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圣贤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成家再谈事业岂非正理?何苦那般执着,不如先定婚,等吾与你报大治代郡之功申领爵位后,择合适时机便成家如何?”
刘晔脸上现出一丝追忆神色,然后化为痛苦表情,最终狠狠一咬牙,大礼对刘虞道:“全凭叔父安排!”
他这般表现自是被别人以为他又想起前番祸事,让本身有些不满的刘虞终是心软不去计较他失礼之处,起身来到刘晔跟前,双手扶起他后,细观刘晔经过两年磨炼后,更显成熟坚毅的脸庞来,稍后便轻拍刘晔肩膀两下,大笑道:“便如此!燕儿姿色你应知晓,此番正是‘美人英雄良相配’,玄德,你从今日起,便先为晔儿属臣,如他姐夫齐周般,先辅佐他一时,将来不难独挡一面!”
刘备与刘晔皆是面上现出几分古怪之色。
不过,刘备不愧为枭雄人物,很快便反映过来,到得刘晔身边一礼道:“正应当尽心帮助郡守大人。”
刘晔眼中精光一闪而没,对于刘备他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现今在刘虞府中,他实在没什么实力。劝刘虞杀了刘备?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刘虞何许人?一直以仁义忠孝自居,让其杀一个为朝廷建功,破黄巾的得力战将?
刘关张三人中就刘备最弱,可是却能轻易收拾掉现今只是独身一人的刘晔,所以,先前他虽然不快,却不得不按下心思,与之虚与委蛇一番,只待有合适机会,他自然不会留手,先除之以绝后患再说!
“玄德兄请起,晔所学甚少,正当以师礼奉玄德为先生,时时请教!”
刘晔双手虚扶示意免礼后,口中忙说道。
关羽,张飞两人实为刘备家将,如今自然也得过来见礼,却让刘晔客气的执意不受,让他二人心里也暖了些,那一丝别扭的感觉再不复存在。这一幕自然让刘备更是心中忌惮,低下头掩饰脸上不快神色,转瞬便恢复过来,若平日那般温和模样。
却不知……
【12】月夜静思遇偷袭 刘晔幸得张飞助
宁静的夜晚,刘虞府后院花园之中,此时正有两人一立身于月光之下,假山之旁,另一个却于五步开外凝神警戒着看之下,正是刘晔与他的一个亲卫。
不知从何时开始的,刘晔有了这种喜欢在夜晚静立半个时辰左右的习惯,也许是晚间的十足寂静,空气的特别清凉让他能暂时忘却现今处境吧……
“阎方,你说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刘晔忽然转过头来,双目有些茫然地看着那名亲卫问道。
“主公,您当然是个英雄!从您对吾等二十人体贴有加,同心苦训;代郡两年殚精竭虑,虽主公认为不够,然在此乱世,能使一郡清平,百姓安居已是了不得的成就!可主公您却是太宽容了些,像胡六那小子这两日总是迷迷糊糊的,今日更是酩酊大醉回来,连护卫工作都作不了,正当惩治一番才行!”
这名叫阎方亲卫见刘晔已从静思中回过神来,目光也不似先前那般游移,故而上前两步轻声答道。
刘晔脸上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摇摇头道:不是英雄,却过得比英雄还累些……”
“主公可是在想与燕小姐的婚事?依卑下看来,燕小姐容貌绝色,与主公正是良配。主公心怀天下,一人承担却似是太累了些,若有燕儿小姐全力支持,主公您应会比现今好些吧!”
阎方踌躇半晌,在得到刘晔目光示意以后,才鼓起勇气,斟酌着语气答道。
“阎方,你却是亲卫中心思最活络之人,于领兵一道也有几分见解,等回代郡之后,便放你到军中,先作个校尉吧!”
刘晔避过这个自己不想多谈的话题,反而将考虑良久的念头定了下来,拍拍阎方的肩膀道。
主公恩典!”
阎方面上露出惊喜之色,忙大礼以谢刘晔道。
“无妨,你无字,便赐你表字‘文正’,望你以后需得时时自省,不断进步,否则终生便只是一小校,不知何时会在战场上被敌人杀死的命运罢了。”
刘晔扶起阎方后,直直的看着他的双眼,淡定的说道。
“主公请放心,方必不负主公所望!”
阎方双目中没有躲闪之色,在明亮的月光下,他眼中那激动和坚定之色极为显眼,显然领兵作战是其多年心愿了。
刘晔待再说什么,忽然感到全身一阵毛骨悚然,一股凉气直透心底,就如同前世一次在野外被一条毒蛇在不远处昂吐信冷视着一个模样!他赶紧一把将背对着那股危险感的阎方推开,自己右手猛然去抓放在身边的亮银枪,同时口中大喝道:“小心!”
一切都生在瞬息之间,当刘晔手指触到枪身后,正听得阎方一声惨呼声,同时一股凌厉的劲风直扑而来,他脑中亦是警兆连连!
刘晔不及细想,右手紧握住枪身后,就地一个向后翻滚,然后便起身立定,凝神细观偷袭者。
只见来人一身黑色紧身衣,头面皆用黑布蒙好,只露出一双尽露狠色的眼睛,右手拿着一把三尺长剑。同时,阎方躺在五米开外,口中吐血,看情势却是胸前一块都有些下凹!
将此情景一扫入脑中,刚才瞬间的画面就在刘晔脑中成形,偷袭者明显要一招尽快将自己了结,于是便长剑直击自己,而另一手掌却带着极大的力量将措不急防的阎方重伤。
刘晔忽然觉得这双眼睛似乎有些熟悉,急切间却也想不起来,于是虽惊不慌地摆开架势,口中大声冷喝道:“汝是何人?为何要刺杀于我?”
那偷袭者却不答话,目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身形一动便又赶了上来,一剑比一剑凌厉的直欲将刘晔很快击杀了结。刘晔苦苦抵挡着,第一次庆幸自己两年来虽忙却从未将武艺落下,不然若只是两年前那般水平,绝计不会如现在这般抵挡十余招只见败势却依旧可再支持几招。
这一交手,刘晔心中那怪异的熟悉感越明显了,对方好似并不惯用长剑,另一只拳掌偶尔也带着凌厉之势击来,让他更加疲于应付,终于脑中灵光一闪,猜到来人身份。
如今情势却容不得他开口分心,只得竭尽全力抵挡。
三招过后,刘晔手上更见无力,眼见最多再过两招便会被击败,他如何能甘心?可如今已是自己实力完美挥,非是人为,就在他心中希望渐渐沉底,眼中闪过一道疯狂之色,欲待最后一击与这卑劣的小人同归于尽时——
来的贼人,居然敢行刺俺子扬老弟!吃张爷爷一拳!”
猛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声响起,直让场中两人皆是手上动作一缓,刘晔听闻此声,心中闪过一丝古怪之意,瞬间转过念头来,脑中充满斗志,身体也似乎瞬间恢复了许多气力,转眼间便又能顽强抵挡起来!
而那偷袭者却是有苦难言,见得百步开外的张飞迅奔行接近,他手上招式更见忙乱,若不是实力强过刘晔不少,只怕这一分心就得吃大亏!
瞬间,偷袭者便转过念来,见刘晔些时模样,知道事已不可为,正待抽身离去,谁知对面刘晔好似知晓了他的心意,势若疯虎,全是两败俱伤的招式,倒令他一时无法抽身离开了!
就在偷袭者极不情愿的情况下,张飞这就么几下呼吸间已度惊人的来到近前,一拳便向黑衣人击去!
【13】念刘备小人行径 猛张飞撕袍断义
刘晔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同样也是再出全力,长枪化为一团虚影,寒光闪耀的枪头直封向对方闪避之路数法本就以攻为厉,如此全力施展,自然让黑衣人头痛万分,他眼中闪过一道狠色,手中长剑一引,准确的拦中刘晔枪身,身体猛力一动,侧避开张飞那势大力沉的一拳来。可刘晔本来就曾在枪法巧力施展上下过功夫,如何会让对方轻易便破解开来?
枪头如上次击伤管亥那般,巧力动后如同活过来般,借着力量便瞬间加,虽被大骇后反应过来的黑衣人避过要害,却依旧在左肩上扎了一个血洞,血流汩汩而出。
黑衣人见情势危急,再顾不得许多,大声道:“三弟,我是大哥啊!快停手,将刘晔击杀吾再与你细说!”
刘晔与正欲再攻击的张飞皆是一顿,刘晔是早有猜测,只是最终证实,所以不像张飞那般,双目圆瞪,一幅欲攻击的姿势硬生生缓了下来,他几乎咬碎牙齿,愤怒地大吼道:“为什么?大哥,子扬哪里对不住你了?前番救你性命不说,现今更是封你作都尉,只等回去便可掌一万兵马。为何!为何?大哥你给俺说清楚了!”
黑衣人拉下面巾,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口中大呼道:“三弟,只要杀了他,凭我们兄弟本事,不难在此得刘虞欣赏,以后成就事业指日可待,不像如今这般寄人篱下,掌数十万兵卒,控百万生灵,那是何等风采!”
张飞圆睁双眼,口中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嘴角也渗出一丝因为咬破嘴唇和舌头而流出的鲜血来,他声音凄凉的说道:“这便是大哥你所谓仁义么?前几日你与子扬亲卫出去饮酒,俺还以为你是想打好关系,可以好生辅佐子扬这般能真正做实事之人。今夜若不是我实在睡不着,干脆起身闪逛,又岂会听到子扬冷喝声?刘州牧不好奢华,府中并无多少下人护卫,子扬居所更是一惯喜欢清静,大哥你真是好算计啊!哈哈哈!这是俺张飞最后一次呼你为兄,从今日起,吾便与你再无瓜葛!喝!”
张飞双目通红,将衣服前襟拉起,直接一撕,随着一声清晰的裂帛声,一大片前襟被撕下,然后被张飞扔到刘备面前
刘晔看着此时情况,张飞的真性情不得不令他赞服,此时讲究忠义气节,若非亲见刘备如此行事,便是他心中再有如何不满,要讲忠义,便至死不会背叛刘备而他投!同样,更重忠义的关羽自是不必多说。
而这时——
刘备忽然面上现出沉痛之色,也不顾臂膀上血流不止的伤口,猛然泣拜张飞道:“三弟!大哥知错了,一时被权欲迷了头脑,我会向子扬道歉认罪,贤弟难道忘却当日那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誓曰?”
张飞见此情景,脑中愤怒稍稍减退了些,他看着此时方寸大乱,弯身对着他拜礼,而且面上泪如雨下的刘备,心中一软,上前两步,欲扶他起来,同时口中道:“大哥,你若是……呃……”
“翼德小心!!”
刘晔直觉情况不对,见刘备似乎眼中亮芒闪露后赶紧出声,同时手中长枪带着一道怒气冲天的凌厉气势,向不过三米左右的刘备击去!
张飞看着胸口多出来几乎将他刺个对穿的长剑,还有刘备眼中那狂热凶狠的眼神,顿时觉得心若死灰,活得再无意义。
“这便是我张翼德曾认定的英雄人物么?”
他脑中默默地想道。然后便感到全身气力似乎顺着那冰凉的剑身迅离开身体,他便缓缓仰面向后方倒去,天空那轮明亮的圆月此时分外皎洁清晰……
“当!”
原来刘备内里居然穿上了护心甲,刘晔这一迅猛一击,刺破侧甲,入肉三分,使得刚想再拨出剑转身结果他的刘备胸中瞬间气血翻腾,受痛手中不由自主的一松,然后警觉刘晔反应之出乎意料,时机亦刚巧令他无法应付而受伤。现已事不可为,强压下喉中汹涌欲出的心血,咬紧牙关,就势向反方向一跃,化开刘晔一击的锐气冲力,然后便飞向来路奔去!
张飞那模糊的视线中猛然出现了一个面色通红,急促呼吸间那对英气逼人的剑眉下一双眼眸内全是担心的脸庞,正是刘晔!他提气压下欲堵住喉头的鲜血,口中艰难地问道:“子扬什么不……去抓那个……小人不成啦!可怜……先前却是……瞎了眼,认这……卑劣之徒为兄!”
刘晔小心地将张飞扶住,不触到那颤动着露在外面二尺余入胸口处正迅渗出血来的长剑,口中急道:“翼德,莫多说话,相信我,你是一个英雄人物,那等小人都还过得好好的,你哪会这般容易就死去……不许说话!等我叫人来救你!”
见到张飞苦笑一下欲再开口,刘晔急得以命令的语气说完后面两句,然后便敞开喉咙大吼道:“来人!抓刺客!……”
如此连声大呼,不过片刻,整个刘府便被惊动,见到先有两个下人来此,刘晔先让一人回报刘虞,让其请几个郎中来救治,然后吩咐另一个身强力壮些的汉子与自己小心地将张飞向屋中抬去,轻轻放于榻上后,刘晔再示意那个下人去找人,小心地将伤势稍轻的阎方抬进旁边屋内,静待郎中来治。
做完这些后,刘晔于榻前坐了下来,担心地望着面上已经越苍白,嘴唇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