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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征天没有回答，他从今天青云道长的语气中感觉到丝丝不安的气息。
“那么我再问你，如果世间有神存在，神会在哪里？”道人看着天空，微微闭眼，像是想要看穿天空中云朵后面究竟藏着什么一般。
“这世间修行武道，本就为逆天而行，而创建武道修行之人自知如此，还将武道划分等级，最后一级竟然名叫破天，这是何等的狂妄。”
“而你们凌家，凌啸天，凌征天，甚至凌御天，更是好大的胆子。”
此刻凌征天彻底感受到青云道长话中的凌厉与威压，后背竟然已经湿了一片。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说我凌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等众人想要堵住那张嘴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晚了。
说话的人正是凌云，赶来主厅路上阿旺也不好对道人妄加评论自然没有说起只是说大将军吩咐，而凌云自出生到现在亦是没人和他提起过青云道长，今天他听到有人这么说他凌家，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闭嘴。”凌征天转过头怒吼道。
凌云一愣，这是他第一次见父亲朝他这般说话。
此时，青云道长已经转过身来，若是看脸庞，世人定将以为这只是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若不是凌征天见过他几次，说不定此刻还会以为是有人假扮冒充的，毕竟今日的青云与往日相比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是谁？”青云道长看着凌云缓缓问道。
“他是犬子凌云。”凌征天连忙解释道，生怕眼前的道长还要追究之前凌云顶嘴之过。
“那他又是谁？”青云看着跪地的凌风问道。
“长子凌风，承蒙道长洪福庇佑，我凌家才能一夜之间得到此两子。”
“一夜之间？这么说他们是双胞胎？”青云的眉头微微皱起，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凌征天一愣，心中不敢猜测青云在想何事，只能点头道，“确实如此。”
“你可知道我今日来所为何事？”
“晚辈不知，还望前辈明示。”
“昔日，我与你父亲说过凌家名讳一事，你父亲道，我凌家顾只顾天下苍生，敬只敬为天下苍生之人，如若九天之上真有神明，亦是我凌家不会尊敬和顾忌的神明，因为他视天下苍生于不顾。”
“你们凌家这一次要遭遇一场灭顶之灾。”青云缓缓说道，而这些词在凌家所有人耳中却如一声声惊雷炸于耳边。
“不过，事情出现了变数，但是灭顶不会，大灾大难还是有一场，挺过去了你凌家便是凤凰涅槃重生，挺不过去，只能苟延残喘。”
“不知道道长有何破解之法？难道这九天之上真有神明存在？”凌征天缓缓问道，哪怕在当今凌家处于帝国独大的位置，但是这话出自青云之口，让他不得不信。
“不可说亦不能说。”青云说完，缓缓经过凌征天身边，显然是要离开了。
“青云道长，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说。”
“晚辈两个孩儿，一个武道天赋卓越，一个却与武道无缘，还望道长能够收下他们，哪怕只是跟随在道长身边亦是他们的荣幸。”
“天赋卓越？与武道无缘？哈哈。”
原本凌征天以为就算青云道长不看在凌家的份上看在凌云惊人的天赋亦会收下他，但哪想到，青云只是大笑两声离开。
青云道长刚走不久，凌家其他几人纷纷赶到，看到凌征天依旧跪地不由心声惊疑。
“征天，道长有说什么吗？”凌雨寒缓缓问道。
凌征天看了眼众人缓缓起身道，道长说，“我们凌家有一场不可避免的大灾难，挺过去了便是凤凰涅槃，挺不过去只能苟延残喘。”
“他可有什么交待？”凌雨霜问道。
“没有。”凌征天缓缓道，“而且他不愿带上风儿和云儿。”
第5章 出发，哪怕前途茫茫，没有归途
青云走后，凌家所有人聚在祠堂之内，正如凌风之前所说，即使祠堂里供养的是自己的祖辈，他们也不能给予自己什么帮助。而同样，这一次祠堂里所有供养的人依旧无法给予凌家什么帮助，或者直接告诉他们做什么样的决定更有利于凌家。
凌风依旧站在观鱼阁的石拱桥上，阿青站在他的身后安静的看着他往鱼池中撒着鱼食。
“弱者终将会被抛弃。唉。”凌风长长的叹了口气。
“大少爷为什么会这样说。”
“如果不出意外，我与父亲明日终将还是会离开这将军府踏上寻求武道修行的道路。”
“这不是很好吗？和之前决定一样。”
“是啊，但是目的不同了，今日那青云道长的一番话，让所有决定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凌家挺过这一劫。而这一次我的离家也多了一个目的，那就是吸引出那帮想要对凌家人下手的人，从明天起，我便是这手中的鱼饵，哈哈。”凌风的笑声有些苦涩。
“大少爷，你想太多了，你是凌家大少爷，将军怎么会这样做决定。”阿青着急道。
凌风抬头看了眼池塘中的阁子，凌云此刻正在阁内熟睡。
“阿青，还记得上一次我说过我要去皇宫吗？其实我早已做好了决定，只不过这一次因为他们的隐瞒，而显得有些不舒服罢了，不过放心，我不会恨他们的，毕竟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而且如果我是他们也会做这样的决定，毕竟事关家族传承，肯定要留下一个强大的可以改变一切的人，而不是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凌风的话音刚落，凌云从阁子内冲了出来。
“哥，你不是废物，我要同你一块去。”
凌风看着冲出来的凌云，嘴角微微一笑，道，“我们该好好谈谈了，你也不用再装疯卖傻了，既然喜爱武道，就不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一直以来我都很愧疚，因为我，你故意装作如此，记住以后一定要强大起来，替我保护凌家。”
“不，哥，我不管，我是不会让你走的。”凌云抓住凌风的手臂，十足的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听话，你不能永远躲在我的身后，你要强大起来，独自面对所有的一切，放心吧，哥哥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的。”
“来，给你一颗糖吃。”凌风从兜里掏出一粒红色的糖果递给凌云。
凌云接过糖果立刻吞了下去，然后继续缠着凌风，在他的世界里，哥哥就是全部，不管发生什么，哥哥都会站在他的身前，替他抵挡一切，他不能失去他。
然而过了没多久，凌云竟然身体一倒，靠在了凌风身上。
在倒下去的时候，他嘴里还在念叨着两个字，“哥哥……”
凌风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凌云，许久之后才将凌云交给阿青，道，“送他回房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从幼时凌风便因酷爱武道而有些厌恶兵道，武道是最直接的人性展示，我要杀你便杀你，打不赢便是输，直来直往，但是兵道却是各种算计各种谋略，扭扭捏捏不像个爷们，因此一开始被放在三爷爷身边学习时，凌风各种不愿意，然而他怎么能赢得了那个在战场之中用整个国家做棋盘下棋的三爷爷，很快他的抵抗便消失了。然而，虽然不抵抗，但是内心却依旧在排斥，不过水滴石穿，这些年，耳濡目染却是直接把一些东西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就如他今日算计凌云，只是一个想法，然后顷刻之间便实施了，显得是那么的自然没有一丝的犹豫与变扭。从小他虽无武道天赋，但记忆力及观察力惊人，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更有甚者他能够清清楚楚感受到自身方圆十米远任何细微的变化。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知道凌云一直在装睡，所以他才会那样说，目的只有一个，把真相告诉凌云，让他知道自己的责任，仅此而已。
凌风趴在拱桥上看着池内的红鲤，像是一尾尾与它们告别一般，此次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而在祠堂内，凌征天铁青着脸看着众人。
众人表情亦是严肃庄重。
“我不同意。”凌征天缓缓道，这四个字仿佛是他用尽全力吐出来的一般。
“我也不同意。”凌霸天说道，“凌风是我的亲侄儿，也是你们的孙子，是我们凌家的血脉，我们不能因为凌家而将出卖自己的后代，若是天下苍生知我凌家这般所作所为，定当以我们凌家所不齿。”
“正是因为他是我凌家人，我才会这样做，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情而置所有跟随我们凌家的人于不顾。”凌雨寒有些激动，他的表情有一种不正常的潮红，激动之后，他瞬间萎靡了下来继续道：
“说起风儿，我与他的感情相比你们肯定最深，从五岁开始，我便一直带着他学习兵道，你们以为我只是为了自己一条老命而想出这样的方法吗？若是我可以替他，那么哪怕让我死十次我也愿意。”
“三叔，还有没有其他方法。”说话的是凌侍天，与凌雨寒一样，他亦是无法修行武道但却没有留在凌雨寒身边学习兵道而是做了一名商人。
众人没有回答，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唯有此招，如果真如青云所言灭顶之灾，那么哪怕将军府遭到巨灾，至少凌风还活着当然这是几率最小的情况。
就在此时，祠堂门被推开了，清晨的阳光洒进了祠堂，落在几个人的脸上。
“风儿。”
“父亲，爷爷，叔叔不用再考虑了，就按三爷爷说的那样做，我是凌家人，我既然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不过放心吧，我那么聪明，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所有人都盯着站在门中间的凌风，此刻阳光从他身后照耀进来，让他显得如同仙人降世一般。
凌雨寒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不忍心再说下去，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过了许久，凌雨霜开口道，“走吧，莫要让一个孩儿教我们何为大义，放心征天，后续计划我们只会在无奈之中才会实行的，你就当这只是带风儿出去寻求世外高人。”
再次沉默许久，凌征天缓缓站起身，走到凌风身边缓缓蹲下道，“儿子，怕不怕？”
凌风道，“不怕。”
这两个是那般的铿锵有力，直击在做所有人的内心。
“不愧为我凌征天的儿子，走，爹带你去杀尽贼人。”
凌征天起身，牵着凌风的手往外走去，而阳光此刻突然间变得强烈起来，坐在祠堂里的人看着他们父子的背影竟然有些睁不开双眼。
前路茫茫，哪怕没有归途，但也要走的漂亮。
第6章 汇合
夜幕之中，经过乔装打扮之后的凌征天带着凌风离开落日城，站在城外凌风转过身回头看着落日城的城墙，站立许久，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这座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城市。
一只山鹰不知从城墙哪个位置突然飞向天空冲向云霄。
凌征天拍了拍凌风，凌风回过神，擦了下眼睛，转过身开始踏上这一条或许没有归途的旅程，此时，从云霄之中一只山鹰猛然下坠，然后展开双翅盘旋几圈落在城墙上，伫立远望，那眼神仿佛就像是打量着自己的领土一般。
转过身的凌风没有半点犹豫，也没有再次回头。
离开落日城十余里之后，两人一路沉默不语，突然间从树林旁的岔道口上出现的是一个白面书生以及一个像是随从打扮蛮难横肉的壮汉，白面书生见到凌征天父子二人作揖道，“这位朋友，可是去塞北之外？”
凌征天回答道，“正是。”
“恰巧，在下两兄弟也要赶往塞北，不知兄长是否愿意同行，这前往塞北路途遥远，少不了相互照应，况且您还带着孩子。”
“既然如此，那便是缘分，鄙人姓张，犬子张天顺，我应该年长于你们，不知两位小弟如何称呼？”凌征天抱拳行礼后回答。
“张大哥，我们俩兄弟姓木，我叫木西，他叫木东，你管我叫小木便可，至于我大哥，你管他叫木头，大木都行。”
站在一旁满脸横肉的男子听到这般介绍憨憨一笑，全然毁掉了这张脸带来的一种压制性的气息。
四人相互介绍完毕之后一同前行，凌风对于突然多出的二人心生警惕，不过既然父亲不说，他也不便开口，虽然这些年一直与三爷爷学习兵道少不了接触阴谋阳谋，但此刻他不至于去怀疑自己的父亲在这个时候的分析能力。
四人行走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阵异响。
伴随异响而来的是一个人的叫唤声，“麻烦让让，麻烦让让，新人驾驶，小心避让。”
只不过当四人发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