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允龙那张溶合了炎傲焰与月翔凤优点的完全俊脸,现下正神情专注地,不断的挥动着一双小手掌,月翔凤的长指轻戳左边时,小手掌便朝左挥,长指轻戳右边时,小手掌便朝右挥,长指到那儿,小手掌便跟着舞到那儿。
月翔凤自个儿子那手舞足蹈的样子,眉眼中盈满着浓浓的笑意直盯着那容偏似自己,可目光个性却比较偏似焰的小家伙,虽被逗的频频拧眉,但神色里丝毫看不出燥意,看起来挺沉着的。
正当月翔凤专注研究起允龙那处像他,那处又像炎傲焰之时,突然间一道高大的身影,罩住了母子二人,一双大掌揽住忙到不可开交的允龙腋下,一把将那小小的身子腾空抱起,月翔凤的长指一个戳空后,凤眸微拧目光同时顺着允龙那双胖胖的小腿向上移动。
“无聊吗?”耳熟的淳厚男音于月翔凤上头响起。
“无聊~~当然无聊~~~~无聊到让我觉得好像动物园里的动物般那么的无聊。”月翔凤闻声,整个人便重新趴回床上,语气十分无力地回道。
“动物园?”
“喂…。狼大爷…放个风好不好?”月翔凤故作可怜兮兮的神情,那只方才还恶质逗弄着可爱儿子的手,此刻又无赖地爬上允龙他爹的衣袖上。
炎傲焰抱着允龙于床缘空处坐下,另一只大掌轻抚上月翔凤那披散整床的黑发,俊容上那性感的薄唇正扬起莫明的笑意。
虽然背对着炎傲焰,但…。月翔凤却还是敏感的微起了个哆嗦。
“手还会疼吗?”炎傲焰的目光由黑瀑移至包着白布的细腕上出声低问道。
“只是拧裂了腕骨,而没断臂,那位银眸刺客大人对我算客气了。只是…。养伤的这些日子来,我还是想不透,到底是那派人马要杀我?即然要杀,为何最后一刻…。却不原拖我一块下水。吓…。他应该不会蠢到杀错人吧?”月翔凤语气自嘲道。
“被你说蠢,那人若听到了,定很不服气。”炎傲焰轻笑的回道,同时将怀里那如毛虫般扭动的允龙,抱至于月翔凤的纤腰上。
“娘娘~~~~”胖胖的身子直坐上月翔凤的纤腰,整个胖胖的身子便顺势跟着趴于月翔凤的背脊上,小脸满足地贴靠甜甜地唤道。
月翔凤本就不太能乱动的身子,现下宛如压上了大石般,更是动弹不得,别看允龙那身子小小的,重量可一点儿也不轻。
“欸……这是怎么样?你们父子二人全同我的‘腰’过不去吗?还有…狼大爷方才话中有话哦!”月翔凤对于炎傲焰的举动略感到不满地低唤道。
炎傲焰笑而不语,黑如墨般的眼眸只是神色温柔地看着有如‘乌龟叠’般的母子,接着站起身子,弯腰伸手轻抚允龙的头,同时对月翔凤说道:“快了!两日后,事情会多得让你忙不过来,想往外头晃不怕没机会的。”
“啥?~~~~你说啥?~~~”突然间,月翔凤以为自个耳花了,他困难地抬首转头望向炎傲焰。
“好话~~~不说第二遍,我还有事要同玄师傅谈谈,龙儿~~要乖乖陪娘哦!”炎傲焰扬眉展笑,清隽相貌中隐带丝邪气,他朝着月翔凤丢下这句话后,人便踏着大步离去。
圆亮的大眼含笑目送爹亲离去,红嫩小脸紧贴于月翔凤背上的小允龙童音低喃道:“龙龙陪娘娘。”
“杀千刀的~~~炎~傲~焰~~你这嗜好恶劣的混蛋~~~有种别走把话说清楚~~~”被允龙压住身子,单手又勾不下那有如黏皮糖般的儿子,完全无法起身的月翔凤只能轻瞪着凤眼,一脸恼怒地望着炎傲焰的背影修养尽失的直吼道。
暴吼声过后,接下来便是一声又一声的哄骗声与哀求声,混搭上牛头不对马嘴的童稚回答。
“龙儿乖~~~别黏在娘的腰背上好吗?”
“娘娘香。”
“娘知道香香,乖~~背上不好躺,娘抱抱好吗?”
“龙龙睡睡。”
“哦~~不~~小家~~呃~~小祖宗~~别睡~~~乖~~先下来~~娘抱着再睡好吗?”
“……。”
“龙儿?”
“…”
“鸣~~~不要睡在背上啦!永莲~~~永荷~~~来人呀~~~谁来救救我~~~~”
房门外,并未真的离去的炎傲焰嘴角边噙着轻浅的笑意,让跟着立身于房门外的永荷完全摸不着头绪。
“殿下?”永荷神色担忧地对着炎傲焰低唤道。
“让允龙黏凤一会儿,待他睡熟了再抱开。”炎傲焰轻声交待道。
“您发现了?”闻言,永荷一脸震惊,掩嘴惊声说道。
“那日凤一身是血的回来,被永莲抱于怀里的允龙,那一脸惊恐的神情,我有注意到,这些夜里难为你和永莲了。”炎傲焰黑眸移向永荷缓缓说道。
“殿下别这样说,小殿下很乖,从不哭闹的,就算独自留于主子的房内,也只是睁着大眼乖乖的,到是主子……比小殿下还孩子气。”永荷轻笑着回道。
炎傲焰眉眼盈满柔柔的笑意,回首望着房门一眼后,对永荷说道:“他俩就麻烦你了。”
语毕后,炎傲焰见永荷微含首,俊容上的神色才稍许放松些,那硕长的身子一转,便迈开大步朝着大厅处走去。
***
今年泽洲水患超乎了众人的预期,大水不只吞噬了整个泽洲西郊,进而吞噬三分之一的城西,黄澄带着沙石的恶水,毁了良田、屋舍,就连那高耸的城门也抵挡不住那恶水的侵袭。
天上的雨还不断的下,让何坤日以为尚在掌握中灾情渐渐开始失控,原本预计能保住城西半数秋粮的计划己毁,官仓中的米粮调度,让何坤日感到十分吃紧,城里避水患的灾民,初时还井然有序的顺从着官员们的指示,但渐渐的…群中中开始出现了异样的声音。
“这粥里水多过于米,猪吃的都比这好,官仓是做什么用的?每年上缴的粮,不就是为了应急吗?啧啧~~~官吞民粮哦!置百姓于水火而不顾哦!”排于灾民中,方接过兵丁手里的赈粥,一身破旧恶臭的满脸胡须的壮硕大汉,语带嘲讽的看着手里过于稀松的赈粥说道。
“你这叫化子的胡说些什么。”一旁的领兵,不满这煽动的言论,出声吼斥道。
“胡说?城里米粮卖买照常,酒楼饭馆里照样飘香,为何咱们同为泽洲百姓,吃的却完全不一样?爷我不是呆子,这赈粥一日比一日还稀,叫那郡守出来,开仓说明啊~~插筷不倒的粥才吃的饱,饿不死人。叫郡守开仓呀!”大汉那如熊般的脸转向领兵,黑色的眼眸凶恶地瞪视着,嘴里还不停的说着鼓燥人心的话。
“死叫化的,来给兵爷我闹事呀?来人~~把他拖出去处理处理,郡守有令,逞灾闹事着必重罚,你们这些人全给兵爷我听好了,这日后这赈粮处里,谁要是敢闹事,这粥就别领了。”领兵环看前头领粥的人群里交头接耳的私语声顿时四起,他心一急,便朝着下属下令道。
语毕,领兵身后便出现两名手持兵刃的兵丁,利落的一左一右架地大汉的身子,‘匡啷’的一声大汉手里的粥碗翻落,如稀如汤水的粥在众人面前散落一地。
领兵见人群有些浮动,他连忙挥动握着长鞭的手,起噪压镇道:“拖下去,拖下去!你们这些人看什么,还想领粥那就动作快,下一位,接着下去,领了粥就快离开,别留在这挡道。”
被架离赈粥处的大汉,仍一付唯恐天下不乱般地直扯着嗓子乱吼道:“心正不怕人言,心若不正无声也成刃,粥稀有异,开仓查验~~唔…………”
未等大汉唤完,架着大汉的兵丁们则接到领兵的指令,两人不约而同皆朝着大汉的腹部重揰,大汉闷哼一声后,那壮如大熊般的身躯便朝前侧垂落。
‘碰’的一声,只见兵丁们有如抛石子般,将昏厥大汉朝赈粥处一旁的小巷里丢了交差。
待兵丁们的身影才拐过小巷口,本应昏厥的大汉却突然坐起身来,大掌搔了搔砰蓬乱的头际,朝着空无一人的小巷语带不满地唤道:“他妈的~~爷我为何总是做种烂差事,你却总是轻松凉快。”
不满语调的声尾才落下,大汉面前却突然出现另一道身影,同样衣衫落破,但看起来却比大汉那一身叫化妆扮要来的好。
“别怨了,这是天意,怎么样?办好了吗?”扯去头上的布巾一头火红的头发披垂于脑后,那星目剑眉俊朗的脸上挂着笑意,伸掌拉起大汉问道。
“啧…早知道就选左边数来的第三条,他妈的…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兵丁还赏了爷我两拳,下回路上别让爷我遇上,否定送他俩各一个刀口子。”大汉满口粗语地将大掌搭上俊朗男子递上的大掌上。
两道不一的身形,利落的一同消失于小巷中。
泽洲城某宅院的房间内,一名年轻的少年轻趴睡于床缘边,而木床上躺着一道属于文人的身影,斯文的脸上毫无血色,光裸的胸前则裹着大片白色,看的让人感到触目惊心,若不是身子还细微的上下起伏着,旁人会以为上头躺着的是具尸。
“唔……”床上细微的闷哼声,惊醒了趴于床缘的少年。
猛然抬头的少年,一双杏眼红肿充满血丝,清丽却挂着道道泪痕的小脸上盈满无措、惊愕及丝丝…。异样的红晕,他倏然站起匆匆转身欲离。
“别…。别走…唔…。雪儿…”躺于床上的伤者,正是天环山上为凌雪及月翔凤挡刀的钱有道。
此刻,他正勉强抬手握住凌雪的小掌,不愿他就这样离去,气虚的他顾不得胸口处的痛,断断续续的对凌雪低唤道。
“……。”背对着钱有道的凌雪不语。
“别…别…这样对…我…好吗?”钱有道捂着伤处,撕牙裂嘴地想起身。
听闻身后异响的凌雪又怎么会不知道钱有道的意图,他神色略微不悦地回身轻按下不安份的钱有道,没好气的回道:“玄先生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别和伤处过不去。”
“雪…儿…还怨我…是吗?”一脸苍白的钱有道斯文好看的面容上带些苦笑地问道。
这开门见山式的问法,让神色故作镇定的凌雪,整个人微微轻颤起来,静默许久后,他环着双臂语气有些激动的回道:“怨…。怎么会不怨呢?我讨厌那终日拾着算盘,状似一脸唯利是图嘴脸的你,我讨厌…。讨厌为了泽洲…而跟于何坤日、曹铎身侧,每天像狗一样摇尾应声的你,更讨厌…。走上歪路,却不愿回头的你,为什么?有道…。这不是我所认识的你?”
紧握住凌雪一只手掌的大掌微微的用起力来,钱有道原本就无力的双眸顿时变的有点暗淡,他低喃的为自己辩驳道:“你…。都知道了…。呵…。若不这…。么做…。我保不了老师…更…保不了你,凌云出了这么…这么大的事,凌家…定会…受到牵连…。若…。若是我为…。他们效命…。最起码…。还能保…保你和老师的…性命……这样做…泽洲会如何…对无用的我而言……没…有…意义。”
这断虚无力的话语说完后,只见凌雪满脸是泪,无视于钱有道的伤处,扑拥上钱有道的颈子,嘴里大吼道:“你这个傻子、笨蛋、大呆子…凌家…不要你这样保~~~~”
就在钱有道咬着牙不怎么爽快地享用着凌雪那温软身子的拥抱之时,一道很煞风景的话语,由房门处响起。
“怎么了?有道挂掉了?”月翔凤一身白衣于房门处,看不到实际情况的他晃头晃头地出声问道,而他的腿际处,还有一名漂亮的娃娃,如无尾熊般垂挂于小腿上。
随着月翔凤出现的,还有来看情况的玄印、带着伤药的永荷与手捧药膳的永莲。
“主子……”永荷斜睨了月翔凤一眼后,低声警告道。
“呃……。对不住…因为凌雪突然惊吼…我以为出事了”月翔凤搔着脑袋语带歉意回道。
被月翔凤的声音惊吓到的凌雪,连忙由钱有道的身子上直接弹起,他背对着众人胡乱地用手拭去泪水后,再装出一付没事样回身对众人。
总是一脸和善样的玄印,连忙笑着出声打圆场道:“我和娘娘来看看情况,顺道换药的,他人今个清醒是件好事,若是细心调养,身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月翔凤弯身抱起腿上的阻碍物后,便踏步入房,随意找了张椅便坐下,若不是手腕处还有抹白,此人到看不出像位伤患。
“有没有听到?有道~~别忘了你我间的交易,好好养伤吧!在过几日,这泽洲城里将会大乱,我打算撒去府内一些人到城东郊去,有道你就不用答腔了,就算你想留,我也不许,你、凌先生和我怀里这小家伙你们三人非撒不可,没得商量,这事刘爷明个会处理好,一早就先行离开,这宅院虽隐于小巷内,但……。还是有可能会成为目标,有伤患、病人、孩童和值钱的东西在,实为不妥。”月翔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