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望,北部湾的海面,碧波银浪,沙鸥翔集,白帆点缀其间,渔船往来如织,盛景当前,不亦乐乎。向东看,娇柔的文澜河,如同白玉带绕过临高城,于博铺港注入琼州海峡。
鲁斌俯视山下,村庄屋宇纵横交错,茫茫田野阡陌相连,微风吹过荡起层层叠漾,令人心旷神怡。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我此来不为江山,只为扭转乾坤,逆转所谓的天命,就算是舍弃这身皮囊,也要改天换地。这就是我的本心,请求世界为我见证。”
天际沉雷炸响,鲁斌仔细瞧过,却不是西边,而是不算远的东方,当下心喜若狂。随后看到高山岭恶气渐去,一块细小的福地悠然而生,且不断地汲取外力壮大自身。
“福地的本质,类似无主的半位面,锚定在主物质世界,是高浓度能量和物质融合的结晶。不过洞天的本质,却有些近似神国,可以容纳普通人的生魂。如果有神灵进驻,就可以将他们转成祈并者、神民、丁甲、力士之类。数目非常有限,毕竟得消耗无数岁月的积累,海量的能量沉淀才能诞生。我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弄出一方小小的福地,耗去了临高的大半福分,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鲁斌仔细寻思,恰好看见东方地平线上,有一颗特别明亮的晨星:“启明星!对了,这方福地,就叫启明罢。”
第四百七十八章 净化福地
临高城启明福地初具雏形,就像呱呱落地的婴儿,白里透红极为喜人。它汲取养分壮大自身,改变川林格局涵养的风水之力,正是一种高品质的能量,因此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
不过福地并没有意识,在成长的时候,难免将恶气也吸进去,受到高山岭积蓄多年的瘴气病疬影响,在内部渐渐沉淀滋生,将煮熟鸡蛋似的福地染上一丝不祥的灰黑。
鲁斌身为福地的引导者,以及未来的所有者,具有天然的权限,早就将其视同己出,看见它受到影响,如同患上疾病,顿时心里一沉,毫不犹豫地出神沉进去。
进入启明福地的过程,就像坐上急速下降的电梯,鲁斌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整个人轻飘飘地不受力,处于某种失重的状态。
所幸的是,他拥有福地的五成权限,只是心里念动而发,立即感受到一股吸摄力,将自己牢牢地锁定住,如同婴儿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生身父母,孺慕之情油然而发。
鲁斌低头看着脚下,漆黑如夜的空间,骤然出现一颗光芒闪烁的晶球,外壳呈现大地土层的颜色,表面却有病态的黄褐色斑正在渐渐扩大。
“复合体能量平均分布的平衡场被打破,狭域区间出现高密度能量体时,就会自发产生坍塌效应。换句话说,福地初成就会有劫难。这个就是内劫,不想它被污染,只能亲身进去,作为疫苗剔除病灶。至于外劫,无非就是有业内人士起意出手抢夺。”
鲁斌想起岭上的梵文石碑,心里忽然生出几分隐忧:“说不定,我还得劳烦梵神世界的苏摩前来救场。”
转眼间,似长实短的旅程到达终点,玄神出窍的鲁斌抵近启明福地,此时才发现鸡子大的晶球,已成长至栲栳大,不过内部的瘴疬之气也变得越来越多,毫不犹豫地伸手。
当他接触的瞬间,福地晶球顿时开启一道门户,仿佛庙宇前的牌坊,上面有四个大字,明启高临,将通体死气的黑色玄神一股脑地吸进去。
鲁斌再次经历天旋地转的时空交错感,当他双脚站在实地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进入福地的内部。鲁斌环视周围,发现附近的景物与地面上的相差无几,核心位置也有一座城池,只是人气稀落地近乎虚无,没有任何活物的迹象。
“我发现,新生福地给我的感觉有点像里世界,是某种历史人文的沉淀,文明之光的投影。不是自然诞生的福地就会是这样?难道是我借助临高城人力,改变高山岭川林格局带来的负面效应?”
情报资料太少,即使背后有虚拟神格支撑,鲁斌短时间内也无从得知事实的真相,不过他有一个模糊的预感,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得到默许。
“这就是规则漏洞太多的好处!如果我是在梵神世界,想要开辟自己的半位面,肯定要得到世界本源的允许,甚至得到某位天系大神的首肯,至于现在就简单多了,只要抗住压力,做成既定事实就成了。”
启明福地的核心是临高城,被淡淡的红光笼罩住,瘴气病疬根本无法进入,只能依附在外壳缓慢地渗透进来,于此界的边缘形成颜色诡异的浓雾之地。
鲁斌的出窍玄神,只带来精粹的死亡之力,还有最近一段时间,得到白眉神的指点,练成的玄阴真气。死亡之力在玄神体表形成黑色铠甲,不仅固化烟雾状的玄神,凝聚成如水实体,还有六个白色法篆形成的抽象人脸,是福地反馈赋予的法术。
鲁斌扣着玄阴真气轻轻弹指,就有一道幽光冷箭射出,可惜只有二十步的距离,威力却相当不俗,接触到的地面深陷下去,表面甚至泛起层层叠叠的霜花。
“大概是真气小成的缘故,只能凝聚成气剑,而不是实体的剑刃。我还以为在福地内部没有法则限制,能够做到这一步,结果还是不成功。”
与凯勒比恩海域的岛屿里世界相比,现在的鲁斌已经有足够多的本钱,迈开自信的步伐,一步一脚印地走近浓雾之地。
浓如实质的瘴气病疬,受到死亡之力的刺激,尤其是鲁斌毫不掩饰的恶意,不论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存续,不惜消耗自身的源泉,凝聚成一个个面目狰狞的疫鬼。
一头数丈长的黑牛突兀地站起身,眉心有一颗琥珀黄的竖眼,放出清幽的冷光,在周围扫来扫去,形成令人心生忧愁的场域。硬如岩石的肌肉贲张膨胀,钢筋似的血管浮现出来,它刚刚孕育诞生,就明白自己的使命,朝走近的鲁斌发出雷霆轰鸣般的哞叫。
死亡之力凝聚的铠甲随即受到冲击,表面的甲片都有崩溃的迹象,可惜鲁斌稍微动念,就自发稳固下来,不仅迅速恢复如初,甲片还融合成一体,显现出在战斗中进化的本能。
无孔不入的瘴气病疬形成的雾气,在鲁斌踏进后,就丝缕不绝地依附而来,准备钻进去,令其感染患病,至少也要削减压制小部分实力。
可惜,死亡之力无论是能量层次还是浓度,都远远高于浅薄的瘴疬。鲁斌亲眼目睹周围的雾气贴近后,还未开始渗透,就被直接蒸发,彻底摧毁,就放心地与疫鬼作战。
来而不往非礼也!鲁斌被牛怪疫鬼偷袭了一下,反手就是一道玄阴真气剑,瞄准独眼的位置,因为这个部位有很大可能是唯一的弱点。
“嘶”的一声,断金切玉的真气撕裂沿途浓雾,所过之处犹如火烧蛛网,瞬间开辟出一条通道。
不料,就在玄阴剑命中疫鬼独眼的时候,浓雾急剧翻涌起来,竟然将这头牛怪侧推横压,令鲁斌的真气攻击落空,擦着宽厚如鼓的牛腹而过。
即使硬如岩石的身躯,在无坚不摧的玄阴剑下,也似泥田被铁犁翻耕,铲出深深的伤口,露出里面墨汁似的血肉。
虚拟神格此时经过数十万次的计算,已经推演出疫鬼的本体真身,鲁斌立即获悉它的底细。
“患,搜神记有记载,传说中的疫鬼/疫神,身长数丈,类牛,青眼光耀明亮,四脚于土中,虽在动却不移开,唯灌酒能消。因为其为忧伤之气所聚,酒能忘忧,所以可消。”
鲁斌心里一沉:“酒!我的玄神无法把酒带进来,怎么办?只能硬干怼死它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一饮一啄皆是缘
启明福地的边缘角落,吸附风水之力携裹而来的瘴疬,沉淀形成浓雾之地,孕育滋生出各种疫鬼,拼命干扰福地所有者清除淤血的企图。
鲁斌趁着“患”被云雾推倒的时机,毫不犹豫地前进,准备近身作战。不料,才踏入疫鬼十步距离,无形的场域,就有一股浓地化不开的忧愁,干扰他的情绪,严重影响炽烈如火的战意。
“忧愁,因遭遇困难或不如意的事而苦闷。我现在只想杀戮,忧愁给我滚!”
鲁斌一声怒喝,硬是破了“患”的忧愁场域,双手玄阴真气剑四下翻飞。转眼间,疫鬼硬如铁石的身躯被切成零碎,腥臭如墨的汁液四下溅射,无法回归浓雾,却被福地本身吸收。
随后,启明福地的核心区域,地上临高县投影形成的城池,县衙门口就有石像缓缓升起,不是随处可见,象征威严和权利的狮子,而是一只古怪的独角兽。
它的体形雄健类似山羊,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竟然是古时的司法神兽獬豸,勇猛无畏和绝对公正的象征。
鲁斌身为福地所有者,冥冥之中获悉核心区域的异变:“我亲自干掉了疫鬼患,福地趁机收割源泉后,就孕育出任法兽。一进一出,阴阳相对,大体上没有出入,还有吸取转化之功。如果我没有猜错,患是囚犯生前的忧愁情绪凝聚而成,对应的就应该是狱神,龙子狴犴或称之为宪章的怎么会是司法神兽?”
想不明白,鲁斌也就不去多想,因为翻涌的浓雾深处,再次孕育出新的疫鬼。
这次是一头兔子似的怪物,头尾长度不过一尺,两只耳朵特别尖长,眼睛猩红如血,盯着闯入者咧开嘴巴,露出满口尖锐的牙齿。
鲁斌突然感觉到某种迫近的威胁,毫不犹豫地弹出一道玄阴真气剑。不料,那头兔子状的疫鬼,身手非常敏捷,两条后腿猛地蹬地,竟然在剑气及体前,跳跃到空中,以毫厘之差脱离危险。
“找死!跃到半空中,我看你在什么地方借力!”
鲁斌知道对手犯错,立即抓住机会,双手十指轮点,十几道玄阴真气剑犹如劲弩利箭,将兔子状的疫鬼,射成满是孔眼的筛子。
汩汩流出的鲜血浸透地面,看似无害实际上真的无害的兔子,转眼间被启明福地收割,却没有在核心区域形成石像,仅仅是增厚少许光辉而已。
随后,鲁斌也明白这头疫鬼的底细:“白吼,偃曝馀谈有记载,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余。狮虎畏之,盖吼溺着体即腐。嗯,换句话说,是一头类法术为强酸箭的怪物,或者是天赋为四环法术。音波之珠的高等魔法兽。”
想到这里,鲁斌忍不住失笑,随后就发现铠甲上六个白色符篆形成的抽象人脸,下端的“嘴巴”部位,出现一个新的符篆,法术效果就是溶蚀大部分有形物质的强酸箭。
“原来如此,既然斩杀疫鬼就会有收获,我对这一战的信心,莫名地又多了几分。”
不料,孕育出实体的疫鬼,对于瘴疬所化的浓雾之地来说,也是负担相当重的事情,被鲁斌接连斩杀了“患”和“白吼”,就连雾气的浓度也跟着下跌,不再是伸手不见十指的浓郁,而是若隐若现仿佛纱帐似的程度。
鲁斌等待着第三头疫鬼出现,可惜启明福地成长到极限,高山岭积蓄的风水之力都被吸取殆尽,就自发停止了无度的索需,以致于有害的瘴疬都被断了来源。
渗透进入福地晶球沉淀而成的灰黑斑点,颜色渐渐淡化消失,显然是鲁斌玄神出窍进入充当疫苗,激发出福地本身的防御体系,开始自发清除消磨成长期间多余的有害物质。
“可惜了!”
鲁斌看着启明福地内部防御体系初具规模,惊喜交加地说了一句,随即转身离开浓雾之地,回头望着徐徐消失的瘴疬,感受到福地内部清醒的气息,独自走进核心区域。
空无一人的城池,普通人走地久了,恐怕会心慌意乱,鲁斌却笔直向前,直到自己走近县衙。他抬头看着门口的司法神兽獬豸,立即明白这就是未来的狱神,不仅拥有铁石心肠,还无所畏惧,并且绝对公正,不会有任何偏袒。
稍后,他用力推开县衙大门,独自走近大堂,两侧合抱粗细黑漆木柱,内嵌一副对联:“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
大堂中间悬挂“临高县正堂”金字大匾,匾额下为知县审案暖阁,阁正面立着海水生潮屏风,上挂“明镜高悬”金字匾额。三尺法桌放在暖阁内木制高台上,桌上搁置文房四宝和令箭筒,桌后放一把太师椅,其左为令箭架,右有黑折扇。暖阁前左右铺两块青石,左为原告席,右为被告席。
鲁斌的脚步毫不停留,知道这太师椅是关键,就上前落座。屁股接触的瞬间,鲁斌感觉整个福地停止动荡,真正的稳固下来,潜在的竞争对手再也无法构成威胁,忍不住松了口气。
如果说不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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