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之手- 第199部分

　　　　“我收下你的誓言，同时也在此向你允诺，即使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忠诚维系的纽带，将会持续到永远。”

　　　　卡西欧还不知道鲁斌旅法师的身份，内心感动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像他这样的外邦人，在阿特拉斯城尽管受到海神的庇护，却无法入葬公民的墓地，死后的灵魂无法安息，必须前往冥界受苦。

　　　　“安格鲁阁下，我至今还未弄清楚，你的家乡在什么地方？你是如此的勇武不凡，周游四海八方，荒野的战斗凌驾在阿尔泰亚，这位英雄的种子之上，你难道是某位神灵的宠儿？”

　　　　鲁斌轻轻摇头：“我既不是半神，也不是继承神血的英雄，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某位女神恩宠的凡人。”

　　　　卡西欧心里重重沉落，随即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为自己追随的阁下，如此坦诚相告而狂喜：“阁下，请原谅我的冒昧举动，我能否知道女神的圣名，成为的信徒。”

　　　　“非常抱歉，在阿特拉斯城，我不能说出来，否则会带来很大的麻烦，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

　　　　卡西欧重重地点头，尽管不是沐浴在大地撼动者如海神恩下的公民，他也知道在阿特拉斯城，没有外邦神灵的立足之地，也没有外邦神灵信仰的土壤。

　　　　神殿的祭司不会允许，公民也不会允许，至于外邦人想要沾光，非常抱歉，阿特拉斯城与你们居民无关。

第二百九十一章　忒思缇

　　　　荣誉公民的风波，持续一段时间渐渐淡化影响，鲁斌蛰伏在中城区，驱使战斗奴隶演练新的合击阵形，时刻注意阿特拉斯城的风向。

　　　　远征队的流血牺牲，成就阿尔泰亚的风之力，更重要的是神恩，这位未来英雄的种子，寄托许多人的期盼，无论是诸位元老，神殿主祭，城主，都看到希望的曙光。

　　　　吃到甜头后，第二次远征队开始着手组建，依旧是外邦人为主，只是数目翻倍，里面塞进七个山城区的公民，包括在竞技场保持常胜的精英战士费斯托斯。

　　　　前后不过半个月，事情发展就被鲁斌料中，别说第一批远征队的残余人员，就连中城区的外邦人，也明白其中的利弊，可惜没有人敢提出反对的意见。

　　　　来自各地的外邦人，实质是一盘散沙，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却没有人愿意出面整合。

　　　　通过阶层分明的体系，握有强大武力的公民，用毫不留情的血腥杀戮，牢牢地压制住外邦人，数量庞大的奴隶更是不敢动弹，任何人想要冒头，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打压下去。

　　　　托瑟芬河流域的垦荒计划，早已提上元老院的议事日程，吃过甜头的公民，期待着更多的地盘，更广阔的田地，更加富裕优越的生活。

　　　　因此向中城区的外邦人以及下城区的奴隶，征收额外的血税，就变成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一位主持公道的公民，愿意站出来为外邦人说话。

　　　　恰恰相反的是，为了须有其名的“荣誉公民”，甘愿向公民们摇尾乞怜的外邦人，数目竟然还不少。

　　　　鲁斌冷眼旁观各种闹剧，忍不住自嘲：“只有背叛利益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

　　　　外邦人表面上不说，内心都想丢弃自己的身份，摆脱自己的社会地位，从中城区逃离，加入公民的阵营。可惜的是，上城区不接受外邦人，一次次把他们踢回原先的位置。

　　　　尽管知道公民们不怀好意，部分外邦人还是愿意跪在地上，像一条驯服的狗，使劲地舔他们脚背，寄望有一天能够得到主人的赏识，成为公民的其中一员。

　　　　可惜，当他们跪下后，脊梁就已经折断，再也站不起身，挺不直腰杆，与公民平等地对话。或许平等这个词，只在公民之间出现，其它阶层的人，完全不用去考虑。

　　　　第二批远征队正式组建，开拔的当日早晨，阿尔泰亚如预期中出现，依旧是普通公民的装备，令自己可以轻易融入远征队，不会咄咄逼人式的显眼。

　　　　鲁斌目送他们出城，或许是掌握部分死亡法则的缘故，他能模糊地看见每个人身上的死气，忍不住轻轻摇头：“注定损失惨重的远征，不知道有几个人能够活下来。”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蚊蝇振动翅膀的微鸣，即使隐藏在围观人群中，来自上城区的眼线，也无法听清楚。

　　　　不过有人能够听到，尤其是某些拥有独特天赋，被神灵宠爱的凡人，他们的五感远胜常人，此时站在“荣誉公民”身后不远处，出身上城区名门的忒思缇，就听到鲁斌刚才的自言自语。

　　　　曾经与纽凯斯家族的骄傲，英气勃发的卡蒂娅小姐下注，押在“安格鲁”身上的公民少女，拥有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敏锐听觉，能在喧闹杂吵的集市，隔着十几步远，听清楚讨价还价的过程。

　　　　她好奇地望着“荣誉公民”的眼睛，似乎想看清楚这位阁下的真面目，可惜鲁斌很快就有所发现，向忒思缇所在的位置望去。

　　　　公民少女有轮廓分明的脸庞，宽广饱满的前额，纤巧美丽的鼻子，一对黑珍珠般的眼睛，两片燃烧着的火焰红唇。浓密却柔软的鬈发，垂落到瘦削的肩上，靠近前额的部位被一个满嵌宝石的头环轻轻地压住。

　　　　一件白色毛织品制作，下摆绣着金色丝绦的无袖长袍，轻薄地被晨风不时吹起，露出令人**的曲线。褶襞向下飘动的无袖长袍外面，罩着一件垂着金色流苏的雪白披肩。

　　　　鲁斌只是看了一眼，就断定这位公民小姐，少女的花冠尚未被摘走，不知道为什么目光紧盯着自己，鲁斌不动声色地转过目光，望着在她身后，英气勃发的女性公民。

　　　　忒思缇很快就反应过来，稍微侧头，就用眼角余光，看见“荣誉公民”的视线所及，心里泛起品尝青葡萄时的酸涩。

　　　　“纽凯斯家族的骄傲，卡蒂娅姐姐，不知道多少男人为她痴迷。为什么我就没有这种魅力？只要勾勾手指，就有至少一队公民愿意随她出城冒险。”

　　　　忒思缇忍不住轻轻叹息，决定不能继续荒废自己的青春，她想寻找一位拥有精湛武技的导师。

　　　　“野猪杀手，怪物猎人，兽斗士安格鲁，看上去他就很不错。外邦人不知道详情，我可是很清楚第一次远征的经过。不够老练的阿尔泰亚，在格杀怪物的时候，每次都落入下风。如果不是神赐的恩典，连成为苏醒血脉，成为英雄的种子，都没有机会。”

　　　　第二批远征队离开阿特拉斯城，看热闹的好事者逐渐散去，鲁斌转身随人群离开，刚刚抵达少女科瑞的家里，就有来自上城区的信使，送抵一封口信。

　　　　“上城区的贵族小姐，向我这位荣誉公民求教武技，是否里面存在美妙的误会？我隐约记得，公民们都有成体系的武技，何必舍弃近处的珍宝，追索河边的顽石？”

　　　　负责传信的公民，也想弄清楚其中的关系，他听说过第一次远征的部分真相：“或许，与你的杰出表现有关。还有，你务必记住，上城区贵族小姐并非请求，而是命令，你不能拒绝。”

　　　　鲁斌毫不犹豫地顶回去：“原来是这样，在自由平等的上城区，公民也分出几个阶层。就像某人如同小厮被随意呼唤指使，在塞满外邦人的拥挤街道奔走，尽管奉承她吧，我却一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可恶。即使擢升为荣誉公民，还改不掉外邦人油嘴滑舌的脾性，在我身上卖弄口舌，你找错目标了。”

　　　　鲁斌轻轻耸肩：“如果这样做，能够推卸武技导师的活，我也不怕得罪你，说了难听的话。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的人啊，你们该知道荣誉公民是不作数的，我也不会被允许进入上城区。我喜欢到处冒险，请务必相信，很快我就会启程远行。”

　　　　“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会一个字不漏地告诉尊贵的忒思缇小姐，你不会得意太久，这份工作没有人能推卸。”

　　　　鲁斌不以为意地露出微笑：“任何人都不能逾越既定的规矩，让忒思缇小姐老实点，别为了多余的好奇心，想要给自己无趣的生活找乐子，徒然败坏自己的名誉。”

　　　　上城区的公民信使，双手掩住耳朵，转身逃跑似的离去，宽敞的街道，顿时响起鲁斌放肆的笑声。

第二百九十二章　动杀机

　　　　夜晚降临，阿特拉斯城笼罩在黑暗中，鲁斌没有推掉老妇人卡耶塔的房子，当作自己另一个据点，只是时常在少女科瑞的家里入住。

　　　　深夜，沉寂多时的黄金贝壳，再次熠熠生辉，浪花泡沫之女将灵的呼吸，降在少女科瑞的身上，令她的身体闪闪发光，与被选者同眠。

　　　　女神的化身，技艺变得越发精湛，盘肠大战后，终于将鲁斌压倒在床上，等到**的火焰燃烧殆尽，才藉着少女科瑞的嘴巴，说出影响深远的谕示。

　　　　“诸位英雄的导师，不堪剧毒的折磨，甘愿献出不死之身。被缚的先见者获得自由，说出最后的预言。多谋善断的伟大之鹰，为了扼杀命运之子，决定推动一桩新婚姻。”

　　　　说完，少女科瑞的身体，失去动人的光彩，恢复正常的肤色。鲁斌此时的心里，却重重一沉，他隐约明白自己介入世界的时间线。

　　　　鲁斌抱住少女科瑞，轻轻翻身放在床上，自己却披衣下床，来到露天庭院的水池。他抬起头仰望星空，星光璀璨，繁星点点缀满苍穹。

　　　　可是，深入追索下去，却会发现星光空虚，群星只是虚幻的影子，甚至不是诸神的位格投影。

　　　　“也就是说，群星的座次都没有厘定清楚，更别说神力的秩序。人神混居的时代即将来到尾声，随着最后的预言出现，新时代已经初露曙光。原来是这样，难怪神殿会推动铲除怪物的计划，不仅仅是出于世俗的目的，还有幕后海神的意志。”

　　　　鲁斌已经预见，波及整个世界的战斗，成功点燃关键的导火索，谁会在风云诡谲的大时代脱颖而出，连他的心里都没有底。

　　　　“希拉岛的怪物杀光，应该足够孕育出一位风、水属性的大英雄，半神是不用指望了，只有神灵与人同眠，才能成功诞下。伟大之鹰的神血后裔最多，想必会有一番苦战。”

　　　　鲁斌蓦地想起前世的封神演义：“三教共商封神榜，根行深厚成仙，根行稍次成神，根行浅薄，坠落幽冥。放在这个世界，背景深厚有后台，进入圣山受司职成神，家势渊源没靠山，放在天穹入主星座，其余人不分神子、半神、英雄，全部堕落冥界受苦。”

　　　　尽管没有预见未来的能力，鲁斌还是凭借自己的见识，察觉波及整个世界的战争，嗅闻到弥漫四面八方的硝烟，隐约看见血海滔滔，无数英雄的哀嚎和惨叫。

　　　　“我获得死亡法则，果然不是没有缘由，世界的背后阴暗面，死亡原力的暗流汹涌激荡。不死之身，长生之人，妨碍自然的周期运转，耗费太多世界的资源。这个世界的神灵还很年轻，精心运作的大战，将会趁机收回赐予的恩典，等待们的将是整体蜕变晋升。”

　　　　鲁斌此时的目光，超然于世界之上，旧有的秩序即将崩溃，稳固的枷锁会逐一打破，他想要获得神类智慧，在不远的未来，战争最为浓烈的时候，暴露部分出来。

　　　　“先前的计划必须重新修订，凡人的种田开荒，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权势或许对普通人有用，却限制不住凌驾在一切之上的半神，对英雄的约束力都相当有限。”

　　　　火热的心脏不停地搏动，鲁斌离开露天庭院，回到房间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小憩，随即很快进入梦乡。

　　　　翌日凌晨，鲁斌悄然醒来，简单地洗漱后，用过昨晚剩下的冷食，匆忙地离开少女科瑞的家。

　　　　待在露天广场的战斗奴隶，不仅养好身上的伤势，还在鲁斌的指点下，学会新的合击战阵，实力有了显著提高。

　　　　当战斗奴隶听到鲁斌的命令，即使内心满是不解，也毫不犹豫地带上武器装备，追随善待他们的主人，离开阿特拉斯城。

　　　　卡西欧由于身体原因，被鲁斌劝服待在中城区，他声称会带回治愈的灵药，祛除石化吐息后遗症，让僵硬的肢体恢复以往的柔软和灵活。

　　　　不料，秉承女神谕示的少女科瑞，找到卡西欧并说动他出城，追随荣誉公民的野外冒险之旅。

　　　　远征队离开阿特拉斯仅仅过了一天，由于随身携带的辎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刚刚抵达托瑟芬河流域附近。

　　　　此前的临时营地，尽管荒废过一段时间，却由于他们的到来，再次变得喧哗热闹。

　　　　鲁斌率领五个战斗奴隶轻身上阵，在第二批远征队展开搜索的时候，早已进入荒野怪物的领地，甚至摸黑进入它们的巢穴。

　　　　根据上一次的交手记录，旅法师之书列出漏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