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听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坐到了一旁,并且是盘膝而坐,一双眼睛则紧紧的盯着白仵作。
我感到又是紧张,又是激动。
看样子,我应该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陷入了一场幻境之中。在这场幻境中,白仵作将亲自为我师范所谓的重生之法。
白仵作拉起衣袖,取出将两根仵作棒都拉到了何时的长度,随后轻轻的在大盆中的那具尸体上一划,竟然非常轻松的将那尸体的皮肤划出来了一道口子。
奇怪的是,虽然尸体上出现了这么大的伤口,但是却没有流出血,就好像是其内部血液已经凝固了一样。
白仵作划开尸体胸口之后,并没有立刻停下来,而是继续一路向上划,割开了那具尸体的脖子和脸。
随后,她收起两根仵作棒,缓缓伸出手,在大盆中那些绿色液体内简单清洗了一下,紧接着竟然直接伸手扒开那具尸体的皮肉,使得那尸体的胸腔和颅骨都露了出来。
这一幕太恶心了,看得我有些毛骨悚然,甚至有些反胃。可是,我并没有想移开目光,眼睛睁得很大,一眨都不想眨,只怕遗漏掉任何的环节。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白仵作扭头冲我招了招手。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到白仵作的身边,向着那大盆中看去。
让我感到惊愕的是,白仵作刚刚那么大的动作,竟然像变戏法一样,只去掉了那尸体的皮和肉,使得网状结构的经脉和血管全部留了下来,看起来非常的惊人,甚至是有些恐怖。
白仵作向那尸体的颅骨指了一下,随后一边向我解说,一边将颅骨上面的骨头一块块用仵作棒敲下。
她的动作非常的温柔,就好像是在轻抚婴儿的脸一样,但是却能够将一块块颅骨取下,那手法真是令我感到叹为观止。
待大部分颅骨取下之后,里面呈现出来的,就是这具尸体的大脑和小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那白花花的大脑,竟然感觉到了非常强烈的生命气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具尸体的大脑还有活性,还没有死亡。
不对啊,如果人死了,心脏停止跳动了,会停止人体血液循环,大脑也会很快死亡才对。
带着疑惑,我低头看向尸体的心脏,顿时呼吸一窒。
我竟然看到,那个心脏上,赫然出现的是一张猴脸,并且在不断扭曲变形,看起来就好像是那张猴脸在不停的冲我扮鬼脸一样,看得我感觉全身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一样。
白仵作告诉我,那张猴脸是一种寄生蛊虫,只能生存在人体的心脏上。这种蛊虫,是她和白仵作经过无数次尝试后创造出来的,他们称之为阴阳虫。
阴阳虫可以保证人在死亡之后,心脏依然鲜活,依然能够固定的向大脑ti gong血液,保持大脑的鲜活。只是,这种蛊虫有个很难解决的副作用,就是会让人常常产生幻觉。
白仵作和黑仵作之后做过无数次的尝试,但始终无法将这个问题解决,这是他们终生的遗憾。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里面感到非常的郁闷。
白仵作的意思是,我和冷月现在已经中了这种蛊虫,以后就算是死了,只要身体还在,大脑和心脏就仍然能够存活。而只要我们活着,就免不了要一直遭受幻觉的困扰。
“怎么除掉这个蛊虫呢?”我忍不住问道。
白仵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
她转过身,走到另一具尸体旁边,再次动用仵作棒,将那尸体的表面如之前那具尸体一样切开,但这次不同的是,她这次非常小心的割断了连接大脑和心脏的所有血管和经脉,并边做边向我做出一一讲解,详细的介绍着每一条神经和血管的作用。
只是,血管我还能看到一些,神经我几乎一根都没有看到,在我的眼中,白仵作就好像是在非常认真的切割着空气一样。
而她的动作,无时无刻不显露着女性特有的柔美。
。。。
第993章 张毅疯了
切断神经和血管的这个过程,看起来好像非常简单,但是实际上,却极大的耗费了白仵作的心神。我看她并没有忙活多长时间,竟然已经是有汗水沿着下巴聚集,并一滴滴的向下掉落。
这种活肯定是非常精细的,我看到白仵作的那一双莹绿色的眸子几乎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眨一下。甚至她已经流出来了这么多的汗,都不见抬手擦一下。
她一只手用仵作棒切割着我看不到的神经和看得到的血管,另一只手不时在那绿色的液体中沾一下,并在每切割一下之后,在空中抹那么一下,好像是将那绿色的粘稠液体涂抹在神经的断口处一样。
让我感到既惊讶又佩服的是,她竟然给每一根神经,每一条血管,都起了名字,而且完全没有重样的。不仅仅是名字,她还对我描述了每根神经的特点,好像她不仅能够看到那些常人肉眼根本看不到的神经,还能够看得非常清晰。
如此忙活了很长时间,白仵作小心站起,脚不敢抬,几乎是挪蹭着道了大盆边缘,再次用仵作棒将里面那尸体的大脑和心脏处相连的血管和神经全部划断。
她这一次的速度非常的快,应该是没超过一分钟,就完成了她的目的。
随后,白仵作收回仵作棒,伸手进入那具尸体的里面,双手很稳,动作非常小心的将尸体里面的心脏先取了出来,并脚不离地的向后缓慢退了几步。她那缓慢的样子,就好像是害怕会因为自己的行动带起风一样。
在回到大石面上那具尸体的旁边后,她手捧心脏,缓缓蹲下,将那尸体内的一颗心脏先取出,放到一旁,而后将手中的那颗心脏安置到了尸体的胸腔里面。
随后,她再次开始忙活起来,看样子应该是将一根根神经和血管接起来。我虽然看不到神经,但是能够看到那些血管,因此清晰的看到,与心脏相连的几根主要血管,无论是经脉还是动脉,都是在被相互对其断口之后,立刻就连了起来,就好像是被非常强力的胶水粘上的一样。
装好心脏之后,白仵作伸手将尸体的大脑和小脑取出,放到一旁,而后起身,来到大盆的旁边,将里面那具尸体的大脑和小脑都捧了出来,入之前一样的小心向后挪蹭移动。
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人的大脑和小脑,感觉就好像是一堆白花花的肠子相互缠绕在一起一样,又好像是被压成粗条的一根根豆腐摞在一起。
事实上,白仵作的动作非常的小心,那样子就好像真的是捧了一块豆腐一样。
随后,她开始进行最艰难的一步,就是将尸体内部断开的血管和神经等,与她捧过来的这个大脑相连。
这在我们当前的时代,都是让人无法想象的,更别提这是几千年前的古人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重生之法,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甚至可以说,这绝对不可能是人类能做到的。我估计,凭冷月的性格和耐心,能不能完成如此复杂的重生术,都是一个未知数。
我算是彻底知道了那些兽首人身和人首兽身的怪物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肯定是阴阳仵作最开始那一次次惨无人道的实验,创造出来的。
兽首人身,测试的是心脏;人首兽身,测试的是大脑。
正在我处于震惊中,在不断胡乱思考着的时候,白仵作已经连好了大脑。
她起身,快步走到那大盆前,从盆底抽出来一个木瓢,盛了一瓢绿色的粘稠液体,并转身将那些液体从地上那尸体的大脑,一直浇到了腹部。紧接着,她把瓢放到一旁,将地上的颅骨碎片一块块捡起,重新在尸体上拼凑好,一块不差的重新包裹好了大脑。
随后,她拉起衣袖,露出缠在她手腕上的透明丝线,又取出牛毛细针,很熟练且快速的将地上那具尸体的伤口给缝了起来。
至此,白仵作所要向我展示的复生之术,应该算是完整结束了,因为我看到她此时正坐在地上那具尸体的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那原本应该已经死透了的尸体,竟然胸口出现了轻缓的起伏。虽然起伏的幅度不大,频率很慢,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但我可以确定,这个人算是彻底活下来了。
只是让我感到困惑的是,这个复活的人,拥有的是大盆中那具尸体的大脑,相当于拥有的是那个人的灵魂。可是,他的身体,却是另外一个人的。这样被复活的一个人,他究竟该算是谁呢?
除了困惑之外,我又感到无比的失落。
既然真正的重生之法是这个样子的,那么,赵爷必然无法再复活。他不会再回来了,他是真的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白仵作这个时候似乎是休息得差不多了,缓缓从地上站起,眨着绿眸看向我,而后向我走来,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一样。
我感到有些紧张,不知道她究竟是要告诉我复活之术的一些要点,还是要向我做出家族传承的嘱托。
而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在极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竟然是在一遍遍呼唤着我。
我受那些呼唤声的影响,已经听不清白仵作的说话内容,神识也感到极大的恍惚。我扭头四处看,寻找那个声音传来的位置,却没有任何异样的发现。
忽然,我听到有“呼呼”风声从我的头顶传了下来,就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向着我砸了下来一样。
我忙抬头向上看,竟然看到一个几乎可以遮蔽天日的手掌凶猛砸下,让我无处可以逃躲,只能硬着头皮承受。
“啪!”
忽然一声脆响,我感到我的一张脸火辣辣的疼,眼前的那些场景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口巨大的透明冰棺材,以及刘胖子那张欠扁的脸。
“刚才谁打的我?”我很生气,但不是因为挨打,而是因为我因为这一巴掌,没有听到白仵作对我说的那些话,只看到她那不停变化的口型,但看不出她想表达的内容。
刘胖子见我盯着他在看,急道:“五哥,你知道我的,我怎么敢打你?丫丫下的手。”
赵梓桐忙道:“死胖子,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往我身上扯什么?要不要这么无耻?”
刘胖子一个劲的冲赵梓桐使眼色,但赵梓桐完全就不给他面子。
我懒得再追究什么,既然已经从那场幻境中出来了,再加上那重生之术根本就不是我能够做到的,所以也就不再去计较。
“对了,你们看没看冰棺里面?”我扭头问刘胖子等人。
刘胖子见我主动转移了话题,长出一口气,忙道:“五哥,我看了啊,不就是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吗?不过这女人真是奇怪,身体居然是透明的。”
看来,白仵作的那场幻境,只有我,冷月和张毅能够看到,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心脏上有那种阴阳虫的原因。
但让我感到有些可惜的是,此时我再看冰棺里面的白仵作,却已经无法再进入到那幻境之中。
不过,因为看到了白仵作亲自为我展示那重生之术,我此时再看白仵作的身体,已经有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感悟。
这时,我远远的听到张毅的笑声,就在冰台之下。他笑得很大声,很肆无忌惮,并且在笑声中还伴随有砸东西的声音。
“你们听。”我说着,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因为张毅那边弄出的声音太大,加上这个地方实在太安静,所以我们即使远在高台之上,仍然所有人都有听到。
张毅用手电向着下方声音传来的位置照了过去,我们忙凑过去向下看。
远远的,我隐约看到,张毅正像个疯子一样,一边疯狂的大笑着,一边用头到处乱撞,每一下都撞得非常用力,即使秃顶男一直在旁边拉扯着他,依然无法将之拉住。
“他好像疯了,可是,他为什么会疯?”沈大力紧皱眉头,似是自言自语般嘀咕道。
刘胖子挠了挠脸,道:“我估计,他们刚才从这上面翻下去的时候,张毅那小子磕到了脑袋。唉,五哥,你说,一个人一辈子追求这,追求那的,究竟为什么的是什么?拥有的越多,就越舍不得死,可是人总是要死的。”
我苦笑道:“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是一个得道高僧一样。之前有过一段时间,我也特别迷惘,特别容易生出各种感叹,总以为自己想的就都是对的。但实际上,对和错,对于人这一辈子,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究竟是怎样的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张毅应该是疯了,他没有wei zhuang的必要。或许,他真的是在从高台上跌下去的时候,跌到了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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