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是安抚众人,安排上车,处理后事,这一切就不是短时间能做好的,别看简单,但是繁琐,靳秋只是静静的等待,做着自己的准备,并不急躁。
好在靳风行也明白众人现在又饥又饿,所以一切从简,做事也是力求明快,因为这里的事对于他们来说是重大事件,就是家主也不得不重视,但也仅限于此,就是放在汉水镇,这样的事,每年也不知道发生多少,要是都管得过来,这里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山贼盗匪,到了镇外,只有靠着自己本身的防护力量去保护自己,只不过这次靳家倒霉一些,居然在镇西这条通商大道上遭了艰难,除此之外,并无特别。
不过这也只是靳风行和靳家众人所知的层面,也是被掩盖了真相的表面,最多知道有修士参与,但现场的几个人也都是模糊的很,只有靳秋才真正明白,一个凡人家族如何有能力请得的起修士当打手,即便这修士再不成气,放弃道途,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如何还要假手他人,而靳秋就是要寻找其中的猫腻。
所以等靳风行安排妥当,将要返行,过来询问靳秋时,靳秋结束打坐存神,平静的说道:“虽然不太可能再遇到这种事,但我实在不放心母亲的安危,所以我会一同随行,你们放心就是了。不过回到家里之后,我就要静修一段时间,虽然没有受伤,但先前的一场打斗,还是让我损了不少元气,要恢复过来,也要花不短的时间。”
靳风行听到后,关切的问道:“那你不要紧吧,靳家可还要你坐镇,我们才会安心。”
靳秋只是一笑,心想恐怕后面一句还是他最关心的,随即隐去笑容,毕竟现在可不是笑得时候,一挥手道:“没什么,只是需要修养罢了,走吧,不多说了。”
一路上,三辆马车前后相连,最前面最豪华最舒适的就是靳刘氏三妇人加上靳秋和靳风行五人,而后面的两辆就是搭载着受伤的下人们,说起来,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坐这么大的马车,毕竟像他们这样得出空闲,有时间陪着三位夫人出去拜神,显然在靳府没有什么重要事务,地位也就不高,哪有机会享受老爷们的待遇。
所以虽然受了无妄之灾,但众人都是感念家主的恩德,能这样仁厚的对待下人们,他们的心里也是温暖的,悲伤的气氛无形中就减轻了不少,而这其实是靳秋要靳风行做的,因为他预料到可能会在他救人之前,就有伤员,而且靳秋也不管什么身份地位的问题,只是想尽量快些把人给接回去。
靳秋毕竟在外生活了五、六年的功夫,也没有过多的感受靳家的森严等级,而接受到得是天云山的自在逍遥,就算是天云门的管理,也是柔性的,并不是强迫别人,讲究得是做过多少贡献,得到多少好处,如果自认天赋绝顶,独自一人也能修行成真,那也可以,也就是苦修之路,然后就是这样接受任务,在任务中磨练道行心性,并且能和同道交流切磋,偶尔还能在实战中打磨自身,所以天云门更多的是给出选择,看你自己选择走哪条道路而已。
便是靳家不同,或者说所有的凡人世家都是这样,主人对你好,就是恩惠,对你不好,也只能暗自忍耐。基本上没有改变的可能。而修士不同,修士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而一个修士有他弱小的时候,但绝不可能永远弱小,修士是有着无限可能的存在,这就有着制约的力量,所以不会有修士把别的弱小的修士看作家奴下人,完全没有平等,也就是完全没有选择权。
有没有选择,恰恰是最大的区别,所以靳秋的观念和靳风行,和当下的上层人士绝对不同,所以对待普通人,绝对不会区别对待,只有亲疏之别。乞丐和富豪,家主和下人,在修士的眼里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只不过修士遵循着固有的秩序,并不随意打破而已。
车队回去的时候,显然不是优哉游哉,但也不会比出来时更快,在夕阳的余辉中,车队顺利的进了汉水镇,这里只是一座镇子,虽然相当繁荣,但并不是城池,所以回来的时候,没有进行检查,倒省去了一些麻烦,靳秋也乐得如此。
车队不停,一直行到靳府老宅,停在了后门空旷的大院里,接下来如何安排,自有作为家主的靳风行安排,靳秋只是陪着母亲回了小院,服侍母亲吃了点清淡的食物,就劝说母亲早点休息,毕竟受了惊吓,又来回赶路,很有些疲倦,也就从善如流,听取了儿子的意见,回到屋子就睡着了。
靳秋哄好了母亲睡觉,当然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却又不放心母亲的安全,靳秋知道陈家能一次出动两位先天修士,恐怕就是他们的极限了,不然绝对不会浪费人手,只要有点头脑就知道集中力量,毕其功于一役的道理,万万不会在这种生死之间的大事上糊涂,但靳秋就是担心自己出门后,要是有武者上门,却是没人抵挡了,毕竟陈家在汉水镇经营的时间要长得多,对靳家渗透的也十分厉害,难保没有安插的探子,已经把靳秋救**人的消息传递过去了。
所以他虽然没有办法把这间屋子布下类似他在天云山上的竹屋那样的守护禁制,但布置一点幻术禁制,他还是做得到的,不能硬抗,只需要困住一段时间就可,事不易迟,靳秋马上行动起来,随手打出幻术禁制,虽然功效不强,欺骗不了拥有灵觉的修士,但困上个把普通人,却是足够了,而且这幻术禁制也只能维持半天,到时就自己消散了,但也足够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夜袭
做好了所有的准备,靳秋这才满意,只要没有后顾之忧,就可以放手去做了,下好禁制,靳秋悄然无息的离开了靳府,这时已经不早了,太阳的余辉懒散得照耀着,仿佛知道马上就要消散,所以提不起精神。
靳秋方才为母亲准备食物的时候,特意露了一面,亲自到厨房里说明要求。
这也是顺手使得一个小手段,然后就不再露面,并且吩咐附近管事,不论何人,都不要靠近自己的小院子,自己要闭关修养,任何擅自闯入,惊扰自己修炼的人,严惩不待,并让他转告家主,就算是另一个小手段。
安排好事务,靳秋乘着夕阳的最后一点余光,隐身来到了占地更大,建筑群更多的陈府,这座府宅相当大,算是汉水镇最大的几座府邸之一,靳府在镇西,所以直接从西边回来,并没有惊动多少人,这西边大多都是住着一般富商,富农,靳府也是这些一般富商的一员,毕竟他们靳家只是新起的小家族,到现在也不过两代,陈家所在汉水镇东边,那里是县衙,本地豪商的府宅,真正的老牌势力都在这里,镇里最有权势的一伙人都在这里。
靳秋穿过整个汉水镇,这才进到陈府,此时夕阳西下,离靳秋和侯六那伙人约定的时间也不多了,靳秋利用这段时间,就是要先熟悉陈府的格局,以便找到陈家主所在的地方,好在这汉水镇的建筑风格相差不多,而且靳府修建之时也是参考了陈府等几家最有实力的府邸格局,所以比较相似,而靳秋只是稍微寻找了一些时间,就发现了这点,于是按照靳家主屋所在,找了过去,果然发现这里的防备最是森严,只看守在附近的几位武者,个个眼神锐利,气息彪悍,就不是靳府中那些外表壮实,实则水准一般的护卫,只从这点,就可以看出陈家底蕴深厚,
而此时的陈家主屋灯火通明,毕竟黄昏降临,光线不足,稍微富有的人家都会点起蜡烛,作为照明之用,靳秋无声无息的靠近,根本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只是因为大门紧闭,所以不清楚里面的情况罢了,靳秋在附近又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确实就是陈家主的所在,也就潜伏下来,耐心等待,等待着混乱的来临,等待着护卫的调离,等待着主屋里的反应。
太阳一点点的消失在地平线下,就连最后一点余辉也隐没无踪,而月亮此时还没有升起,正是月升日落的空白期,天色越发的暗淡,护卫们在主屋附近点起了火把,照亮了主要的道路,却是为了让陈家族人来往主屋禀报事务时更为方便,不用自己提着灯笼,更为重要的是为了避免毛贼借助夜色来袭,安全上的考量更为紧要,其他只是其次。
也没有让靳秋等待多长时间,前面突然传来惊呼,以及惨叫,呼喝的声音,还有隐约的物品撞击的声音,紧接着最外围保护的一批护卫在一个首领的命令下,迅速前往援助,而剩下的护为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密切注意的周围的动静,丝毫不管前面的混乱,显然对发生这样的事情有着足够的警惕和谨慎,而且分工明确,
不一会,就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在护卫们的检查下,通过了层层防护,站在主屋面前,敲响了大门,恭敬的说道:“禀告家主,陈福有事相报。”
然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用多礼,门没锁,自己进来吧。”
陈福应声是,便小心推开大门,进入之后,又小心的关上大门,不让发出声音,就算是发生了这么紧急的事件,作为陈家的管家,陈福也是丝毫不敢逾礼,规矩却是做足。这才见到家主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便几步上前,带了仓皇的颤抖,说道:“禀报家主,不知哪里来了一伙捍匪,闯入我陈家,见人就杀,在前院里肆意破坏,还四处放火,虽然已经有大批护卫前去支援,但他们像泥鳅一样滑腻,虽然只有十来人,但并不强攻,专门往薄弱处下手,所以相持不下,一时间也拿不下,还请家主拿个主意。”
陈家主似乎也听到了动静,但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很平静的说道:“那就把我的护卫都派过去吧,尽快剿杀这伙匪徒。”
管家陈福却并没有任何喜悦,而是大惊道:“这怎么可以。”
似乎是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又或者是惊觉自己说话的对象是家主,而非是陈家下人,赶紧诚惶诚恐的请罪道:“小人一时失态,还请家主责罚,但小人还请家主收回成命,最后的这批护卫可是为了保护您的,如果都派了出去,那家主的安危还怎么保证,小人想不到还有什么比家主的安全更重要的,还请家主明查。”
陈家主对于跟随自己多年的管家很是满意,但此次却是没有同意他的请求,而是异常固执的说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说,下去吧,赶快领着护卫前去救援,如果连一伙贼匪都拿不下来,我陈家还怎么在汉水镇立足,岂不是让别人笑话,此事从速。”
看到陈福虽然摄于家主权威,受了命令,但面路不甘,陈家主还是多说了一句,温言道:“不需担心我的安危,只要你们把这伙贼匪剿灭,陈府自然就安全了,我的安全就更不用说了,快去吧。”
管家陈福带着家主的命令,把所有护卫带走,前去剿杀闯入破坏的贼匪。一时间主屋附近安静下来,陈家主依然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因为有敌来犯而显得焦躁,反而气定神闲,比往日里还要镇定,尽显一派家主风范。
似乎是自语,但声音却不大不小:“多久没有毛贼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攻击世家了,这么做不仅得罪我们,就是其他家族也会同仇敌忾,恐怕官府的脸面也不好看,毕竟这可是在府衙边上做案,是什么人敢做出这么出格的事呢?这几乎是同时得罪了汉水镇所有的势力,当直是魄力十足啊。不知道靳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靳秋确实进了房间,方才随着管家陈福前后脚进来的,之所以等待,就是想看看他们都说些什么,但只是些寻常手段,也就不在意了,但听到陈家主要把所有护卫都撤去支援,就感觉有些古怪。
直到陈家主最后自语的一段话,这才明白人家其实早就猜到自己来了,不过靳秋没有显身,就是看看这老家伙还有什么花招。
但陈家主似乎是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对于空旷的屋子说道:“听说修士都是自负的人,确实如此,虽然你们确实有自负的实力,但可不要小看所有的人,凡人也有凡人的智慧,也许你还不知道,陈家毕竟在汉水镇经营了这么多年,又有什么事能瞒过我,更何况是这么关注的事,只是没想到你如此厉害,居然连两位神使都不是你的对手。”
“所以我知道你迟早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想到你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我,不过这么做,反而让我知道你已经到了,因为我架借他人之手,尚且不愿意在镇内动手,毕竟一旦事发,后果太过严重,会引发所有势力的敌视。但是你就不同,做为修士的你,又怎么会顾忌世俗的樊篱,所以传来贼匪攻击陈府的消息,我就知道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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