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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云南往事,由澜沧神亲述,灵宣洛与江南君听入了迷,站在石滩上一动不动,思绪一直随着这讲述在千年前飘荡。
谁知讲得好好的,澜沧神忽然停下来,说已口干舌燥,想休息片刻。
二人耳边的声音骤停,一下子被从故事里扯出来,彼此相望,皆是一脸愕然。
“桑雅,自称为孔雀神,却原来是孔雀妖,想必是被栖息在孔雀宫殿里的孔雀们尊奉为神,而非真神……”灵宣洛喃喃自语。
江南君也从故事里醒来,正好听见他这句话,黯然一笑,道:“她是神或是妖,重要吗?”
灵宣洛连连摇头,“当然不重要,可是,似乎她自己觉得很重要。”
江南君好奇地问:“哦?何以见得?”
灵宣洛道:“若她心无自卑,为何不对我直言自己是妖,而要隐瞒身份?”
澜沧神喘过口气,清清嗓子,问道:“怎么样?一袋红米换这么大个故事,值得吧?”
江南君傲气地偏过头去,道:“红米我们给的可是整袋,故事你才只讲一半,这接下来的,你可得讲完!”
澜沧神烦躁地挥挥大手道:“哎呀,我说你们这些人,总是不辨是非!小神我日/日与世无争,不过爱点小财,就时时给你们拿来说事,为啥世上那么多贪大财,不惜谋财害命的你们不理,就专和我过不去?我对红米兴趣再大,也知道你们没货啦,怎还会刁难?”
江南君听他这一通抱怨,既想笑,又觉有几分理,便缓和语气道:“好吧,我为刚才的话道歉。不过你这讲了一半停下来,不为索财,又是为何?”(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巫雀之殇之现身
澜沧神的故事,讲到纳木措在茶山顶,寻见走失的爱女时,就嘎然而止。
江南君以为他半途停下,是又想索要财物,很是厌烦,干脆直言相问,却惹来他一通抱怨。这抱怨听似有理,江南君只好道歉。
澜沧神冷漠爱财的恶名,不是一天形成,世人对他成见已深,江南君也是如此,所以他这道歉听起来,还是像挖苦,澜沧神也不傻,被“索财”二字激怒,阔脸一横,又要发作。
不过他忽然耳朵动动,压下怒气,哈哈大笑起来。这情绪转换之快,让对面的二人莫名其妙,竹星啥都不懂,就傻呵呵跟着他笑。
澜沧神边笑边拍巴掌道:“江南子墨,我还以为你有多高明,却原来也是个随波逐流的俗人。我这后半段故事该怎样讲,或者由谁来讲,估计凭你的惯性思维,是猜不到啦!”
说罢,他任那二人迷惑不解,自顾着对江边一棵大树嚷嚷:“隆象大人,多年不见,你这一向可好?”
“什么?隆象?”
江南君与灵宣洛顿时大惊,顺着他的目光看那棵树,就见树后悠悠然踱出来一人,用干巴巴的声调说道:“澜沧神,百年不见,你怎的还是那样不要脸?明知故事只讲得出一半,却要走人家整袋红米。难不成是专等老夫出来帮你圆场,以为你洗脱讹诈之嫌?”
“你……隆象,你话说这么难听,是什么意思?”澜沧神好心和他打招呼,却劈头盖脸地招来一顿骂,气得发了大火。
隆象冷笑道:“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没数吗?你前面讲的都不错,可半途停止的原因,是你根本就不知道,纳木措找到他女儿以后再发生的事,还怎么往下接?”
这些话,就像一记耳光扇在澜沧神脸上,他本该火气更大,直接与隆象来一番唇枪舌战,谁知非但不反驳,还一反常态地垂下眉眼,显得极不自在,岔开话题道:“隆象,你少和我来这一套!过去的事,老子还没和你算账,你倒是送上门来寻我晦气!”
隆象一翻白眼,假装糊涂地问:“这话奇怪,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能有什么旧账可算?
澜沧神愤然道:”我呸!五百年前天崩地裂,地上的活人全都难逃一死。达瓦央吉再怎么讨厌我,也不会见死不救。他若知道我还活着,必会派人来通知,邀我与他一起入金蚕蛊境避难。结果呢?他一声不吭就封死蛊境,从此在世间销声匿迹。这其中是何原因,我哪怕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得清楚!你在纳木措身边做幕僚,不是你捣鬼,让募须神族的人以为我已死在江底,又怎会扔下我不管?还好老子命大,在石头雨里躲过一劫。现在要不是你们叫鬼兵给轰出来,这么多年来,我还以为你们也在五百年前灭族了呢!”
隆象对他的猜测,既不承认,也不否定,淡然道:“帝神宫崩塌,造成人间毁灭,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这些年你也算没白过,靠敲诈勒索赚了个盆满钵满。堆在你麒麟宫殿的财宝,能再够你过个几千年了吧?你还抱怨个啥?”
“你……”澜沧神给他气得一口痰卡在喉咙眼,差点背过气去。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巫雀之殤之原因
澜沧神故事讲到一半,卡了壳,正在想办法为自己解围,却不料从一棵树后,钻出来隆象。
二人针锋相对,对五百年前那场灭世之灾,好一番辩论。隆象牙尖嘴利,眼看澜沧神就落了下风。
隆象已得便宜,却还嫌气对方不够,眉角上扬,继续道:“这几百年来,我是金蚕境里唯一有过几次机会,能进出无影门的人。你澜沧神要真有那么大面子,我早就对你的麒麟神殿登门造访了。既然从未去过,就说明你算不了哪根葱。今日我出现在这里,你该知道不是为你,而是为两位贵客。他们告别时,我因有要事在身而未能相送,越想越心有不安,所以特追来赔罪。这刚到,就听见你直点我名,在我背后谈是论非。为免打扰你雅兴,我就在那棵树后稍呆片刻,就这么简单。”
“好哇,老怪物,你今天还真要和小神我动手怎么着?”澜沧神怪喝一声,黄黄的阔脸,已被愤怒烧成黑红。
有江南君等人在场,他本还想尽量忍让,以表现自己的君子之风,谁知他体内既没那气概,再强求也是枉然,直给气得吹胡子瞪眼,抡起袖子就要打人。
不过没等他使出麒麟神功,灵宣洛说话了:“隆象大人公务繁忙,众所周知。我二人离去时,有纳木族长亲自相送,已是荣幸之至,又怎敢劳烦大人路途迢迢地赶来再送一程?”
其实他这忽然出现,二人皆知必有内情。此人行事诡秘,又心深似海,至今他们也没摸清楚,他呆在纳木措身边的真实意图,究竟为何。
但不管他多么神秘,有一点也可以肯定:发生在纳木措生活里的不少事情,都与他脱不了干系。还在神境时,二人就曾于暗中观察他,确定他走的绝非正道,金蚕战役,也多半是因他引狼入室。
从离开募须神族到现在,已过去一天一夜。这期间里,发生过札赖老与耳江的被杀,紧接着就是参加他们的葬礼。隆象这么久后才追上来,之前他都在做什么?真如他所说,是一直呆在神族幕府里忙公务?这些疑点,实在是惹人猜想。
隆象相比粗旷的澜沧神,精得像条蛇。那二人对他怀有相同的疑问,表情也相似,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接着灵宣洛的话道:“灵留仙无须客气。我匆匆赶来,一是为了送别,二是有事相询。”
一句话透露真实目的,他赶来的关键,怕就在这“二是”上了。灵宣洛忙道:“大人有何事要问,尽请相告。”
隆象清清嗓子,略显为难,不过还是下定决心,把话说了出来:“在下听闲人提起,灵留仙未离神境时,不知由何处得来一袋红米。红米在神境内,乃属禁物,凡私藏者都将被严惩,我这一听就着了急。族长可一直将你们奉为上宾,还承诺一旦神族内部事务安定,就会去神鹰盟会盟。可你们却在临走前,作出这样冒犯的举动,若被族长知晓,只怕是要大损之前建立的友谊。所以我赶上来,只想善意提醒,顺便将红米收回,却没想澜沧神这手下得够快!”
隆象这一套说辞,不管有多冠冕堂皇,也无法取信于人,难道他追上来的目的,只是简单地为那袋红米?(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巫雀之殤之打探
隆象与澜沧神一轮骂战之后,向灵宣洛与江南君道出自己追上来的目的,是想拿回灵宣洛手上那袋红米。
且不论他这话的真假,他为何偏偏要拿一小袋米说事?仅因为它可以驱鬼,是募须族禁物,还是别有内情?二人无需再问,心中已多少有数。
相比江南君,灵宣洛想得更多,暗道:“桑雅约我见面,我可没向任何人提起过。此米为她所赠,你若不是从她那里得知,又怎会知道我有红米?她曾告诉我,有人控制她,难道那人就是你?今日我必须把这事弄清楚,如果发现她有危险,我就马上回转神山,不找到她誓不罢休,然后带她去中原!”
隆象从出现到现在,正眼都没瞧江南君一下,贼溜溜一双细眼,却一直没离开灵宣洛。见他闷头不语,眼里却流露狠色,就猜中他心中所想,神情划过一丝狡黠,试探地问:“灵留仙面容这样深沉,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他这句话十分奏效,直接驱散灵宣洛的胆怯,盯着他单刀直入地问:“隆象大人,那日/我在茶花谷会桑雅,其实你也见到了她,可当我提起她时,你却假装糊涂,说只看见我一人,你为何要这么做?”
隆象想打探他在金蚕境里的这些日子,已知道多少秘密,等的就是他主动出击,于是继续抛出诱饵,笑道:“看不出,你们这些中原人如此爱打听。澜沧神已把巫雀门的事讲了一半,我若不接着说完,今天是不是就脱不了身了?”
他主动追来,目的未明,话却说得这样委屈,好像是被人逼迫,令听者大感不快。
灵宣洛当然希望他讲出剩下的故事,但此人狡猾如老狐狸,句句话都说得模凌两可,究竟是否会真吐露实情,难以说准。
江南君不是澜沧神,不会受他折辱就火冒三丈,代灵宣洛不温不火地回言:“隆象大人误会了。我们从未刻意打听募须神族的机密,就算知道了什么,也纯属机缘巧合,就像当日在荷花池,纳木族长主动告诉宣洛等人,他夫人与爱女的往事。况且刚才澜沧神讲的故事,绝非与我们无关。比如火铃儿,不知是否将直接关系到六界之战。所以在下认为,这些事,我们还是知道的为好。大人若能告知这段往事的后半部分,我等几人将不胜感激。”
隆象此来,无人猜得出他的真实意图,不过其中一项是为灵宣洛,这他可没掩盖。
结果想探灵宣洛的底,有江南君出来应对,想抢回那袋红米,又被澜沧神抢先一步,着实恼火。他琢磨一番,便把话绕开去,开始酝酿第二步。
澜沧神安静地听了许久,偏偏在这时插嘴,打着哈哈道:“隆象,我不想和你吵架,也不想帮这两个人。不过对纳木措找到她女儿后发生的事,一直好奇想知道。今天终于得了这个机会,就算他们放你走,我也做不到。你把我说得不如狗,比小人更小人,那我就破罐子破摔,还真不稀罕做什么光明磊落的大人了!”
他没头没脑地蹦出来这几句,隆象故作吃惊,眼里流露出惧意,怒道:“澜沧神,你无端端说这种话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巫雀之殤之威胁
隆象说他追上灵宣洛与江南君的目的,是为拿回灵宣洛手里的红米,实际却一直在试探他。
红米被澜沧神抢走,隆象也不索要,而是转换话题,开始暴露他真正的意图。
澜沧神对他死咬不放,又言辞相胁,看似奏了效,他是真给激怒了。
澜沧神见形式反转,自己占了上风,顿时得意起来,继续道:“你要真逼我把话都说清楚,是否会后悔得跳江?其实我打哪儿来,是什么人,你最清楚。反之你打哪儿来,是什么人,我也一点都不糊涂。你要再惹我,我不怕掀自己的老底,但你肯定怕。所以奉劝你一句,别再在我面前嚣张。咱俩有言在先,这后半段故事,你今天讲也得讲,不讲也得讲。否则我拿了人家的东西,却不能遵照承诺完成交易,就得拿别的故事作补偿。我唯一知道的,能与前面那故事等价的,就是关于那个魔域……”
“你住口……”
隆象失去控制,没等澜沧神说完,就如头咆哮的狮子般喝止了他。
澜沧神变得老实,要他住口就住口,只是眨巴着眼,幸灾乐祸地斜瞟他。
他们的对话,每个字都刻凿在江南君心上。他不禁奇怪,隐约感到这个澜沧神,不像表面看起来,只是个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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