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女子不喜欢别人夸她年轻的,赵母闻之自然笑颜逐开,望着赵信笑道;“公子真是会说话,老身一把年纪了你都能如此夸赞。”
随之目光又看向赵奢,道:“奢儿,你还没介绍这位小公子呢。”
赵奢应了声,看向赵信的神情却有些犹豫,正准备如实说出时,赵信却抢先一步笑着说道;“赵妇人客气了,小子是赵兄的同僚,今日无事所以来府上叨扰一番,还望不要介意。”
赵母“呵呵”笑道:“哪里会叨唠,倒是家中简陋,恐怕怠慢了贵客。”说完看了赵奢一眼,见他言语有些搪塞,目露征求的目光望向赵信。又看了一眼满脸笑眯眯的赵信,心中多少已经猜到了这个赵信身份并不简单,恐怕是儿子名字的贵人。
赵夫人年事已高,自然是人精于事,赵信想要瞒他简直比登天还难。她见赵信并不愿意暴露身份,所幸也不闻不问,详装不知。
便伸手指着石凳笑道;“这位公子……对,你也姓赵是吧,那赵公子,请恕家中简陋无甚可以招待,还请坐下一谈。”
PS:尉缭此人,史书上一直有着争议。《尉缭子》一书中提到尉缭子曾经与魏惠王探讨兵家取胜之道,大约是在魏齐争霸之时,庞涓和孙膑斗法的那段历史。
待尉缭子第二次出现在历史上时却是秦始皇时期,秦国统一六国之前的不久。尉缭子提出的军事理论深受始皇帝是赏识,当时秦国猛将如云,有王翦王贲父子,还有蒙恬蒙毅兄弟,但缺的就是一整套战略方针和军事理论,而尉缭所擅长的正是此道,于是被始皇帝任命为国尉。
问题就出在这两次记载相隔百年之远,正常的人怎么可能活上一两百岁,而且两次记载都是言之凿凿,可信度极高。所以尉缭子此人在历史上一直是个谜团,就和鬼谷子王诩一般,传闻商鞅、孙膑、庞涓、苏秦、张仪、毛遂、徐福、甘茂、司马错、范雎、财泽、邹忌、丽食其、蒯通、黄石、李牧、李斯这些牛人都是他的弟子。如果真的如此的话,王诩到可以活上二百年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扩军(十)
赵信依言坐下,笑道;“老妇人您是长辈,就不要赵公子前赵公子后的叫我了,我和赵兄是平辈之叫,你不妨叫我名字即可,我叫赵信。”
赵母点了点头,“也好,赵信,这名字取的不错。”
又看了赵信几眼,笑着说道;“信而守义,一诺千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面相极善,应是个重义守信之人,奢儿能结交你这等朋友,倒是他的幸运。”
赵信哈哈一笑道;“没想到老夫人还会相人之术,当真难得。”
赵母呵呵笑道;“老身哪里会什么相术,不过是年纪大了痴活了几十年,见过人数不胜数,便也有了些识人之明。所谓面有心生,一个人心中的想法若是淫邪不正,那面上让人看了必然会心生不适;可一个人若是心中堂正,面上自然会让人心生好感,生出亲近之心。”
赵信听赵母说的有趣,便也随之笑着附和了几句,赵奢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并未插嘴。
和赵信絮叨了一阵,赵母瞥了一眼一旁的赵奢,面露关心的说道;“奢儿,听街坊说你今日要去公子嘉的府上收税,这公子嘉是当朝主父的亲身叔父,权势极大,你一小小的税吏上门收税,他们有没有为难于你。”
赵奢笑了一笑,只是说道;“起初是肯定有些的,公子嘉手下的那些家仆们仗着主人的势力,并不把我这个税吏放在眼里。只是后来公子嘉亲自出来了,他是当朝公子,自己深明大义,我一番说辞下他不但没有为难于我,反而答应将所欠之税悉数补齐。”
赵母微微点头,道;“没有想这个公子嘉倒是通情达理之人,原本我还担心他因此为难于你,如此就是最好了。”
一旁的赵信心知赵奢这是为了怕他母亲担心,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当下也不说破,只是在一旁微笑聆听。
又见赵母问道赵奢;“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英儿来家中了,我这个老婆子倒是想念得紧,你们小两口可是闹别扭了。”
赵奢闻言一愣,有些为难的看了赵信一眼,目光再望向赵母,其意不言而喻。
却不料赵母忽然沉下脸来,面露揾怒道;“我问你话呢,你还想找借口搪塞我吗?不错,赵公子他是外人,可我偏偏就要在外人面前问你,你和英儿究竟怎么了,原来她每隔几日就会来家中陪我,可如今已经整整半月未见她音讯了,每次问你你都睁眼说瞎话来糊弄我老太婆,你真以为你阿母瞎了眼吗?”
说到这里赵母柳眉倒竖,怒目圆睁,手中的拐棍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情绪激荡下忍不住重重的咳嗽起来。赵奢见状连忙上前扶住轻拍后背,还一阵子才让赵母的咳嗽平缓了下来。一旁的赵信倒是猜出了多半,想来定是赵奢心上人的父亲为难他们二人,所以赵母口中那英儿在家中也脱不了身。不过这是赵奢的私事他一外人自然不好横插一脚,所以闭嘴不发一言,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赵母见赵奢面露苦涩,心中已经多少猜到了一点,伸手一把抓住赵奢的手,叹了口气道;“你告诉娘亲,是不是又是林旻那王八蛋在中阻拦。”
待见赵信低声不语,算是默认了她的话,赵母顿时大怒,重重的往地上了口唾沫“我就知道是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赵奢面露尴尬的说道;“阿母,林伯父毕竟也是长辈,这么说他不太好吧。”
赵母怒道:“什么长辈不长辈,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也配当你长辈?当年他落魄之时,我们赵家是如何对他的?可自从你父亲过世后,他竟然一次都未来过我们家。你和英儿自由青梅竹马,当初定下婚事还是他林旻一力主张的,如今却要悔婚,想生生拆散你们,你说有这样的长辈吗?他配当你长辈吗?”
还没待赵奢说话,一旁的赵信已经“怒然大怒”,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说道;“自然不配。人无信则不立,况且是背义在前,又失信在后,这种毫无信义之人,我赵信恨不得唾其面,辱其名!”
赵信话声刚落,赵母顿时拍掌大笑道;“赵公子果然是个明事理之人,老身没有看错。”
又瞪向赵奢道;“你还不肯说实话,非要为娘气死在你面前吗?”
赵奢便不敢在搪塞过去了,只好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原来那林旻一心想让女儿嫁个有权有势的世家子弟,以此作为自己向上爬的凭借。对赵奢这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自然看不眼,所以百般干预,想要拆散这门婚事。却不料那林英却是个性情刚烈、极有主见的女子,非但不肯屈从父亲的意思,反而借机会经常跑到赵奢家中照顾赵母。林旻发现后顿时暴跳如雷,将她关在家中,禁止她踏出府门半步。
前些日子又替她寻了门亲事,听说是一户权势极大家族的嫡子看上了林英,那公子本人也是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校尉一职,前途不可限量。林旻一门心思巴结那家权贵,竟然想将女儿送给人家当个小妾。赵奢听到传言后哪里还坐的住,连忙上林府质问,却被林旻使人乱棍打出,众目睽睽之下声称若是赵奢不能当上校尉,这辈子都别想再娶她女儿了。
赵母面上满是怒意,重重一声哼道;“好你个林旻,当真是狗眼看人低,我奢儿胸怀兵甲,文韬武略藏于心中,莫说一个小小的校尉,即便是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早晚也是做的。偏偏你瞎了狗眼,瞧是不上。”
若是常人听了赵母这话,恐怕会以为是荒野村妇的无稽之言,只是赵信之前与赵奢有过一番交谈,对他的才能倒是深信不疑,所以听着赵母说的话到也不觉得荒谬。只见赵母又看着赵奢问道;“那你如何打算的?难不成就听任林旻他为之?”
赵奢犹豫了下,看了一眼赵信才说道;“我去拜访了羽林军赵都尉,求他将我引荐给主父以求羽林校尉一职。天下皆言主父唯才是用,待人公允的很,从不埋没一人之才。所以我去拜见主父,可能会得到他的赏识。”
赵母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个赵都尉倒是个明白人,眼睛没有瞎掉,总算还识得我家奢儿的才能。如此说来事成之后我们倒要好好谢他,切莫忘记了。”
赵信在一旁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心中觉得好笑。这赵母长年在家卧病在床,对外界的事情大多不闻不问,连在邯郸赫赫有名的少年英雄赵信的名声都没有听过,只是直觉里以为都尉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彪壮大汉,哪里会想得到竟然会是赵信这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
赵母话锋一转,又瞪了赵奢一眼道:“什么叫可能会得到主父的赏识,难不成你对自己还没信心吗?以你之能,放眼整个赵国又有谁可以相提并论。如果这这主父眼光不凡的话到还好,若是徒有虚名的君主那就你留在赵国也没任何意思。我听闻燕王正在招贤纳士,愿得一名将与之平分燕国。你去燕国试试机会也好,他日出人头地时,我看这林旻羞也要羞死。”
第一百三十七章 扩军(十一)
赵奢却摇了摇头道;“阿母这话说错了,我为赵氏族人,是宣子后裔,如何能投靠姬姓的燕国。”
“怎么不能。”赵母横了他一样,“你母亲虽然读书不多,却也听你父亲说过田氏代齐的故事。当年陈国内乱,陈厉公的儿子公子完就是投奔齐桓公,因其才所以备受礼遇,被封为田氏子爵。传至六代时,竟然权倾朝野,将齐康公放逐道海岛之上,取代了姜姓成为了齐国新的主人。人家是陈国的公子,都能雀占鸠巢,你不过是赵氏的旁支,为何不能在燕国安身?”
赵奢却不再反驳,只是说道;“阿母勿要再劝了,我为赵姓,必为赵人,此生不会在做他想。”
赵母仍然不死心,有劝了几番赵奢却依旧不为所动,渐渐心头升起怒火,抄起拐杖就朝着赵奢狠狠砸去,骂道;“你这窝囊废,枉有一肚子的才华却连心爱的女人都保全不住,要你有何用。”
赵奢知道母亲在气头上,也不敢反抗躲闪,只是站在那等着棍子落下,一言不发。赵母却越打心中火气越打,干脆将拐棍往地上一仍,吼道;“你给我滚出去,若是不能将英儿带回来见我,我从此不再吃任何东西,你就等着为我收尸吧。”
赵奢这才抬起头,苦笑道;“阿母,你这又是何苦呢,赵都尉已经答应帮我引荐了,可这也需要时间呢。”
赵母却是牛脾气上来了,哪里还肯听进赵奢的话,只是怒骂道;“我不管,我说到做到,你就算抢也要将她抢回来。你一日不带英儿回来,我就一日不肯进食,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赵奢苦苦哀求,赵母却只是不听。赵奢知道母亲性情刚烈,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更改,无奈之下只好转身离开家中,临走前看了眼赵信,赵信会意,连忙也站了起身来,向赵母躬身告了个行,便紧紧跟在赵奢身后。
在身后的赵信加快几步赶上在前面愁眉苦脸的赵奢,苦笑的望着他道;“赵兄,难不成你真准备去林府抢亲吗?”
“实在抱歉赵都尉,倒是让您见笑了。”赵奢面露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抢我是不会,只是想去再求求林伯父,希望我的诚意能将他打动。”
赵信嗤之以鼻道;“赵兄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林旻分明就是利益熏心、见利忘义之徒,为了自己能向上爬不惜将女人嫁给别人做小妾,你觉得这种人会被你几句话就打动?”
赵奢又叹气道;“不然还能怎么样,我母亲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她说的出绝对做的到,赵奢一人的事是小,可父母生育之恩却是天大之事,我如何能让母亲受半点苦。”
赵信受他影响了,忍不住也随之叹了口气,心中却是毫无办法。他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都尉,在朝中别说话语权,恐怕连说话的资格都轮不到。他唯一能够依仗的也就只有主父的宠信了,可主父又怎么可能为了这么点无聊的事情就出面。
想来想去,也只好陪着赵奢先去林府谈谈情形再说了,这种时候赵奢正是需要人的帮助的时候,赵信自然不会那么不仗义的跑掉。
林府并不是太远,不过隔着两条街道而已。赵奢一路上心事重重,赵信也就没有自讨没趣的和他说话,两人皆是沉默着赶路,各自想着心事。
到了林府门前时,门外的守卫却是认得赵奢,见他又来了连忙派人回府去请老爷。自己则带着几人上前拦住门口,邹着眉头看着赵奢喝道;“怎么又是你,三番二次的还不死心吗?”
赵奢却是上前微微作揖,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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