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怀瑾笑了笑,端着茶水喝了两口,季颂贤又忙叫丫头端了热水给他洗脸,成怀瑾洗了脸,拿热毛巾将手脸擦净,摆手叫丫头们下去,坐下来将季颂贤搂了抱坐在膝上:“今儿都做什么了?”
季颂贤一笑:“左右没什么事,做了些个针线,又跟丫头们将后院那块菜地平整一下,种了些个青菜,再便是将原先写的那个话本子结了尾,再过几日我瞧着没问题了就送到印书作坊印成书本。”
“你这一天倒过的自在。”成怀瑾听着也笑了,将头埋在季颂贤颈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季颂贤身上软软甜甜,说不出来的好闻,再加上季颂贤肤润脂滑,抱在怀里越发叫人觉得舒坦,有一种恨不得抱着她就是立时死了也愿意的感觉。
成怀瑾心说古来那些个昏君大约都是如此吧,若是他,能得季颂贤此等美人,倒也乐意为讨她欢心而败了江山性命。
季颂贤推了推成怀瑾:“搂的那般紧,咯的我身上疼着呢,你且轻些。”
成怀瑾立时放轻手脚,就听季颂贤道:“左右我在家里也无甚事,便自己找些由头做了,你今儿去做什么了?”
“去成国公府了。”成怀瑾一句话叫季颂贤惊喊一声:“去他家做什么?那一家子没一个好的。”
成怀瑾听的失笑,又将季颂贤往紧里环住:“自然是为我家夫人讨还公道的,周氏来我家中寻事,将夫人气着了,为妻的若是不能替你出头,也枉为人夫了。”
“哦?”季颂贤越发的惊异:“你是如何替我讨公道的?”
成怀瑾鼻子噌噌季颂贤的鼻子,又捏捏她的脸蛋:“我就与成国公说,要想认我也成的,只要他向朝庭请立我为世子,写明将来爵位和家财都是我的,一分都不准给成平安,再将成平安赶出家门,我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
扑哧一声,季颂贤实忍不住笑出声来:“我都能想及成国公的脸上必然十分精彩的。”
“我还与他说成平安是不是我兄长这事还不一定呢,总归他长的和我丁点不像,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成怀瑾又添油加醋说了一句,叫季颂贤笑的越发不能自抑。
笑了良久,季颂贤才摇头笑笑:“你啊,怕不是去要家财的,而是特特用你那张脸提醒成国公成平安的来历。”
“知我者娘子也。”成怀瑾也跟着一笑:“只是我不知道成国公会如何作想,到底是情分在前,还是子嗣血缘为重?”
“我也想知道呢。”季颂贤心头欢喜,脸上也带了几分喜气。
她都可以想见成国公以后会怎样怀疑成平安,而成平安却毫不自知,若是……季颂贤想着,要是成国公真将成平安赶出去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报仇了?(未完待续。。)
第一六九章 周氏翻转
“你说什么?”
周氏失手打翻茶盏,紧紧抓着小丫头的手,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小丫头胳膊上的肉里。
那小丫头吃痛却不敢喊出声来,战战兢兢道:“奴去老爷书房添茶,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成指挥使说,说如果老爷要他回来,就得将国公府里的所有东西都留给他,还得把大公子赶出去,不然,他就不会认老爷的。”
“呸!”周氏一听这话气的什么似的,当下啐了一声骂道:“凭他也配,不知道哪来的野种,敢和我平安争家财。”
骂完后,周氏又问:“老爷怎么说的?”
小丫头看周氏眼中的狠意,吓的几乎跪下:“老爷说,说他和大公子到底是兄弟,成指挥使却说这可不一定,还说什么就连娶回家的老婆给戴绿帽子的也比比皆是,谁知道大公子是谁的种。”
小丫头将这话说完,早吓的闭上眼睛,直等着周氏拿大耳光扇她了。
可是,她等了好久周氏都没动静,小丫头大着胆子睁眼,就见周氏早直了眼,直挺挺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咬了咬牙,趁着这个时候微一行礼便溜了去。
周氏回过神来,越发的咬牙切齿:“黑了心肝的,这样污蔑我,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
要是叫季颂贤听着周氏这话,恐怕得拿脏水泼她,亏得周氏敢这般说,清清白白?凭她也配?分明出嫁了却背着丈夫偷人。还生下成平安这个野种来,她竟然还有脸说清白,她若清白,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清白的了。
周氏坐着想了许久,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当下换了一身衣裳。
她原穿着极齐整,收拾的也干净富态,这会儿子换了一身月白的小袄,底下撒花长裙,外头罩了天蓝绣花褂子。将头发松松挽了。也并不戴什么首饰就这么去了成国公府书房。
周氏没有带许多丫头,只带了对她最忠心的嬷嬷,一径快步过去,她过去的时候。成国公还在书房发呆。周氏迈步进去。一进去就往成国公怀里撞:“作死的,我知你嫌弃我年纪大了,不及那些小丫头们娇娇嫩嫩的。即如此,你休了我就是,休了我再娶好的来。”
成国公原正在想着成怀瑾说的那些话,却不想周氏就这么扎了进来,一时手足无措,一行扶周氏一行道:“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周氏啐了一口:“说你和那野种的事?好好的你要把我和平安娘两个赶出家门,你倒不如拿绳子勒死我算了,我死了一了百了,凭着你怎么摆布,也好过,也好过外人都知道成国公抛妻弃子……”
“你好好说话。”成国公被这么一折腾,原先好些想法都没了,只得先哄着周氏:“我又没怎么着,你这闹的是哪一门子。”
“我呸!”周氏起身插腰骂了一句:“还不是那个小野种在你耳边叨叨,说了许多叫人听不得的话,你也信。”
“你这话忒过了些。”成国公这时候也不知道怎的,心里就偏着成怀瑾一些,想到前些日子他和老成国公商量的事情,很不愿意周氏骂成怀瑾:“怀瑾他是我嫡亲的儿子,你骂他就如骂我一般。”
“我偏就骂了。”周氏梗了脖子大哭起来:“我与你自小的情份,后来又等你那么多年,为你吃了多少哭,受了多少罪,一心一意待你,你呢?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我可有对不住你的,平安这孩子对你如何?现如今倒好,你一个嫡嫡亲的儿子就想把我和平安赶出家门,即如此,我也不活了……”
“谁要赶你了?”成国公被烦的心里极燥,可看着周氏哭成那样,到底两人自小就好,半辈子的情分了,他也实有些不忍心,不由的软下来哄周氏:“你的好,平安的好我如何不知,我又没说要赶你们的话,你哭个甚子?”
周氏抽噎着:“那你得保证一辈子都得对我和平安好。”
“好好,我一辈子对你好。”成国公越发的耐心哄周氏。
周氏这才破啼为笑,拉了成国公的手小声道:“不是我无理取闹,实在是你被猪油蒙了心的,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想想宋氏是怎么去的,临去之前受了多少罪,成怀瑾心里可都明白着呢,那可是他亲娘,他要是回来了不说我,就是你可还有好?将来他经继承国公府的家业,老爷,咱们都老的动弹不得了,还不是由着他摆布,我怕他是要给宋氏报仇的,到那时候,不说我和老爷了,就是阿翁也不定在他手底下受多少罪呢。”
说到这里,周氏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就从老爷治死宋氏那时候起,您就不该想着和成怀瑾还有什么父子之情,父子之情?二十多年没见过面能比得上天天承欢膝下,何况,还有杀母之仇呢。”
周氏这话倒是真提醒了成国公,他悚然而惊,细细思量之后不得不承认周氏所言甚是。
“都是父亲这几日在我耳边唠叨着什么嫡系血脉,我倒是真真被猪油蒙了心的。”成国公拉了周氏坐下细细说着:“原我和父亲想着成怀瑾那锦衣卫的职位,若是他进了家门,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咱们家不知道的,咱们还怕什么,只是如今你这么一说,倒真是不必了。”
“我岂能不为着你好。”周氏笑着捶了成国公一拳:“你当我撒泼耍赖的为着哪个,还不都为着你这老东西。”
成国公也笑了,攥住周氏的手:“我知你心里有我,我心里又何尝不是只有你的。”
两个加起来快百十岁的人竟这般没羞没臊的调笑在一处,过了许久,周氏捂了捂有些发烫的脸:“老爷,利益再好,可那也是带了毒的。”
成国公点头:“我心里明白着呢,你放心,我会和成怀瑾说清楚的,往后啊,再不想旁的了,成国公府这份家财也只能是平安的。”
周氏笑的抿着嘴,微垂着头:“倒也不是我容不得人,实在是为着咱们将来考虑,老爷且放心,平安什么性子您还能不知道,他孝顺着呢,将来咱们跟着平安必是错不了的。”
到底成国公和成平安父子之情深厚,他又如何不心疼成平安,且也更信任成平安,这会儿子倒也承认:“我也知平安的好,又岂是那才回来的怀瑾能比得了的,老爷子那里我会去说道说道,你也跟平安说说,虽说他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可到底不及仕途上有前程,咱们成国公府也不能没有个有实职的,叫他好生准备准备,赶春闱之后,我想法子给他弄个实职。”
周氏一听越发的欢喜:“平安有本事,只是太过贪玩了些,只要他收了心,什么官职做不得。”
成国公又和周氏说了好一时话,商量了好些事情,待周氏从书房出来,满脸的得意,心中想着凭的成怀瑾那个野种再位高权重,可怎么着都不及自己在成国公心量,她紧握着拳头,咬牙小声道:“宋氏,我能叫你不得好死,同样也能叫你儿子也不得好死。”
成国公府的这些事情没用多长时间就呈在成怀瑾案头,他细细看了一会儿,嘴角勾出一丝冷意,起身将密报烧了,伸手在桌上轻轻敲击。
季颂贤端了两碗粥进门,进来便看成怀瑾不知道在思量什么,她轻手轻脚的将那粥放到桌上,又悄无声息坐在一旁拿了本书瞧着。
过了许久,季颂贤见成怀瑾动了动,这才赶紧起身:“粥都凉了,有什么事待先喝过粥再想吧。”
成怀瑾对她一笑,接过碗来喝了一口:“倒也不凉,刚刚好。”
季颂贤也端起碗来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待喝完了,将碗收起来叫丫头们拿出去,她坐到成怀瑾身边道:“这都二月了,再过些时候便要春闱的,七兄八兄还有表兄都要入贡院的,我想着且回家住上几日,不然这心里总归不踏实。”
成怀瑾握住季颂贤的手:“不忙,且等几日,待我准备好了送你回家,另外,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和岳父讨教。”
季颂贤点头:“你的事情要紧,我有什么打紧的。”
说到这里,她又看成怀瑾:“成国公府的事情你准备如何?”
成怀瑾一笑,伸手揽了她:“成国公养了成平安这么大,无论如何都是不会为着我这个外人去赶他出府的,我也不过给他添了些堵罢了,过几日我再逼上一逼,说不得成国公就能写出一个断绝父子关系的文书来,若真是那样,咱们就彻底清静了。”
虽说不能将成平安赶出去季颂贤有些失望,可是一听能够和成国公府彻底的绝断关系,她倒也是高兴的:“若真是这样就好了,若不然,他们想什么时候来折腾咱们就什么时候来,没的叫人恶心。”
“就算是不能将成平安赶出去,可我也不会叫他们好过的。”成怀瑾紧握着季颂贤的手,脸上带了一丝寒意:“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又岂会放任仇人逍遥。”
季颂贤听了这话心中一紧,为着防止成怀瑾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她只得打迭起精神小心劝着:“婆母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好好的,只要你将日子过的好了,她怎么都是高兴的,她不希望你为着报仇将自己也搭进去。”(未完待续。。)
第一七零章 改姓
吹面不寒杨柳风,这一句话道尽了江南早春景致。
快到二月中的时候,整个金陵城都笼在一片绿色烟雾之中,满城的绿柳发芽,长出嫩嫩的叶子,那种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生机勃勃,带着几许明媚鲜艳,叫人看了心头一喜。
季颂贤坐在窗前,叫人将窗子打开,借着绿纱窗往外去瞧,却是一片鲜绿,这份鲜绿中不时透过几许粉色,那是不知道哪里的桃花早早的开了几朵。
“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一些软烟罗,你带几个人去寻出来,寻那烟霞色的来换了这窗纱。”季颂贤回头跟绕梁说了一句,笑道:“如今满眼都是绿色,再用这茜纱糊窗子有些不好看了,假倒是那烟霞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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