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地接近了她。
就在我要叫她的时候。
少女的双唇动了。
少女:“……若用……譬喻的话……有如星星般地众多。”
少女:“若用山来比喻,便如同树林般众多……如同芒草的……”
她低声细语着的话语,如同咒文,又像是歌词的一节。
不管如何,我完全听不懂。
少女:“……狗尾草……黄……草……”
少女:“……胡枝子……桔……”
话语逐渐模糊,之后终于中断了。
咚……
往人:“……!?”
少女如同被切断线的傀儡一般,当场倒地。
往人:“喂,喂。”
我冲了过去。
我抱起了倒地的少女。
她那绑在手腕上的缎带,轻抚着我的手。
往人:“没事吧?”
啪。
我边将少女抱在怀中,边轻拍着她的脸颊。
少女:“呜……”
啪啪。
少女:“呜呜……嗯……”
往人:“振作一点。”
啪啪。
少女:“嗯嗯……好痛喔……”
少女:“姊姊……”
她仍闭着眼睛,一副痛苦的样子低吟着。
往人:“……姊姊?”
少女:“……嗯……”
往人:“……”
往人:“我是妳哥哥。”
少女:“……嗯……哥哥……?”
往人:“怎么啦?妹妹。”
少女:“嗯嗯~……我……没有哥哥……”
往人:“我是妳不知道的失散多年的哥哥。”
少女:“耶……骗人的吧……”
往人:“是骗妳的没错。”
少女:“啊~……果然……”
往人:“反正妳快点醒来就对了啦。”
少女:“呜嗯……我醒来就是了……”
然后少女缓缓地张开了双眼。
少女:“……”
往人:“……”
我们彼此互瞪了一会儿,间隔了好一阵子。
少女:“咦……”
往人:“妳总算注意到了吗?”
少女:“咦?咦?”
少女:“这里是……哪里?你是?”
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四处张望着。
往人:“看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少女:“耶?”
往人:“妳吓到我了哪。突然就倒了下去。”
少女:“……倒了下去?谁啊?”
往人:“……”
我用食指指了指少女。
少女:“咦……是我?”
往人:“啊啊。”
少女:“……倒了下去?”
往人:“没错。”
少女:“是谁啊?”
往人:“……”
总觉得在鸡同鸭讲。
往人:“妳不记得了吗?”
少女:“嗯、嗯……”
她似乎很困扰地点了点头。
少女:“对不起……”
往人:“不,没什么好道歉的。”
既然会记不得来龙去脉,大概是身体不好吧?
还是说是在梦游?
……算了。
现在还是先照顾这家伙比较重要。
往人:“站得起来吗?身体不舒服吧?”
少女:“嗯耶……”
少女:“嘿咻。”
我用两只手撑着正要站起来的少女。
少女则拉着我的肩膀,缓缓地站了起来……
少女:“咦?”
少女:“头好昏~”
往人:“喂。”
我赶紧抓住她的肩膀撑住她。
少女:“对、对不起……”
往人:“妳真的没事吗?”
少女:“没事的,只是有点头晕而已。”
她边摸着我的手,边笑着说。
不过,是因为月光的关系吗?
总觉得那少女的脸色有点苍白。
少女:“?”
我盯着少女看着。
往人:“……”
少女:“……”
POTATO:“PIKO、PIKO。”
少女:“咦?POTATO?”
POTATO:“PIKO”
少女:“怎么啦?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POTATO:“PIKO、PIKO、PIKO。”
少女:“咦?什么什么?”
少女:“啊,是这样子啊。”
POTATO:“PIKORI”
往人:“……顺便问一下,那家伙说了啥啊?”
少女:“牠说牠肚子饿了。”
往人:“……”
……真巧,我也是。
少女:“回去吧,POTA……”
她正像平常一般要叫POTATO时,
似乎注意到了最重要的事了。
少女:“咦?”
少女:“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往人:“我才想问咧。”
在这镇的边郊的无人神社。
又已经是深夜了。
再怎么想,也不是一个少女会来的地方。
少女:“……”
少女:“怎么办……”
少女:“我患了记忆丧失了……”
这似乎在少女的脑海中变成了相当严重的状况了。
少女:“呜奴奴。这可是一件大事。”
少女:“不快点回去给姊姊治疗不行了。”
往人:“真是了不起的姊姊啊。还可以治疗记忆丧失啊?”
少女:“嗯。”
少女:“我说啊……”
她用一副要掀底牌般表情说着。
少女:“我姊姊可是个医生喔。”
往人:“医生?”
少女:“对,而且是个技术很高明的医生喔。”
少女:“从车子到牵引车,什么都可以治喔。”
往人:“那从某方面来说是满了不起的。”
少女:“对啊!非常了不起吧!”
少女:“所以啊,治疗记忆丧失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
往人:“原来如此。”
少女:“治复杂骨折或内脏破裂也是轻而易举!”
往人:“是吗?”
少女:“要从眼睛发射光线或是从膝盖发射飞弹或是火箭飞拳都轻而易举!”
往人:“……”
我试着想象少女的姊姊那副天才医师的模样。
理所当然地,白衣应该是破破的吧?
应该一眼戴着黑眼罩吧?
应该是在邪恶组织中担任人体改造吧?
往人:“……”
声音:“喔。果然在这里吗?”
少女转向那突然传出来的声音。
少女:“咦……”
少女:“啊,姊姊。”
往人:“嗯……?”
我一转过身,站在那里的是……
记得是叫雾岛圣没错吧?
圣:“我很担心呢,妳一直都没回来。”
少女:“抱歉。有点玩得太投入了。”
少女:“哪,POTATO。”
POTATO:“PIKO。”
圣:“算了,没事就好了。”
她们彼此互相微笑着。
在这沈寂的夜景中,是个彷佛明灯般的光景。
不过。
问题不是出在这里。
我一直盯着那女医师的胸部看。
白天遇到时我没注意到,还挺丰满的。
在那丰满的胸部上印着的是“通……”
圣:“嗯?”
圣:“喔?这不是那个人偶师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往人:“……”
圣:“怎么啦?一副衰脸?”
往人:“……”
……是该去确认清楚吗?还是不要碰比较保险?
少女:“咦咦咦?姊姊妳认识这个人吗?”
圣:“算是吧。”
少女:“嘿——姊姊会认识男人还真是稀奇呢?”
圣:“是吗?”
少女:“嗯。”
圣:“是吗……妳这么一说倒也是喔。”
少女:“是男朋友吗?”
圣:“大错特错。”
少女:“是喔。猜错了啊?”
圣:“为什么一副遗憾的表情啊?”
少女:“因为如果他是妳的男朋友的话,我会觉得妳很有眼光的说。”
圣:“眼光?”
少女:“那个啊那个啊,这个人,人非常好喔。”
少女:“我受了他不少的照顾呢。”
她拉着我的手,把我拖到她姊姊面前。
圣:“……照顾?”
似乎从她的瞳孔里感到某种冰冷的视线。
往人:“不不,反正,我什么都没做啦。”
少女:“才不是呢。”
她根本不理我说的,自顾自地笑得很开心地说着。
少女:“刚刚啊,我就昏倒在这里。”
少女:“等我醒来,就看到这个人抱着我。”
少女:“我虽然完全不记得在那之前的事,可是他对我很温柔喔。”
圣:“……”
少女:“还有啊——他白天还跟我一起玩相扑游戏喔。”
少女:“是一场令人插不了手的的大热战喔。”
少女:“然后啊——他还让我看了很棒的东西哟。”
少女:“我打从出生下来第一次看见那种东西耶。”
少女:“哪——POTATO。”
POTATO:“PIKO、PIKO~”
圣:“……”
少女说的话完全没有错误。
可是为什么我突然有被变成人渣的感觉呢?
往人:“……”
往人:“这样吧,好好听我说。”
我稍微振作一下后说了。
往人:“确实我是抱过妳了。”
往人:“我也很困扰妳说忘记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往人:“也罢,至少妳还记得我很温柔也好。”
往人:“代表我对妳温柔是有意义的,”
圣:“……”
往人:“玩相扑游戏是玩得很火热没错。”
往人:“彼此互撞的身体、散乱的头发、飞舞的汗水,
是让我不自觉地热了起来。”
往人:“偶而那样动动身体来流汗也不赖。”
圣:“……”
往人:“说那是很棒的东西,也是啦,我的是特别了不起没错。”
往人:“要说多了不起,至少应该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往人:“要是有机会的话再让妳见识一下吧。”
圣:“……”
往人:“怎样?反正原本我就做了很多要被感谢的事没错。”
往人:“那妳就将感谢的话和心情化做实物给我吧。”
圣:“……”
往人:“……喂?”
圣:“……”
那姊姊的背后所发出的危险气焰似乎逐渐明显化了。
看样子是说明失败了。
事情变得更糟了。
既然这样就只剩一个方法了。
往人:“那,就这样啦。”
我装成是很有朝气的大哥的样子,举起了右手。
就这样笑笑地准备被离开这里……
圣:“给我站住。”
果然还是行不通吗?
圣:“妳对我妹妹下了媚药,还对她做了粗暴的行为。”
圣:“又假装玩相扑,对我那不愿意的妹妹强迫做那种事。”
圣:“甚至最后还从裤子里掏出你自豪的……”
往人:“等、等一下!”
我慌张地塞住那姊姊的嘴。
可是却被她用全力给弹开。
圣:“……我要宰了你。”
往人:“啊?”
圣:“该死!以为你是没饭吃的旅行艺人而对你好的我真是个白痴!”
圣:“我一定要亲手把你给碎尸万段!”
往人:“等、妳在说什么啊妳?”
圣:“闭嘴!”
圣:“竟然敢欺负我重要的妹妹,不要以为你可以活着离开!”
圣:“乖乖给我领死吧!”
少女:“姊、姊姊讲话怎么变得像流氓一样?”
这不重要吧!?
往人:“都是妳害得她完全误会了啦。”
往人:“好好跟她讲清楚啦!”
圣:“耶耶!还是个男人的话就不要在那边啰哩八唆的!”
那女医师的指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似乎是用来手术的锐利手术刀。
往人:“玩真的吗……”
圣:“去死吧——”
咻!
圣:“可恶,不要给我躲啊!”
开什么玩笑啊?
往人:“喂!妹妹妳快想个办法啦!”
少女:“咦?我、我吗?”
往人:“对啦。”
往人:“快救……”
咻!
我的几根头发在空中飘舞着。
圣:“去!又给我闪开了吗?”
那把手术刀迟早会让我见血吧。
我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少女。
少女:“嗯、嗯,我知道了,我会救你的。”
少女:“耶、耶、等一下喔、耶——”
咻咻!
往人:“呜喔……!!”
圣:“给我乖乖待着!”
我可还要命,不会听妳的。
少女:“呜哇哇、事情怎么好像变得很劲爆了,怎、怎么办……?”
少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