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明天下午的,但不知为什么,听说似乎是罗生集团的老板娘出了事,所以仪式还没开始筹办就取消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身体出问题了吧……”
罗生集团?
这不是单莹心绯闻对象的公司吗?
想到这里,她漫不经心往墙边一靠,隔着关的严严实实的门和雪白的墙壁,光明正大的偷听起来。
“……这才修养没多久呢,好像身体又不行了……你还别说,这个真不是我乌鸦嘴……是,上次是闹的挺大的,但大家都是成年人,怎么管?那么多学生呢,人家来一句自由恋爱,或者是正常交流,我们也不能把学生怎么样……”
屋子里,辅导员打电话打的热火朝天,听说话的意思和语气,似乎是男朋友?
“……真不是因为赞助的原因……对,上次事情闹到论坛上,学校这边就出手干涉了,谁知道人家老家的爹妈找上门来,宁愿让她退学都不让我们干扰孩子的青云路……你说她一个数学系的,这事情闹大以前,已经有导师准备直接安排她读研了,看那意思,是打算让她以后留校的……”
隔着一堵墙,何青很明显的“看”到,辅导员正在翻找的钥匙,其实就在她桌子上。
“那是,留校比不上罗生集团的老板娘诱人……你说现在的小姑娘家都怎么想的?有这么好的起点,这么好的条件,偏偏要走捷径……捷径走出去,她恐怕一辈子都要在人家面前抬不起头来了……是是是,你厉害,你透彻,还笑贫不笑娼……是不是个正经的人生导师了?”
宿舍里,于丹丹看到刚打饭回来的何青,立刻殷勤的接了上去。却听何青说道:“丹丹,你之前说单莹心的事情闹的挺大的?具体怎么回事?”
第十章 天地盛筵
少年脸上满是绝望,低头喃喃自语,却忍不住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啪”的一声,滴落在男人的衣襟上。
没有人知道,透支太多的他,此刻连眼泪都是冰冷的。他浑身上下,早就已经没了温度。
少年细白的手指顺着衣服的纹路摩挲向下,终于接触到中年男人的指尖。
那么多年了,他的身躯依旧柔软,血肉仿佛还是鲜活的,充满了弹性。但少年的神色却并不是安心,反而带着些微的恐惧。
早在许多天以前,他已经发现,义父“沉睡”的身躯上,右手最长的中指指头处,竟涌上了淡淡的青气。
那青气真的十分浅淡,倘若不是用心观察,根本察觉不出丝毫变化来。然而少年眼力何等出众,日日眷恋着这唯一的亲人,用尽一切办法等他醒来,这丝丝只在死人身上出现的青气,已足够让他警醒了。
“难道……是时间不够了吗?”
他恐慌着,心中越发惶急。
其实在何青不知道的地方,七情六欲早已收集完毕,然而却并没有成功。万般无奈之下,他用那些东西,跟自己珍藏着的纽扣一起,淬炼成一副移魂耳钉。试图用这种方法,在不伤人性命的前提下,从相互移魂时泄露的三魂七魄中,抽取逸散出来的魂火,供作养身的养料。
但此刻,他早已能明白还是失败了。
不管怎样的谋划,最后都难逃失败。难道,上天也不允许义父的复生吗?
可是,他明明那么好……
想要作为养料,那怕一个人全身的魂火供应,也要千千万万人才行。他如今力量被压制到极限,也没有了多年筹谋,早已使不出更多的手段。更何况,义父曾千叮咛万嘱咐:万不可伤人性命。他此前几番破例,心中已经是十分惶恐了。
如今,时间实在太紧张了。
他伸出冰冷的手指,握住同样冰冷的中年男人的指头,却发现果然不出他所料。手指头最上面的那一个关节,已经开始僵硬了
这才这才一个月而已!
少年手指颤抖着,艰难地把那只冰冷的手掌放回原位。
“时间不够了……怎么办?时间不够了怎么办?时间不够了怎么办?!!!”
他站在院子中央来回转着圈,如同一只惶惶不知所措的困兽,伶仃又可怜。
最后他咬咬牙,伸出自己的双手,自言自语道:“那我再去偷些吧……”
义父的教导仿佛还在眼前,那个男人神情柔和,看着他的眼神永远是十分怜爱:“明觉,你有这样的天赋当然很好,可我希望,永远也不要用出来。偷人时间,哪怕只有半柱香,也如同窃命。”
“而我只想你平平安安,永远不用背负这罪恶。”
眼前的幻觉顷刻消失,然而哪怕他想做,那被压抑着,发不出任何能力的手掌颤巍巍的,已经是窃无可窃了。
世人都说,世界上最公平的就是时间,每人每天都只有二十四个小时。
这二十四个小时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平等的,虽然心情好的时候感觉过的特别快,心情差的时候又觉得特别慢。但不管怎么说,时间却是足足的。
但偏偏,少年的能力便是窃取。:
他可以从目标人的二十四小时里,抽出一秒来。
仅仅只有一秒。
就为这一秒,他却要付出格外大的代价。窃命的惩罚压抑在心头,他没日没夜的苦修,甚至赶不上灵力的流失。
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些偷来的时间划出了一片天地,这地方与世隔绝,遗世独立。没有人能够走进来,他也不能出去。
这偷来的时间用起来何等小心,一旦他走了出去,打破了时间结界的绝对静止,这里面的时间就会飞速流失,从近乎静止的状态中,开始跟随着外面的时间流转。
而如今,他最消耗不起的,就是这小天地中的时间了。假如时间不够,义父定格的身躯就会一步步失去活性,最后慢慢腐烂,死亡。
然而曾经窃取的大把时间,也在这百十年的光阴中消耗。如今中年男人的指头僵化,就已经是在向他表明,过不了多久,他曾偷来的时间就要用完了。
明明……明明这才一个月而已啊!
少年又一次喃喃自语,突然掰起了指头:“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再过七个月,只要能撑过七个月!要到明年……”
他明明十分兴奋,然而脸颊上除了狂喜的姿态,却没有半分血色。
少年深深吸口气,试图要稳定自己这激动的情绪。他的脸色一下子好起来,眼神中透露着浓烈的希望:“没有关系,明年还有机会,最后一次,最有可能的机会天地盛筵,帝流浆。”
院子里的梧桐树枝丫干净,没有一片叶子。这座寂静的小院中,唯一能让人感受着时间流逝的,就是这颗作为时间载体的梧桐树了。
或许,还有那上头,日复一日循环动作的那些鸟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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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微在何青的视线中颤巍巍回过头来……她身后,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半透明的身躯带着阴森森的气息,让这连番遭逢巨变的小姑娘,也实在难以压抑自己冲到喉咙口的尖叫声。
但所幸理智还在,尖叫声刚出喉咙,就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祝微脸色涨红,惊喜又惊吓的问道:“你……你是孙海?”
孙海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后脑勺儿,他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好奇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话刚说完,他就发现,对面的人竟和他有着一模一样的身躯和面容。甚至身上穿着的,还是他上个月刚刚买来的一套衣服,那个黑棉袄和格子衬衫,可花费了不少钱呢。
惊骇之下,他顾不得查看自己的状况,立刻冷着一张脸,问道:“你,你是谁?”
这一瞬间,他曾经看过的各种电影小说情节纷纷涌上心头,克隆人,外星人,复制体……等等等等,一切可能,都在他脑海中盘旋。
孙海看着眼前两个陌生的女孩儿,魂魄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心中惊慌又害怕,完全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第十五章 解决
天边陡然泛起了鱼肚白。
黎明已经到来,天,要亮了。
而唐积此时双腿一软,自动软倒在地,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仿佛刚才何青那一剑,从他身上剥离下来的并不是他和糖公鸡之间的真名联系,而是他一身的精气一样。
两人再仔细看去,只见唐积身周萦绕的那些金色藤蔓,寸寸缕缕已经全部被她一剑斩断。那些崩飞的藤蔓四处弹射,却被灵力罩牢牢裹在其中,半点也没有流失。最后又在何青灵力催动下,化为一团雾蒙蒙的白气,钻入了唐积的胸中。
那团白蒙蒙的雾气就是唐积在与糖公鸡两者纠缠中所受损的心神之力,此时被何青用秘法送归他的身体,只要稍加休养,不出两日,唐积就又会活蹦乱跳,精神抖擞了。
然而此时的唐积瘫软在地,却是没空感受这些的。
他双目圆睁,突然发现从自己的掌心升腾起一颗金灿灿的小圆珠来。
那颗圆珠,就是他刚才紧攥在手心里的那颗财气珠。
随着天边晨光微露,那颗财气珠在半空中微微震荡了两下,然后“砰”的一声,在众人眼前碎成了一粒粒如烟尘一般的小颗粒。
那些细碎的小颗粒是如此的微渺,在半空中悠悠扬扬地飘散着,被这清晨的凉风席卷,化为无数金色光点,密密麻麻围绕在这墨宝斋四周。
唐积见状,立刻觉得全身涌满了不知名的力气。他在地上翻滚了两下,以完全不符合胖子身形的灵巧姿态一跃而起,看着自己店门口围绕的点点金光,喜不自胜。
此时他圆胖又白净的脸上写满了狂喜的“财气!财气!”仿佛是觉得那些财气围绕在他的店门口,那些流失的巨额钱财也全部都能回来似的。
何青看在眼里,突然真的有些心疼唐积了。
这么爱财……
正在她组织着语言准备说出真相时,只见那条密密麻麻如同一条金色光带的财气长河,居然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慢慢变得越来越淡,直到身影湮没,半点不留痕迹。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变作惊吓,唐积满心的欢快还没来得及诉说,就又再次遭受打击,他膝盖一软,直接踉跄扑到了门边,死死扒住门框,嚎叫道:“我的钱”
那股子惨痛劲儿,何青都不忍直视。
毕竟,那些财气虽然是从唐积店里窃取而来,但实际上并没有成为唐积的金钱,因此,算是无主之物。
而这无主之物嘛,自然也是要消散于天地间的。
这短短片刻之间,他的心情仿佛如同过山车,上上下下起伏不定,说不出来的跌宕。而巨大的惊喜和惊吓交织之下,他还没有发觉,之前被他牢牢抱在怀里的那个没有头的糖公鸡,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融化了。
唐积此时双手扒在门边。满心哀怨着他钱财的流失。却没有发现,胸前一团黏嗒嗒的淡黄色糖浆,从他胸口直接一滴一滴缓缓流淌到门边的地板上。
夭寿哦!
赵帅最先发现这种情况,他哀嚎一声,赶紧去把唐积从门口拽了出来。
这门边的卫生每天都是他来打扫,唐积身为老板,自然不会轻易动手。但这糖浆有多么难缠,他赵帅可是亲自试验过的!之前那一小滴就要擦老久,还得配上刷子,偏偏是木地板,还要悠着劲儿……如今这么大一滩就在过门石的地方。
这这这……
赵帅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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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这里就算解决了,至于幕后的始作俑者,唐积心中自然是一清二楚,就没必要再让何青多管闲事了。
天色还早,路上连一个行人都没有。何青瞅着这段好时间,校园里估计也没人起来,刚好方便她回去。
于是,她赶紧对唐积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那我的报酬,我可就取走了。”
何青在这次帮忙的过程中,可算是展现出她的实力来了。哪怕此时唐积心里仍然在隐隐作痛,也仍旧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不顾自己粘哒哒的衣服,一迭声招呼赵帅,把他的明光铠搬出来。
赵帅目光景仰地看着何青,听到唐积吩咐,不用老板多说,忙不迭去将明光铠细细擦拭了干净,然后用原先的黑麻布裹着,仔仔细细叠放到一起。
接着,随手往背上一扛,就直接要把何青送到宿舍门口。
他的身材并不算高壮,此时背着那七八十斤的铠甲在身上,活脱脱如同一座大山。如同蜗牛一般,看着就觉得累。
何青看在眼里,不由失笑,摇摇头道:“给我吧,你背过去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