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散妖一向是躲躲藏藏,谨小慎微的避开人类修炼,为了生存,慢慢衍生出妖族,并默默的壮大起来,壮大至不再任人宰割,不会被任何势力无声抹杀的程度。
人类很少知道有妖族的存在,一些稍大些的修真门派却在深思熟虑之后,不得不默认了这一存在。
妖族的实力,奠定了妖类在人间的地位,虽然近乎于隐形的存在,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只要妖类不是大规模屠戮人类,便也不会有谁会大张旗鼓与妖族对战。
一来很难寻到它们的落脚之处,便如凡人寻找蓬莱仙境一般的艰难。
二来如果妖族暴动,绝没谁能在一时之间便半它们压制住,若妖族存了鱼死网破这心,对人类来说便是一场浩劫。
这种境况也不知维系了多少年,妖们潜心修炼,希望能早一些离开这个不再属于自己的凡尘俗世。
被接引至妖界之后,它们便可以堂堂正正行走于阳光之下,再也不必躲避那些一根手指便能戳死的凡人!
便是他们弱到随手能捻死,便是他们的精血只配给它们当食粮,它们也得让着他们,避着他们,谁叫这是人家的世界呢!
有些妖认了,有些却越来越不甘了,俞风流便是此中之一,还是溢于言行之中的一种,不仅如此,他还是其中最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一个。
但即便他如此跋扈残暴,也还是留有余地的,从来只是挑偏僻的地方下手,基本上是人死了都不会被发现的地方,譬如说荒山野岭之中猎户,或是人烟稀少的村落。
大多时候,他会花上少量的银两买下少女或幼女,之后残的夺人纯真吸**血炼化魂魄,再将无用的血肉丢弃给低等的小妖分食。
他的残忍,令许多同类心生惧意,因为有不顺从他者,他也会像对待人类一样毫不留情。
他对人类的观感,与人类对鸡鸭没什么不同。
不过人食鸡鸭是很正常的,他食人类却要偷偷摸摸,这便是他想不通和急于打破的。
弱肉强食才是王道!弱者就该臣服于强者身下予取予求,就被被吃都是一种荣幸!
俞风流秉持此念,可是当他被人强势辗压时,却气成了疯狗,急欲窜回老窝倾诉委屈,找靠山帮忙,完全不理会从属的死活,他的凉薄与残忍几成正比。
狼妖仰面叹息一声,只觉得天空上的阴云沉厚的令人无法唿吸。
这边狼妖心头沉郁的收拾着同伴的尸体,另一边的沈遥华正睁着大眼发呆。
她现在处于一种奇异的境界之中,就是明明能够很清晰忆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偏偏又觉得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如果公玉爻不在的话就好了,那她就真的可以当刚才的事情是噩梦。
那她便不会纠结自己差点便被一只恶心可怕的蜈蚣怪剥光了衣衫!如果没有公玉爻,那她的下场比死还惨!
沈遥华的脸皱的像个包子,双手紧紧揪着衣襟猫似的蜷缩着,越想忘记那一刻令人恶心的感觉反而越是清晰起来。
俞风流那充满了淫邪的眼神挥之不去,让她一想起来腹内便涌出翻江倒海的感觉,心头烦厌欲呕。
就在她忍不住要干呕的时候,一根手指忽的点在了她心口,凰蛊所在的位置,也是翻涌最盛的地方。
沈遥华一个激灵,思绪沉浸于俞风流那张丑恶嘴脸中的她下意识扬手便是一串咒击。
公玉爻轻轻吐气化解了无形利剑般的攻击,轻轻将她两只小手拢于掌中,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道:“我原是正在想方设法要除去这小东西的,想不到因此一事,它却肯与你心意相通了,倒是愈来愈麻烦了。”
他说什么呢?
沈遥华根本不记得公玉爻出现前先一步逼退俞风流的红光。
那是凰蛊护她而做的反击,也是在那时它感受到了她的死志,被迫与她心意相通,以便改变她的心意。
沈遥华这时根本想不到其他事,她迷茫的盯着公玉爻温润如玉又似泛着皎月之光的脸,连眨了几次眼后才回过神来。
她死死盯住了公玉爻的脸,发觉得当自己盯上这张脸时,便再也想不起俞风流的模样了。
此刻他似净泉,涤心清神。
公玉爻静静垂首,鬓发如裁,眉染黛霞。沈遥华从那双极静极清的眸中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脸。
一缕乌亮的青丝滑落于他玉似的颈侧,她莫明其妙的伸手抓起,将发尾轻轻扫在自己的颊上,也不知是想感受发上的柔滑馨香,还是想扫去自己面上心上的尘埃。
两人静静相望,直到晨曦打在了车窗之上,公玉爻才伸手轻轻抚在了她的眼上。
“睡吧,我在。”
沈遥华隐约听到了他淡淡低喃,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陷入昏睡之中。
这一觉,没有想像中的噩梦连连,没有丑恶与憎厌。她睡的极为安稳舒适,伴着她的只有温暖与清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174章 情深义重不可相忘
沈遥华一觉睡得极好,什么梦都没做。只是就算做梦了也想不到自己这一睡直接由鸿图边境睡到了倾华丰都。
东华、南华在墨夷小白的努力下重新统一,丰都也改名为华都,重为倾华国都。
街上多了些三三两两漫不经心巡逻着的兵士,华都百姓似乎还像从前一般热闹繁荣,城市也未因新帝登基而展现热情或张扬……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迟韵和轩辕渡呢?
她瞪着乌熘熘的大眼,拼命想从一身惬意满面容光的公玉爻脸上找到答案。
“有话直说。”
他轻轻敲打着车厢,指节与木板发出一串短暂轻快的乐符。
沈遥华便挑了挑眉道:“迟韵呢?”
“她想去边关寻亲。”
“你让她去了?”
“不然呢?我嫌她碍眼把她杀了?”
公玉爻倚着靠垫,露出些微似笑非笑的神情。
沈遥华披着他的外衫坐在对面,抱着大大的靠垫眨了眨眼道:“你该没兴趣对一个弱女子下手才是。”
公玉爻淡淡一笑,“那你觉得我有没有兴趣对一个帝王之魂下手?”
他话一说完,沈遥华神色明显紧张起来,眼睛也瞪的愈发的大了。
她拼命盯着公玉爻的眼睛看,想看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结果没过多久便自行败下阵来,谁想从公玉爻那双极清极静毫无波澜的眸子里找答案,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和感情。
她眉头微微拧了拧,身子前倾,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轻声细语的问道:“他是我大哥,他回来找过我了是吧?你一定不会无缘无帮跟谁动手的吧?那你告诉我他去哪了呗?”
“是你希望我不与他动手吧?”
公玉爻似笑非笑的神色稍微浓郁了些,看得沈遥华心里郁发的没底了。
若是放在从前她肯定早就不耐烦了。
他让人有话直说,讨厌别人拐弯抹角或是吞吞吐吐,他自己呢,偏偏最不肯直接回答别人的问题。
已所不欲偏施于人,是很不要脸的一件事,同时也可以说是实力的向征。
没本事的人是做不了这种事的,是会被人狠狠打脸践踏的。
公玉爻有没有不要脸的实力?
不管在别人那有没有,反正在油盐不进的沈遥华面前是有的。
于情于理于什么来说都好,沈遥华反正在人家面前是强横不起来了。
就算她心里在拼命的翻白眼,脸上还是带着自认为很讨喜的笑容,继续的轻声细语道:“我当然不希望你们有什么误会啊,毕竟你是我恩人,他是我大哥。”
她觉得自己说话说的很合理,很得体。
公玉爻却似冷笑了一声道:“你大哥还真多。”
他又在板壁上以指节敲出一串乐符,垂着长睫懒洋洋道:“姓墨夷的是你大哥,姓轩辕的是你大哥,一个是倾华新帝,一个是鸿图旧主,唔……容我想想。”
他在沈遥华疑惑的眼神中似乎真的认真想了想,而后抬眼盯着她道:“天成也将有新帝登基,名曰秦庄涧,他是不是也是你大哥?”
沈遥华被那熟悉的名字惊的瞪大了眼,稍微想了想,偏着小脑袋道:“如果他是那个庄涧,那我是他救命恩人,嘿嘿~”
她傻笑一声,觉得若果真如此的话,前景真是一片大好。
她熟悉的那几个人,都是了不得的人呢,就算她不图他们什么,将来万一有点什么大事小情的,他们总会给她那么一分二分的薄面吧,嘿嘿~
她傻笑的模样令公玉爻微微挑了挑眉,也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好气,不过随即他又漫不经心的盯着她道:“你是不是在想着,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轩辕渡,若是他能成为鸿图帝王就再完美不过了。”
嗯?
沈遥华微愕,对于轩辕渡的事她觉得遗憾,觉得愤怒,想帮他讨回公道,却没想过他可能再重归帝王之位。
“不可能的,渡大哥早已经死了。”
沈遥华遗憾的摇了摇头。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他早该转世投胎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羁留在这世间,飘飘荡荡无所依存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如果没碰到她和老神婆,现在的他可能已被世间炽火消磨成灰了。
公玉爻淡淡道:“如果他可以还魂呢?可以复仇呢?”
沈遥华开始觉得公玉爻有些怪了,无端端为什么一直揪着轩辕渡不放。
不过他一向很怪,她也没太在意,略想了想,眨巴着大眼说道:“那该问他啊,他的事不是我说了算的。”
公玉爻眼波清净,轻轻扯了扯唇角道:“如果他说了不算你说了才算,你愿意替他去做这些事么?”
“我说过了要问他啊。”
沈遥华开始觉得公玉爻变笨了,她不是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么,那是轩辕渡自己的事,要他自己做决定,如果他需要的话她会帮忙,但不会替他做任何决定。
如果她自作主张并为之付出什么代价的话,轩辕渡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她有些不耐烦的样子看在公玉爻眼中,令他静极了的眸子微微泛出一丝无奈,还有些微欢喜,只是太浅了,沈遥华没看出来。
公玉爻沉默了片刻,缓声道:“那你呢,有没有求而不得却想完成的心愿?”
“有!”
“哦?”
公玉爻微笑,“说来听听?”
“我希望我婆婆能回来。”
“你还有个婆婆?”
公玉爻似乎颇有兴趣。
“嗯。”
沈遥华应了一声,心情瞬间便低落下来。
有些悲伤不会随着岁月流逝而消减,老神婆的离去便是她心底最深最痛的烙印,不提及不想起时,便是一块凝结在心里结痂了的伤口,若触及,便是揭起了那痂,瞬间鲜血淋漓的痛了起来。
她捂着心口,眉头紧锁,眼前瞬间便朦胧起来。
公玉爻也在瞬间便明白了那个婆婆在她心里的份量。
他手指微微动了动,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挥手以术法将她吸到身侧,温柔揽住了她,将下颌搁在了她颈侧,缓缓而道:“你如此通透,又何必为事不可求而自伤。”
淡淡温暖,淡淡异香,瞬间将她罩在其中。
沈遥华贪恋的长长吸了口气,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将老神婆为她所做的一切和盘托出。
她不自伤,只是情深义重不可相忘。
世上有几人会为一个无亲无故之人抛身舍命呢。
公玉爻听完后沉默少顷,忽的笑道:“既是如此,我便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175章 谁都不是谁的责任
公玉爻的气息拂在颈侧,像春日最轻柔的风,带着些微暖,些微香,还有些微令人躁动的痒。
沈遥华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心里觉得该与他保持距离,然而这一刻的心事苍凉,实在舍不得那片可以安心的怀抱,所以心内挣扎了片刻,还是决定顺意而为。
公玉爻又笑了一下,胸前轻轻的震动似乎带着熏人的微风,透过她单薄的脊背霎时传遍了全身,霎时便吹散了她的紧绷。
她没想好要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公玉爻已轻笑而道:“还是先与你说好的吧,免得听了坏的便没了心情。”
随便吧。
沈遥华深深垂下眼睑,依旧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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