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看自己,自己又何尝不开心呢。
祖母扭过头去,轻轻的说道:“梢绫是蜂家第九代家主,你是梢绫带回来的,又是副队长,我可管不到你,所以只要不打扰我,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
“谢谢祖母。”
雪信哪能不明白祖母的意思,看着阿嬷说道:“阿嬷,我要在这里吃晚饭,今晚打算住在这里,请阿嬷帮忙准备一下。”
“好。”
阿嬷轻轻的点头,擦着眼角的泪水,离开了屋子。
“我去帮忙。”碎蜂也离开了屋子,小跑着出去。
“对了祖母。”
雪信拿过了旁边的礼物,说道:“这是和果子,您最爱吃的。这是水果,多吃点水果好。”
看着雪信在那里拿着一样样东西,祖母的眼神变得温柔,但却依然冷着脸说道:“这些东西你拿回去,想吃的话我会让玲儿去买。”
雪信嘿嘿一笑,说道:“那多麻烦,就不要让阿嬷多跑一趟了。”
祖母哼了一声,将双手放在了被子上,没有搭理他。
“我给您说说我这些年的事情吧。”雪信笑着说道。
祖母没有回答,直接闭上了眼睛。
“这些年,我一直在志波家,遇到了空鹤姐……”雪信笑了笑,自顾自的讲述起来。
当雪信讲述自己进入志波家,成为志波家的一份子是,祖母心里感谢志波家做的一切。
当祖母听到雪信学习制作烟花,担任助手,还前往了流魂街燃放烟火的时候,她暗自点头。
当祖母听到雪信进入灵廷,交到了好朋友后,她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当祖母听到了雪信两年就毕业,拜师灵廷有名的剑豪,还结识了长泽都后,并且恋爱后,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但是当祖母听到,雪信的义哥和恋人死亡,他悲痛欲绝却无处发泄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了悲伤,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雪信缓缓讲述着这四十年时间发生的一切,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雪信已经离开蜂家四十年之久。
雪信讲完以后,看向祖母,后者依然紧闭着双眼。
“祖母睡了吗?”
雪信看到这一幕,站起身来,帮祖母将被子往上盖了盖,轻手轻脚的打算离开。
但是走到门边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志波家收留了你,让你成为他们的家人,你也要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关爱照顾保护他们。尤其是在你大哥不在的情况下,你一定要支撑起那个家。”
“你是副队长,一定要完成自己的职责,要想管理别人,先做好自己。而且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临阵脱逃。”
“另外,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说,可以随时到这里来。”
三句话从背后传来,话音落下,身后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雪信站在那里,没有转身,但眼眶已经充满了泪水。
“祖母,我记住了。”
雪信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留下这句话,走出了房间,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到了外面,碎蜂就在不远处,看到雪信,碎蜂问道:“祖母有没有说什么?”
雪信听到这话,笑着说道:“祖母说,可以随时到这里来。”
“是吗?那就好。”
碎蜂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对于家人的团聚,她内心也充斥着期待,由衷的为这个结果开心。
“对了,我现在是蜂家家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主,让你重回蜂家。”碎蜂忽然看着雪信说道。
“还是算了。”
雪信摇了摇头,说道:“我毕竟违反了家规,虽然我不赞同这个家规,但是让我回来,就是对家规的亵渎。更重要的是,我已经把空鹤姐,岩鹫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他们就像你和祖母一样,都是我的亲人。”
“那就算了。”
碎蜂耸了耸肩,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不是不能接受。
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不管怎么样,血脉的羁绊无法割舍。
家人,永远都是家人。
第一百一十章:暴露
晚饭,众人并没有一起吃,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祖母行动不便,会一个人在屋子里吃饭。
雪信将饭送到了祖母屋里,又亲自过去收拾,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是雪信知道,祖母并不排斥自己回来。
吃完饭,阿嬷来到雪信面前,说道:“少爷,房间准备好了。”
“好。”
雪信跟着阿嬷回到了房间,看到房间的那一刻,雪信愣住了。
眼前的房间,就是自己在蜂家的时候住的地方,虽然简陋,但是确实是那个房间。
“还是少爷离开时的房间,这四十年来,一直空着。”阿嬷站在一旁说道,“而且也会时常打扫,只是有些物品损坏了,只能换成新的。”
“真是麻烦你们了。”
雪信为他们做的事情而感动,没想到自己的房间,四十年来,都还保持着原样。
“这有什么麻烦的?”
阿嬷笑了笑,说道:“少爷,我先离开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再来喊我。”
阿嬷转身离开,雪直接盘腿坐在榻榻米上,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待了一会儿,脚步声传来,碎蜂左手托着一个大碗,右手拿着一个苹果,一边吃,一边走到了门边,她把脑袋探进来,看着雪信,说道:“到这里来,吃水果。”
雪信点点头,走到了屋子外,坐在屋檐下,看到里面的苹果,桃子,梨,葡萄,好奇的问道:“这是我买的水果?怎么拿来这么多?没有给祖母留下吗?”
这个碗很大,装满了水果,差不多将自己买来的水果都拿来了。
“祖母让拿出来的,现在是夏天,不快点吃就坏了。”碎蜂啃着苹果,说道:“很多水果现在祖母都无法吃了,只留了点葡萄。你吃就是了。”
“好。”
雪信选择了一个桃子,两人就坐在屋檐下,一起吃水果。
蜂家位于最隐蔽的地方,栽种着树木,有着高大的院墙,看起来十分阴暗。
但是在夏天,却十分的凉爽,尤其是晚上,凉风袭来,坐在这里吃水果,十分的惬意。
“要不要吃石榴?”碎蜂忽然问道。
雪信有些惊讶,问道:“你说的是家里栽种的那颗石榴树?还活着吗?”
“嗯。”
碎蜂点点脑袋,说道:“今年结的果就很少了。”
“要吃。”雪信笑着说道。
“走。”
碎蜂站起身来,喊着雪信,一起前往了院子的一角。
这里有一颗巨大的石榴树,叶子繁茂,而在叶子之间,还长出了一些沉甸甸的石榴。
“数量少了很多,果实也小了。”
雪信看着面前的石榴树,这颗石榴树,大概有六十年的寿命了。
人工养殖,到这个时间,几乎就到达了极限。
原本雪信在的时候,差不多每年能结一百多个,现在看起来,只有二十个左右。
“这个不错。”
碎蜂指着其中一个大个的石榴,立刻脱掉木屐,露出两只可爱的脚丫,手脚并用的爬上树。
“小心点。”雪信下意识的喊道。
但是喊出来以后,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心,用得着小心吗?
这颗石榴树的高度,还没有他们跳得高,现在的他们,已经可以站在空中,无需爬树。
碎蜂将石榴取下来,跳下了树,穿好了鞋子,晃了晃手里的石榴,“走吧,咱们去吃石榴。”
雪信和碎蜂回到了屋檐下,坐在那里,碎蜂一点点撕着石榴,三下五除二,就将石榴的皮剥下来。
雪信看到这一幕,笑着说道:“你剥石榴很熟练嘛。”
“是啊,剥了太多的石榴了。”碎蜂将石榴掰开,递给了雪信一半。
雪信连忙接过,石榴子散落在手心里,看着石榴,他微微发愣。
剥了太多石榴了。
是啊,这四十年来,只有她一个人在吃石榴。
“尝尝味道怎么样。”碎蜂看着雪信,笑着说道:“我前几天吃了一个,特别酸呢。”
“好。”
雪信将几个散落的石榴子塞进了嘴里,眼睛立马亮起,说道:“很甜。”
“那我放心了。”
碎蜂露出了一抹微笑,开始吃了起来。
“好啊,你拿我做试验是不是?”雪信看着碎蜂,笑着问道。
碎蜂笑着说道:“我怕酸,你是哥哥,当然要先尝一下。”
雪信听到这话,微微一笑,吃起了石榴。
吃完以后,时间已经不早,夜幕降临,漆黑的夜空闪烁着星辰。
两人就坐在那里,置身在黑暗中,凉风在身旁拂过,感受着静谧与平静。
碎蜂犹豫了好久,才看着雪信问道:“哥哥,已经二十年时间,你,有没有准备再找一个女朋友?”
“嗯?”
雪信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摇了摇头说道:“我有都姐姐,怎么会再找其他人呢?”
碎蜂小声的说道:“可是都姐姐已经去世二十年了。”
“二十年?”
雪信挠了挠头,长泽都确实‘死’了二十年,虽然自己上个月还见过她。
雪信叹了口气,说道:“我爱她,所以不可能再找其他女人。”
碎蜂轻轻的说道:“但是你总不能一辈子孤单一个人吧?都姐姐已经去世了,我想她要是知道,也会希望你再找一个女朋友,而不是在悲伤中度过这么长时间。”
希望我再找一个女朋友?
我可是每次回去,都被她威胁不得和其他女人说话。
我要是再找一个女朋友,她会把我的小弟弟剪的只剩下五厘米。
雪信双手撑着地板,看着远方说道:“我还爱着她,根本不可能去爱别人。”
碎蜂反问道:“但是你的这份没有回应的爱情,可以持续一百年,二百年吗?爱情会随着时间和疏远而慢慢变得远离的。”
她见识过雪信的背上,也知道雪信对长泽都的眷恋。
但是长泽都已经死了,他不应该沉浸在这种感情里。
生活还是要继续。
所以碎蜂觉得,二十年的时间,雪信已经可以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
“不会的,爱情不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雪信看着碎蜂,问道:“梢绫我问你,如果夜一前辈离开你,你会忘记她吗?你会试图去爱上其他人吗?”
“当然不会。”
碎蜂下意识回答道,随即神色一愣,看着雪信说道:“等等,等等,你,你在说什么?为,为什么用夜一大人举例。你,你,你,你的意思是说我爱夜一大人吗?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我是尊敬夜一大人,但还不是爱。嗯,不是。”
碎蜂的脸色变得通红,支支吾吾的说道。
雪信话说出口,抬起手就拍在了脑门上。
完了,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自己想要让碎蜂明白自己的意思,在知道碎蜂喜欢夜一的情况下,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但是,自己不应该知道啊。
碎蜂看到雪信的神色,才发现他是真的知道,看着他说道:“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刚才只是胡说八道。”雪信连忙说道。
碎蜂脸色红润,最后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雪信咳嗽一声,问道:“知道什么?”
碎蜂哼了一声,说道:“明知故问,快点回答。”
“怎么知道的。”
雪信挠了挠头,说道:“很容易看出来啊,比如你喝醉的时候,不断喊着夜一前辈的名字。比如你的屋子,全都是黑猫样式的物品。灵廷谁不知道,夜一前辈可以变成黑猫呢?”
夜一可以变成黑猫,很多人都知道,比如金彦和银彦,时隔这么多年,看到黑猫,也能喊出她的名字。
还有朽木白哉,被夜一戏弄的时候,直接骂‘这只臭猫’。
“可我醉了之后喊夜一大人的名字,只可以证明我尊重夜一前辈。那些黑猫物品,可以说我只是我喜欢黑猫。”碎蜂连忙说道。
雪信笑着说道:“不仅如此,还有我说夜一前辈的时候,你为她维护。还记得上次我送你回去,质问夜一前辈,结果你五年都没有理我,这不是爱是什么?”
“嗯……”
碎蜂低下了头。
雪信又说道:“你说起夜一前辈时,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说起浦原喜助的时候,一脸愤怒。还有你看夜一前辈的眼神,任何人看到,都会知道那就是爱。”
“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碎蜂呆呆的说道,“我,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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