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那张融合了月翔凤与炎傲焰的俊容,微笑的嘴角,有着月翔凤特有的聪慧,深黑色的眼眸中,隐约包含着炎傲焰的狂狷与傲气,现下这精明的小家伙正用着属于他这年纪才有的浓浓童稚音调甜甜的朝着炎重御袭击唤道。
紧挨于月翔凤身旁的允鹤,睁着大眼,瞧着他的龙哥哥小跑向枯瘦的炎重御身旁,看着允龙被那名唤‘皇上’的男人紧拥入怀里后,怯生生的他,这才慢慢的松开紧揪着月翔凤衣摆的小手,小步的一面朝着炎重御移动,一面喃喃随同允龙轻唤道:“皇…皇爷爷。”
啧!小跟屁虫。
月翔凤温柔地笑看着眼前那位孤寂几乎快要二十年的男人,紧紧的拥着两个小小的身子,那对黑色的眸里带点湿意。
“那时的…奶…娃…娃…现下…变…这么…大了咳…咳咳……。”炎重御原本就孱弱的身躯,经不起激动的巨烈咳了起来。
“龙儿、鹤儿~~快扶皇爷爷坐下。”月翔凤秀气的眉紧蹙,人却立于原地上没打算移动,凤眸轻扫向早熟的允龙,语气急促的交待道。
“没…没事…老毛病了…莫慌。”炎重御虚弱的颜容笑看着两个听从娘亲指令后,两个小小人儿慌忙的想撑起他这么大个身子,待咳过后,气息稍平缓些,炎重御自个站起,轻安抚两个小人儿说道。
“皇上,焰和天因朝里急事,故未能前来,翔凤在此替他们兄弟俩,向您赔罪了。”月翔凤态度有礼地将话题绕回至最初的问题上。
闻言,炎重御神情惊愕的将目光注视于月翔凤身上,许久之后,这才喃喃说道:“焰儿…没同…你说…。?看来…焰儿给了你…。全然的信任……,很好……兰芷呀!看到…了没…咱们的孩子…。果然比朕坚强。”
炎重御的莫明问话,让月翔凤抿唇不语,阴柔的绝美颜容上神情平静,一双深不见底的深邃凤眸,交错着多种情绪望着炎重御,似乎在等待着其它可能有关的解释或回答。
“这儿…是暗家…。与兰芷…。永…生…。的地方,……而今日是兰芷……的…忌…。日,每年的…今日…焰儿…天儿…。都会来这儿…上上香…。陪他娘…。”话说到一半,炎重御那因久病而失去神彩的黑眸,瞬间闪过数道痛苦、悔恨、哀恸的神色,他缓缓抬起枯黄的面容,望向还带点灰云的天际,久久无法再发出一言一语。
闻言,月翔凤胸口沉重,觉得气息有些窒闷,他下颚微绷,墨色凤眸环看着竹屏四周,这才发现…竹屏第一圈的绿竹下皆有座小石碑,只有几座看起来还很新,只有些微青苔沾染于石碑与基座的细缝间,其他的皆年代久远,石碑历经风吹雨淋,碑体已呈现灰黑色,就连上头的刻字,也都被深深的青苔所爬满。
大人间沉重的语气,让尚未经历过生死离别的允龙,抬起璀璨黑耀宝石般的眼睛先是望了月翔凤一眼后,这才微垫起身子,用他那双小小的手紧紧拥住面前那充满悲伤气息、久病面黄、身瘦如枯材般的中年男子。
允鹤望着允龙这么做,他跟着高举起小掌,也想试着环抱,可却怎么样也插不上位来。
温柔小掌这么一抱,炎重御一怔,心口陡震,原本就说不出什么话来的他,这正虚弱的语气里,开始有些哽咽,这话也就更说不出来了。
老侍倌从到头尾,目光神情全专注顾自个主子的面容上,那对主仆之间,好似完全不用言语即可沟通般,老侍倌那苍老的身子,缓步向炎重御,他弯身将小允鹤抱坐至炎重御的身侧,接着附耳于炎重御的嘴旁细听着那虚弱主子的交待。
“董家为去暗家势力,布局设陷以‘谋逆之罪’灭斩暗家族人,西后娘娘虽贵为西宫皇后,虽皇上亦也知道暗家人无罪,但在世人的面前,西后娘娘却乃是罪族之后,皇上他…。须要面对整个西炎,实无力可保西后娘娘,皇子妃娘娘,您能解殿下心头的结吗?最少…让殿下卸下一天恨意也好。”重新回首望向月翔凤的老侍倌,代替着他的主子,出声同月翔凤说道。
“皇上请恕翔凤直言,您与娘娘二人皆是傻子,父母结…要解谈何容易?皇上……您早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是不?这病应在焰天出生没多久便显现征兆了吧?您和娘娘本应是想一举铲除董家势力的是不?只可惜计划比不上变化,董家反扑暗家为护皇上,担下所有罪名,娘娘不愿因自个身份,成为皇上您的绊脚石,于是以肉身护皇上之名,以鲜血佑双子之命,生死大戏方演完,董家正以为可独揽大权之时,却没料到,娘娘还埋下了个暗椿…柳家,这些年来,皇上您虽看似无实权,但暗地里却不断扶植柳家,牵制董家,最终…您是想将当初未完成的希望放于焰的身上吧?皇上……您刻意让焰、天生恨,是为他们兄弟俩日后翻权所铺设好的道路,只可惜……您与娘娘皆不知,这路…。焰走的有多痛,若真要说,焰心里头恨的应是混乱却又毫无长进的‘西炎’,关于这点,皇上您应比翔凤看的还要清楚才是,焰与天对您从无恨无结,故翔凤也无从替皇上解结卸恨。”月翔凤压沉着两道柳眉,直直地凝视着炎重御,将他心里想说的,全朝炎重御说道。
“咳…咳……你…个性上…像极了兰芷…这些…事…。打那听来的?”炎重御拥着允龙、逗弄着允鹤,原本衰弱的病容,瞬间染上一抹神乱,他用那断续的语气,询月翔凤问道。
“翔凤在这深宫里,到也不是个闲人,虽然东宫与西宫舒妃两派人马都盯着,但我手底下亦也有人马,这些陈年旧事,要从下人们的口里,多少也能听到一些传言、片断,真真假假之中,总能拼凑出一个大该出来,皇上…。就算方才所言,没有九成亦也有八成是事实。”轻轻的一笑,月翔凤自信的回答道。
“呵…那么媳妇儿,猜…。的出……朕来这儿…的目的吗?”炎重御抬首望向月翔凤,他虚弱的出声问道。
“皇上急欲见焰,且有求于翔凤。”丽容上笑意未减,月翔凤启唇回简短的回道。
“何…以见得?”一段话,道尽炎重御的意思,月翔凤的慧黠勾起了炎重御的兴致。
“娘娘忌日,焰己三年未到归,今日有妻有子,焰理所当然会带妻儿来见亡母的,皇上算准了,宫里传唤,焰可不到,但亡母忌日,为人子岂有不到之理。只可惜……皇上您还是没算准,焰和天处理朝事去了。”月翔凤神情没变的回炎重御说道。
“…聪慧,这般…。聪慧之人…月里算…。便宜了西炎……。媳妇儿…朕这身子…。不知还能撑上多少日子,有些事…本想当面解释的…今…。知道那小子早己明白…。那么见…不见…都无所谓了,咳咳…有样东西…。朕要交给…你保管,等…时机…成熟后…。交给焰儿。”炎重御硬是撑起精神回月翔凤说道。
“皇上!”月翔凤闻言,神情大变,炎重御病容上显露出疲态,久病之人可以削瘦、可以虚弱,但是一但失去了求生的光彩,那么就算是仙丹活露、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朕…知道你想说些什么……失去…兰芷的世间…朕早…就不留念了…若…若不是…为了誓言…百姓…。家国……这病躯…。没什么…好撑的,如今…。看着焰儿的…。脚步…。站稳了…朕也放心了,…兰芷…还等着接朕呢。”炎重御神情轻松的看着怀里的两个奶娃娃,语气了无牵挂的回月翔凤说道。
“皇上…”月翔凤一时之间,那灵光的脑袋顿时化为豆渣,他实挖不出任何一句可以激起人求生意识的话来,脱口而出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停于半空。
“呵呵…。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朕自个知道…这病躯…己…是…极限了…朕想…。待在…。兰芷这儿…等他来……迎接朕…媳妇儿答…应朕…。咳…。咳咳……郑≌狻窳帧}住焰儿…期望…拥有的家国…。这锦盒里的东西…。会帮你的…朕…知道…你不同…不同于他人。”语毕,炎重御朝身侧的老侍倌使了个眼色后,只见老侍倌将不知何时,手头上多出来的锦盒捧至月翔凤的面前。
“皇上您…您这是……。”月翔凤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望着炎重御那坚定的眼神,一时之间觉得肩头上微沉了些。
“皇子妃娘娘接下吧!皇上的身子己不如从前,现下想装没事也装不出来了,四殿下心直,什么事直里来去,可三殿下不同,心眼儿又弯又多,不易与人敞心,还望皇子妃娘娘多担待些,您应个声,皇上便无牵无挂,老奴也给您求了,让皇上清心过些日子吧!”老侍倌硬是将锦盒塞至月翔凤的怀里,压低着声音同月翔凤哀求道。
“皇上,翔凤允您就是了,这锦盒里……有着些什么东西?”
“媳妇儿…。回去拆…,便可知…。晓,这事先莫…要让焰儿等人知,…朕无意乱其心绪。”
“嗯!翔凤知晓了。”
小丘上待了一阵子,离去前,月翔凤带着锦盒,领着允龙与允鹤朝竹下一座刻着‘暗兰芷’三个大字的小石碑处,合掌参拜行三叩首后,这才满怀着心思,再次顺着石阶下了山丘。
竹屋里,炎重御在老侍倌的扶持下,立于幅画像之前,炎重御喃喃对着画像自语道:“一缕魂为鸳鸯誓,君允护子双翼丰,妻允黄泉路上留,岁月迎去韶光逝,君成妻愿待相逢。芷~~朕允你…。的事,全都完成,…今日这才总算…有脸来见你,芷…。换你……遵守诺言…。朕…在这…等你。”
炎凤天下第三十一章《炎凤天下》玄月镜ˇ炎凤天下第三十一章ˇ——炎凤天下第三十一章较劲2
细长的画笔,沾染着朱红色的汁液,执笔者凝神专注地绘着精细的特殊的纹路。
镜里,一抹绝色,黑耀石般的眼眸,细柳般的眉,樱唇雪颜及黑亮的墨发,额上一笔一液绘出妖媚的红,一沾雪肤便直渗化出淡色的莲红。
牙白梳,穿梭于墨发中,灵巧的纤指,理丝、挽髻,就在纤指准备要定簪之际,动作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木簪…主子,当初不是有要您留下一、两支体面的簪子吗?今个…。怎么只瞧见两支木簪?其它的簪子呢?”永莲那柔柔的嗓音微带些无奈的朝着墨发的主人问道。
“啥?翻来翻去就这两支,簪子咩!作用只在于固定,金的、银的、木的、华丽的、朴实的都能用于固定,咱们又何必非要执在材质上呢?”开口回话的月翔凤,整个人正慵懒的倚于椅背上,像尊木娃娃似的任由永莲挽髻、永荷绘纹。
“…主子您这是在狡辩,您不喜华饰、不爱红妆,大伙皆知,可身在皇城,不论您有多不喜爱那些金银华饰,多少还是得留下一些才是,这门面您不重视,也得替殿下重视,这皇城里的人,个个全都睁大了眼在看着呢,您这样…………………”永荷毫不留情面的当场回了月翔凤好长好长的一句。
闻言,一对漂亮的凤眸微抬,嘴边还挂着吊儿郎当,敷衍意味很浓厚的淡笑,丽容上的神情看似专注,实则心不在焉的面对两名苦口婆心的侍倌们。
炮声隆隆,历经多时,方才停歇。
“即然木簪不体面,那就随便用条布巾绑成一束吧!”月翔凤本就无意在发丝上做文章,狡猾的他立马,将心里头真正想做的事,顺着永荷的语意,抢搭了个顺风车。
正说着话的同时,月翔凤玉掌朝头顶上一伸,正准备用散永莲巧指挽出的杰作时,一抹高大的身影,取代了永莲那纤细的身形,带着粗糙剑茧的大掌,将那准备破坏的玉掌,轻握于掌心头,紧接着两道光芒微闪,定神抬眸,镜里美人顶上的乌黑云髻间,两支分别由金、银制成的凤簪,左右斜插于秀发之中,两抹簪穗于雪颈边垂晃。
“那来的?”柳眉微拧,镜里那张绝美的颜容上看不出喜怒的轻声问道。
“我做的,若知你不喜簪饰,当初便不会做这小东西,今日将就带着吧!”耳熟的低沉嗓音缓缓由月翔凤的头顶上响起。
“你。做。的?要送我的?为何今日才拿出来?”月翔凤语气惊愕的向镜里那一身绿蟒袍,头带金顶冠俊逸非凡的男人低吼道。
炎傲焰弯下身形,将首轻靠至月翔凤的丽容旁,剑眉微扬,俊容上那对温和煦然的黑眸里,微浮上一丝淡淡的笑意。
“主子您忘啦?您总是直嚷嚷着‘不带饰、不上妆’这六字言吗?瞧您…。浑身上下,没一处像个合格的宫妃。”永荷总是心直口快,说起话来刀刀见血。
“喂……。我是说过那句话没有错,但是…跟耳饰、额饰、颈饰等相比,簪子…不在其中啦!这头长发…。还得靠它呢。”月翔凤被回的有些哑口无言,他轻蹙起秀眉,有些气恼地盯着眼前俊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