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有的只是那种对只得信赖的战友间的戮力同心。此刻,他们二人便是并肩的同袍战友,生死、荣辱与共。
恍惚间,风韧有一种错觉,似乎这样暂时放下仇恨的感觉也挺好的。
终于,寒潮消散耗尽,那层赤光也是变得十分黯淡,风韧的手缓缓挪开,不经意间扭头望了云青空一眼,二人眼中同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欣慰,还有互相赞赏之意,惺惺相惜。
少有的短暂平静又被瞬间撕裂,呼啸寒风再起,白宿的身形又临。
不过这次却无需云青空与风韧二人出手,刘君的身影很是鬼魅地浮现在他们二人身前,呵呵一笑道:“让你们久等了,接下来就看我的吧!”
霎时间,耀眼光芒闪现,如水月华从刘君周身各处浮涌,他的身材仿佛凭空胀大了几丝,个头也是一拔高出几寸。
嘭!
衣袍爆裂,刘君整幅上身一丝不挂地彻底暴露在空气之中,肌肤之上尽是淡黄色光晕流转,还有数道如同阴影般的黑色条纹蔓延,最为令人惊奇的还是他的背后,一对弯刀状蝠翼赫然展开。
这是……什么鬼玩意?
古怪的念头同时从风韧与云青空脑海中冒出,不过刘君这种状态下的实力可是暴涨倍增,竟然抬手轻轻一挡就拦下了白宿凌空拍下的一掌,二人劲力猛然一轰,各自退后两步,实力不分上下。
不过好在无道哥的声音又起,也是解开了风韧心中疑惑:“幻月一脉专有武学,残月幻魔身。这可是九品层次的武学,和龙魂一脉的沧海龙吟齐名,不过却多出了几分邪气。沧海龙吟的增强来源是激发自身潜能,而残月幻魔身则是通过吸收残月时分的邪异怨气来增强自身,论威力在这种下弦月时节自然更加强横,但是也拥有着一定风险,一旦掌控不当很可能自取灭亡。”
风韧追问道:“那么比起暗龙觉醒,这残月幻魔身又如何?”
“开什么玩笑,暗龙觉醒的禁忌岂是残月幻魔身能比的,而且这可还是远古功法排行榜上第十一名的存在,便是常人口中的逆天级武学……”无道哥有些不屑的意味,显然没把残月幻魔身看得有多厉害。
“逆天级……怪不得,每次驱动之时的负荷那么大,但是威力也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每一次都能够力挽狂澜。”风韧默默念道,目光却是时刻没有离开正在和白宿死死纠缠中的刘君,他竟然抢占到了上风。
白宿可是打得很郁闷,先前连环出手他的消耗可不低,本身以为都已经将风韧三人逐个击破了,何曾想到突然之间这先前最早落败的刘君跟吃错了药似的实力暴涨,每一招一式中都好像有某种诡异月光在淡淡波动,仍凭他掌力中深寒之力再是浓烈,都无法突破对方劲力半分。
刘君越打越狠,背后一对蝠翼不断上下扇动,每一次颤抖都弥漫出一圈很是浅薄的淡黄色光晕,拳脚挥霍间劲力纵横,完全是一副压着白宿打的阵势。
又斗了十余招,白宿心中怨气也是越加浓重,不由地放声一吼:“小子,别太猖狂!”
只见他忽然间右手一翻,一道璀璨深蓝色流光暴起,突如其来的数道利芒斩出将那圈圈朦胧月光劈碎成无数光点,残屑尚未消散之刻都被冰晶所冻结,凛冽寒风将这些细小冰屑卷起尽数轰击向已经没有流光保护的刘君。
“那么就接我这招吧!”
刘君一喝,右掌成爪状微微扭动,掌心中赫然窜出一道莹绿色光焰,与之前那种淡色月光截然不同,唯一的相似处便是波动同样诡异,四周空间为之微微扭曲,还隐约能够听到一丝低沉声音,好像是某种哀鸣。
幻月古族秘技,六品上等武学,邪月焚魂。
轰!
未曾料到的是,刘君这一招诡异武学依旧没有将突然间被扭转的局势重新夺回优势,白宿手中多出来的一柄纤细弯刀轻而易举将那道诡异绿焰径直斩裂,顺势爆发的寒风汹涌席卷,最前方的无数冰晶尽数轰击在刘君胸膛之上,一丝丝月色流光爆裂溃散。
转眼之间,在这招轰击下节节败退的刘君身形恢复成了原样,上半身条纹消褪,巨大蝠翼消失,整个人气息骤降,还不得不仓促应对着接下来的刀势烈风。
“看样子,你也不行啊。”
一声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云青空的身形一晃挡在了刘君身前,斜划的一枪将那些寒风击溃大半,而剩下的也被同时上前一步的风韧一掌拍散。
“三个强弩之末,就真正一起上吧。”
白宿抬起弯刀一指,身上弥漫的寒意虽已不及最初,但同样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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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再起波澜
云青空抚摸着自己的那柄长枪哼道:“别把话说得那么狂,我看你也差不多是强弩之末了。之前对上我们挨个来都占不到便宜,这一次就算你多出了把灵刃,但一次性对上我们三人,胜算还是我这边更大!”
“同上。”刘君抬手抹去嘴角边的一丝血渍,很是赞同。
风韧也是重新抽出了星尘泪,同时还又塞了一枚圣返丹到自己嘴中咽下。刚才还没等药效发作他就连番再度催动内劲,一时间体内真气同样得不到足够补充,还需要依靠不断的丹药来续航。
白宿见状戏虐一笑,弯刀缓缓侧起,锋芒处寒光渗人。然而,下一招还没使出之时,他忽然脸色一变,回首一望,好像是察觉到了些什么,而后竟然直接将刀收起,瞪了风韧三人一眼道:“今夜我还有别事,先不和你们纠缠了,下次相遇再分胜负。”
说罢,他真的没有再多留一刻,直接身形后躺从夜空中滑出,飞速从此处离去。
“有本事就别跑!”刘君见状连忙喝道,本欲上前追击,却发现风韧与云青空完全无动于衷,他也就索性放弃了这个念头。
云青空惊道:“他这是怎么回事?”
风韧摇头道:“我哪里知道。不过既然他就这样走了,那我们又何必纠结于此?拦路的人已经没了,剩下来的便是我们自行离去了。当然,如果围观的这帮人中不再有想要自找麻烦之人的话。”
有些警惕地环视四周,风韧可没有因为白宿的莫名离去而松懈下来。虽说刚才的战斗很是激烈,稍有疏忽就有可能饮恨,不过由于多年来的习惯问题,他时时刻刻总是能够留下至少那么一丁点的感官能力留意着周围变化,刚刚也是没有例外。
羡慕、嫉妒、贪婪、不怀好意……种种目光风韧都有所察觉到,只是他并不清楚,有心又有胆之人在此处的究竟有多少。
岂料刘君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放心吧,有我在这里,敢乱来的人恐怕不会有多少的。流云殿在东大陆可都是小有名气的,像昊龙宗或者血星阁那般敢主动找我麻烦的人真心不多。况且,我可还可以再找点援军来。”
云青空对此倒有些嗤之以鼻,威名大又有何用,在这里众目睽睽下也许敢动手的人没多少,不过一旦出了城,到那种没人的荒郊野外,恐怕就难说了。
突然间,风韧的脸色一变:“不好,之前光顾着和白宿交手了,罂粟和沈月寒她们二人在哪里?”
他望了望云青空,后者摊手回道:“我帮她们两个挡下那一击后不就过来和你会合联手了吗?”
“就你一个人来了吗?”风韧心中已经隐隐暗感不妙,却依旧不愿意去相信那个不详的猜测。
云青空点头道:“当然我一个人。之前我是先把若水在附近安全的地方安顿好了再来的,怎么可能带着她来闯这种险局?”
风韧更加焦急,又扭头望向刘君,试图也从他那里问出些事情来,不过脸上突然又露出一丝喜色,目光转向北边,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有些摇摇晃晃地向这边接近。
这一瞬间,风韧脸色再变,布满阴霾。只见他纵身跃起背后八翼一展,双臂伸出接住摇摇欲坠的银月心,左手直接劈下躲过对方手中之剑,低头一看,见她面如金纸、遍布痛苦之色,一张樱唇小嘴气喘吁吁,双眸直到看见风韧前来才微微露出了一丝喜色。
“主人……我……罂粟,罂粟无能。”
风韧落于地上,靠左臂将银月心挑起支撑着,右掌一划掌心处金光涌起,带着阵阵温暖之意没入对方体内,同时柔声说道:“别说话,你做得很好,我知道你尽力了。”
银月心又是一阵急喘,突然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不少溅到了风韧脸上。
风韧不顾自己沾染的污血,只是放下手帮银月心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渍,左手一翻掷出一瓶丹药,赫然是疗伤效果极佳的摩罗丹。
“如果有什么话想说,先等你好转点再说吧。即使沈月寒确实是又被人掳走了,那我也至少要保障你无碍的情况下才会再去找她的。”风韧眼见银月心似乎挣扎地又要开口,急忙制止,同时将那枚摩罗丹轻轻塞入她小嘴中。
银月心点了点头,咽下那枚丹药,接受着风韧又一轮极致之光的治疗,那种温暖的感觉不仅仅蔓延在她身上,更是在心中缓缓涌现。这一刻,她再一次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这样的主人,很好。
片刻之后,银月心脸色微微好转恢复了些血色,在看到风韧肯定的眼神之后,她才开口说道:“沈月寒,她被劫走了。就是之前的……好像叫血星阁。我打不过那个为首之人,他叫我回来带话,城外北门树林,尽快赶去,就你一人。去晚了……去晚了的话,就……”
“够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累的话就先睡一下。”风韧嘴角微微一翘,却不是往常那种自信的微笑,而是一股森寒刺骨的杀意浮现。在他双瞳之中,翻腾的是汹涌怒火。
云青空眼见风韧望向自己这边,有些鬼使神差,道:“放心去吧,她由我来照看,绝对没问题。”
刘君也是点点头:“放心,有我在,她绝对不会伤到一根汗毛。”
“不必了,我带着她一同去便好。已经因为我的失误让她受伤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上演第二次,绝不会再让她离开我的视线。”风韧冷冷说道。经过刚才一战,他对云青空和刘君的戒心都是消除了很多,毕竟是同生共死了一次,谁都没有在关键时刻抛弃对方。
这样的交情,这样的人,足以信任。
然而,他依旧不愿意留下银月心,只为弥补根本算不上是他的过错。
八翼再展,风韧带着银月心在夜空下飞速穿行。周围暗中围观之人不少,可是谁也不敢趁机出手阻拦。那股淡淡弥漫在空气中的杀气,这些常年在生死徘徊之辈可是没少经历过,知道利害。
刘君望见风韧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耸耸肩看向云青空问道:“跟不跟上去?”
云青空哼道:“必须去。”
暗处,还有些气息不顺的白宿扶着墙壁,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另一个浑身隐藏在黑暗中之人,有些不爽地说道:“你不是话说叫我随便试探试探就行了,很简单的吗?那帮小子真是下手够狠的,差点就吃亏了!”
对方冷冷回道:“你刚才的招数,难道真的只是试探试探吗?堂堂界级七重实力被三个小辈打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和我诉苦?”
“刑幽古,你!”白宿一哼,又无话可说。
……
城外丛林,略带清冷的夜空吹得树叶嗦嗦作响,在如此漆黑的环境里乍听之下倒还有些恐怖意味。抱着银月心的风韧完全不顾周围这种小变化,从树梢上空飞速掠过,向外扩散的感官不断搜索着四周的气息。
很快,目标已经锁定,几乎是垂直落下,风韧落地之时,整块地面都微微晃动,一圈劲风激荡而起,四周落叶纷纷。
“你来了。不错,竟然还活着,确实有些手段。”
靠在树上的周炳只睁开了一只眼睛,打量着风韧,当发现对方气息有些紊乱虚弱之时,不由心中暗喜。
而在他身侧,衣袍上还留着之前剑痕的那群布下押着沈月寒让她不能动弹,不过他们望向风韧的眼神中更多的却是恐惧。刚才那快得无法想象如同鬼魅般的剑势,记忆犹新,那种随着剑刃划动所洒下的点点星辰寒光,光是想想就浑身不由一颤。
风韧先看了看沈月寒,粗略估计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后才开口道:“放了她,随便开条件吧。”
听到风韧的声音之时,沈月寒低下的头重新抬起,昏暗浑浊的双眼里涌出一丝希冀之色。
周炳走到沈月寒身边,不由冷笑道:“把你的那柄剑还有和身上的这件袍子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