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时却没人去在意这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中央的擂台上。
无数剑气纵横激荡,雪亮的剑光游动如龙,环绕在一个身穿白色长衫、品貌非凡的青年身边。
“你确定要和我比剑吗?”
唐同尘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青年。
一身粗布衣裳,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脚上穿着一双沾着泥土的布鞋,显然出身贫寒。背后还背着一块用布条缠起来的长而宽的物事,也许是对方的武器?
对方的样貌也没有出奇之处,不算丑,但同样连清秀也称不上。唯一值得称道的,便是那一双乌黑的眼眸中的坚韧专注了。
唐同尘又看向了对方的双手,目光稍稍一凝。
那双手骨节粗大,布满老茧。
这样的手他很熟悉,他练剑之初也是这样。那些老茧都是天长地久练剑留下的。
不过自从他剑法日渐精进,修为越发高深之后,手掌便重新恢复了原本白皙修长的模样。
青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唐同尘,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身上的剑意很强,我希望能够和你交手,这对我的剑道修行应该会很有好处。”
唐同尘心中升起荒谬之感。
这个青年,竟然是想用自己来给他磨剑?
他眯了眯眼睛,右手缓缓搭上了自己腰间的剑柄。
既然用实力没能威慑住对方,那就只能动真格的了。希望对方的实力不会太弱。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对方的身上没有一丝强者的气息,但是他却莫名地不安起来。
他将脑海中种种杂乱的思绪抛开,对着青年道:“拿出你的武器来吧。”
青年咧嘴一笑:“好!”
说完,将右手伸到背后,握住了那块用布条缠起来的东西的柄状部分,左手解开了将其束缚在背后的绳子。
下一刻,青年手臂的肌肉勐然收缩,右手握住那柄部,将背后的物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指向了唐同尘。
缠在上面的布条缓缓散落到地上,露出了这件物事的真正面目。
广场上先是一阵寂静,随即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
因为那赫然是一柄尚未打造完成的剑坯!
不,这甚至连剑坯都算不上,之能说是一块成粗糙的剑形的不知名金属而已。
然而唐同尘却是面色微微一变。
他在那剑坯上感受到了如山岳般沉重的气势。
而那青年握住那剑坯之后,身上的气势更是为之一变,一扫先前的平凡,变得如山岳般伟岸。
这位隐月剑宗的天才弟子面色逐渐严肃起来,心中微微有些凝重。
这个对手,绝对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不过,他仍然会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因为,他是唐同尘!
锵!
一声清亮的剑吟,腰间的长剑自鞘中腾出,如一头银龙直入苍穹。
下一刻,环绕身周的剑气铺天盖地席卷而出。
“来得好!”
青年的眼睛骤然一亮,双手握住手中的“剑柄”,一声大喝,抡起门板似的剑坯横扫而出。
唐同尘只感觉眼前仿佛是一堵钢铁城墙碾压而来,那激荡的剑气撞在剑坯上,瞬间烟消云散。
“这一招……”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气势,让他回想起了自己初次面对镇龙要塞外那堵绵延不知几万里的钢铁长城时体验。
当然,与那天之壁垒相比,青年的这一招气势还远远不及。
不过其中的神韵,却是一脉相承。
脑海中思绪百转,唐同尘手中的剑却没有一丝的停滞。
手握宝剑轻飘飘挥出,剑尖点在那剑坯之上,发出清脆的金属鸣响。
青年只感觉手中传来一股不可抵挡的巨大力量,手中的剑不由自主地朝着旁边荡开,身体连连倒退了几步保持平衡。
“好厉害!就是这样!”
他的眼睛越发明亮,里面充满了兴奋之色,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唐同尘却皱了皱眉。
刚才那一番交手,他虽然占了上风,但是却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
四两拨千斤,说起来容易,但是需要的对力量的掌控难度却超乎想象。
如果是换了一般的对手,他自然能够轻易做到。但是这个对手的力量,却已经超出了“千斤”的范畴,不是“四两”就能够轻易拨动的。
“从哪里来的家伙,力量怎么这么变态?”
他在心中暗暗道。
人群中,看着擂台上的情形,一个容貌平平的男人眼中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要做什么,却又强自按捺下去。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擂台上的两人真的打到激烈的时候再动手,成功的把握会更大一些。
男人在心中暗暗想着。
他没有注意到,几个人正从周围不动声色地围拢过来,隐隐堵死了他每一个方向的退路。
“目标已经处于控制之中。”
一个男人嘴唇微不可查地蠕动了一下,声音瞬间被传递到广场外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耳中。
“动手!”
两个字传递回来,语气充满了冰冷肃杀。(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暴露
特种金属浇筑的宽大擂台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擂台之上,一个目光坚毅的青年将手中粗糙而沉重的重剑剑坯挥舞得泼水不进。
唿唿的风声中,无数剑光构成的剑网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唐同尘执剑而立,左手三指屈起,食指中指并拢搭在剑嵴上,神情认真。
这个对手,有让他认真对待地资格。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一剑横断天涯路!”
剑光潇潇,万千璀璨流光汇聚而来,凝成一柄巨剑虚影以泰山压顶之势斩下。
“来得好!”
青年眼中掠过一抹兴奋之色,双手握住重剑,往上斜斜一撩,势若斩天!
轰!
狂暴的激流朝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耀眼的剑光瞬间将青年的身影吞没。
唐同尘执剑而立,神色冷峻。
狂风吹来,吹动他的衣衫随风飘飘。
光芒消失,风暴平息下来,一阵咳嗽声传出。
只见青年单膝跪地,右手拄着那柄粗糙的重剑,左手捂住胸口不住地咳嗽着,脸上一片潮红。
唐同尘顿时皱眉。
对方身上有暗疾?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却是胜之不武了。
这时,青年抬起头来看了过来,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止住了咳嗽,用略带虚弱的语气说道:“是我输了。”
唐同尘神色淡淡地道:“你身上有暗疾,我不会占你的这个便宜。这场战斗,算和了。等到你身上的隐患被拔除了,我会和你再战一场。”
以青年表现出来的实力,这场战斗过后,必然会有众多的势力蜂拥而至去招揽他。那区区暗疾,对这些势力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青年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默默地起身,将重剑背到身后,转身跳下擂台,朝着广场外走去。
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道路。
擂台边的高台上,一众宗门高层面面相觑。
几名裁判彼此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其中一人高声道:“唐同尘对战沈钧,战平!”
又不是关键的战斗,既然当事人主动提出了这个结果,他们自然也就顺水推舟。
毕竟这场选拔赛不是为了整出个你输我赢,而是为了选拔最优秀的天才。像那个名为沈钧的青年这样的才俊,他们自然是不会就这么让对方失去比赛资格。
按照选拔赛的章程,平局的两人,可以一起晋级下一轮。
高台上,萧青罗看了一眼唐同尘,又看了看那个青年的背影,目光闪烁了一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几个宗门的代表闲聊着。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那可是天剑的得意弟子。”
一人啧啧称奇地道。
“那个叫沈钧的,倒是个人才。”
另一人却是转头看着青年背负重剑的背影,随即皱眉:“只是,他身上那暗疾似乎有些棘手。”
旁边的另一人笑道:“一点小问题而已,难道贵派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
语气轻松写意。
那人眉头舒展开来,侧头看了这人一眼,不置可否。心中却冷笑一声:无知!
他自然不会说,他从那青年的身上看出的东西。
想着那个传说,他眯了眯眼睛。
没想到,竟然能够真正见到这种例子在自己眼前出现。
估计知道的人不会很多吧?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不过在布局之前,得和上面联系一番才行。
想着,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再也坐不住,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自己的坐席,朝着外面走去。
他的举动并不惹人注目,因为此时很多人都做出了和他一样的举动。
一匹黑马的突然杀出,自然会让这些来自各大势力的代表们产生相应的反应。
而不远处,一个坐在不引人瞩目的角落位置的男子却是眼中闪烁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起身,跟了上去。
“目标有异动,是否提前实施抓捕?”
男人眼中光芒微不可查地闪动了一下,嘴皮轻轻蠕动了一下。
“可以开始行动。”
耳边先是一片寂静,随即传出一道冷酷肃杀的声音。
“明白。”
男人状似随意地对着打了一个手势。
随即,周围的几个男人陆续起身,隐隐朝着前方的那个人围拢了过去。
离开广场,几人突然冲上去,一把将那个人按倒在地,双手往后一扭,一道布满繁复暗金铭文的冰冷金属枷锁瞬间拷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个人只感觉浑身的力量瞬间被抽干,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地,眼中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暴露了!
轻微脚步声响起,随即一双腿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男人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个一脸惨白、目光呆滞的人,口中吐出两个字:“带走。”
两个人上前,将瘫倒在地上的人架起,朝着一旁的巷道中走去。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周围,手持长枪圆盾,警惕地戒备着四周。
而在一旁的建筑房顶上,更是有数个端着弑神弩的黑衣大汉虎视眈眈地扫视着周围,锋利的弩箭箭头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当那人被压进小巷,士兵们纷纷收拢队形,将其紧密地包围在其中,圆盾封死了每一个方向。随即退走。
这时,男人才对着身边的几个人比划了一个手势,随即几人散开,返回了广场,很快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一幕。
高台之上,一个一身绫罗绸缎、富贵逼人的中年男人坐在柔软的座椅上,身体却是有些不安地动弹着,仿佛屁股下是一块烧红的铁板一般。
他手中紧紧捏着一张材质上乘、做工精致的绣花手绢,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钱会长这是怎么了?莫非有什么急事不成?”
旁边的一个宗门代表笑呵呵地和他打了一个招唿。
中年男人勉强挤出一个笑意:“家里面有一桩急事正在等结果,我这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让孙长老见笑了。”
他是一家大商会的会长,做的是关于武器交易方面的生意,一向很有实力和地位,在镇龙战区的影响力极大。
自从镇龙战区开始全面备战以来,凭借深厚的底蕴和人脉,再加上多年经营出来的渠道,他的商行接下了军方的一个大单,为新组建的军团提供军械,实力因此大涨。
不过身份水涨船高,麻烦事也多了起来。
本来以他的手段,一般的事情绝不至于让他这么失措。
但是这次不一样,闹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情,甚至会殃及整个家族。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道惊惶的声音:“会……会长,暴露了!”
钱会长的脸色瞬间刷白。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几个胸口绣着血剑的黑袍人大步向他走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包围
几个黑袍人走到钱会长面前,在旁边的几人惊愕的视线中,领头的那人出示了一块令牌:“我们是天罚,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钱会长的身体一下子软绵绵地瘫软下去,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座椅上。
完了,全完了。
为首的黑袍人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对着身后示意了一下。
两名裁决者立刻上前,架起钱会长,往外面走去。
咻!
一声尖锐的鸣啸声突然响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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