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听说许美娟死的时候是赤身**的呀,真的是这样吗?大晚上的你怎么能看到那就是你女儿?”
……各种问题蜂拥而至,老妇人开始听了几个,脸上露出愤然神色,接着听到有些记者竟然将问题向下流方向引。气的骂道:“胡说八道!你们长没长心,你们还是人吗?”
苏三也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些记者为了抢独家新闻博人眼球,一点道德都没有了,这是对死者家属的二次伤害。
苏三在人群外面喊道:“大家冷静一下,许太太是受害者家属,你们不能再往伤口上撒盐了。”
但是记者们各个兴奋地摩拳擦掌,寻找最好角度哗哗哗对着双手捂着脸,浑身颤抖的许太太不停拍照。苏三的喊声很快被快门声和镁光灯咔咔咔的声音压了下去,根本没人在乎。
罗隐从二楼办公室看到楼下发生的事情,皱着头走到大厅,气势汹汹地问:“是谁将许太太来局里签字的事情告诉记者的?是谁?”
大厅的所有警察都吓一跳,罗隐骂道:“那些记者给了你什么好处,泄漏这种消息,看看外面,一个失去女儿的老妇人正在被记者围攻,问她女儿死了是什么心情,一群狗屁不如的东西1”
警察们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罗隐环视众人,见没人敢吭声,便大步走到门口,先是用力将围着许太太的记者一推,那记者回头敢要骂人,一看是罗隐立马换上满脸堆笑。罗隐接着又拽出一个记者,连拽带推,几步走到记者们中间,伸出胳膊搂住许太太不住颤抖的身体,将这老妇人护在怀里,然后看向人群大喝一声:“安静一下,都给我闭嘴!”
记者们当然认识这可是罗公子,惹不起的人物,一下子都安静下来。
“现在让开道路,我要带许太太去执行公务,你们要是再围着就以妨碍公务罪抓起来,听明白了吗?”
罗隐环视众人,看到人群外踮着脚满脸焦虑的苏三,两个人对视一眼,罗隐对苏三点点头,意思是你别担心。
有记者问:“还有什么公务?”
“我有什么公务是不是要对你汇报啊?”罗隐不软不硬来了一句。
那记者吐吐舌头,自嘲地嘿嘿笑笑。
“现在都给我散开,我看谁敢围上来问话?”罗隐眼睛一瞪,护着许太太往外走。
记者们不敢继续包围,哗啦啦给罗隐让开一条路。
只见罗隐护着许太太来到车子前,拉开车门低声道:“许太太,我送你回去。”
许太太点点头,哽咽着说道:“谢谢你了,罗探长。你真是好人。”
这时苏三跑过来说:“我也去。”
苏三扶着许太太上了车,记者们眼瞅着罗隐发动车子扬长而去。有人愤愤地跺了一脚骂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有人指着远去的车子道:“咦,不对呀,凭什么苏小姐就能跟着走!这不公平。”
“凭什么,人家年轻貌美人家能和罗公子吊膀子啊,你不服你也去嘛。”
这个记者的话引起哄堂大笑。
“我们这位苏小姐,也许真能完成嫁入豪门的梦想呢,那也是咱们报界同仁的骄傲嘛。哈哈哈。”
这些记者,因为采访不到受害者的母亲,开始用各种难听话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一个老警察从他们身边路过,摇摇头叹息一声:“这些人真可怜,从小吃大粪长大的。”
(未完待续。)
第五章 当年的现场
“许太太,你的住处恐怕也会被记者找到,这样吧,我送你去旅馆住一段时间。”
罗隐说道。
许太太坐在后面小声说:“没事的,我不理他们。”
苏三看着许太太面露难色,忽然明白过来,说道:“许太太,你放心吧,罗探长送你去旅馆,费用都是警察局出的,你不用担心这些。”
许太太睁大眼睛茫然地看向苏三:“啊?警察局还管这些事?”
罗隐也点头道:“是,都是警察局出钱,你不用担心这些事。”
苏三看到许太太穿着的蓝色褂子已经洗得发白了,衣角和袖口还有磨出的毛边,看来生活状况很不好。就想着她一定是担心钱的问题。果然,听说费用警察局全都包了,许太太面色缓和下来。
这时苏三闻到一股桃酥的香甜味道,忍不住问:“许太太,你随身一直带着桃酥吗?”
许太太一愣:“咦,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我闻到了桃酥的味道。”
“唉,这些年我总是随身带一块桃酥,我的囡囡一直很想吃块桃酥,可我说那是要给她哥哥拿去提亲的,不舍得吃,那天晚上我就想给囡囡带一块去,囡囡每天上工挣钱养家,太辛苦了,哪里想到,她再也没法吃了。”
许太太叹口气。
“对不起,许太太,都是我不好,让你想起了伤心的事情。”
“和你没关系。现在这事已经翻出来,我不想说都不行,每天都要面对的,这几天这些往事在我脑子里嗖嗖嗖地过,像是看画片一样,那些人都说柳树生可能是冤枉的,那和我们家囡囡有什么关系?我们家囡囡才是受害者啊。可怜的囡囡,再也不能说话,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胡乱写的,唉,我的囡囡啊。”
苏三握住许太太的手,用力握了一下:“许太太,不管那些人如何,我是要如实的报道出来,不能让大家都被他们的胡言乱语误导了。”
许太太点头:“是,小姐,你也是记者?那好,你要问什么我都会讲,只要你将真相都写出来,我可不许那些人败坏我家囡囡的名声,我昨天还听人说,那些人写什么囡囡和柳树生是有那个关系,是相好,后来囡囡又看上了别的男人,柳树生来找囡囡闹过,所以才下手害了囡囡。哪有这种事,我们囡囡清清白白的,从没有和谁相好过,她只有十八岁,从小喜欢读书,家里穷读不得,她还想着好好做工挣点钱去读夜校呢,囡囡喜欢读书人,不会和厂子里的工人相好的。”
苏三想起看到过的纱厂小姐妹的证言,提到过这件事,说是柳树生单方面的追求许美娟,所以许美娟遇害后,警察就去柳家调查,结果发现,案发当时柳树生也没有在家,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自己去了哪里,很快就成为第一嫌疑人。
这样看来,许太太说的是真话,许美娟并没有和柳树生谈恋爱,柳树生是一腔情愿的。
苏三和罗隐将许太太送到一家隐蔽些的旅馆,罗隐去前台预付了十天的费用,苏三不好意思地说道:“又是我给你找麻烦了,这些钱本来该我出的。”
罗隐摇摇头,低声说:“经历了那么多事,我现在已经完全了解了受害者家属的心情,不再像过去,面对什么都是冰冷冷的客观立场,我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还是不好。”
苏三知道拍拍他的手,微笑示意他不要太担心。
罗隐离开后还给许太太留下一些零花钱,自然也是声称是警察局出资的。
两个人上了车,苏三忽然问道:“当初给我的租房费用其实是你自己出钱的吧?”
罗隐一愣:“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是不是啊?”
“那个,事情过了这么久,谁记得清楚。”
罗隐故意装作不在意的口气。
“呀,那时候还每天跟我绷着脸,好像多冷酷似的,其实心还是蛮善良的嘛。”
“哪有这种事。”罗隐哼了一声,可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苏三看着他唇角翘起,非诚真诚地说了一声,“那时真是谢谢你了,我在报社备受排挤,住的公寓又出事情,没有你帮忙我是不会那么快摆脱困境的。”
“有什么好谢的,你们女人真麻烦。”
罗隐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人揭穿,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一声,说了一句:“你打算去哪里?”
苏三想了想:“我想去当年的犯罪现场看看。”
车子在一个陈旧的弄堂前停下,十二年前许美娟就是在这巷子里遇害的。
巷子太小,车子不能开进去,于是苏三和罗隐走进巷子。
这个巷子的路都是青石板铺就的,两边都是青苔,苏三扶着墙走脚下一滑,罗隐手疾,急忙扶住她的腰,苏三晃了晃站住说:“这里面好滑啊。”
“这巷子小,两边房子又高,整天不见阳光,青苔都比别的地方长得多些。”
苏三想了想问:“我看验尸报告,说许美娟是窒息死亡。”
“是,胸部被重压的机械性窒息死亡,所以樊起说他用腿压住许美娟,导致窒息,这说法的细节都对得上。不过……”罗隐想了下继续说道,“许美娟后脑一个开放性的伤口,樊起说不清是怎么形成的,倒是柳树生当初的口供承认过,说是摔的,但他不承认是自己袭击许美娟导致跌倒,最开始的口供说许美娟是自己跌倒的。”
原来这案子虽然法院重启调查但是当时很多的第一手资料,也只有罗隐这个级别的人才能看到。苏三只是通过苗一看到一些不重要的卷宗。
“这条路一直这样的话,自己摔倒真有可能,想想那天还下着雨,天又黑,自己走路摔破头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年许美娟就是倒在这里。”
两个人往巷子里走了几步,罗隐指着一处说道。
苏三低下头看着脚下,心想十二年前的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许太太就是在这里看到女儿的,她的内心一定是充满了悲痛和惊恐吧。
苏三站在这个位置,缓缓蹲下去,然后抬头看向周围。
罗隐知道她这是自己代入许美娟的角色,在考虑许美娟倒地后能看到什么。
“不对,那晚雨夜,天是黑的,许美娟应该看不到什么。”罗隐提醒她。
“不,如果当时还有闪电,许美娟能看到那里,那里的人也能看到她!”
苏三指着一栋房子说道。
那是一栋三层的房子,最上面那层是个阁楼。
“不过当年樊起并不住在哪里。他应该无法看到许美娟被害的现场。”
罗隐指着巷子口说道:“樊起当时租住在那里,从那个方向,可看不到什么。”(未完待续。)
第六章 案发那晚的细节(一)
两个人在这地方说话,一个中年妇女拎着个篮子从弄堂口走过来,她穿着软底的布鞋,走在石板路上没有是什么声音。
看到苏三蹲在地上,那女人明显愣了一下,低头问:“小姐,你怎么了?”
说话的时候,手紧紧抓着篮子,看向罗隐目光戒备。
罗隐心道,这什么意思啊,我像是坏人吗?
“没事没事,那个我是记者,这里听说当年出过事。”苏三急忙站起身来,指指脚下。
那女人脸上闪过阴霾,也不说是还是不是,低着头拎着篮子就要走。
罗隐拦住她问:“你住在这弄堂的?知道这件事对不对?”
那女人不高兴地说:“真是的,就是记者也不能光天化日拦截良家妇女啊。”
“她是记者,我是探长。”
罗隐掏出警官证在她眼前晃了晃,那女人撇嘴道:“我又不认得字,谁知道这是真的假的。你是拆白党也说不定呢。”
苏三见刚才自己提到那个案子,这女人神情就不对,心知她一定知道点什么便索性掏出一块银元说:“大姐,我是个记者,只想挖点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你要是知道点什么就告诉我,这块钱送给你。”
那女人将信将疑又瞟了罗隐一眼:“他不是探长吗?我拿了你的钱他不得抓我啊。”
“我保证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记者买消息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那女人这才接过那块银元,捏了捏,又吹口气放在耳边听了听,眉开眼笑:“你们两位要问什么?”
她又像周围看看,热情地说道:“呶,我家就在这,进来喝杯茶吧。”
苏三和罗隐一看,原来她竟然住在那栋带阁楼的房子里。
女人推开门门,堂屋里空荡荡的。女人说道:“家里人少,这地方过去还能有屋子出租出去,那件事情发生后租客也不来了,只能就这么空着,我们家就我和婆婆住,我儿子儿媳在杭州呢。”
说话的时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蹒跚着从楼上走下来,踩着木头楼梯嘎吱嘎吱的响。
“婆婆,你不要下来啊,腿脚不好,总上来下去的麻烦的来。”
老妇人呵呵笑着:“家里好久没来人了,我下来看看。”
那女人一边让苏三和罗隐坐,一边说道:“也是,出事那晚上我是没在家,我婆婆在家,她下楼了正好,你们问她就是了。”
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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