎君感概之余,又以为她是为逃避火铃儿的黑手,才被逼忏悔,直到她泄露真意,自己对于此生,已无留恋,只想在死前,实现与江南子墨兄妹相认的心愿。
被她最后一句话打动,云夜郎君同意帮她,她得偿所愿,但想想过去对他那非人的折磨,又心生质疑。
云夜郎君深觉好笑,教训道:“云清,你自己生有蛇蝎心肠,却还拿这种狠毒,作为度量别人的标准,真是荒谬!对我来说,惩恶固然重要,扬善却更应为之。既然你善念已生,我又怎好因往事而看死你,拖着你的腿,不让你从歧途返回?今天你面临的下场,是罪有应得,但只要有悔意,哪怕在只剩最后一口气时弃暗投明,也强过到死执迷不悔。我已正统鬼王继位,不能滥用善心,为免你遭化散,就把王印让给你。唯一能做的,是用我的鬼王之力,保你鬼魂不散,重入六道轮回。接受与否,你自己决定吧。”
他唯一能做的,不正是她唯一所求的吗?她心愿达成,不敢相信自己为恶人间后,还能有这样的机会,所以一再迟疑,呆呆地问:“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愿用鬼王的权利,对我网开一面?”
云夜郎君不屑地回答:“笑话,鬼界虽处六界底层,好歹我也已成君王,岂有信口开河之理?若不信我,你就莫要再费唇舌,拉我做你的陪葬了事。再者,把我这君王身份撇去一边,如你所说,我们‘这边’,都是讲求大义的人,大义之人,又岂会妄打诳语?”
云清受他一通抢白,彻底词穷,费力地转转脑子,还不放心,试探地道:“你打算怎样帮我?”
小人就是小人,云夜郎君想放声大笑,却奈何乏力,只能冷然道:“魂魄分离,困在水缸,我自身难保,自然是谁都帮不了的。”
云清一愣,生平第一次对他人产生歉意,答道:“我已答应江南子墨放你,就算你拒绝帮我,又怎会继续囚禁你?等下我就放你走,我只是想知道,你要怎样做,才能保证我这个游荡百年的鬼魂,还能有入六道的机会。”
云夜郎君知是误会她了,叹道:“我有心答你,却为时太早。我在金蚕境里鬼王登基,尚未着手鬼族事务,就已被你劫来,对具体操作的办法,暂一无所知。不过我相信,一旦我印信在手,作为鬼君向天祈愿,就能获得良策。我只是希望……”
说到这儿,他不再往下。
云清话听一半,有些心急,追问:“只是希望什么?”
他回答:“我只希望,苍天若对你宽宥,赐你来世,你能彻底脱去此生的戾气,在下一世,做一个平凡、简单、且幸福的人。”
他的心愿,如此真诚,云清做鬼后的百年里,何尝得人这般关爱?感动得是心痛欲绝,眼泪又将落下,赶紧一忍再忍。
她想想,又道:“还有两件事,我想一并求你。”
“你讲。”云夜郎君平静地躺在缸底,语气已变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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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弃暗投明之心愿
经与云夜郎君长谈,云清终究让他相信,自己是诚心弃暗投明,愿从此痛改前非。
云夜郎君对她,不再声色俱厉,而是以鬼王的宽宏接纳她。她提出的每一个心愿,都属于遗愿,不管能否实现,他都有义务聆听,于是和善地问她,这另外的愿望是什么。
一个残暴百年,不断在世间掀起腥风血雨的女魔头,此刻回归十六岁少女本色,低着头,羞怯地回答:“第一件事,与那火铃儿有关。苍狼盟为邪恶联盟,此战必败。他本就是藏在火硝水里的鬼魂,借凡人身体回魂,我不知他将以怎样的结局收场,但到那时,我定已不在他身边。我求你,不管他做过多少坏事,也再给他一个重生的机会。下一世,我不奢望能与他相遇,但希望他能和我一样,有一个平凡、简单、又幸福的人生。”
云夜郎君只是弱火,看不出表情,否则其表现的震惊,必会吓倒云清,不敢再轻易开口。
他注视她良久,轻笑道:“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想不到你这杀人如麻的鬼女,有一日,竟会对男子动真情。火铃儿挑起六界战争,论罪当诛,但若能在来生涤去此生的罪孽,也不失为一项善举。好吧,我答应你。”
暗恋火铃儿这么久,她终于能向一个人吐露心声,虽然羞得无地自容,内心也还是莫名感激,却听云夜郎君问:“第二个心愿又是什么,你一并告诉我吧。”
说第二件事时,云清反而比刚才迟疑,脚磨着地,犹豫着答道:“我想请你带话,给我哥哥,不……是江南君,此生,我无颜再回悯心阁,若真能争取到来生,一定会回去再看一眼,他为我种下的桃花树,再尝一次,他为我做的桃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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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驻扎于西王山深处的军营,篝火依然高燃,照亮半边天空。但鹿鸣宫这边,倒是灯火渐暗,不当班的婢子或侍卫,都已各归其所,沉沉入睡。
云清化成黑烟,躲过巡逻的卫队,再次潜入南风长老的禅室,又通过密道钻进火灵阁密室,来见云夜郎君。
鬼食虫白天被弄醒后,一直饥饿难耐,安静不了,这次又靠近无魂之鬼,誓不再放弃美食,挥舞双螯,就要向外冲。
云清不阻止它,面无表情地一甩衣袖,那可怕的虫子,就给甩到了地上。
白天人多眼杂,她不能公然带云夜郎君向外走,所以相约晚上再来,为他魂魄合一,重回肉身,然后送他出西王山。
云夜郎君期待这自由时刻的来临,见她进来,就靠去缸壁,正想说话,不料却钻出了鬼食虫。
他大惊失色,以为仅短短时间,她就反悔了,怒道:“云清你这个恶女,果然又在骗人!”
云清不语,一脚踩向虫子,再碾上一碾,就听“噗噗”几声,鬼食虫已成一滩浸在白汁里的碎壳。
这才是她真正的意图,云夜郎君不再恐惧,退回水缸正中,静静看她。
踩死了虫子,她走到墙角,云夜郎君的肉身边,将那具腐尸扶正坐直,在他对面坐下,便闭上眼,开始念咒。
她念得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响,起初弱火微微翻滚,之后就像掉进滚水里,勐烈地向缸外冲击。
云夜郎君知她并无恶意,却实在忍受不了这痛楚,凄厉地大喊:“疼啊,快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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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弃暗投明之合魂
为放云夜郎君逃离西王山,云清于夜半时分潜回火灵阁,当他的面踩死鬼食虫,又施咒为他魂魄合一。
这过程,令云夜郎君痛苦万分,云清却不能停。她并非在有意折磨他,但若半途停下,合魂失败,他也就真再也活不过来了。
她狠下心,不顾惨叫,直到念完咒语,那具**的肉身,便恢复了弹性。
她又如条黑蛇,从地上蹿起,蹿至水缸前,十只锋利的钢指弹出,由上至下,狠狠划向缸壁。
只听“噼啪啪”连续几声脆响,水缸的一面,硬生生被钢指划成几块,云夜郎君的冤气,积蓄其内,缸面一破,就向外散,她急忙遁身到墙角,躲避冤气的冲击。
云夜郎君的魄,受到咒语激发,几乎就要燃烧,痛苦得无以复加时,忽然感受缸外清凉的空气,瞬间就痛感消失,朝碎裂面一弹,弹向了半空。
不过魄离开水缸,一悬起来,火光就要熄灭。
冤气威胁已除,云清又生怕合魂失败,赶紧摊开手掌,现出一小团云雾状的东西,就是被她从弱火上剥离的魂。
魂与魄皆在眼前,她招唤那魄,发出“咽咽”怪音。
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