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稀奇。
“像我们这样的农家子,即使家里比别人多出几亩地,在读书方面还是一点优势都没有,请不到名师,又没有经验,考上的几率就会比那些读书人家的低很多。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家而言,考上秀才已经是光宗耀祖了,对于他们而言,举人和进士才是他们所追求的。”
顾伯山的语气很是怅然,对着两小的说道:“所以现在能有机会读书一定要抓住啊,以后年纪大了,想静下心来读书都不成了。再者,现在你们读书考上秀才,以后你们的孩子也有你们教导,考上的机会也会大一点,就好比现在,因为有我,你们就少走了不少弯路。”
顾青云点点头,知道大爷爷说的话很实在。
受他的语气影响,顾青明也猛地点头表示赞同。
“爷爷也只能这么教你们了,先让你们把这些书都背诵,至于里面的意思,能解答的就给你们解答,不能解答的,只能靠你们自己悟了,或者去和别人交流,如果能到镇上或县里也挺好,有同窗可以交流,可惜现在不方便。活到老学到老,爷爷学得还不够啊。”
顾伯山语气很是遗憾,说到底都是没钱造成的。幸亏他当时选地方居住时,就特意选在林溪村这个地方。
林溪村虽然山清水秀,但平坦的地方较小,后面的都是大山,能种地的田地也会跟着变少,但村里距离镇上和县里的路程都差不多,走路只需半个时辰即可,算是非常近了,所以当时即使比林溪村更深处的村落可以分的田地更多,他也一力主张在林溪村落脚。
索性他在族里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弟弟又对他唯首是瞻,最后力排众议才决定在林溪村定下来。
现在,村里人去县城或镇上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很少,路短方便,打短工都比别人有机会。不像他们后面的几座村落,赶一趟集市都要翻越几座大山,出来一趟都不容易,虽然能分到的田地比他们多出几亩,可同时也把他们困在里面了,不温不火的。
不像他们村,以后,有机会孙子们也可以去县城或镇上读书了,一天来回才一个时辰而已,不费事。而且还可以让他们见识更多的人和事,有脑子灵活的也许能闯出去呢。
顾伯山当初的算计顾青云当然不知道,要不然他会更崇拜这个大爷爷了。
可以说,顾伯山这一席话把顾青云对于科举的轻视之心都去掉了。
顾青云刚开始学习的时候,前面的《三字经》还是很好学的,一来他之前本来就学习得差不多了,二来《三字经》背起来朗朗上口,容易背。
于是,他花一个月的时间就赶上了顾青明的进度,这是他刻意控制的结果,毕竟学太快,会让顾伯山对他产生错误的判断,认为他是天才,后面他原形毕露,就会失望。
不过即使如此,还是让顾伯山大为惊喜,也让顾青明很紧张,唯一可喜的是,他变努力了。
没想到在学习《千字文》的时候,顾青云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顾伯山本来很失望的,他还以为自己的侄孙真的是那种天才呢。不过一看到顾青云脸颊还鼓起来的包子脸,还有那只到他大腿的小身板,就什么也不说了,毕竟年纪还小,慢慢来吧。
顾青云自家知道自家事,他肯定不是那种过目能诵的天才,他的智商很正常,可能会比普通人稍微好上去那么一点,所以他需要的是沉下心来,靠刻苦和努力来学习。
不过读书后他终于现在处于什么朝代了,当初他还以为自己穿回中国的哪个朝代,不过看到有玉米、土豆和红薯,就不确定了。
现在,他在通过询问和看书后,终于了解到历史在宋朝后就拐了一个弯,当时坐天下的不是元朝,而是一个名为华援朝的汉人,是他建立了华朝,直到400年后才被如今的天子推翻。
仔细算了算,现在的时间应该和前世清朝初期差不多,在公元1600…1650年之间,具体的他就算不清楚了。根据顾伯山的述说,前朝初期发展得很好,这些高产的作物就是那个时候慢慢得到推广的。可惜子孙不肖,没有保住先祖的基业。
顾青云于是恍然大悟,难怪他觉得这里和传说中的古代有些不一样呢,比如赋税方面的,比传说中的古代好多了,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新朝初立才这样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错别字待改。
后天再更。
第278章 低落
白天还好; 周围都是人,还处于忙碌中; 无暇顾及其他,但每当夜幕降临,顾青云总能轻易想起家人; 想念他们的模样; 特别是临行前他们强忍着流泪的样子更是清晰无比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还会忍不住猜测他们现在生活怎么样了,长辈们的身体好不好,两位儿媳快生了吧?小孙子顾传恪在皇家学院学习如何,小孙女六六是不是能说很多话了……这种幻想无可遏止。
和他同样心境的人有许多; 所以晚上如果环境和时间允许,大伙儿总喜欢聚在一起闲聊,不拘是文会还是诗会,或者单纯就是聚在一起喝酒。
顾青云偶尔会参加官员们的聚会; 还见证了不少水平不错的诗篇诞生,大家笑言等回到京城再出一本诗集,专门纪念这次航行。
第二天,顾青云早起,先去看望患病的官员才继续干昨天未完成的工作。
要说航海中除去自然风险外,最大的危险就是生病了,虽说船上有大夫和药材; 但运气不好的话,不可能治好每一个人,这种非战斗性减员是令人伤感的; 尤其是发生在船上,只能举行海葬。
这次他们在吕宋岛停留的时间有半个月,直到预计的货物卖完,再采购一番才预备。
“夫子,之前总听别人说海贸的利润有多丰厚,我先前还觉得夸张,这次亲眼所见,可算是服气了!这才多长时间,咱们的货物一转手就是五成的利润。”陆煊很是感慨,“难怪那些海商一个个财大气粗,比以前的盐商也不容多让。”
“海贸说到底还是把货物从一个地方运到另外一个地方赚取差价,航海不易,成本跟着提高,不过只要头脑灵活,所能攫取的利润自然高。”顾青云点点头,因为这次跟在他们身后的商船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为了避免恶性竞争,大家统一组成一个联盟,对外价格一致,以免利润降低。
当然,顾青云他们所在的船队话语权最重,这方面的官员顾青云找了几位精通商事的官员负责,通过几次调整,各商船的关系渐入佳境,而他们的船队所能获得的利润还不错。
船队的利润登记在册,大家不能随意动,但这不意味着船上的人没有进账,且不说出海的月钱有多高,单是大家利用船队入股就能跟着赚取银钱,这是众人能一直保持着较高士气的方法之一。
陆煊和顾青云自然也有入股,现在船队的利润出来,就算陆煊一向不缺钱花,看到账本后心底还是一惊,就忍不住找过来倾诉了。
“咱们还有很多货物没有出卖,我现在开始憧憬到达更远的地方所能赚到的银子了。”陆煊眼里有着期待,“如果能把这次出海的成本降低到一半,或者三分之一,我看今后还会有第二次出海。”
这次出海,他手下的水师通过打击海盗,海战的经验迅速变得丰富起来。他现在指挥战船作战,自觉越来越得心应手。不枉他爹同意他跟着出海,他自己能真切地感受到自身的进步。
陆煊和顾青云的感情格外亲厚,顾青云所写的书无论他是否能看懂,他都会一一买下来阅读,嗯,除了后面两本算学书很少翻阅过。
受顾青云的影响,陆煊期望着自己能有一天,也可以把自己作战的经验写下来,也不指望能与古往今来的名将比肩,只希望能在这世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再不济他还有两个儿子,完全可以把自己所写的兵书流传给子孙嘛。
老祖宗写的书,你敢不读?
想到这里,陆煊线条分明的俊脸顿时柔和下来,嘴角翘起。
“第二次出海……”顾青云没有注意到陆煊的表情,他正低头整理自己这半个月记录下来的资料,随口道,“肯定还会有的。”只要上上下下能获取到足够的利益,还愁朝廷不参与进来吗?不过他应该不会再出海了,年纪不是问题,主要是朝中肯定有人把他拉出来,不可能让他占据再多的功劳,这是显而易见的。
“吕宋是个好地方,铜矿和金矿储藏量很大,我们大夏一直缺铜,如果能把这里占下就好了,可惜荷兰把这里看得很紧。”顾青云又接着说道,想起他们进港时看到的战船和炮台,从数量上来看,和他们自己无法比拟,如果强攻的话还是可以拿下的。可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拿下这里后荷兰会不会跟他们死磕?他们的水师能抵抗住荷兰的进攻吗?
别看英国正在崛起,但现在的荷兰还是这个世界上海上军事实力最强大的国家之一,他们大夏的水师刚刚兴起没几年,不说别的,只要荷兰一门心思和大夏作对,绝对能让他们焦头烂额,毕竟漫长的交通线让敌人有机可趁,万一荷兰到处出击,他们兴盛不久的海外贸易肯定大受影响。
最主要的是,他们没有权力决定是否和一个国家开战,这与皇帝交给他们的任务不符。
“占下?”陆煊眼神一闪,凝神思考起来,“是啊,夫子你不说我还没注意,这次交易咱们换回来很多铜矿,原来竟然还有金矿……”
顾青云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立即转过身盯着他,开口告诫道:“小宝,你可别乱来!对了,准备走了,将士们可和荷兰人发生冲突?”他突然有点不放心了。
陆煊回过神来,马上叫屈:“夫子,你太小看我了,我怎么可能乱来?放心,我知道分寸。至于将士们,没事,咱们都安安分分地待在船上,没有乱来,这方面我们十分谨慎。”一脸的委屈。
他们船只数量多,不可能把所有的船都开进港口。事实上,就算港口的面积再大,对方也不可能放心让他们全部行驶进来。所以每次到一个地方停留时,船只依然游弋在港口外面,船上的将士再一一轮换,大家轮流上岸。
顾青云失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知道你们很好。”
陆煊见状,就趁机要拉顾青云出去逛街,毕竟他们明天就要上船了,接下来无聊的船上生活又要开始,不把握现在的机会多脚踏实地怎么行?
再无趣、再漫长的船上生活终究会结束,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顾青云等人终于到达他们事先计划的目的地,如今在返航中。
从泉州出发,经过夷州岛、吕宋岛、西班牙……最后打听到荷兰没有在打仗,他们就到了荷兰。因为持有国书,加上他们东方人的神秘身份和所带来的茶叶、丝绸、瓷器等货物,他们一行人在鹿特丹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和追捧。
顾青云等人是有底气的,两万多人的庞大船队让他们有足够的力量踏上敌国的土地。这个世上总归是强者为大,他们在和荷兰的战争中还是胜利的一方,而且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这几年来,两国的贸易一直在进行,有英国这个强大的对手在,荷兰似乎也没想过要翻脸。
一路前行,顾青云等人每到一处几乎都会刮起一阵东方热,当然,不排除那些对他们有敌意的国家或地区,只是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极少数的。
从荷兰返回,他们绕过好望角,也曾经对着马六甲海峡流过口水……返回的路上,顾青云等人归家心切,竟然比去的时间还要短一些,即便如此,等他们回到夷州岛时,距离他们当年出发,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多,比事先预计的时间还要多出一年。
前段时间,顾青云已经过了五十岁生日,年过半百的他看到夷州岛那熟悉的轮廓时,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不是第一个失态的,几乎所有船上的人都跑出到甲板上欢呼,他们或高声大笑,或失声痛哭,或无意识地尖叫,充满了回家的喜悦。
“夫子,我们终于到家了!”陆煊一向俊美的五官有些扭曲,脸上的表情又哭又笑的,他紧紧地攥住顾青云的手,在人群的欢呼声和痛哭声中大声道,“我们平安回来了!”
“对,我们平安回来了。”顾青云掏出手帕擦干眼泪,“我们终于回到家了!”
在一路上,他们不止有欢声笑语,还有着风雨险阻。一路上,他们和风浪搏击过,战胜过鲨鱼,打过海盗,也曾被海盗撵过……出海的时候,他们有两万人整,回来的时候已经少了接近千人,这些永远长眠在异国他乡的人中有官员、有士兵、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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