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画,把硝石放到盘子里。”
硝石入水成冰,连带着水罐里的水也冻结成冰霜。
惜画和张嫂膛目结舌,压根没想到那扑面而来的凉意会是如此的轻易获得。
惜画是北方过来的,一见到久未曾见的冰眼都红了。张嫂是第一回见,妇道人家出门机会少,只是有幸听夫家谈起过,这次看到分外激动。
武暖冬把水罐里的冰凿碎,倒到碗里,在上面撒上苹果、西瓜等水果块制成了沙冰。
“快来尝尝!”她分出两小碗示意两人品尝,一兴奋,惜画和张嫂都忘了主仆观念,纷纷端起,挖了一口,用勺子送进嘴里。
张嫂吸溜着凉气,“太爽快了!好吃极了!姑娘,您也尝尝!”说着,重新拿过一碗,喂起武暖冬。
她吃了一口,感觉还不错,浑身的燥热散去,冰冰凉凉的舒服多了。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的惫懒,早些想起硝石制冰的这档子事,这几年的夏天也不至于这般的痛苦难熬!
“叫下人们进来,给各院的主子送去!”武暖冬吩咐吃个不停的惜画,暗笑道:“急什么,又没人抢你的!”
惜画脸色一红,自然不会反驳主子,麻利的跑出去唤人来端去给主子们尝尝。
武暖冬则是亲自把爷爷和爹爹的那份给他们拿了过去。
全家人吃了都叫好,大婶娘和二婶娘同时眼神一亮,都要往店里弄些冰,开拓生意。
“糕点屋可以做些冷饮一类的就手贩卖,可果蔬超市用的到冰吗?”武暖冬眼眸眨眨,极为好学的问着钱氏。
“笨暖暖,咱家超市里的果子蔬菜哪个耐热,天天喷水,过不了多久都蔫头耷脑的,也幸好咱家生意好没存货,否则早就赔的底掉。有个冰块,偶尔有剩下的我也就不怕了,把它们制成冰冻果汁、蔬菜汁什么的,第二天照样卖上好价钱!”
武暖冬举了个大拇指,夸道:“大婶娘,您真是有经济头脑!”
武行义则是撇了撇嘴,低声说:“娘是最大的奸商!”
钱氏一笑,直接给他屁股上来了一脚,“奸商的儿子就是小奸商,半斤八两,蠢儿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被拒
酒肆已经开了起来,现在平吉镇当试点。若是酒水获得好评,便把大店开到贺州去,再由贺州往外扩展。若是酒水口感不受欢迎,小店面还有流转余地,慢慢的改进作出名头也不用投入太多,亏了本钱。
有了冰块的生意,啤酒的销售量显而易见的高过了其它几款酒类,但是饮酒肆的醇香白酒和红酒被更多人送礼用。红酒使用的是橡木桶装置,送礼也大多数买一小桶全家喝。在酒肆品尝的,就是用造型独特的白玉杯。
而今玻璃高脚杯贵胜天价,武暖冬专寻了一家琉璃工坊,这个工坊只有一名大师傅,带着多个徒弟,精细研磨,一月能出一两件琉璃摆件、艺术品就不错,而且专供皇亲国戚和富贵权势,像是武暖冬这种没有根基的暴发户连门都没让进。
惜画有些忿忿,还要拍门叫人便让武暖冬阻止了。
现在琉璃的价值远胜于金银,琉璃师傅更可谓是精巧艺术家,自然脾气不是常人所能容的。即便她进了门讨要了两件琉璃器皿又能如何,早已违背了她的本意。她本打算做了琉璃酒杯放在店面做噱头,等到酒肆经营至一定名声,便把酒杯当作会员充值等活动奖赏。若是酒杯价值远高于酒水,那就本末倒置得不偿失了。
武暖冬就这般悄无声息的走了,她盘算着自己开家玻璃工坊要花费多久、耗费多少功夫,从选址、到挑料、试炼到培养技工、开铺等等,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而且相比琉璃,玻璃更属于昂贵的稀有物,若是武家做出来,在市场上一流通,以武家的根底也不知是好是坏。
赚钱是肯定的,相应的麻烦事也少不了。
况且现在新人还没培训,即便培训好了,琉璃不似其它物件,它针对的客户群肯定是些达官贵人,经验轻的掌柜的处理不好分寸,不是容易让人看轻就是容易得罪人。而那些店里的老掌柜配备刚好,根本调不出人手来。
惜画见姑娘坐在马车上默默无语,以为她是因为被拒而心里难过。当下心头焦急,不知该如何劝慰,笨嘴拙舌的几次欲言又止又开不了口。
直到马车开到平吉镇时,透过半透的车帘纱,惜画眼一亮。
“小姐,您看是江家开的卷粉铺子!”
外面热闹的很,本来武暖冬正琢磨玻璃的事情,一听到喧哗声下意识的睁眼望去,只见不大不小的铺子前聚拢了左右街坊,有个妇人抱着娃坐在铺子口哭天抹泪的嚎啕大哭,嘴里骂的不外乎是卷粉铺子亏良心吃坏娃之类的话。卷粉是用肠粉当底,炒熟的各色菜为馅料,等到客人来时,直接按馅料点餐,吃哪种用锅蒸热肠粉,然后一铺一包,放些醋、辣根,在用当季蔬菜叶做辅菜就能食用了,相当方便省事。但也有一样,炒熟的菜不易保存,天气潮热,坏的很快。
她拿眼一扫,便知那妇人怀里的孩子是吃了隔夜放坏的熟菜引发了急性肠胃炎,这种病大药铺里就有相对应的成丸出售,孩子吃下去没多久便能止泻止烧,算是针对急性之症、缓解痛苦的最有效方式,之后找大夫开副药在慢慢调理足以。
可这妇人明知道孩子难受却不先带去抓药,所图何事一目了然。但她那大舅娘也不是好惹得,叉腰堵在门口,一张嘴对骂起来丝毫不差,使得店铺门口的人越聚越多,指指点点的,想来是没什么好话的。
这种事她最先开铺也遇到过,并非所卖之物有问题,而是有混混或者是竞争对手看着他们生意火爆特意派人来讹钱。好在她们店向来口碑不错,而且又有大药铺的大夫所依傍,是真是假一诊断便知,看热闹的人也不是傻得,大夫银针一晃稍稍试探,那些所谓讨说法的人便憋不住了,久而久之,知道得不到好处,来武家铺子捣乱的人彻底被根绝。
“上次江家铺子就被人闹过一回!”惜画见自家姑娘来了精神,把自己知道的全都交代了,“说是江家有人偷了东街那家卷粉店的秘方,结果让人家伙计看到了,直接告到了官衙。可惜只有物证没有人证,加上江家应该是想偷而没偷成,这事便不了了之,被衙役警告了一番便罢。可是事情已经宣扬出去了,人人都知道江家的卷粉不够正宗,反而是东街的还有祖传秘方支撑。所以江家生意越来越不好,那东街的却越加的火爆了。”
“东街还有卷粉店?”
“就是江家原来租出去的那户人家,人家好不容易在平吉镇做出些名头哪里会想走,用赚的钱盘了个稍小的铺子,一家三口也住在里面。就是因为江家收回了店面,还继续做起了卷粉,很多熟客压根不知道换了老板,偷方子这事一出,熟客们也听了信,再也不光顾江家了。”惜画撇撇嘴,对江家人的尿性很是鄙视,没有头脑不说,还偷奸耍滑,这下碰到一户同样赖的客人,看她能怎办!
驾车的小童听到两人闲聊的事情,半侧身暗自询问惜画,“惜画姐,用停车吗?”
“慢着走,别着急!”没有主子开口,她也不能独自做主,但看姑娘的意思也不像是不愿凑这个热闹,便深透主子心思的让马车慢些。
武暖冬瞥她一眼,没有拒绝,透过车帘看着事情发展走向。
她对江家生意是否落败不感兴趣,她是怕这家人没了生意又回到武家闹得家宅不安分。好在她有先见之明,让江家的夫妇两人该签订的契约都签订了,而且是在村里人共同见证之下,以后就算闹起来也不会毁了武家的名声。要是他们知趣,她也不是不能看在已逝的便宜娘亲面上稍许的支援他们一些,若是不然,那便是彻底撕破脸不往来是最好的。
想让武暖冬对他们有所改观,恐怕是这辈子都难以达成的奢望。他们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也不是什么有担当的好人,前暖暖的小命就是毁在他们手上的。对这种人,武暖冬可没有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容忍度。(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有谱
“走吧!”武暖冬闲散的开口。有孙氏那张利嘴,那妇人也没讨着什么好处,谁能想到孙氏备着大药铺的止泻药丸,那药丸即便是最便宜的一种也是有疗效的,一丸下去,孩子果然不哭不闹了,让那妇人失了底气,再说赔药钱的话,铁定孙氏是不干的。但那妇人也不甘心,坐在铺子前死活不走,就是讨说法,不提药钱,看样子是想孙氏主动开口。孙氏才不管呢!搬着小凳,有吃有喝的,两人打起了擂台。最最无辜可怜的是那个孩子,大太阳底下晒着连口水都喝不上,毕竟病没有真正的好转,只是勉强止泻罢了,蔫头耷脑的,很是没精神。
“真是无赖碰无赖!”惜画唾弃的骂着。哪个当娘的这般心狠,为了几许钱财就狠心的看着娃如此难受,在她眼里,孙氏和那妇人都不是好东西。
武暖冬笑了笑,人心复杂,最大的**便是贪婪,只是有的人被道德规范所束缚,有的人是无限纵然了自己的**,自古以来但凡沾着贪婪的,有几个有好下场。
“看这样子江家一时半会的,倒不了!”
惜画一愣,有些不明白姑娘是希望江家生意败了还是不败,抿抿嘴终是没有多嘴一问。
其实武暖冬不过是平常一叹,她要留出打算,江家若是生意无法在挽救,江淮才又会用什么样的巧言辞令哄骗她手中的金银财物,而她,要让他们家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持个平。
路过武行侠开的粉店时,武暖冬并未下车。店面门脸大开,虽不是饭点,里面的客人也不少,很多是买现成的粉丝回家自己做的。
她想了想说:“去尚文私塾!”
果然,武暖冬在尚文私塾安放牛马车的后院里看见了武行侠,他穿着一件露出大臂的坎肩,底下是黑色练功裤,脚踏布鞋,跟个普通的家仆劳力般举着斧头砍柴火。此刻汗流浃背的,浑厚结实的肌肉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很有男人味也很打眼。
武暖冬眯眯眼,竟是在后院的偏房窗口处看到一抹翠绿的身影,似乎是发现她们到来慌慌忙忙的把窗子关上了。
惜画先声喊道:“大少爷!”
武行侠一回头,眼睛睁大,很高兴的放下斧头叫着,“暖暖,你怎知道我在这里?”因为小山的事情,武行侠从心底认为对暖暖有些愧疚,时日久了,两人竟是开始存了隔阂。他是笨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缓和亲人间的矛盾,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两不相见,尽量让田氏和小山不出现在暖暖面前,而他毕竟是小山的爹,不能弃他们而不顾,所以他和暖暖碰面的时间也减少了不少。时隔许久,真的很是想念。
激动的冲了过去,可到武暖冬的面前他不好意思的止了步,揪起脖子上的汗巾草草的擦了擦身上脸上的汗,之后一把抱起武暖冬,高兴的说:“咱家暖暖都长成大姑娘了,哥哥都抱不动了!”
武暖冬抿唇笑着,“行侠哥哥,你怎得没看店哪?我见店里还有些客人呢!”
“你嫂子说人手够了,她和我岳父岳母刚好忙的过来。我这不是没事可做,便想起你的嘱托,帮着两位夫子干些杂活!”
武暖冬眸光微闪,这哪是人手够了,这根本是夺了行侠哥的掌家权。
“两位夫子呢?”
“潭夫子在授课,女夫子下午没课,在这……咦,人呢!”武行侠往偏房一撩,没看到那抹娇柔却坚韧的身影,有些奇怪的摸摸头,冲着武暖冬不解一笑,“刚刚还在这,怕我无聊陪我说话,或许是有事先走了!”
武暖冬咋舌,陪说话?这是说的女夫子吗?女夫子可是半天都能不开口说话的大面瘫,以前跟她学琴,她顶多是干巴巴的把技巧讲一遍之后就闭口不谈,一上午只剩琴音悠扬,和武暖冬偶尔的讨学之声,女夫子的回答一般是点头没错,摇头不对,然后做示范。
或许是看在行侠哥义务帮忙的份上,所以才勉为其难的开了尊口?武暖冬难以理解,索性便不去想了。
“行侠哥哥,你也不能老这么无事可做,万一以后嫂嫂嫌弃你可怎办?”武暖冬开玩笑的捏了捏他高耸的鼻梁。
“没事,不是还有暖暖吗?以后你嫂子和小山嫌弃我了,正好我就回家去!”武行侠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出一口大白牙。
武暖冬沉了沉。听这话音,行侠哥也并非混事不知的二愣子,想来他心底有了些谱,只是碍于夫妻情面和两人间的感情,做出了单方面的退让。可他又怎知,不管爱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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