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怀有怨恨,为什么?我和这位皇妃间又有何渊源?”月翔凤神情淡漠的问道。
“月翔凤,你是在给我装傻吗?”不善的语气里音调明显飙高,且变的十分尖锐。
“呵!你难道看不出,我想‘知’的神情多过于想‘藏’的念头?”月翔凤笑斥着转身,将目光重新移回那棵月香树。
“哼…。。不论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别以为顶着‘皇后’的身份,就能谷底翻身,我告诉你,在这你娘与你永远都是月里抹不去的耻辱,这个狠狠印于血脉之上的烙印,连带害得我母妃失去皇宠,进而神智变的疯颠,我警告你…。别再接近我母妃,要是因你而害彦哥哥无法取得太子之位,我会亲手杀了你这祸种。”月翔笙的高傲,那容眼里卑下的月翔凤如此无礼对待,那张融合父母容姿的阴柔脸孔,此刻竟狰狞的像是要望穿月翔凤的背影似。
是什么样的过节…。让这人如此痛恨‘月翔凤’与‘月翔凤的娘’?
那因‘他’与‘他娘’而变的半疯半傻的皇妃,仔细回想那张美丽的颜容,隐约可瞧见眼熟的轮廓,那人…。。应是‘他’的血亲吧?
“……。耻辱?过去的‘我娘’与‘我’做了什么?是什么样严重的事?…。让你们在我身套上这么沉重的一个大枷锁。”月翔凤眉色困惑的转首凝望身后狰狞的怒容。
“你……。你忘了!你~怎~么~能~忘!”月翔笙在确定月翔凤脸上那困惑神色的真伪后,原本就不佳的语气,变的有些咬牙切齿。
“为何不能忘?有些事……。不是人所能掌握的,现下的我是月翔凤,但却不再是你们所熟知的那个‘月翔凤’。”月翔凤故意略去月翔笙那张因愤恨而扭曲的脸,笑的苦涩。
连他都深陷那‘似我非我’的漩涡里无法脱身了,又能拿什么来同这些外人解释说明此‘他’非比他呢?
“月里的耻辱…。。一个月里虚子不顾自个身份与家族颜面勾搭外人、怀上野种的丢人往事,怎么能让你就这样忘了!湄芍…你那不要脸的娘亲,我母妃的亲弟,本应同兄一块嫁入皇室为妃的人,就因为恋上一名身份低下的走游杂商,于大婚前二日两人私逃,两个月后,两人在乘船欲逃离月里时被抓,那杂商依月里律法立地处决,而你那不要脸的娘,却在父皇仁慈网开一面下,带着不明之身被迎回改立为夫人,父皇的不计较换来的却是你娘的事事忤逆与羞辱,听说他私葬杂商的骨灰,刻意在模糊时刻怀上身孕,让人不易分办孩子的爹到底是谁,产后更为了不让父皇近身,他还自饮‘鸳鸯’,啧!一年后死于‘鸳鸯’之毒,你娘任意而为的结果,害的我母妃于宫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失去父皇的宠爱。”月翔笙神情气忿的诉说着不知从何听来的往事,话说到一半,他语气微顿后,便又接着说了下去。
“至于你…。。同样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年是我母妃替你说情才留下小命的,为什么外嫁的你还活着?为什么要用月里的学识助他国成长?为什么你就可以忘了一切后,在大刺刺的回来月里?因为你…。母妃在众人指责的舆论及目光下疯了,因为你害的彦哥哥在父皇的眼里总矮月翔禔一节,因为你……害得我有可能成为他国的献礼,这一切全都是你害的。你忘了一切在他国乐逍遥,却让他人为你背苦受罪,敞若我因为你而成为‘献礼’,一定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的。”
听完,月翔笙用着愤恨的眼神及语气说出的话,月翔凤突然觉得很想大笑一场。
“噗……你说了这么多,在我听来只觉得我那身为虚子的娘亲很可悲,身为月里虚子很可悲。”
“你在胡说些什么!”月翔凤的话彻底激怒了月翔笙,他一冲向前伸掌揪住月翔凤的衣襟,另一手高扬欲掴月翔凤巴掌,但那凛冽的掌势却硬生被人拦于半空中。
月翔凤面色微沉,他伸掌紧扣住月翔笙欲朝他面高挥来的掌,冷声说道:“我没胡说,你们这些人视虚子为‘物’,而这座外表华丽宫殿里,应埋葬了不少虚子的血泪与生命,我佩服我娘,因为他够有勇气,敢放手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凡事皆有因果,别老是把你父皇不爱你母妃的果,视为是我娘所造成的因。最后……我在西炎所做的一切,皆与月.里.无.关,你可不要忘了,身为‘耻辱’又怎么有机会能学习月里的‘精髓’?少往自个脸上贴金,过去那个身为月里人的‘月翔凤’己死,现下在你眼前的,是身为西炎人的月翔凤,请你给我记清楚。”
“月.翔.凤,你疯了吗?名可改、姓可换,但你那身血脉却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你身为月里人的事实。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母妃是怎么对你与你娘的,难道这恩惠就不用报了吗?”月翔笙抚握住微红的手腕,神色愕然地朝着月翔凤怒吼道。
“你耳里听的是事实吗?可信度又有多少?我想你没探究过吧?你娘对我与我娘所做的一切是在施恩惠?还是在赎罪?我想这其中的秘辛……。。己随你娘的疯而消失。你身为月里皇雌子多少注意一下语气与措辞,我现下可是西炎的皇后,请放尊重些,我的名…不容你这般随意喊唤。”
月翔凤气势迫人的冷语尾音方落,突然间,园中刮起一阵异常的大风,月香树枝叶交错大幅度的摇晃,那半空与地上雪色的落花随着风的气流飞漩,于月翔凤及月翔笙两人间形成一道透明的花墙。
狂风吹乱的青丝模糊了月翔笙的视线,透过气漩与落花飞叶间,他含怒挥袖转身离去。
那阵突然吹起的异风,没多久又突然停下,满天飞漩的花与叶,纷纷笔直落下,枝叶还微晃的月香树下,独留月翔凤一人背身站于树前。
树后的暗处,走出一抹高大的身形,那人的影如黑绒般将月翔凤的纤细全包裹了起来。
大掌轻抚去月翔凤发际与肩上的落花瓣后,这才收臂将有些失神的人儿揽入怀中。
“焰~~!”月翔凤未回首,他凭藉着气息认出身后之人,放松心神的他索性偎首靠入那令他心安的温暖胸膛。
“凤怎么可以不和我说声就偷跑出来了呢?”炎傲焰埋首于月翔凤的颈间,语气略带抱怨的说道。
淡淡的酒气,随着炎傲焰的吐息,飘至月翔凤的鼻尖,眉宇微拧,但唇角却隐约向上轻轻扬起。
“我是让你有机会同席间那些君王一样,尝尝看那‘举杯畅饮簇拥席间美人在怀’的滋味,怎么样?狼大爷的心得如何?”
“呵呵!论娇论色席间百花众,怎比怀中兰心玉颜香。怎么凤心情不好?”炎傲焰四两拨千金的含笑转移话题反问道。
“嗯……”慢慢被揭开的过往,竟残酷的令月翔凤感到心惊。
莫怪那个‘月翔凤’性情如此灰暗,莫怪那个‘月翔凤’会自杀……。
“凤寒心吗?”
“焰…。。我望不见‘父母’、望不见‘故乡’,我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月翔凤那似哭似泣的语调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淡淡哀伤。
“凤只要仰天,那最亮的星宿即是爹娘;凤只要朝身侧看,有龙儿、鹤儿与我的地方即是你的故乡;在我身边,凤不需要分清自己是‘谁’?是什么‘人’?因为只要我知道‘凤是凤’,是我的妻,是龙儿、鹤儿的娘就成了。还有什么心结困惑就一次说出,今个我很有时间能陪你一个一个拆结解惑。”炎傲焰低吻着月翔凤的发,语带温柔的说道。
“啧!没创意的解答…。不过我很喜欢。诶?…。焰…。你怎么能溜出来?散宴了吗?”
“佯醉出来晃晃,顺道来寻我家‘逃妻’。”
“逃你的头啦!说正经话。”月翔凤虽瞧不见炎傲焰的神情,但由那略为轻佻的语气,他到不难想像俊容上的不正经。
“宴正行至高潮,‘买’、‘卖’双方正议‘价’挑‘货’,而我这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是没有必要留在里头跟着搅和。”炎傲焰敛去玩笑,语气正经,字句玄妙的回道。
“哦!……月里没图西炎什么吗?我不信。”
“呵呵呵!有,但现下的月里没有什么是我想图的,所以‘买卖’并未成立,好在……。月里人不识‘货’,不然这下我可要成名副其实的肥羊,任人宰割。”正经不过数分钟,炎傲焰再次说起了玩笑话。
“是呀!你是该庆幸,不然我会‘贵’的让你‘倾国荡产’。”月翔凤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道。
“为了你,值得。”健臂再次收紧,炎傲焰语气坚定的吐出五个字。
“笨,我可不想当‘祸水’。快放手啦!你想勒死我呀!”月翔凤红着脸啐骂道,虽然他心里因这五个字而很感动,可他脑中理智却告诉他,这样的感动只能放在心里,因为这男人肩上的担…。。是很‘沉重’的。
夜,重新吹起微微的风。
风过花落,瓣瓣洁白似雪的飘落于紧拥的两人周遭。
微呈粉红色的弦月,偏西垂挂。
皇城另一处宫园内。
“笙儿,翔凤呢?为什么翔凤没跟你回来?”风姿犹存的中年男子,柳眉紧蹙,神色慌张的揪住另一名浑身泛着怒意,方由外头回来的年轻男子,无视那不奈的神色,追问道。
“母妃!他不会出现的,在这个殿内,不准提到这三个字。”月翔笙朝那揪住他衣袖,喋喋不休的中年男子冷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成…。笙儿,你得把翔凤带回,他受了太多苦,我答应芍要照顾他的,笙儿~~~快、快去将翔凤带回来~~~。”
“母妃~~~!他们母子害你害的还不够吗?您清醒点……翔彦与我在您心中还比不上一个杂种吗?他根本就不是父皇的血脉,我没有这样的同父异母兄弟~~~~~!”月翔笙神情激动的,伸掌握住男人的肩际疯狂的晃动,语带痛苦的怒吼,他似乎想晃醒、吼醒那半疯半傻的母妃。
“笙儿。。。。。。。。。你吓着母妃了…。”中年男人被月翔笙的言行吓着,他拍着自己的胸口,语气怯生生的朝月翔笙喃唤道。
“不要唤我!”月翔笙睨看自个母妃一眼后,便伸掌推开衣袖上紧扯不放的手,扔下一句话后,撇首飞奔离去。
“笙儿。。。。。。。。。”
炎凤天下第四十七章炎凤天下第四十七章鸳鸯
国宴后,距离族月祭只剩下不短短的五日。
向来鲜有人出入的南宫某殿的殿门外,意外停了一顶明黄软轿,两排宫侍及配剑兵卫则分立软轿的前后。
殿内,头带金顶冠、身着蓝底金蟒边绣长袍的月翔彦,躬身迎领着一身帝王衣装的月藤一入主座。
“彦儿,你母妃呢?”
“禀父皇,母妃这几日夜里闹的厉害,他人方歇下,儿臣不知父皇来驾,这立命侍倌去唤醒母妃妆梳,来殿前领罪。”月翔彦躬身交掌低首,目光神色全掩于额前垂发之后,语气从容不迫的回道。
“罢了!即然敛妃己歇下,那就毋需刻意去唤醒。彦儿,我月里与金蛮、北沣间的交易,朕今日来只是想听听你的见解。”月藤一摆手轻挥,制止月翔彦欲唤侍倌的举动,他神态闲适依身靠向椅背,双手交握,眼眸半眯的对着月翔彦征询道。
“禀父皇,北沣是以战船十艘来换取联姻,而金蛮则为铸刀匠两名暂留月里现铸利器一年,表面上看来北沣条件优于金蛮,但就儿臣看来,北沣此行野心深藏,月里本无军防,现所拥之兵将毫无实战资历,就算拥有精良战船又如何?反之金蛮之提议,到是让月里留下了能自行培育刀匠的机会。若父皇真有意要以皇雌子为饵,儿臣宁选金蛮而非北沣。”月翔彦分析道。
“哼!彦儿心思果然细腻,没错,朕确实有意要以皇雌子为饵,两国国主会开出这样的条件,无非是为了想赌看看生出虚子的可能。”月藤一冷哼,那眼眸里对他国的嘲讽显而易见。
“月里对于虚子向来防护周全,外嫁之雌子皆单服饮‘鸯’,是故无人活过一年,自当然也无产子之记录,不过…。这得除去母妃动过手脚然后外嫁的月.翔.凤。”月翔彦说到月翔凤三个字时,俊邪的颜容上,目光突然暗沉,嘴角隐隐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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