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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老仆和老狗
“我们就好惹吗？”年轻人怒道：“他们算什么东西啊？凭什么在我们的东方古族的领地上这样横冲直撞？”
中年人有些尴尬的道：“这个……其实算不上是横冲直撞，在整个修行界，这样路过，都是很正常的。”
其他那些东方古族的人，全都没敢插嘴。因为刚刚那一击，直接让他们失去了跟那群人敌对信心。以为他们都没看见自己的法器是怎么崩碎的！
年轻人咬牙道：“跟上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依仗，要去什么地方？居然这么嚣张！”
中年人多少有些无奈，不过最终，还是点点头，因为他也很好奇这群人的来历。万一要是做出什么对东方古族不利的举动，他们也能第一时间了解。
因此，这群东方古族的人当中，顿时分出来几个，远远的跟在楚墨他们后面。不过这一次，他们却是不敢再光明正大的上前阻拦了。
“那边有两个人远远的在跟着我们，要不要赶走？”千秋看着楚墨问道。
千秋的样子很英俊，看起来有点冷漠，平时话也不算多。在昔年，他在罗天大宇宙中，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宇宙里面，也是真正的霸主。脾气秉性，虽然看似平和，但实际上，也绝不是一个善茬。
“让他们跟着就是了。”楚墨摇摇头，说道：“咱们要在废墟上重建，早晚要跟他们打交道。”
这是楚墨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露他的心思。
猴子微微一怔，看着楚墨道：“你要在楚氏王族的废墟上重建？”
其他人也全都一脸吃惊的看着楚墨，他们进入通道也有年头了，自然不是刚来时那种无知的状态。对楚氏王族虽然了解不算多，不过多多少少的，也都听说过一点。
楚墨虽然也姓楚，不过这些人，除了少数几个之外，其他人，真的从来没想过，楚墨跟楚氏王族还能扯上关系。
楚墨看了一眼众人，点点头：“那里，曾是我的家。”
前一世的记忆，虽然并未觉醒，可楚墨越是接近楚氏王族这里，心中越是有种沉重的感觉。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淡淡波动中，带着一股无尽的哀伤。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普通人其实都有这种感觉，比如说，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一瞬间会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内心深处，也会生出巨大的触动。
对于修士来说，这种感觉，更加明晰。而且，他们心里面，也都能推演出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众人全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惊讶的看着楚墨，久久不能言语。
“你们该不会是害怕了吧？”楚墨随口开了句玩笑。
众人这时候，全都笑起来。
蒙拿说道：“我昔日，是灰地中的大将军！”
言下之意，我什么没见识过？会害怕？
罗兰、千秋、青古、玄玄和天空老祖几人，以及猴子和六大圣对蒙拿的过去都不怎么了解。虽然听蒙拿偶然提过那么一嘴，但却并不知道具体的。所以全都有些吃惊。
想不到蒙拿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是灰地生灵。
猴子说道：“怕这个字，从来都跟俺猴子无缘。”
鲲大圣说道：“不怕。”
鹏大圣笑笑：“怕什么？”
猫大圣淡淡一笑：“我已经死过一次。”
狐天大圣说道：“我不喜欢刺激的生活，但我从来不畏惧挑战。”
雪蛟大圣面无表情：“怕个毛。”
牛魔大圣闷声说道：“就愁没事做。”
天空老祖看了看罗兰、千秋、青古和玄玄，笑着道：“我们五个，曾经都是一方的宇宙之主，主宰无尽疆域。从年少一路走来，打过的仗，不计其数，没什么可怕的。”
罗兰微笑着：“善。”
千秋点点头。
青古说道：“真的不怕。”
玄玄一张大胖脸笑起来很有喜感，他说道：“公子太会说笑了……”
好吧，没人害怕，怕个毛啊？
要在真怕的话，就不会同意被斩去神格，要是真怕的话，就不会离开古冰冰！
毕竟古冰冰身为古神家族的嫡女，身份地位极高，如今又是精英联盟的副盟主。怎么看，都是跟在古冰冰身边既安全又有保障。比跟在楚墨身边强多了。
但众人依然义无反顾的来了。
连楚墨要做什么他们都没有多问一句！
所以，怕什么？
怕死么？
大家都不怕。
“走吧。”楚墨也笑起来。
楚氏王族祖地，亿万里疆土，一片惨败。
百万年光阴过去，沧海桑田都能经历无数个轮回了。这里早已经看不出昔年繁华的模样。
这亿万里疆土之上，百万年前，可能遍布恢宏殿宇，可能无比繁华。
但如今，就连断壁残垣都看不见。只能在一些参天古树的掩映当中，偶尔看见一角残破的建筑——那是依然有法阵护持的残破建筑。
无声的诉说昔年的辉煌。
众人来到这里，心情全都莫名的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那种厚重的历史沧桑感和一丝丝悲凉的感觉，自心间涌起。
纵然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但也依然会受到这种气息的感染。
楚墨很悲伤。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行走在这片大地上，他已经接连几天没有开口说话了。
两个跟随他们过来的东方古族修士，远远的就停下了脚步，根本不敢进入到这片“不祥之地”。
楚墨前世的记忆，并没有觉醒什么，可走在这片沧桑的大地上，心中的悲伤却从未停止过。还有那淡淡的温馨和熟悉，不断冲击着他的心。
这里，曾经是他的家园，是他的乐土。
这里，在百万年前，曾经留存着他太多的喜怒哀乐。
终于，他们一行人，深入了楚氏王族遗址，来到了一片残破的宫殿前。
一滴泪，从楚墨的眼角滴落。
就连楚墨自己都没有想到，来到这里，看见这片残破的宫殿，他居然会落泪。
泪水晶莹，落在这片沧桑的大地上，直接碎开。无声无息的融入到地面。
汪！
一声苍老的犬吠，从这片残破的宫殿后面骤然响起。
接着，一道土黄色的影子，如同一道光芒一样冲出来，似乎想要发起攻击。
众人全都微微一怔，被吓了一跳。刚想要发起反击的时候，这道土黄色的影子，突然间落在地上，站在楚墨的面前。
这是一条老狗。
简直太老了！
浑身的毛都快要掉光了，而且，它嘴巴里面的牙，也十不存一，看上去有些滑稽。
但这条老狗的身上，却是散发着一股雄浑的波动。
这是一条修炼有成的得道老狗！
没牙没毛的老狗，站在楚墨面前，呆呆的看着楚墨。然后，它那双已经十分浑浊的眼睛里，滴滴答答，开始流泪。
瞬间，泪如雨下！
汪！
这一声犬吠，跟刚才那一声充满威胁的犬吠完全不同。
这一声，像是见到了亲人，充满欢快。
不知为何，众人的心中，只感觉到了一股无限的悲凉弥漫心间。
轰！
一股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涌动，瞬息涌上楚墨的心头。
楚墨缓缓蹲了下来，有些颤抖着，伸出一只手，伸向这条土黄色的没毛没牙的老狗。
“大黄，是你么？”
汪汪！
老狗眼中的泪水愈发多了起来，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扭捏的走向楚墨。
最后，把脑袋贴在楚墨的手掌上面。
它的泪水，瞬间湿了楚墨的手。
后面这群人的心中，一下子都被融化了一样，全都被感动到了。
罗兰和欧阳菲这两个祖境的巨头级女子，哪怕曾经都做过一方宇宙的主宰者。但在这一刻，却是忍不住，直接落泪了。
家破，尚有一条老狗在。百万年的光阴，一直守护在这里。未曾离去。
哪怕历经转世轮回，却依然一眼能认得出自己的主人。
这份情，这份义，足以感动天地，感动万物生灵。
猴子它们这些非人生灵，全都忍不住别过脸去，眼圈有些红红的。猴子瞬间想起了自己昔年在太上身边的那段日子，六大圣也一下想到了它们年少的岁月。
经年过去，可有谁，还记得自己最初的家园？
那里变成什么样了，又有谁能知道？是不是只有在午夜梦回，才能出现在梦境中？
一群修炼到极高境界的大修士，在楚氏王族这片遗址上，被一条老狗给感动到了。
甚至就连天空老祖这种从不低头的真正巨头，在这刻，也红了眼圈。
“咳咳……”
残破的宫殿后面，这时候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然后，一道仿佛万古以前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不敢置信，从那边传来。
“少爷，是您……回家了吗？”
楚墨的灵魂深处，在这一刻，彻底被一股突如其来的记忆所占据。
他的眼前，仿佛一下子出现了万古以前的画面！
那画面非常凌乱，也非常虚幻，仿佛随时可能会消失。
但在这一瞬间，楚墨全都抓了了，全都记住了！
这时候，从残破的宫殿后面，缓缓的，走出来一个穿着灰衣，如同骷髅一般的老者。
老者简直太苍老了，看起来随时可能会死去。他的眼睛似乎已经完全看不到了，走路走的很缓慢，但他的衣衫，却非常整洁，头发也一丝不苟的梳起来，用一根钗子穿着。
虽然老到极致，但却带着一股在场众人从未见过的绝世优雅气息！
老者根本看不出境界来，不管曾经多高的境界，但在百万年过去之后，还能剩下多少？
楚墨那瞬间觉醒的凌乱记忆中，多少有一点这老者的印象。
这是楚氏王族的一名老仆！
只不过，留存在楚墨印象中的老仆，可不是这样的……——
三更送到。
楚墨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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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五十章 家
老仆用力的睁开他那双似乎早已经看不见东西的双眼，看向楚墨这边，然后，他那张优雅、从容，但却无比苍老的脸上，瞬间露出激动之色：“少爷！少爷！真是您，真的是您，您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
老仆颤颤巍巍的走向楚墨，然后，缓缓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这才用那双干枯似鹰爪的手，捂住自己的脸，无声无息的哭起来。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楚墨拍了拍老黄狗的脑袋，然后站起身，来到老仆面前，把老仆扶起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是的，老伯，我回来了！”
说完这句，楚墨的泪水，也直接流淌下来。
他前世的记忆，在这一刻，终于彻底觉醒了。
曾经的他，曾经的那个人们口中的“盖世无双楚公子”，就是这么称呼这个老仆的。
老仆紧紧搂着楚墨，他曾经抱过他的少爷，曾经为少爷启蒙，陪着少爷听经。甚至在少爷去骗小女孩的时候，他还曾经出谋划策过……
他是少爷的老伯，是楚氏王族的老仆！
王族崩溃了，所有人都死了。唯有他跟大黄这条狗，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他们能活下来，不是因为幸运。实际上，百万年前的楚氏王族，就没有幸运者！
所有生灵，一夜之间，全灭！
他能活着，是因为他和大黄，那个时候根本不在楚氏王族这里。而是被少爷派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寻找一种稀有的矿石。
他们躲过了那一劫！
等到他们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盖世无双的楚公子，已经消失了，楚氏王族，也已经灭亡了。多年之后，老仆才敢带着大黄，回到这里。
归来之后，看见楚氏王族的断壁残垣，一人一狗大哭一场。然后，就决定留在这里，再也没有离开过。
因为他们相信，总有一天，少爷会回来的！一定会回到这里，来找他们！
这不是盲目的迷信，而是他知道少爷的秘密。知道少爷肯定会回来！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便是百万年！
大黄也从一条强壮的大狗，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没了毛，没了牙，也几乎没有了力气。而他，也从昔年风度翩翩的儒雅老人，变成了今天这幅样子，行将朽木，苟延残喘。
但他终于等到了！大黄也等到了！等到了他们少爷的归来！
这时候，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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