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好些人……”
眼下燕胡兵马主力主要集中在xiǎo清河北岸,渡过xiǎo清河南岸的以陈芝虎所部为主,战力虽强,但兵力有限,还多给牵制在青州城的外围。青州军主力能抢先一步渡过xiǎo清河,无异就能获得更大的生存机会。
顾嗣元沉默着,过了许久,才问杨朴:“杨叔,我从xiǎo到大便不懂事,闯下这么多的祸事,即使是在拥立鲁王之前,爹爹犹能拜相入阁,你说爹爹心里可是曾有过怨恨?”
虽说顾嗣元最终承当起向东突围、吸引敌军注意力的责任,毅然踏上九死一生的不归路,为了能更好的吸引敌军,甚至选择在黄昏之前向东突围,几乎可以预见,只要打开东城,率身后三千jīng锐突出去就会陷入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临到这一刻,但在毅然赴死前的这一刻,任谁都难免动摇、迟疑。
杨朴看了顾嗣元一眼,心痛如绞,偏不能以实情相告。
马朝骑兵从西边驰来,问顾嗣元道:“少君,要不要跟大人道个别?”
顾嗣元看了杨朴了眼,见他沉默不语,轻叹一声,跟马朝说道:“不了,大丈夫慷慨赴死,没有那么婆婆妈妈的。”将兜鍪系带扎结实,轻兜着马,示意城mén口的守军,将东城mén打开,一马当前,先驰了出去,马朝、杨朴紧随其后,忽拉拉先是两百余扈骑,继续是披甲战卒,迎头朝东城外的敌营踩去……
敌军在阳信周围集结兵马将有十万,但真正bī到城下驻营的兵力并不多——就燕胡的心思,也无法准确估算阳信储粮何时会尽,更担心兵力主力在阳信城下会给拖住太长的时间,对他们来说,最佳的策略就是尽早yòu青州军主力出城突围在野战里击溃、歼灭,故而放弃对阳信兵临城下的围困,有意让阳信守军看到有突围的希望。
按着原先议定计划,顾嗣元率三千死士出城,直接冲击敌军在东城外的营帐,尽可能将其他三面的敌军都吸引过来,卷入混luàn之中,为主力趁夜从其他城mén突围拉出空当来。
三千死士自顾嗣元以下,都有必死的决心,出城之后,便没有活下来的心思,慷慨激昂,也激发倍于往日的血xìng与凶悍杀心。当下就如一只重锺,只用一炷香的时间,就将东城外一座敌营攻破,顿时吸引两支千余人敌军骑援从左右驰来夹击。
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本就要将更多的敌军在天黑之前调动起来,卷入东城外混luàn的战场,三千死士分作两队,以步迎骑,毫无怯意,激发出来的凶悍之反倒令敌军要避锋芒。
顾嗣元不是什么无敌武将,这些年也只是将骑术练熟,跨在马背上,脸sè冷峻的看着战场。在出城后,随军卷入混战,顾嗣元即使跨在马背上,视线也受到很大的限制,甚至看不出数百步之远。
这时候顾嗣元也只能根据城楼挥动的令旗,指挥三千死士随他左冲右突,马朝率扈骑一步不丢的紧跟在他左右。
按照早前议定的计划,顾嗣元率三千死士要在东城外吸引更多的敌军,但转头看向东城mén楼子,令旗突然间转变,直指令他们直接往东突进……
顾嗣元心生疑惑,看向左侧的杨朴,杨朴大声说道:“怕是其他三面出了变故,我们照旗令所指行事,沿河东进心入夜后失了方向。”
战场上人嚎马嘶、兵戈相击,非大声嚷嚷不能传话。卷入混战之后,视野受限,甚至看不到千步外的远处,非名将不能清楚的判断情形。
左右又有大股敌军步骑卷来,顾嗣元一时也不清楚城头旗令为何与原议不合,或许出了他看不见的变故,或许城里见他们这边打得还可以,要他们尽可能将敌军往东拖出更远的距离,拉出更大的空当,以便主力突围——不管怎么想,顾嗣元这时候也只能照旗令所示行事,不然就是一摸瞎,大声吆喝着:“儿郎们,都随我往东冲……”
顾嗣元原以为越往东打,必然会吸引更多的骑敌绕到前头拦截,阻力会越来越大,谁想到,突出十数里,往东突围的阻力非但没有增加,反而有减弱之趋势。
这时候天探黑,顾嗣元在左右拥簇着,费力攻上一座矮丘,能观望周围形势,左右黑压压都是敌军,然而再拧头往回看去,赫然看到城南大火焰天,主力竟然提前出城,在南城外打成一团……
顾嗣元下意识的策马要往回打。
杨朴拉住他的疆绳,说道:“少君打着大人的旗号出城,敌军会误认为大人贪生怕死才会选择往东突围与淮东海船汇合这条路,就必然会派大股兵马来拦截、追击——这才是定策的关键。你看左右,这黑压压的都是敌军,好不容易将这部分敌军吸引到这里,少君这时候扛着大人的旗号往回走,可不是坏了大人突围的大计?”
顾嗣元直觉南城的敌军兵势更强,但给杨朴这一劝,又疑惑起来。
只是战场之上,哪有给顾嗣元疑惑的时间,这时候又有敌兵从左右杀来,顾嗣元只能率部继续往东突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