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竟然能被自己给碰到,真是太走运了。看来今天出门时给财神菩萨上的那柱香到底是显灵了。这要是不狠狠地剁上一刀,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这冒着风雪还继续摆摊的辛苦。
于是摊主乐呵呵的伸出来五根手指,“五千,嗯,价钱还比较合理,也不算贵。”安馨很随意的说道。
摊主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其实想说的是五百而已,因为这个摆件的进价也就是五十。平时谁给个百八十的,他也就会卖了,今天本来还想狮子大开口卖个五百的,谁知这看上去还挺精明的美人竟然会直接给他提到了五千。
他暗暗腹诽:五千,还合理?这是些什么败家子啊。我要是他们的爹,非拿大耳巴子抽他们不可。不过幸好我不是他们的爹,他们只是我的顾客而已,要是能经常碰到这样的败家子,那可就能发大财了。
安馨说五千,安向宇也不觉得有多夸张,因为他隐约记得自己家里的。那个在他看来和这个差不多的雄鹰展翅摆件,是安爸爸花了8万8千块买回来的,所以这个二货,还真心觉得挺便宜,一点都不贵。
“不过嘛,五千块也算不得便宜。”安馨的话音又突然一转。引得摊主那颗欢欣雀跃的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纠结了起来,她才继续说道:“这样吧,我正好要打一张架子床,正在愁不知道用什么花色好,我看你地上的那几个花格的图案还不错。瞧着挺喜气的,不如把它送给我,我好拿给我家的木匠瞧瞧,做个参考。”
摊主的心里此刻正在七上八下的,生怕这笔天降横财的生意会泡汤,见安馨竟然会提出这么简单的要求,他怎么可能会不答应。要知道安馨今天就算是不找他要这几个花格,他也准备今天收摊以后,就劈了当柴烧的。于是他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还利落的找出几张报纸帮安馨把那几个花格给包的严严实实,然后再用袋子兜了起来交到了安馨的手上。
安向宇痛痛快快的数了钱抱起了那个摆件,安馨也提着装着花格的袋子准备走了。原本这笔生意就这样在双方都是且大欢喜的情况下完成了,那个摊主也不知道是不是痛宰了这两个年轻人觉得有些良心不安,想要说几句好话,便鬼使神差的来了句:“姑娘,我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安馨一听顿时柳眉倒竖,没好气的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连男朋友都没有,我和谁去生呀。”
摊主一愣,没想到想拍个马屁,竟然会拍到了马腿上,他有些结巴的说道:“你打的架子床上面准备雕百子图,难道不是准备做婚床用的吗?”
安馨一噎,没想到这回是她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也难怪这个摊主会误会,这在一百年前,这姑娘家要出嫁,娘家给打得婚床上一般都会雕上百子图,寓意着夫妻二人能够早生贵子。可是这个习俗到了现代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知道了,一是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人会特意去订做那种复杂的老式木床,二是能够雕出这种复杂图案的匠人已经是很少很少了。
安馨知道是自己说的话让人家有了误会,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拉着还在偷笑的安向宇快步离开了这个摊位,只留下那个摊主一个人在那里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个小小的不愉快很快就被他抛到了脑后,他摸着怀里那叠厚厚的钞票,开始兴高采烈的盘算,今晚应该给家里人加一道什么好菜。
走出了好远,安向宇想起这事还在暗暗偷笑,安馨恼羞成怒的说道:“你还不把你手里的烂木头给扔了,还在这里傻笑什么。”
安向宇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道:“什么,扔了,为什么要扔了?你不是也说很好吗?搞了半天,还花了五千块钱买的东西,就这么扔了的话,我们还拿什么去和林坤他们比了?”
安馨却不屑的说道:“靠你手里的东西,那我们可就输定了。”说着她又提了提手里的东西,故作神秘的说道:“真正的好东西,可是在我的手里,很有可能,我们今天胜利的希望就寄托在这几个花格上了。”
安向宇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怀疑的说道:“就那几块脏兮兮的烂木头?你没看错吧?”
安馨轻哼了一声,不客气的说道:“你知道什么?真是有宝贝放在你面前,你都可以把它给当柴给烧了。我告诉你,别看这几张花架不起眼,可是它起码是有着六百年的老物件了。而且,我没看错的话,它的用料,应该是小叶紫檀,只有这种硬度极高的木料才会在历经了这么多年后,品相还能保持的这么完好。”
“真的?那我们不是赢定了。”安向宇见安馨说的头头是道,便深信不疑,他信手就把手里原本抱得紧紧的雄鹰展翅摆件给扔进了垃圾车里,然后心急的接过安馨手里的袋子就想要打开看看。
这时,就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在他们身后说道:“喂,美女,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们,坤少刚才可是花了重金买了一样好东西,你们等会肯定是输定了。我劝你们还是早些和坤少道个歉,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坤少心一软,就会放你们一马了。”
安馨和安向宇寻声看去,就看见是原本跟在林坤身边的那群少爷其中一个,他正站在一间名为“清心斋”的店子面前,一脸嚣张与不屑的看着他们,透过他可以隐隐约约看见林坤和其他几个人也都在这间店铺里。
安向宇已经有了安馨的话给他做主心骨,他觉得自己这边肯定是赢定了,所以此刻的心情无比的踏实,于是他也同样嚣张的回敬道:“去,去,去,现在不用你来充好人,刚开始你做什么去了。至于这次到底是谁输谁赢,你说的可不算,最后还是要曹大少来做评论。”
那人气乐了,说道:“得了,我是好心没好报,怪我嘴贱,你就等着你姐姐去给坤少去做贴身女佣吧。”说完,他转身回到了店子里,不再理会外面的安家两姐弟。
安向宇却还在嘟嘟囔囔的说道:“哼,就算是输了,凭我姐的手段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整谁呢。”
安馨在一旁听到了他的嘀咕,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才焕然大悟,怪不得安向宇对这场赌局一点压力都没有,原来在他的心里早就是笃定,安馨就算是赌输了,林坤在她的手上也讨不到好去。虽然这是事实,不过,安馨还是希望能够光明正大的赢,这样才能打击一下那个被家里人给宠坏了的臭小子。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安馨对安向宇说道:“走,我们也进去看看。”说完,她也不等安向宇反应过来,便率先走进了“清心斋”里。
第九十一章 玫瑰紫釉葵花花盆
“清心斋”的老板叫李牧,虽然看上去是六十出头的样子,可是他实际上已经满七十了。李牧的一生也可以说是一个传奇,他从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就开始捣鼓古董,旧货买卖。由于那个时候的人对古董还没有什么概念,还真就让他误打误撞的低价购进了几样好玩意。后来他托香港的朋友拍卖了出去后,狠狠的赚了一大笔,就这样积累到了他人生的第一桶金。
从此以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什么赚钱就捣鼓什么,八十年代后期他就专门收集那些散落在民间的明清时代的家具。不管是黄花梨,红酸枝木,乌木,鸡翅木,紫檀木等等,只要是老物件,他就一律收走。
而那时的人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些家具的贵重,只要给点钱就卖给他,他积累到一定程度以后,就全部卖到了海外。在那个时候,一件紫檀条桌在海外拍卖价高达32。5万美元,相当于人民币270万。就这样,李牧很快就成为了在本市排名靠前的超级富豪。
到了九十年代后期,民间的这些明清家具已经被这些古董商人收购的差不多了,家里还有的,就是已经意识到了这些家具的珍贵性,不会再那么轻易卖出去了,再想要收购,就必须要花上一笔很大的代价,这么以来,商人们的利益就开始大幅度的降低。
这个时候,李牧就果断的放弃了收购古董家具,这个已经等同鸡肋的行当,他又把目光转向了玉石投资。刚开始,他的收益相当不错,他囤积的大批玉石籽料在几年以后,价钱就开始大幅度的上扬,这又让他狠狠地赚上了一大笔。就这样,通过这些年的积累,他的身家在最多时达到了数亿。
有了钱以后。他却开始迷茫了,钱对他来说,已经只是个数字而已,他却觉得没有了人生目标。这时有人带他去参加了缅甸翡翠公盘的原石拍卖会。到过那里的人,在体会过那种一刀天堂,一刀地狱,连灵魂都在颤栗的极-致-快-感后,都会对那种感觉极度着迷。有的人甚至会产生一种病态,就像是吸-了-毒一样,平时都是无精打采,做什么事都觉得没有意思,可是只要一到赌石的时候,就会精神百倍。神采奕奕。
李牧很快就成为了这样的人,在最初小赌了几次后,他尝到了足够的甜头,便疯狂的迷恋上了这种感觉。可惜是,伴随了二十年的好运气。在这时似乎完全抛弃了他,从此他的赌石业就完全陷入了低潮。不管他赌的毛料表现再好,可是每一刀下去,他就直接到了地狱,地狱似乎变成了他的老家,而天堂却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服气。他就象是一个已经输红眼了的赌徒,不相信自己会永远这么倒霉。他原本堪称庞大的身家(当然,他的身家在本市可以说的排名靠前,可是到了缅甸的翡翠公盘,却什么都不是了。)很快就开始缩水,他的妻子怎么劝都劝不住。最后一气之下带着儿子离家出走,不知所踪。
可是,此刻的李牧已经彻底的沉沦,就算是有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就是不信会这样一直输下去。他总是在想着能够赌中一次,那么就什么都可以重新回来。
在他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花三千万投到一块表现相当完好的全赌毛料时,他的心也在颤抖,因为他也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这才是真正的一刀天堂,一刀地狱。赌垮了,他就身无分文,要是赌涨了,而且还要是大涨,他又可以恢复以前的风光,可惜幸运女神依然不肯再眷顾他了。
在他操纵着切石机把那块毛料一分为二十,他的心也同样的被一分为二了,因为里面除了石头就是一些结晶体,一点玉肉的影子都没有,他又疯狂的把块已经明显是赌垮了的毛料分割成了数十块,可是依然连一点玉肉的没有,在那一瞬间,他绝望到甚至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最终他没有死,不过也和行尸走肉差不了多少,回到本市后,李牧每日里就是浑浑噩噩,混吃等死。好在,他有钱的时候为人还比较爽快,又好仗义疏财,还是结交了一些实心实意的朋友,林坤的爷爷就可以算是其中一个。如今他落魄了,还是有几个人对他伸出了援手,帮他在这条街上盘下了这个门面,让李牧又做回老行当,只不过一切都要从头做起。
李牧甚至还给这件古玩店起名为“清心斋”,他也是要告诫自己不要再度迷失,一定要真正做到“清心”二字。他还把当年在翡翠公盘上切垮了的毛料碎石也放在店子里,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以随时给自己提个醒。
如今距离那个最疯狂的时候已经过去有十年了,李牧也再难重现当初的辉煌,他就靠着这个店面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每日里和客人斗斗嘴,和老朋友们谈谈心,似乎也过的很惬意。
今天林坤一进店子里,就对李牧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要买“清心斋”里最贵的一样东西,李牧有些迟疑,他不知道林坤所谓最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因为他这里是古董铺子,当然绝大部分是家伙,都是一些仿真的工艺品,可是真货同样也还是有一些的。可是价值就不太好判断了,因为古董的价值本身就没有绝对的定位,完全要看收藏者的喜好。
比如说一个玩瓷器的,他就会觉得瓷器比其他的什么玉器啦,木器啦等等都要珍贵。而同样的道理,要是一个喜欢收集玉器的,那么在他的眼里,同等条件下的玉器就会比其他的器皿要价值更高。
所以林坤提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要求让李牧很为难,可是林坤的爷爷在这些年给了李牧不少的帮助,是他的至交好友,所以他也不想敷衍老友的宝贝孙子。于是李牧还是忍痛割爱,拿出了他收藏了有段时间的一个玫瑰紫釉葵花花盆。
这个花盆是北宋时期的均瓷作品,它高15。8厘米,口径22。8厘米,足径11。5厘米,花盆呈葵花形,盆身装饰着六条外凸里凹的线条,把花盆均匀地分成了六瓣状,宛如一朵盛开的葵花,富丽典雅,精美绝伦。
按照宋代的标准,均瓷花盆以天青色,月白色为上品,红色为贵,紫色为尊,里外施以不同釉色的花盆可谓囊括了当时瓷器的最佳颜色,称得上是花盆中的极品。
这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