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不以为然地笑笑,摇上车窗,跟众人挥手告别。
大门口,只剩下一家人面面相觑。
“明诚,外面冷,你跟言言赶紧进屋吧!”老妈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往屋里拽他们。
宋明诚笑笑,“婶儿,你们先回去吧,我跟言言出去溜达溜达。”说着拉着董言言出了大门。
冬天的农村,村路上没有几个人,路边厚厚一层的白雪晃得人眼花。
婚事取消了,董言言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是老爸老妈的反应还是让她有些心酸。
“言言,你跟我说真话,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嫁给我?”宋明诚低声问她。
此时没有外人了,董言言也很坦率地回答,“对不起。但是还是要谢谢你,没有太刺激我妈。”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再说别的也没有意义了。
“这跟你没关系,我只是不想让老人家难过,毕竟你妈身体不好。”宋明诚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分手吧,我也不想留一个恨我的女人在身边,能做的努力我都尽力做了,既然还是挽不回你的心,我也没有必要再死缠烂打。我们还真要感谢你奶奶,好歹给了我们一个体面的借口取消婚约,没有让我太颜面扫地。”他说着,冷冷一笑。
第五百三十九章想你的夜
“你能这么说,我很欣慰。”董言言轻声说道,“明诚,我们——”
“我不想再听你虚假的客套,从此以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宋明诚冷声说道,“我跟我妈不是一样的人,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那点儿尊严和骄傲都丢掉……我也不是离了你就不能活。”
董言言沉默着看着他一脸的冰霜。
宋明诚见她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微微有些受伤,“言言,你就一点都不觉得遗憾吗?还是这些年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董言言自嘲地笑笑:当年她深爱他的时候,他不知道;现在她不爱他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他们的恋情一直在彼此的猜疑中度过,现在说爱与不爱,还有意义吗?
“其实,我也一直好奇,你是爱我多一些,还是爱我爸妈多一些。”她轻声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对他们的依恋比对我的多呢?”
宋明诚微微一愣,旋即苦笑了。
他不过是爱屋及乌,加上对亲情有那么点卑微的渴望,却被她说穿了,想来也真没意思。
前方的路口,通向两条小路,一条向左,一条向右。
两个人在岔路上分开,各自头也不回的走开。
*
一天以后,宋明诚带着哥哥嫂子回到了c市,董言言本来想在家里多呆几天,多陪陪爷爷,可是婚事取消了,老妈又开始给她脸色看,她也不想这个元旦过得太不愉快,于是也订了机票回z市。
临行前,大姑带着小刚和小玲找到了她,让她在z市帮他们找个工作。
“你开那么大个公司,就让他们跟你锻炼锻炼。你是他们亲表姐,他们跟在你身边,我放心!”大姑抓着她的手,推心置腹地说道。
董言言有些为难,“我们公司对人才的选拔很严格的,他们的学历不够啊!小刚实在不愿意念书也就罢了,小玲都念到高中了,不考大学可惜了!”
“你是大老板,用不用他们不都你说了算!我和你大姑父都没能耐,你这个当大姐的可不能不管他们啊!”大姑有些不高兴地说。
董言言无奈。转头看了看小刚和小玲:小刚都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比她都高了半个头,小玲现在也是一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不小心,孩子们又都长大了。
她这么想着,笑着对他们说道:“你们跟着我也行,可是我不会惯着你们,我给你们工作。你们也得给我争脸,知道不?”
大姑一听有门,忙不迭地说,“那没问题!以后他们在你身边,你该打打!该骂骂!我不挑理!”
“那你们俩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明天跟我一起走!”董言言搂着他们两个。笑得很开心。
有两个弟弟妹妹陪着自己,总比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好。
老爸可不这么想,大姑走了以后。他悄悄跟她嘀咕着,“你大姑他们好好的一家人,让你和你二姐拆得稀碎!”
董言言耸耸肩,笑而不语:二姐要在深圳开饭店了,把大姑和二姑都带去帮忙。都是长辈。说不得骂不得的。以后有她操心的!
自己带俩小的多好!至少听话!不听话就揍呗!
*
元旦期间,任家宣应邀回到家乡参加一台公益晚会。往日在c市的朋友和同学都过来给他捧场,美女杨也带着诺诺来了。
任家宣一边换衣服,一边逗着诺诺说话。
“几年不见,小美女长成大美女了。”他笑着说道。
诺诺也弯起眼睛笑道:“几年不见,小帅哥都长成大帅哥了!”
美女杨轻轻地拍了一下诺诺的头,笑嗔道,“不许跟哥哥没礼貌!”
“没事儿,被美女调戏是我的荣幸。”任家宣麻利地换上了衣服,正系扣子的时候,李哲大大呼呼地走进来了,搂着诺诺的肩膀,揶揄地对她笑道,“诺诺,参观哥哥换衣服呢?”
“那又怎么了?你想看还不让你看呢!”任家宣大刺刺地在椅子上坐下,拿过桌子上的茶水来喝。
反正他只唱几首歌,有的是时间。
“家宣,这次回来能多呆几天了吧?”美女杨笑着说道,“正好赶上元旦,好好陪陪你爸妈。”
任家宣脸色微微一黯,“我明天早晨就走。”
明天言言要结婚了,他在这里呆着也是伤心。
美女杨正要说什么,任家宣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一看是冷文卓的电话,赶紧接起来。
“家宣,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冷文卓一反常态地卖起了关子。
任家宣很是诧异,于是笑道,“先说好消息吧。”
“先说坏消息吧。”冷文卓有些沉痛地说道,“言言的奶奶去世了。”
“什么?”任家宣吃了一惊,“那言言呢?她回家了?”
她奶奶去世了,她得多伤心啊!那个多愁善感的傻妞儿。
他这么想着,忽然心里一动,“那她的婚礼呢?”
冷文卓笑了,“这就是我要说的好消息啊,她的婚礼因此取消了!”
任家宣拿着电话,一时愣住了。
美女杨哭笑不得地推了他一把,“家宣,别把你的兴奋表现得这么明显好不好?人家的奶奶去世了,正伤心着呢!”
“老师,你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呢!”任家宣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居然有些张口结舌。
“好了好了!你先平静一下。”美女杨说道,“我今天来就想跟你说这件事的。”
“不行!我得给她打个电话,她这个时候需要我的安慰!”任家宣想也不想地挂了冷文卓的电话,就要给董言言打过去,李哲赶紧一把抢过他的手机,“不行!你现在这么亢奋,你当言言听不出来呢?你还是先好好冷静一下,至少先酝酿一点悲伤的情绪。”
“李哲,你说我这样是不是没有同情心呀!毕竟老人家去世了!可是,可是我怎么就悲伤不起来呢!”任家宣焦急地捶着脑袋。
美女杨看着他悲喜交加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不怪他,即使是言言的亲奶奶,于他来说也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想让他有多深的感情也不现实。
今夜,任家宣的演出非常成功,一出场情绪就异常火热,秀热舞,飚高音,惹得台下的观众一阵阵尖叫。
诺诺举着写着任家宣名字的海报,喊得嗓子都哑了。
“家宣哥哥太帅了!”她手舞足蹈地喊道。
李哲微皱着眉头,悄悄对美女杨说道,“这小子兴奋过头了吧?怎么跟嗑了药似的?”
“他是有些太兴奋了。言言只是暂时不嫁了而已,至于以后的选择会不会是他,还是个未知数。他如果总是陷在这样大悲大喜的狂热情绪里,对他来说,不一定是好事。”美女杨轻声说道。
李哲笑笑,“所以说艺术家都是疯子。”
晚会结束以后,任家宣轻车熟路地从电视台的后门溜出去,换了装备,准备直接开车回家,车开到门口,被门卫悄然拦住了。
“家宣,你不等你爸妈一起走啊?”门卫大爷笑呵呵地说。
任家宣愣了一愣:“我爸妈也来了吗?”
他们两个明明一个说出差,一个说开会来着,怎么会来到现场看他演出?
他索性把车停在一边,给妈妈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声通了。
“妈,我在门口呢!你们在哪里?”他笑着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于屏有些嗔怪的声音,“我还在现场呢!你等一下,我们马上出去。”
任家宣在车里等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自家的车缓缓的从院子里开出来,他拿起车上的鲜花,打开车门迎上去,轿车缓缓停下,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给了于屏一个大大的拥抱,“爸!妈!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演出!”
*
晚上,董言言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行李:因为不常回家里住,所以她房间里的东西少得可怜,她穿着睡衣找了几件勉强可以御寒的衣服,准备一起带上,明天上车的时候要穿,否则这么冷的天儿,非冻僵了不可。
有人在外面敲门,她打开门一看,老妈手里抱着几件衣服站在门外。
“不知道你要回来,这几件是我的衣服,你将就着穿吧,好歹路上能暖和点儿。”老妈寒着脸说道。
“谢谢。”董言言接过衣服,有些不习惯地笑道,“妈,进来坐坐?”
“不了,你明天要走了,我得去厨房剁点儿馅儿给你包饺子。”老妈扔下一句话,步履蹒跚地下了楼。
董言言叹了口气,关上了房门,从里面找了一件毛衣和一件羽绒服放在床头,准备明天早晨穿,想了想,又把剩下的几件衣服塞到行李箱里。
这几年,一直是她给爸妈买东西,老妈连一件毛衣都没有给她织过,她这次能想起给自己找衣服,已经很难得了。
收拾完了行李,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向外面看去:村子里错落有致的房屋和不远处一望无际的田野都被白雪覆盖,一扇扇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在这寒冷的夜里那么的温暖。
又下雪了,也不知道航班会不会因此延误。
她拿出手机,翻看着c市那边的天气预报。
第五百四十章谁是你心上殷红的朱砂
窗外的风夹着雪花席卷过来,带着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太过温暖燥热的室内也在一瞬间清新了许多。
手机提示有来电,显示的是任家宣的号码,董言言顺手关上了窗户,坐到床边,接起了电话:“家宣,什么事?”
“言言,听说你奶奶去世了,你还好吧?”任家宣轻声问她。
她沉默了一瞬,“我还好。”
“妞儿,别太难过了。”任家宣说道。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心里又难受了。
“嗯。”她闷闷地说。
任家宣却哽咽了,在电话那头哭得难以自抑的,他这么一哭,她也忍不住了,拿着电话默默垂泪。
哭了半天,董言言的情绪平静了,才开始疑惑,“家宣,你怎么了?”
她不太明白,她奶奶去世了,他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妞儿,我。。。。。。我想你!”任家宣呜咽着说,“我真的想你,想得心都要碎了!”
。。。。。。摔!
董言言此时居然有些哭笑不得了。
“言言你别挂电话,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任家宣哽咽着说道。
听到她这边很久都没有声音,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她,“言言,你怎么不说话?他在你身边?”
董言言想了想,说,“是的。”
说完这话,心里不由一空。
她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在那件事没有做完的时候,一切都还不确定,她不想这个时候再开始另一段感情,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任家宣心里猛地一沉,“。。。。。。那。。。。。。对不起。”
忽然觉得很无力。他挂了电话,关了床头灯,想睡下却彻夜辗转难眠,枕边是她的照片,她十七岁时的纯真模样。
隔壁的房间里,任斌和于屏也是辗转难眠:这个儿子,让他们操碎了心。
“你说,家宣现在怎么办?二十多岁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规划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出国学了好几年钢琴。现在居然回来唱歌了,这不是胡闹吗?”任斌忧心忡忡地说,“他好歹在电视台挂个职也行啊!在娱乐圈儿混。哪家的好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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