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自家娘亲的手笔!
云如娇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似乎格外相信母亲!父亲虽然称不上是个精明的人,但是有些把戏是连自己都能看透的,难道以父亲的年龄和阅历,他还看不透?
但父亲就是维护母亲,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爱?
云如娇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突然很想笑。
若真是,便好了。
周佳瑶哪肯受她的礼,当下闪到一旁,对云如娇身后的丫头道:“你们小姐大病初愈,实在不该操劳,快扶回去!”
青枝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小姐实在太苦了。
“大嫂不必恼,我这就回了!母亲那里,还等着我去侍疾呢!”
周佳瑶听了这话才惊讶了,“她,真是中风了?”
云如娇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哭的是她的母亲至此成了一个活死人!
笑的是这世上从此少了一个做恶的人!
“大嫂放心,至此之后,我娘再不会来烦你了!我会在她身边尽孝,每日诵读经文,希望……”希望能够消除业障,让她早日脱离苦海。
也不枉她生了自己一场。
日后……
云如娇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回去了!”说完转身走了。
青枝连忙给周佳瑶行了一个礼,转身追了过去。
周佳瑶回了院子,命段氏和红衣上上下下交待,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乱说。
没过多久,大总管王石亲至,对周佳瑶报备,想要在院子里安插几个人。
周佳瑶知道这是云鹏安排的,便默许了。
她困倦极了,顾不得洗漱,栽到床铺之上,闭着眼睛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佳瑶突然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东西,有什么人在她的脑海里呼喊着她。
这种感觉好熟悉。
是红毛?
周佳瑶一个激灵从被子里坐了起来,借着朦胧的光亮,果真看到红毛就坐在她身边。
“你回来了?”周佳瑶知道红衣在外面守着,因此也不敢说话,只是用自己的想法与红毛勾通。
红毛似乎有些虚弱,往日亮闪闪的眼睛里,像是多了一层薄灰似的。
周佳瑶连忙抱起它,将它送到了仙府筑之中。
她怕红衣太过警觉,会发现她不见了,所以躺好后便只让意识沉入仙府小筑之中,这样一来,她和睡着了也没有什么两样。
红毛进了仙府小筑以后,似乎好了不少。它奔至灵泉处,喝了几口水,随后便躺到了一旁的草地上,
周佳瑶见它很累的样子,便轻轻的拍了拍它,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其实她有一肚子的话要问红毛,可是红毛太累了,似乎连跟她沟通都变得十分困难起来。
周佳瑶不想它有事,确定它不会出现问题后,才重新让意识离开仙府小筑。
天亮了。
小朝会很快就散了。
文武百官下朝后,皆是窃窃私语,看向云鹏的目光,既有怪异,又有怜悯。
看热闹的人,也不少。其中亦有幸灾乐祸的。
云鹏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可是事到临头时,还是很难接受。
事情似乎比他想的还要复杂一些。
天子震怒,命三司彻查此事。
他的请罪的折子,却是留中不发。
皇上的态度,颇为奇怪。
虽然生气,震怒是应该的,可是云鹏却觉得,他从天子的表情中,读到了一丝丝的羞愤!
这是怎么回事!
国公府里外都是穿着皂衣的捕快。
顺天府和,大理寺和刑部都派了人过来。
云鹏在轿厅里下了轿。
王石早就等着了,连忙道:“爷,府尹大人和左右寺丞大人都到了。刑部那边,来的是曹掌刑狱王大人。”
云鹏心里咯噔一下!
这几个人,可都是人精啊!他们来,会不会是……
从来都没有过!
京城有多少年没出过大案要案了。
三司会审,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云鹏只道:“人在哪儿?”
“前厅奉茶呢!”
云鹏连忙往前厅走去!
府内各处,皆是挎刀侍卫,让人看着,不由自主的屏息,连步子都放轻了。
云鹏一脸的寒意,实在无法想象,圣裁刚下,这些人怎么就走到自己前头去了。
一切,像是早有准备似的。
第六百七十九章
云鹏这厢去了前厅,王石亦是跟在他身后,好随时听候差遣。
云鹏心里不大高兴,可是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来。
他换上一副笑脸,进了前厅。
厅中坐着四个人,两人穿官服,两人穿常服,见了云鹏,皆是起身行礼:“下官见过国公爷!”
云鹏有爵位在身,来的这些人,哪个见了他不得行礼?
若是往常,他也乐意摆摆上官的架子!虽然他身上没担什么要职实缺,但是毕竟他是位列国公之尊!放眼整个大宋朝,除了姓梁的,像云家这般尊贵体面的,又能有几个?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容许他摆架子。
人命官司就发生在府里,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一个处理不好,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那些御史会拼命参他!
哼!
文死谏,武死战!
那些御史只怕都等着留名青史呢!能参倒一个世袭的国公,这对于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的文臣来说,是个多么大的诱?惑啊!
“都免礼吧!”云鹏一边想着,一边阔步走向主位,随后大家分宾主落座。
云鹏刚下朝回来,身上的官服还没有换,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这件案的影响,整个人看起来颇为严肃,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这么一瞧他,确实颇具官威。加上他本身的长相就很出色,良好的出身让他自带一股贵气。不知细情的人见了他,恐怕很容易就被他的名头和模样给唬住了。
事实上,云家的事儿,很多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云家虽是权贵之家,身上又挂着世袭罔替的爵位,但是子嗣不兴,人才凋零。传到云鹏这一代,本来可以借着平南王府的势力好好兴旺一把,奈何后面又闹出了宠妾灭妻之事,闹得郡主郁郁寡欢,才二十出头就撒手去了。
云家与平南王府闹翻了,至此也就越发不受朝中人待见。老夫人撒手以后,云家就更显势单力薄了。若不是国公府与无量真人之间有那么点或多或少的关系,只怕云家的下场还要更悲凉一些。
这些年,圣上对云家看似圣宠犹在,实则怎么样,不好说啊!
“国公爷,我等奉了皇命而来,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不管怎么样,人家把姿态摆得很足!至少对云鹏的尊重,体现得恰到好处。
云鹏摆了摆手,“赵大人不必客气,你我都是替皇上办事的,大家都是同僚,何必客气!”
这话说得确实漂亮。
赵大人,便是顺天府尹赵,此人年逾四旬,生得一副枯瘦相,看着是个没福气的,实则为人谨慎,精明。
这位赵大人,在民间颇有声望,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做事,哪能不战战兢兢的?也难怪他瘦成这样。不过,此人官声极好,做过多年的御史,连圣上也说他是一身忠骨。
这人是个不畏强权的,升任顺天府府尹以后,一门心思想的都是忠君报国之事,心思都扑到了衙门上。
赵颇有风骨,权贵难拉拢他,有他来审此案,也不知是福是祸。
曹掌刑狱的王大人,似乎是王家的远亲。他是太兴二十三年的进士,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当了六七年官,却已经做到了曹掌刑狱的位置上,若说这里头没有王家人的助力,云鹏是不信的。
思虑到这儿,云鹏心里有了一丝丝的怪异念头。
要是郡主还活着,怕是对这些人家的出身了如指掌吧!
冯氏呢!
唉,不提也罢!
“赵大人,昨夜之事,你可曾听步军侍卫司的人说了?”
赵点了点头,“已然跟周副指挥使碰过面了。”
“依你看,府里来的凶徒,到底是何路数?”
赵颇为意外的看了云鹏一眼,方才道:“回国公爷,所有凶徒全都丧命,并无活口。单从这些凶徒的身上找线索,简直难如登天!他们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惯犯,行事之前,把能留下把柄和线索的东西都除了去。周副指挥使手下能人不少,这些凶徒当中有两三个人本来是被生擒的,奈何牙里藏了毒,救治不及。”
在牙里藏毒的招数,向来都是细作,死士的作法。此事似乎也证明了国公府里来的这些凶徒来头不小。
只要别把这些人与云府联系在一起,就好。
“可让仵作验了?”
验尸,也是有讲究的。
赵点头,“自是验过了,可惜一无所获!”越是没有证据,这件事才越透着不寻常。
王克敏到底年轻,见云鹏一直与赵说话,心里微微有些不愤。那赵,左右不靠,以纯臣自居。好似整个大宋朝,就他这么一个患君之臣似的。
王克敏轻咳了两声,表达了自己要插话的意愿。
“国公爷,昨天晚上的事情,在座的几位大人基本已经知晓了!正是是凶徒那边没有线索,我们几个才不主自来了!不知可否让贵府管家,带我们去案发现场瞧瞧?顺便问问府里下人当时的情况?”
云鹏面上并未露出什么不悦的神情来,他道:“这是应该的!几位稍候,老夫换身衣裳,少陪。”
“国公爷请便!”几个人都站起身来相送。
王石跟着云鹏去了内室,悄声道:“您放心,都安排好了。”昨天夜里突击串供,该说的不该说的,下人们心里都有数。不该出现的东西,或者人,一概都出现不了。
云鹏对此很是满意,点了点头,差人来给他换了衣裳。
他挑了一件湖青石福寿纹茧绸长袍,腰间扎了一条字不断头镶猫眼石的腰带,又将他惯常带的那块双鱼玉佩挂好,重新束了头发,这才回到了前厅。
几人分宾主落座后,有下人重新换了茶水。
云鹏喝了一口茶,面色沉痛的道:“凶徒闯入府中一事,将府中女眷吓得不轻!几位差人问话,还请体谅一些,莫惊扰到女眷。”
众人称是,差人去府里各处探查起来。
大概是有人特意吩咐过,又或是国公府的名头确实能够哄人,那些平时气势汹汹,高呼冷呵的侍卫,如今倒是变得有些轻声细语起来。走起路来,动静也比以前轻了不少,
这些人将国公府里里外外查了个,有的翻墙头寻找足迹,有的去府外僻静的地方寻找蛛丝马迹。还有人直接与府里的下人对话,一一取证,看看众人所说之词,是否一致。
折腾了小半日,总算是把一套流程都走了一遍。
赵得了消息,当下起身告辞:“国公爷,下官等人这便回衙门了!”
“此案非同小可,还望赵大人尽快破案!”
“此乃下官职责所在!若是案情上有了什么不解之处,下官难免还会过来叨扰国公爷!”
云鹏只道:“好说,好说。”
“告辞!”
“王石,替我送几位大人出去。”
王石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几位大人这边请!”
赵等人这才出府。
“赵大人,下官还要回刑部,先行一部了!”
他们并不同路,不管是回衙门的路,还是政?治上的路,都是不尽相同的。
赵点了点头,“王大人自便。”
王克敏抱了抱拳,打马回了刑部。
大理寺的左右寺丞也道:“属下还要回去复命,先行一步!”此案大理寺虽然全程参与,但案件的初审阶段,还是应以顺天府为主。这二人都分得清主次的,因而方才在国公府,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赵点头,“若是两位大人有什么头绪,还请一定派人知会一声。”
这就是同僚之间的客气之谈了。
“赵大人客气,一定!”
二人行礼退下,打马回大理寺。
赵的属官请他坐轿。
赵摆了摆手,道:“天气正好,咱们走一走。”
属官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挥手让侍卫们远远的跟着。
“今日去国公府,可收集到什么有力的证据了?”
属官想了想,“并没有太多线索!当晚事情太多了,下人们先是救火,然后又遇到夜袭,惊慌失措之下,记忆混乱,能把说清楚的,没有几个!”
赵点了点头,“这倒是人之常情!”
“您看,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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