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神一直呆在一边,与竹星并排而立,灰黑的面庞没有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他见江南君最终是接了盒子,不阴不阳地开口:“隆象,或者是南宫向,原来你这番安排的真实意图,是为让他们把蓝孔雀带回中原,引火铃儿上钩?多年不见,你这演戏的功夫,可比过去更精湛数倍。我澜沧神那点不守信用的小毛病,相比你毒害小姑娘的心肠,着实不值一提!”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巫雀之殇之悬疑
江南君面对南宫向这个老狐狸,不得不采取迂回之法。桑雅在他手上,不知现被藏在何处,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且若是真与他撕破脸皮,动起手来,难说他就要把装有香丽的象牙盒子,给收回去。
这些顾虑,没法立即向灵宣洛解释,只能先由得他焦急。
澜沧神却好像看懂了江南君的意图,等他接过盒子后才开口,对南宫向言语相讥。
南宫向对他的话,似特别敏感,听完真流露出怒意,斥道:“澜沧神,你何止不守信用,更爱多管闲事!这千年来,你躲在麒麟神殿里,说是天天在睡大觉,对世事糊涂无知,其实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自己心里有数!这里事都差不多了,老夫多留无益,不想再与你胡搅蛮缠。走前多给你个忠告,你那宝贝疙瘩的义子段箫,已出发去寻找蜀身毒道,这一去,九死一生,你若真在意他,就别再来瞎搅和我的事,还是去勐泐帮他为好!”
澜沧神每次成功激怒他,都显得兴致盎然,这次也不例外,挠着草窝胡子,表情古怪地回道:“你这提的,是忠告还是威胁,本神可听得出来。段箫此趟古道行,若有任何损伤,肯定都与你有关,你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他来自勐泐,为重建故国才回那里,不可能影响到你。你该干的好事都已了结,切勿再为难他!”
这番对话,明显暗藏天机,江南君再度警觉,极想找澜沧神继续打探清楚,谁知他见南宫向要走,就率先开溜,只顾对他说道:“好啦,我出来这么久,一觉都没睡过,实在疲倦至极。我已言尽,这里再没我啥事,就先走一步。段箫是我义子,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不劳你这块又臭又硬的顽石操心。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等有天纳木措发现你都干过哪些勾当,该怎样应付他,求个自保吧!”
与南宫向说罢,又转向灵宣洛:“灵留仙,这位星竹仙,虽沦落成今天这副模样,却与你有过叔侄之缘。他仙身已失,命不长久,你还是多陪陪他,听他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为好。”
灵宣洛头晕脑胀,心情极度焦躁,再听他这番话,更觉迷茫。
江南君却思路清晰,至此更加确定,澜沧神与南宫向过去一定相识,且关系非同一般。这个古怪的神尊,表面见利忘义,好大喜功,难说其实是层伪装。
这二人估计大有来头,必须要想办法,尽早把这些秘密,从他们其中一人的嘴里掏出来。
他正这么想,澜沧神好像察觉到他的意图,迅速变回那只形状如马,又头顶鹿角的麒麟,烁亮的大眼,意味深长地扫过竹星,便揣着红米,没入了澜沧江底。
澜沧神走后,南宫向也欲离去,却发觉灵宣洛正双眼喷火,狠狠瞪着他,于是笑道:“灵留仙,你这样粗鲁地看人,与你温文儒雅的修养不符吧?做大事的人,就该有做大事的气度,那些婆婆妈妈,儿女情长的小事,该放的时候就得放。你年纪尚轻,等再在江湖上历练一段时间,难说会变得比老夫我还要现实,呵呵呵……”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巫雀之殇之为难
澜沧神走后,南宫向跟着也要离去。
灵宣洛已知此趟,不可能从他手里带走桑雅,绝望之下,只能对他怒目而视。
此人与他刀锋般的目光相对,不单没显出半点心虚,临走前,还来了一番长辈式的说教,灵宣洛对他的反感,自然加倍。
他尽量克制,对那无耻言论反唇相讥:“南宫先生,你自以为聪明,为何许多事,在宣洛回想起来,都认为你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南宫向一愣,问道:“比如呢?”
灵宣洛道:“比如我们直到现在才得知,南风长老率鬼兵攻打金蚕蛊境,你是真正的始作俑者。那时你也差点随那些神族百姓一起被杀,此刻却不停为自己的点子沾沾自喜,真是可笑至极。我很想知道,你用这种蠢办法逼纳木措归世,不觉得代价高昂吗?”
南宫向扬扬眉,不屑道:“原来你是在说这个。老夫为报家仇,无惧生死,敢做敢当,有何可笑之处?再说凭我的本事,他火铃儿想弄死我,还嫌嫩了点!”
说到这儿,又诡谲地笑道:“事实上,我所设定的破除金蚕蛊境的时间,是在雪狼泣月之夜发生前夕,这样我就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只可惜,你们的出现,打乱了我整套计划。你们扶真鬼王登基,也就罢了,却还要画蛇添足,俘虏以前那个假的,以至火铃儿能找到足够入侵的理由。我被你们搅得方寸大乱,还好识得随机应变,才不至遭受损失。并且募须神族归世,早一点也无所谓,大不了我调整策略,以一变应万变。”
他和澜沧神,始终在说这种模凌两可的话,令江南君疑问重重。江南君很想再多问点出来,忙拦住他道:“你说的麻烦,是指什么?”
南宫向老谋深算,根本就是存心在惹他们猜疑,又怎可能如实回答?只是故作高深道:“江南君,你问得实在是太多了。等时机一到,所有答案都能揭晓。云南地处边陲,与中原相隔遥远,此番能与二位相会,实属有缘。不如我们就此别过,日后中原再见。”
说罢拱一拱手,扬长而去。
石滩上,终于只剩了灵宣洛、江南君,与不停扭来扭去的竹星。
直到这时,灵宣洛才有机会表达心中的疑问:“哥哥,你明知桑雅被他操纵,随时都有危险,却为何要放弃救她?”
江南君满腹心事,沉郁地反问:“你认为我们与他在此大打出手,就能把桑雅救出来?我只怕,这唯一解救香丽的机会,也会因此失去。”
“这……”一语点醒梦中人,灵宣洛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只好埋怨自己冲动之下,又险些误事。
他想了一想,又问:“我始终觉得,南宫向把香丽交到我们手里,除了作为引诱南风长老的诱饵,还另有居心。哥哥难道是真打算,等南风来把香丽夺走?”
其实这个问题,江南君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的想法是,香丽既已到他们手里,自然不能再让她遭受新的苦难。可该如何安置这象牙盒,还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巫雀之殇之关系
澜沧江边的石滩上,只剩下了江南君、灵宣洛与竹星。
江南君正为怎样安置装有香丽的象牙盒发愁,耳边又听灵宣洛感叹:“桑雅是花泽之后,南宫沃的亲孙女,南宫向奉南宫沃为生父,尚且如此利用自己的侄女,香丽与他毫无关系,就更不用提了。刚才他已说得清楚,香丽的孔雀妖血,已被注入剧毒,就算我们带她在身边,怕也活不了多久吧?”
江南君本来愁眉不展,听了他的话,反而眼前一亮,惊喜地答道:“纳木族长宅心仁厚,重情重义,不该遭此劫难。我们既有义务帮他保护女儿,不如把这盒子送去绝望之陵。凭借南风长老与羽风的关系,他火铃儿再聪明,也猜不到,我们有这样的举动!”
“送香丽去羽风先生那里?哥哥的意思,是想说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灵宣洛也认为这主意不错。
江南君点头道:“我正有此意。巫雀门、南宫沃、花泽和雨秀、还有整个蓝孔雀妖的族系,这一切和羽风有什么关系,你能想得透吗?”
“什么?”得这提示,灵宣洛差点惊叫出声。
刚才南宫向讲出那许多件事,件件令人震惊,他一直在困惑与愤怒里深陷,还真无暇将这盘根错节的关系,与远在漠北的狞灭天子联想在一起。
不过经江南君一点,他就想通,若将过去与现在相衔接,狞灭在这条时光纽带上,就处于另一端:如果雨秀是妖王狂蟒的妻子,她不就是狞灭的母亲吗?
“羽风先生,竟有这样一段离奇的身世,他自己又知道否?”灵宣洛忧心忡忡,像是在问江南君,又像在问自己。
江南君叹道:“这两个女孩,从在婴孩时期,被迫交换元神,一直到现在,已过去这么多年。香丽始终只是一缕幽魂,桑雅虽有肉身,也是与魂魄分离。将来就算为她们还魂,一具肉身,又该保谁?”
他愁得有理,灵宣洛又无计可施,感伤道:“这个问题,实在太复杂,不管是哪一个,我们都无法割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真到了要还魂的那一天,再寻找折中之法。”
江南君一直闷声不语,低头沉思。灵宣洛不知他是否听见自己的话,连唤两声,他才抬起头,告诉灵宣洛,自己在想什么。
“这件事比我们认为的,只怕要复杂许多,若真能走到为她们还魂的那天,肯定就是我们得胜的日子。”
灵宣洛不解,愕然问:“哥哥此话怎讲?”
江南君解释道:“换魂术这种离奇的法术,我曾在书中读到。它属于修心术里的一种,世上极为罕见,少有人能操作。但凡欲修习者,往往不是害死别人,就是害死自己。南宫向说的那么多话里,有一点绝对真实,就是换魂,只能在幼子间进行,年龄越大,危险就越大。香丽的身体里,有一半是神,却被硬塞进雀妖的妖元。桑雅是妖,却得了香丽宝贵的神元。这种交换,若要被身体接受而不受排斥,她们都必须经过刻苦的修炼。但从南宫向那副蛇蝎心肠来看,你认为他会给她们修炼的机会吗?”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巫雀之殇之泄露
江南君拿到象牙盒,能想到的最好的安置办法,就是把它送入绝望之陵。
有关换魂术,他曾从书中涉猎,便向灵宣洛讲解。灵宣洛听到一半,已心悸难安,再往下听,几乎就要窒息。
江南君继续道:“刚才南宫向自己都承认,他对桑雅的训练,只限于通过幻境,增强她的意志,并用他的方法,不断向她灌输家族仇恨,从而拥有一颗强大的仇恨之心。众所周知,所有情感里,最具备杀害性质的非“恨”莫属。由“恨”产生的消极情绪,能让一个人将整个世界,都变作是她的仇敌,从而不惜用最为残忍,最为可怕的方式报复。所以我们要有心理准备,一旦桑雅从荷花棺里站起来,就有可能在六界里,出现一个比云清更可怕百倍的女魔头。”
“这……这真会变成现实?”灵宣洛深深打了个寒颤,实在不愿相信,可此话经江南君说出来,又怎由得他不信?
他还心存侥幸,问道:“南宫向说过,要等大事皆完,才会给桑雅服还魂丹,六界之战若未结束,她应不会醒来吧?”
江南君叹了口气,道:“何时天会随人愿?他口里的大事,概念着实模糊。他是在指六界大事,还是云南这边进行的勾当,谁能猜得出来?可我却清楚记得,他说这两个女孩,是他最强有力的武器,试问到该出手时,他怎可能把武器藏起来?”
灵宣洛听得不寒而栗,不知还能问什么,只是喃喃自语:“两个女孩,一个肉身,只能保其中一个。若用肉身还魂的是桑雅,她就可能成为,世上最可怕的女魔头……”
他小声诉说忧虑,蓦然又转成高喊:“不!这样不行,我不能让桑雅变成恶魔!”
江南君被这突兀的情绪惊吓,回头看他,又似领悟,心情复杂地一笑。
“我……”灵宣洛自知失态,想收回已来不及,顿时不知所措。
爱上桑雅,已成为他心底的秘密,轻易不敢向任何人说起。现在又知道了她如此可怕的背景,更是陷入了无尽的矛盾。
可这秘密,在不经意间,向江南君泄露,他只能彷徨地低下头,使劲搓揉衣角,犹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江南君本来头脑沉重,见他窘态可怜,只好先放下烦恼,拍拍他的肩笑道:“好了,你素来心思单纯,不懂伪装,就不要再为难自己了。哥哥是过来人,你对桑雅动真情,早就被我看穿,无需再遮遮掩掩。我们暂时别顾虑她是什么人,哥哥只能感叹时间过得太快,我们的小铃儿,竟然恋爱了。”
几句话,安慰的作用没起,倒更勾起二人,对往事的神伤。石滩上,又是一片寂寥,只有竹星歪着脑袋,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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