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的璀璨,在我心里是如同神的存在。我卑微的仰望他,爱着他,悄悄的,默默的。不敢奢侈他分毫的回应,但只请求他让我留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他,看着他,我也便心满意足了。”
“只是请求留下啊!”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眼里凝聚的雾气,瞬间变成了晶莹的泪滴。
轻颤的睫毛泛起盈盈的光芒,似乎无法承受住泪水的重量似的,抖落于眼角,顺着光洁的脸颊滑下,隐没在柔软的脖颈间。
“我愿意献出一切,无怨无悔。我只是想留下来,真的!我只要每天能远远望他一眼也好,就一眼!”她的声音渐渐转低,化作哀泣。
她是在说……希森?难道希森就是那个木头?
我心里乱成一团,不知所措的轻拍着她的背,也不知道怎么出声安慰,或者说是……该不该出声安慰。
这一刻,她不在飘渺的像个落入凡尘的天使。而是真实的,一个被遗弃在爱情孤岛的凄美女人。
“现在,我连最后待在他身边的资格也没了。他在让我悄悄的离开,如同来时那样,然后永远的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别!不!别这么说。”我口袋里收着的纸巾终于被我给扯了出来,我抽了一张,赶紧塞入她的手中,细若蚊声,“你别这样,如果你不想离开,可以不用走的,我……或许能够帮你。”
我紧咬下唇,几次就差点冲动得想对她说:希森你去追吧!老娘我不要了!
可惜,爱情不是加减式,我不能这么做,不愿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因为,爱情需要尊重,它不仅是我一个人的,也同样是希森的,是莉莉安的。
“我不该对你说这些的,真对不起,让您困扰了。”她拭去脸上的泪水,露出涩然的微笑,歉然道。
“反正是我自愿的,而且我也早就习惯了,可能是最近几天太闷了,所以才回有些抱怨的,你不要介意。”
“没,没关系……”我听得也忍不住替她微微心酸,犹豫了下该怎么用词,才道:“这些,都不能怪你。你、你没有错的。”
“不,是我太怯弱了。”她自嘲道:“一直都是,虽然很讨厌自己的自卑,但我却无法改变它。不敢追求,只能悄悄地躲在背后。然后除了心痛,只剩下心痛。”
我沉默,然后突然开口,“我很羡慕你,你很优秀,但我却永远成不了你,所以只能追求自我。”
“自我?知道么?我已经没有自我了,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起。”
我沉默,自始至终莉莉安都没有明说过希森的名字,而是一直用“他”来代替。这是不是说明,希森在她心中,已经是无法分离,无法取代的深深一部分呢?
我尴尬的笑笑,勉强道:“如果你……如果你那么爱希森的话……我不会介意……不会介意你去……追的。”
“没用的。”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神色黯然的摇头。
“他不爱我,一点也不。铫媖,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获得幸福的。我只能祝福你,你是能得到幸福的那一个。”
“难道你要这样一辈子?”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也太痴了点吧?
“或许吧。”她的目光重新投到手中被折下的迷情花上,迷离而悠远。
“我可耻的以‘食物’的身份,在他身边留了3年,该满足了。现在他不再需要我,我明明应该再次静静的离开的,可是……我无法办到,我……已经完全深陷了啊!”
“你……”我复杂的看着她,震撼于她对希森的爱。我甚至想问下自己,我对希森的爱,是否比得上莉莉安呢?
“就像这花,明明知道眼前的痛苦只是被短暂的麻痹,却仍执着的不肯割舍。”
“你这是在折磨自己,或许,你可以想下别的出路。”
她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眼里是我看不懂的坚持与绝烈,如火一般燃烧着她的眼眸,照亮了她的脸庞。
她说——“如果……无法用一辈子的生命仰望他,那么,就请由死亡来结束这一切的痛苦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路上心口沉闷压抑得像被搁了块大石头。
我推开窗户望向外面,夜晚有月亮,白天却没有太阳。所以,血族的天空是灰黑色的。
目光不自觉的瞟向墙角上挂着的那幅油画,油画是我刚来时就见过的,只是一直没怎么在意。
油画不大,大约一米长,半米宽的样子。上面画着的是一轮诞生的红日,以及漫天万丈的朝霞。
很精致,很逼真。只是,在到处都以暗色系为基调的血族里,这样的画风的确显得有些怪异和不伦不类,更何况画着的还是血族最最厌恶的太阳。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贴近油画,目光牢牢的被它牵引,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窜上心头,手不自觉的抬起,轻抚画卷。
“啪——”
一声脆响把我惊醒,我被吓得一跳,这才发现挂油画的钉子早已生锈松动,经我这么一碰,竟然使画摔到了地上。
装裱油画的边框被摔得裂开,我弯下腰将画捡起,小心的将画卷从边框里取出。
不知道希森喜不喜欢这幅画?要是喜欢的被我摔坏了,那可就不好了。
画被固定在一块平滑的棕褐色木板上,我拿在手中,指尖触到背后的凹陷处,立马发现了异样。
翻过来一看,木板的背后果真刻有文字,虽然显得有些年代久远,但却被保存的很完好。
上面两行,字迹儒雅,一笔一画都凝刻着难以忘怀的深情。
上面清晰的写着——送给心中最美的朝霞,愿能相伴,生生世世。
落款人是……我低声惊呼,落款人竟然是犹兰迪!
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了上来,我又把那段文字仔细看了一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视线往下,下面有几行小字,娟秀清丽,刻得不深,浅浅的甚至有几分潦草,像是之后被匆忙加上去的,不过仍旧难掩字里行间的依恋与深情。
上面写着——
如果永远真的存在……
就让我爱你……在永远的每一天……
如果永远不存在……
就让时间停下来……在我爱上你的瞬间……
我楞了一下,熟悉感再次强烈起来,这段话……我以前好象看过。不!不对,我根本没有见过这段话啊!
目光又一次在落款处凝住——芙塞娅!
为什么这幅画会出现在彼威茨城堡?为什么犹兰迪为芙塞娅种的血色迷情会生长在彼威茨城堡的周围?为什么希森每次提到他们时态度都那么的奇怪?为什么他们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这一切,是偶然还是必然?
“你注意到这幅画了?”
冷峻淡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我的怀疑,也将我惊得险些把手中的油画给扔了出去。
我还记恨着他的夺血之愁,哼了一声,也没转头,只是气鼓鼓的顺口问了句:“你怎么还没去睡觉啊?”
现在是白天,是吸血鬼都该睡觉的好不好?哪像我这么倒霉,明明是个人类,还硬要改成血族的作息时间!
“你没有睡。”他淡淡道。
“我睡不睡碍你什么事了?”我莫名其妙的转过身,面朝他道:“你去睡就好啦!”
“我要睡你。”希森面不改色,说得优雅自然,风清云淡。
我瞪直了眼,梗了一下,在一秒间把自己的脸蛋给闷红。
干笑两声,蹩脚的转移话题,把手中的画拿到他的面前晃了两晃,问:“这画怎么回事?”
“这是犹兰迪画给芙塞娅的。”希森瞟了眼画,冷漠的道。
“这我知道。”我再次看了眼落款人的名字,然后抬起头来问他。
“我想问的是有关犹兰迪和芙塞娅的事情,总是听到他们的名字,感到很好奇。”
“好奇有时并不是一件好事,铫媖。”希森淡淡的道,但这次似乎并没有拒绝回答的意思。
“不过……既然你想知道,或许,告诉你也好。”
我把油画轻轻放到一旁,准备洗耳恭听,却没想到希森第一句话就把我给轰晕了。
“犹兰迪是我的孩子。”
“孩、孩子?”额头有冷汗冒出,我的大脑开始出现短路状态。
伊洁萝说希森以前爱过很多宠物,那么孩子……难道是……
“准确来说,他是我传承的后裔,也是唯一一个被我变成血族的人类。”希森不紧不慢的补充道:“他像个孩子那样陪伴我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就在这座城堡里。”
我松了口气,拍拍自己受惊过度的心脏。刚想问他现在犹豫兰迪人呢,却突然想起,希森以前说过,犹兰迪是被芙塞娅杀死的。
只好改口问:“那然后呢?”
“那个时候,大约是一千年前。血族还并没有与教会及异能者签订避世的协议,而是频繁的往来于人界。同时,猎人也频繁的猎杀着血族。”
“当时有个极其繁盛著名的猎人家族,叫做‘阿佩德’。芙塞娅的全名,就是芙塞娅,阿佩德。”
“她是阿佩德家族的公主,如同月亮般的高贵,群星般的闪耀。有着淡银色的长发以及碧蓝色的双瞳,美得胜过任何人。是个灵力极强,悟性极佳的优秀猎人。”
“可是,后来她遇上了犹兰迪,便注定了她终将陨落的命运。”
“芙塞娅被数个高级血族围攻,是犹兰迪救了她,温柔的给她治疗,并且将她带回了城堡。”
“不得不说的是,按照人类的说法,犹兰笛的确符合白马王子的标准。温柔、体贴、忧郁、多愁善感、浪漫痴情。”希森嘲讽的一笑,“所以,芙塞娅,作为一名猎人,竟然抛弃了信念,爱上了犹兰迪。”
“这没什么不对啊!很好嘛!”
我托着下巴,满眼都冒着粉红色的小泡泡。
犹兰迪似乎真的很好呢!和希森完全不一样!我都想嫁给他了!不知道最后芙塞娅干吗要杀他?
“这件事受到了阿佩德家族上下全部人的愤怒和反对。”希森淡淡扫了我一眼,我顿时如有桶凉水从头浇下,终结了我的不轨想法。
我泄气,无可奈何于那些迂腐的旧思想,有气无力的忿忿说了句:“我就知道!”
“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他们相爱。”希森面无表情的继续道:“犹兰迪向芙塞娅以及阿佩德家族承诺,他会尽快找到《挪得之书》。”
“等等!《挪得之书》?那是什么玩意?”
“那是血族的预言之书,记载了血族的一切秘密。据说上面甚至写了如何抗拒神圣的力量以及变成人的密法。不过它早在圣战期间就被遗失了,甚至是更早,没有谁知道那本书的下落。”希森漠然道。
“找《挪得之书》?难道——犹兰迪他想变成人?”我惊叫。
“是的,想和芙塞娅在一起,他别无选择。永生注定了寂寞,他既然要追寻爱情,就得献出永生。”
我倒抽一口气,“他真的想变成人类啊?很、很……额,疯狂的想法。”
“是,很疯狂。”希森嘲讽地勾起嘴角,“他太天真了,即使他会变回人类又怎么样?阿佩德家族难道会接受一个‘曾经’的血族么?”
“也许他变回人类后,与芙塞娅在一起的机会大点呢!”我立马反驳,坚决诋毁一切造成悲剧的因素,不过很快又好奇的问:“那他后来找到《挪得之书》了么?”
“《挪得之书》是什么?岂能难容易被找到?就是说已经被销毁了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说,犹兰迪他没能变成人类咯?”我有些失望。
“犹兰迪寻找《挪得之书》的时候,阿佩德家族发生了巨变。”希森淡淡的述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该不会是芙塞娅出事了吧?”我问,这可是小说里出现的经典情节,我暗暗在心里祈祷着不要。
“芙塞娅没事,那个时候她正在外执行任务,可当她返回家族时,阿佩德家族已经在一夜间完全覆灭了。”
“覆灭?”我吃惊的看着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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