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绍丹一愣:“没有吧,我没有感觉到呀。再说,有阿青在……宿舍里怎么会有蚊子呢?”
“可是我觉得有啊。”
于丹丹苦恼的皱起了眉头:“你看,我昨晚明明关窗户了,早上纱窗却是开着的,开那么大蚊子不进来咬我才怪呢。”
“开纱窗也不一定有蚊子呀。你看你身上,哪儿被咬了?”
于丹丹不自觉的伸手揉了揉肚皮:“这倒也是,有阿青在,蚊子估计都不敢过来。不过,我昨晚做梦,真的梦到一只特别大的蚊子!”
“噗!”
卫生间里,正在刷牙的何青猝不及防之下,一口吐出了满嘴的泡沫。
于丹丹已经走过来,正准备挤牙膏呢,就见何青喷了个千树万树梨花开,不由嫌恶的一皱眉头:“噫~~阿青,你好恶心啊!”
何青匆忙漱口,半响才抬起头来:“丹丹,你昨晚做梦,真梦到个大蚊子啦?有多大?”
“那我怎么能记得清呢?”
于丹丹纳闷的瞟她一眼:“做个梦而已呀,我都快忘光了,根本啥也没记清楚。就记得一只特别大的蚊子!”
她想了想,又重新伸手比划一次,大约比出了个一米的距离:“大概这么大,那蚊子可时髦了,头上顶着毛茸茸的触须,还穿着条纹的衣服呢!”
神tm时髦的条纹衣服!
何青着一张脸:就这,还叫“记不清”?
于丹丹见她没开口,将牙刷捅进嘴里,一边刷着牙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道。
“怎么了?”
嘴里问着,脑子也没闲下来:阿青这么紧张,该不会是我觉醒了什么预言天赋吧?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吗?梦境是人类未来的呈现……啊,遭了,有一天我不会真的吃面包这么大的蚊子吧?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但是这个梗好像不错呀,我要记下来。
她脑子里弹幕一条接着一条,浑然不见何青尴尬的脸色。
半响,何青才慢吞吞的说道。
“昨晚上的确是有只大蚊子偷偷钻进咱们宿舍了。目标呢?应该就是丹丹你。或者……是我们。不过,毫无疑问她第一个目标肯定就是你。”
“反正,等我察觉出来的时候,那长长的口器,已经快贴到你的肚皮了。”
于丹丹半张了嘴,嘴里还残留着一口的泡沫无处安放。她呆呆怔怔原地。接着又低头,不可思议的抽了自己肚皮,嘴里泡沫实在坚持不住,
突然涌出来,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第九章 失败
果然不出何青所料,她虽然碰不得那个耳钉,但是祝微却能毫无障碍地,就轻易把它取下来。
只不过除了她本身带着的那个,她其实是看不到孙海身上那个的。
孙海黝黑的掌心托着一个小小的金色圆片耳钉,衬的那耳钉越发的小巧玲珑,何青这时试探着伸出手去,才刚刚触摸到,还没能好好感受这冰凉的触感,指腹果然又是一阵噼啪作响。
她白嫩的指头忍不住狠狠一颤,指头处竟袅袅升起一缕细微的烟气来,显然是这只手指也留下了不轻的伤痕。
这疼痛仿佛直击天灵盖,分外的难以忍受。但她硬是咬着牙,丝毫不肯松开。
就在这短暂的接触中,她受伤的手指清晰的摸到,那圆圆的薄片后面是一层密密麻麻的篆文。因为实在太小了,她不得不开启灵瞳,仔仔细细的研究着。
这不断摩挲的时候,手指处一直传来不间断的刺痛,连带着最开始的伤痕也变得更加难耐起来。
她如今五感灵敏,只稍微一看就记下了个大概,这上面的篆字奇奇怪怪,不像任何她记忆中曾有的痕迹,其间所携带的气息也并不显得阴诡,虽然有些阴气,却十分浅淡。
仿佛,制作这东西的人,目的并不是要人性命。
可是何青想不通啊,如果没有坏心思,那大费周章将两人换魂,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就不怕换魂的人出了什么岔子吗?
总不至于,这大费周章做下的一切,都只是一时性起吧!
想要借助这样小小的东西来控制陌生的两个人,将他们灵魂互换,其间所耗费的心力,可绝对不是轻易就能完成的。
一定……一定有什么目的,只是她还没发现。
何青的六感何其敏锐,这最近发生的桩桩件件事,总是在不经意之间给她一种莫名的奇怪感觉,仿佛背后有神秘人物不断在操纵着。
他肆无忌惮做事,全凭心情,毫无章法,甚至其目的也并不在于伤人害命。何青直到现在,也没摸清楚ta到底是为了什么。
虽然不是每一件事都与之有所关联,但她的感觉告诉她,背后人所谋划的,绝不止她看到的这些。
锥心的刺痛还在继续。何青却已经能面不改色的拈起那枚耳钉仔细观望。她一遍遍摩挲着,灵瞳里精光乍现。终于,在耳钉细长针头的末端,刻了一个小之又小的的“明”字。
她再拿起另一只祝微看不到的耳钉,发现这一只耳钉末端,写着一个“觉”字。
明觉?觉明?
何青皱起眉头:这是佛号?还是名字?
她将两枚耳钉置于掌心,片刻后,手掌心突然升腾起一抹绿色的火焰。
这是聚集周围阴气所燃烧起的阴火,对现实之物并没有分毫杀伤力,也不会伤及生魂。但在那绿油油的火焰不断升腾中,何青掌心的两枚金色耳钉,却迅速开始融化,慢慢化为一摊铁水,成了液体状的存在,相互交融在一起,互相看不分明。
一般来说,那融化的金属制品温度是非常高的,但这耳钉是被阴火融化的,本身就不同寻常。此刻这两枚看不清形状的耳钉在何青的掌心中没有丝毫温度,甚至还带着些微的清凉之感。待到它们完全溶化后,何青伸手一搓,就将它搓成一枚金灿灿的圆珠来。
那圆珠金光内敛,颜色暗金,虽只有黄豆大小一颗,却沉甸甸的,份量不轻。
何青把玩着这颗小小的珠子,感受着上头蕴含的奇特力量,不由心满意足。
与此同时,这屋子里突然灯光一闪,视线一暗一明间,祝微的身边,竟幽幽显化出了一个人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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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静寂的四合院中,本来安静坐在台阶上,面无表情的少年,突然牙关一紧,本来就苍白一片的脸上颜色更是煞白。他的手指不由摸上自己衣襟上明显缺了一颗扣子的地方,神色分外不舍。
他眼神痛苦,如同冰雪一般冷彻,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闭着眼睛静心感受着,最后还是失望的喃喃道:“失败了啊?”
怎么办呢?
他苦恼的望着天空,如同一只井底的青蛙,厌烦又无可奈何的看着头顶的天空。
这头顶窄窄的视线,不管是哪一天,永远都是这样一片湛蓝色,连天空的云朵也定格在哪里,不分昼夜,没有年月,四季相同……恨不得永永远远都不变。
虽然只要他想,这里也能刮风下雨,白雪寒风,但如今,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做这些事了。
算起来,已经有好几十天,这天空都没有换过颜色啦。
他脸色沉郁,最后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情带着些小孩子的哀愁,满心依恋的往正屋中走去。
客厅里停留着的,依然是那个中年男人的身体。
没有心跳没有起伏,面容依旧是那日复一日看到的平静神色。他感知不到少年的痛苦,也无法理解他独自一人困守百年的寂寞与哀愁。在男孩儿委屈又心酸地贴上他的脸颊时,太过冰冷的触感,竟让他这早已熟悉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怎么办呢?义父,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多年的一人独处,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腼腆的少年了,如今最喜欢的,就是有人能陪他说说话。
可惜,并没有。
“你不是答应过我,等我成年了,你就会起来了吗?可我如今早就已经成年了啊!”
少年细伶伶的手指一寸寸抚摸着他的脸庞,似乎要将那五官隽刻在心头。然而曾经记忆里曾扎的他脸颊刺痒的胡茬,也早在百年前就没有了。
他再一次认识到这点,此刻却连暗淡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那冰雕雪砌的脸庞上,陡然涌起一抹绝望来。
“又失败了!又失败了!好几次了……七情六欲没能让你苏醒,换魂也行不通……我该怎么办才好?”
他满目惶然,心头一片空茫。
第十四章 要钱还是要命
何青表现出来的生气当然是半真半假。
真,当然是因为她搁这呆了一晚上了,虽说她灵气足身体好不怕熬夜,但也不是这么挥霍的。结果自己在这里劳心劳力,人家当老板的和这伙计半点不当回事,做事全凭自己的心思,完全不肯多问她一句,或者安心等结果。
好气哦!
真当这糖公鸡好解决吗?!
至于这剩下一半生气,当然是装出来的。毕竟她也不是做白工,还有明光铠作为报酬呢。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也是应当的。
再说了,唐积平常锱铢必较,这陡然一下子得知自己损失了好几百万,哪能不心痛呢?出现这种情况,何青也不怎么意外。
只是如今时间掐得紧,她可没工夫再去安抚两人的情绪,索性一力降十会,直接把他给定住,先老实听完自己的安排再说。
果然,自己这么故作生气还是有效的。
何青看着唐积不再怒气冲冲,好像已经能够平复情绪了(也可能是他此时说不出来话给憋的),不由颇有些自得。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何苦自己还要费这心思。
她又一次看看天边的朝气,看看还有一点时间,索性给两人讲清楚。
“你们这个时候再生气也没有用。不说此时天还没亮,根本找不到始作俑者。就算你找着了,哪怕你把这公鸡砸在他头上,除了让他受点皮肉之苦外,对你仍旧没有半点好处,财气该流失还是流失。这糖公鸡的外号与你交相呼应,紧密相连,哪怕它此时身躯碎裂,但只要你在店里,那这店里的财气还是照样会被你自己收敛起来。”
“这种财气收敛,可不是说你把钱搂到自己怀里。而是说,你会自动让进店的客人丧失一部分买卖的心情。你是做生意,应该最能明白,很多时候人们花钱买东西,并不是看需要,而是看心情。”
“今天既然察觉到了,干脆一次性搞定得了。如果不这次趁这时机一次解决掉,今后你再想收拾它,就要吃一番大苦头了。”
听到这话,唐积自然无有不应。
不过,他此时身不能动,口不能说,仍旧停驻在大马路牙子上,听着赵帅口中发出“嗯嗯嗯”的声音,也在心中忙不迭点头。
过了一会儿,就听身后赵帅的脚步声接近,然后他双臂一拢,就想把唐积直接抱过去。
使劲儿,用力!
!!
!!!
没成功!
赵帅一张脸都憋的通红,然而唐积的吨位,还真不是他能抱的起来的,何青摇头,看他的目光仿佛一个怂包。
赵帅:我冤不冤……
何青手指一勾,一股微不可查的灵力立刻被收回,唐积怀里抱着那只大公鸡,姿势还保持着前进的动作,这下子突然能活动了,差点没直接摔个大马趴。
他赶紧金鸡独立调整重心,好艰难才维持住自己的身形,然后忙不迭跑到何青身边去。
天边晨雾渐起,幽蓝的明光也越来越明显,天地阴阳交泰,六气勃发,正是还气的好时机。
何青看看时机,双手大张,直接在掌心拢出一个半透明的圆罩来。这半透明的圆罩随着她手臂张开的角度越来越大,然后被何青狠狠一推,直接罩在了唐积的身上,把他拢的严严实实。
赵帅在旁边唇角翕合,想来是又准备发问的。然后犹豫了两下,还是沉住气来,没有开口。
这半透明的光罩拢在唐积身上,让他莫名其妙,实在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这是要让他抱着这大公鸡,来个同归于尽?所以才要把他罩起来,以免殃及池鱼……
仔细想想,居然还蛮有道理!
然而何青却不给他多想的机会,只见在这透明光罩中,在唐积身上,丝丝缕缕迸发出条条金线,和眼前焦黄色的大公鸡紧密联系在一起,两相交和,不分彼此。
直到这时,唐积才真正意义上明白,为什么明明看起来这大公鸡很好解决,何青却偏要说的那么恐怖。
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两者之间的联系。
恐怕他此时,除了一身的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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